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李巖的謀劃
因爲此刻洛陽城還沒有破，所以孫傳庭並沒有着急把李自成直接押往京城，而是想先試試能不能把洛陽城內的守軍也給勸降了，到時候好一併押入京城。
而在洛陽城中，不出李自成所料，原本負責守城的谷可成已經被李巖給設計拿下了，此刻執掌洛陽城的，正是李巖。
而李炎此人，不僅韜略過人，而且武力也不差，算是少有的文武雙全的人了。
此刻在他的治下，整個洛陽城守衛森嚴。
雖然城內的守軍不多，但洛陽城城高池深，而且原先還是李自成的大本營，所以也不缺物資。
若是強攻的話，孫傳庭雖然有把握能把洛陽城給拿下來，但那樣的話，傷亡就太大了。
爲了洛陽城內這區區五千人，實在不值得付出這麼大的傷亡。
所以孫傳庭並沒有第一時間攻城，而是直接派人入城去跟李巖交涉，想要他獻城投降。
而李巖的迴應也很乾脆，投降可以，但必須答應他給李自成留一個全屍。
這要求雖然很簡單，看上去孫傳庭完全可以做主，但這個事不管從哪方面說，都不是他能答應的。
雖然李自成是他抓的，但怎麼處置，肯定是要皇帝說的算的，他要是敢越庖代俎，那回頭皇帝就算不給他穿小鞋整死他，也肯定不會再重用他了。
孫傳庭在官場浮沉這麼久了，雖然不太擅長政治鬥爭，但這點基本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因此直接修書一封，讓老朱來做這個決定。
除此之外，孫傳庭看李巖好像也沒有太大的反抗意願，所以索性就先把李自成押往京城，然後留了一部分看守洛陽城，剩下的便跟着他一起去剿滅羅汝才他們這些剩下的反賊首領了。
……
京城之內。
老朱看着孫傳庭發來的捷報，臉上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等李自成死後，整個大明的反賊就平的七七八八了，剩下雖然還有一些，但基本上成不了什麼氣候了，到時候隨便派點兵就能剿滅他們。
動盪了這麼久的大明，終於可以迎來久違的和平了。
而沒有了這些內患之後，老朱也可以徹底騰出手來給大明重新立規矩了。
原先他雖然殺了這麼多大臣，但因爲當時內憂外患不斷，所以老朱只是用不講理的手段，將矛盾強行壓了下去。
可壓下去之後，並不代表事情就沒有了，強壓下去之後，其實有很多隱患，只不過因爲老朱的手腕夠強，手段夠狠，所以沒有爆發出來罷了。
治國如治水，一味的強壓，只會讓積攢起來的問題越來越大。
所以大明的改革，已經迫在眉睫了。
至於說李巖說想要給李自成留個全屍這事，老朱更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朝廷之所以要將反賊斬首示衆，只是爲了用這種殘酷的手段，來威懾百姓，讓他們知道造反是什麼下場。
但現在的老朱，已經隱隱脫離了這種用低級手段震懾百姓的境界，所以對於將李自成斬首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執着。
用李自成一個完整屍首，來換洛陽城裏的五千士卒投降，在老朱看來簡直是再划算不過的事了。
當然了，不斬首李自成，並不代表他就心慈手軟了，他認爲該殺的人，他到什麼時候都不會留情的。
等內廷的太監拿着留李自成全屍的消息到了洛陽之後，李巖也沒有食言，直接將洛陽城交了出去，自己則是束手就擒。
等被押解到了京城之後，李巖自然是跟李自成等人關押到了一起。
被關了一段時間，看上去有些狼狽的李自成，在看到李巖也被押進來了，頓時發出一陣笑聲。
“哈哈，我本以爲先生掌控洛陽，是想換自己一條命呢。”
“沒想到，先生居然是想爲我換一個全屍。”
說到這裏，李自成站起身來，面色嚴肅的對着李巖行了一禮，開口道歉道：“是李自成小覷先生了，還望先生諒解。”
“都到這個地步了，將軍又何必多禮。”
李巖看着認真道歉的李自成，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然後開口說道：“而且此戰是在下對不住先生了，若不是在下對將軍隱瞞了朝廷火器的消息，將軍此戰提前有了防備，必然不會輸這麼慘。”
“不會輸這麼慘也是輸啊，所以先生非但沒有做錯什麼，反而是爲百姓免了一場刀兵，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李自成這話並沒有諷刺的意思，他這段時間顯然也想明白了當初李巖都做了什麼，但他對李巖隱瞞軍情之事卻沒有絲毫憤懣。
自從朝廷開始收攏民心之後，他李自成就已經失了根基，就算這一仗能打贏，以大明如今的國力，還可以重新發起第二次，第三次戰爭，只要他在接下來的戰鬥中輸一場，最後的結果都是萬劫不復。
所以，這仗到了這個地步，不管他怎麼打最後的結果肯定都是輸。
說來也是諷刺，原本可以一輸再輸的他，在朝廷開始收攏民心之後，他跟朝廷的處境，便直接發生了對調。
看來只要有一位賢明的君主，想要推翻一個王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李巖此人，向來都有俠義心腸，一直都對百姓頗爲看重。
在算到他必敗之後，李巖想讓大明少些刀兵，便不再出手相助，李自成倒也能理解。
“將軍大度，倒是讓李巖有些羞愧了。”
李巖嘆了口氣，然後直接在牢房裏坐了下來。
這次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李巖對不住李自成，把李自成給賣了。
但他也沒有辦法，以李自成那個時候的脾氣和秉性，手握三十萬大軍的他，肯定不會聽勸的。
所以他只能選擇隱瞞，然後讓李自成一戰而敗，徹底結束這斷斷續續綿延了數十年的戰爭。
至於李自成這邊，他只能拼盡全力給李自成爭取一些條件了。
之前的洛陽城，只是他的第一步棋，在他的謀劃裏，還有還有一件更關鍵的東西可以跟皇帝談條件。
雖然赦免李自成是可能，但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可以爲李自成的家眷免罪。
只是因爲李巖對此事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此刻他也只是跟李自成閒聊一會，並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李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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