第37章 JinJiang
俞菲仰起頭,尋尋摸摸的吻上了他的脣,他僵住了,她卻是胡亂的熱情親吻,這樣惶恐、這樣急切,只求他不要離開。
“別這樣,”他推開她,俊美精緻的臉上已染上緋色,眼神卻是一片清明,他知道她一定有心事,可更明白以她高傲的性格定然不會說出口,他無從安慰,又小心翼翼的不想傷害她的自尊心,“你不想這樣的,會後悔的。”
“我不會,”她低着頭,語氣很是堅定,“你不是說想讓我開心嗎,你不是說,沒有騙我嗎?”
他一愣,蹙眉抿脣,內心不斷掙扎,他不願那樣做,更不願讓她以爲自己是那樣的人,他的自尊也不允許他這樣隨意,但擡頭看到她落寞的神情時,心口突然鈍痛起來。
她是俞菲啊,什麼時候,她露出過這樣軟弱的表情,無助又可憐,像一隻在雨中掙扎高飛的鳥,一次又一次的被雨水打落,只想尋求一個避雨的屋檐。
那麼,他願化身成爲她遮風避雨的屋檐。
終是跨過了那條底線,他伸出手將她抱上牀,她沉默的躺在他的身下,用那雙細膩修長的白皙手臂圈住他的脖頸,將他緩緩拉近。
之後的事情,俞菲反而記不太清,或許是不願面對刻意模糊了這段綺麗的片段。
朦朧間她只記得幾個畫面。
他仰頭脫下衣服時露出的結實肩膀與修長的手臂,身骨十分端正。他一直緊抿着脣,低垂如蝶翼的長睫毛偶爾輕扇,那雙美麗的眼睛凝視着她,透着無限的複雜。
他握住她的肩,低頭輕吻她的額頭、鼻樑、觸碰到她的脣時,她能感覺到他的壓制的激動。
動作漸漸快速激烈起來,吻着吻着彼此的衣物褪下,他騎在她的身上,摸索了好一陣子,突然身子朝前傾,她下意識的朝後仰了仰,隨之而來的是她體內陌生的劇痛,她沒想過會這樣疼,疼的她眼淚都出來了,但卻正如她所要的,終於,能夠給自己一個理由哭出來。
他的胸膛起伏着,從脖頸留下的汗水慢慢滑落,蜿蜒向下……
火熱交織的呼吸,時而激烈時而溫柔的動作,體內陌生又刺激的抽動,伴隨着疼痛與撕裂,心口像也被撞開了一條縫。
她睜開眼,終於想看看他。
他卻是一個猛衝之後,傾身抱住了她,不久,在喘息中,她感受到了脖頸間的溼潤,無聲的淚水滴落在她的皮膚上,每一顆都像是熔漿燒灼着她的皮膚。
她一向覺得男人哭很沒用,但這一刻,自己突然被他感染到,好似悲傷也從那些眼淚侵入到她的心底,懷着一股說不清的心情,她展開雙臂抱住他,只能用這種無聲的方式去安慰他,或者說,安慰自己。
之後,在他去洗澡時,她接到了何溪打給他的電話。
“小子,找到俞菲沒有啊,我跟你說,你就按我之前說的,趁她現在心情低落一舉拿下,對了,你有空把她約出來,咱們一起聚聚……”
她掛了電話,被融化的心重新又凍上了,這次,更增加了片片涼意。
她穿好衣服,拿起擱在桌上的飯菜,從兜裏拿出錢放在牀頭,正想離開時他出來了,問她想去哪,隔了會兒,他又問了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俞菲禁不住冷笑一聲,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都知道她家的事了,還裝作不知情一樣,本以爲他會不一樣的,沒想到他也是這種人。
出於背叛與發泄的心情,她對他說了很多傷人的話。
“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當自己是誰。”
“就是玩玩而已,你還當真了啊。”
“不過是你情我願的事,怎麼,你要錢?”
那些話,至今想起時,連她自己都會覺得刺痛,那時的自己太高傲倔強,經歷家變後又一直忍耐着情緒,而那些壓力都在那時化作尖銳的話語,像刀子一樣插在了他的身上,那樣肆意痛快,以傷害他人快慰自己,但那也僅僅是一瞬間的痛快,傷人的同時,自己也會受傷。
她始終忘不掉他的眼神。
在她說完那些話後,他一語不發,拳頭緊握,全身緊繃像一根待勢即發的弓箭,僵硬的站着,偶爾還會微微顫抖,像是在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情感,而那雙墨黑的雙眼帶着血絲,憤怒的瞪着她,像是黑夜中燃起的烈火,帶着熱燙的火氣,要將自己和她都一同焚燒起來!
緩緩地,他吐出三個字:“……爲什麼?”
她不爲所動,冷笑一聲,覺得再說下去沒有意義,將手機扔到他前面轉頭走了。
她不曾知道,他回來時,下了多大的決心。
她不曾知道,他爲了她,舍下所有的自尊。
她不曾知道,她說的話,徹底毀了他全部。
那時的俞菲無情的轉身,拎着已經涼透的飯菜離開,帶走了他所有的溫暖和愛。
那天之後,俞菲繼續忙碌於四處尋找辦法還債,一邊要躲着許司機家屬的尋找,一邊還要努力維持生活,還好最後王顏拿出存款,俞菲終於還清了欠款。可第二天司機的妻子在學校找不到她後,竟然找到了她家附近,俞菲怕媽媽再受刺激,也因爲生活問題,只能辦了休學,在外放出自己去美國的消息迷惑司機的妻子,一邊又趕忙帶着媽媽離開了永興市。
期間的酸楚無法言喻,初到外地的拮据與困窘,沒有生活來源,媽媽又大手大腳的花錢,沒有學歷找不到工作,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雜工卻遭遇性騷擾,回家被尾隨,媽媽的病越來越嚴重,有次竟然失蹤了兩三天,俞菲心力交瘁,接連的時間耗費了她大部分的精力,幾乎完全忘記了之前的那件事。
但小江,也就是江時戈一直在找她,最初是想要個理由,最後卻變成了瘋狂的偏執。
她徹底的利用了他,又說出那些傷人的冷話後,竟然不聲不響的去了美國。
於是他也去了美國,動用一切關係去找她,可是找不到,一直找不到她。
他開始失眠,因爲每次入夢,他都能夢到她冷着臉說的那些話,當自己是玩物,不過就是玩玩,從始至終,他所犧牲的那一切,她都沒放在眼裏。
她不愛他,不喜歡他,還說後悔了,蔑視他,用那些冷言箭語踐踏他。
找不到她,腦子裏無時無刻不再回蕩她那天殘忍決絕的話。
爲了麻痹自己,只要能發泄的渠道他幾乎都試過,吸菸、酗酒都是輕的,飆車、潛水、蹦極、跳傘,有時候幾乎就是在玩命,父母工作繁忙根本不知道,談淸讓和連奕笙也攔不住他,有時他甚至會想,如果自己死了,俞菲會不會來參加他的葬禮呢,她會後悔嗎?
怨懟成了仇恨,思念變爲偏執,他隔絕了自己對異性的親密,他要找到她,一定!
是她將自己變成這樣的人,怎麼能他這樣痛苦的活着,而她卻在其他地方逍遙快樂呢,一想到她也許找到了其他的男人活的幸福,他就恨得不行!
那件事幾乎毀了他所有對愛情的期待,他一直在找尋俞菲,從最開始的喜歡漸漸發展成偏執的迷戀,已成爲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愛她,也恨她,但這些,那時在辛苦生活的俞菲並不知道。
而現在,她終於明白了。
是不是太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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