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紅色的跑車疾馳而來，在高高的海崖邊上停下了。上面下來了兩個人，正是琉生和中也。
“所以驚喜是什麼？”
夜色昏暗，這空蕩蕩的海崖邊上怎麼看都不像是會有什麼驚喜的樣子。
“閉上眼睛，等我說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中也哥能看到了。”
聞言，中也聽話的乖乖閉上了眼睛。
在中也面前揮了揮手，確認中也真的閉上了眼睛之後，琉生果斷的跳下了海崖。
他當然不是要自殺。
不過片刻，一隻巨大的黑龍出現在了海涯下，掀起陣陣沙礫。
祂將翅膀收斂在身後，立在了海崖下的沙灘上。雖然體型龐大，但卻詭異的給人一種乖巧的感覺。
甚至不用起飛，僅僅憑藉高大的身軀就彌補了海灘到海崖之間的距離，甚至還高出不少。
是尼德霍格。
但祂並不是召喚出來的式神本體。這次出現的，是讓祂完全附身的琉生。
琉生畢竟還是人類。比起式神們的肢體，當然還是身爲人類的自己的肢體比較好用，所以他很少會讓式神完全附體。
但這次，並不是爲了戰鬥，而是爲了完成一個約定。
雖然是術式，琉生召喚出來式神普通人是看不見的，但是一旦讓式神們附身，他身上的變化卻是可以被看見的。
雖然有時候會找個沒人的地方放式神們出去撒歡，但是琉生使用術式的方式通常都是附身。
這也是爲什麼之前這麼久，都沒有人懷疑過琉生的術式並非異能力，甚至連琉生自己都是在遇到五條悟後被他一語道破才發現的。
以上也就是爲什麼琉生會選擇來海邊的原因了。海邊不僅空曠到足以放下尼德霍格，甚至還有很多天然的遮蔽物可以遮擋監控啊！
黑龍的身軀實在是太龐大了，僅僅是輕微的一點動靜，都能夠帶起一陣陣的強風。
面前的月光被遮住，微微透紅的眼皮徹底變暗，身邊流過一陣陣有些強烈的涼風。中也有些疑惑了，到底是什麼驚喜？
“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可以了。”
中也有些疑惑，他怎麼覺得琉生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還格外大聲？
就好像是某種巨大生物開口說話一般，緩慢而低啞。
他睜開眼睛。
如同古典油畫上的龍騎士與惡龍，赭發的青年站在海涯上擡眼望去，巨大的黑龍溫順的垂下腦袋，背後是瑩白的月光和涌起的浪花。
但實際上，因爲距離太近，中也只能夠看到兩隻巨大的紅彤彤的眼睛。
中也：驚嚇啊不……喜！？
琉生將腦袋輕輕搭在海涯邊上，發出邀請：“要上來嗎？中也哥？”
因爲移動，中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巨物。
細膩堅韌還泛着流光的鱗片，頭部兩側長着尖銳猙獰的骨質長角。往後望去，還能夠看到兩邊收斂起來兩片巨大的翅膀。
中也鈷藍的眼睛都亮了起來，熱血沸騰。
這可是龍啊！誰能不喜歡龍呢？
哪個孩子小時候沒有想象過自己是龍騎士，騎着巨龍在天空翱翔。就算是自己能飛的中也也不能例外。
中也回想起琉生第一次召喚出尼德霍格的時候。
因爲還是個孩子的琉生咒力並不充足，雖然龍身依舊有丈餘高，但遠不如現在這樣龐大。
就算如此，當時的兩人還是十分激動，畢竟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種傳說中的幻想生物。
但很快，他們就被潑了冷水。被召喚出的尼德霍格並不聽指揮，反而開始暴走，到處破壞。
連琉生在羊基地的房間內擺放的器物被破壞了許多。
幸虧因爲當時的琉生自身實力不足，尼德霍格無法發揮全部實力。中也很輕易的就壓制住了祂，保住了琉生的房間。
因爲第一次召喚的糟糕經歷，琉生消沉了有好一段時間。
他發現原來除了野生的毛茸茸，連自己召喚出來的式神也會因爲討厭他而拒絕聽指揮。
直到後來開發出了式神附身的術式使用方式，才恢復過來。
發現了這個方式的琉生興沖沖的告訴了中也。
兩人還做下了約定，等琉生能夠做到完全附身的時候，中也一定要成爲第一個乘上尼德霍格黑龍號的人。
想到這裏，中也不由得笑了，有人能夠記住和自己這麼久遠之前的約定，感覺還不錯。
身邊紅光浮起，他登上了黑龍的頭顱。
琉生也配合的擡起腦袋，張開翅膀扇起狂風，往海面上空飛去。海灘上的沙子以祂爲中心四散開來，樹木和灌叢也被風壓的低垂，沙沙作響，揚起無數葉片。
海面上空，仗着中也有重力異能，琉生不斷的做着高難度的飛行動作。
直線上升，俯衝，螺旋飛行，甚至還時不時翻幾個筋斗。
“中也哥，我的角上，有開關！”
開關？雖然不知道琉生又整什麼幺蛾子，但同樣玩得上頭了的中也抓住了一邊的龍角。
黑龍的鱗甲泛起了光芒，四肢，背部，雙翼甚至雙角上都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但這火焰並不燙人，反而猶如輕薄的黑色絲帶，纏繞在巨龍的身上。
琉生張大嘴巴，數十米長的黑色火焰自其中噴吐而出。周圍的溫度升高，連空氣好像都被燒得扭曲了似的。
哇……哇哦，好酷！
中也又抓住了另一邊角，琉生的鱗甲再次亮起，又一次張開了嘴，但這次吐出並非火焰。
黑色的咒力球自龍嘴前方聚集，一道道咒力光炮向四周散開，明明是黑色的，高速移動的光線卻卻彷彿照亮了夜空。
在海面上瘋玩了許久的兩人最終回到了原來的海灘。
畢竟車還留在這裏，不得不回。
也許是因爲玩了許久，過於興奮的心情，讓變回了人類形態的琉生終於有勇氣說出那句早就想說的話：“中也哥，對不起——”
對不起沒能幫到你，明明知道白瀨肯定會搞事卻沒能及時阻止。也對不起這些年因爲自己內心彆扭的想法一直任性的沒有聯繫你。
白瀨背刺中也的那天，是琉生第一次成功的完全附體。
興沖沖的回去準備告訴中也這個好消息，卻看到了空蕩蕩的基地和被綁起來丟在一邊的幾個孩子。
琉生立馬意識到大事不妙，趕去了從幾個孩子口中得知的海崖，但爲時已晚。
明明連海里面都跳進去翻找過了，但還是沒能找到中也的身影。
琉生不覺得僅僅是gss和羊的合作就能夠做到殺死中也，他猜測中也應該是逃到了其他地方。
結果後來就聽到了中也加入港黑的消息。
中也知道琉生在爲什麼道歉，但是——
“不要總是因爲些與你無關的事情道歉啊！”
雖然看起來開朗到有些大大咧咧，甚至還有點氣人，像是很多事情都不會太在意的樣子。但中也知道，琉生一直以來都還挺彆扭的。
總是喜歡默默的往自己身上攬些莫須有的責任，也會因爲覺得自己沒有盡到責任而突然消沉。
但又像是個鋸嘴葫蘆，就算問起也什麼都不會說。
這次大概也是覺得在羊背叛的時候沒能夠及時提醒自己吧？
放下心結的兩個人在海崖上聊了很多。
在講到魏爾倫的時候，琉生有些擔心，插科打諢道：“中也哥，我覺得我有一個哥就夠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中也：“……所以，我不用再認一個哥的對吧？”
“……你就只關注了這個是嗎？”原本還因爲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有些低落的中也，此時也被琉生無語到了。
——
再一次睡到下午才起牀，但還是有些頭昏眼花的琉生髮誓自己再也不要熬夜了。不管是因爲加班還是爲了快樂。
拿起手機一看，好……好多個信息？
點開一看，除了五條悟發來的一些騷擾信息，剩下的都是順平發的。
琉生：？？？
怎麼回事，順平不是會突然發很多信息的人啊？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他趕緊點開信息翻看。
總結一下，大概就是：琉生，救命！有變態，啊不……咒靈！
琉生沉默了，順平到底是哪裏來的倒黴蛋啊！人的一生居然可以看見兩次咒靈嗎？
轉念一想，也對，人的一生當然可以看見兩次咒靈。只要在第一次看見咒靈的時候沒有出事的話。
不對，現在哪裏是想這個的時候。琉生繼續翻看接下來的消息。
但是越看到後面，琉生就越是驚歎。
哇……哇哦。
有智慧會說話的咒靈，這得至少得是個特級了吧？不過更猛的是順平啊！
自己的誕生源頭，部分術式信息，正在做的實驗，甚至還有可能存在的同伴。這個特級咒靈，這不是被順平套了好多消息出來嗎？
琉生願稱之爲：鄉下咒靈一朝進城不料被城市dk騙身騙心。
兩次遇見咒靈，兩次都平安無事。都不知道該說順平是幸運還是不幸好了。
出現了智慧型特級咒靈，可能還有結盟的同伴。這麼重要的信息，琉生立馬通知了五條悟。
然後收拾收拾，麻溜的就準備去找順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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