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罪該萬死
統帥再次召見，城北的炮火隱隱可聞。
張海泉尋了妥帖的由頭告了假，並沒有陪程以默前往。
局勢緊張，很多消息靈通的大人物已經開始紛紛轉移家眷，如今已經是一票難求。
今晚登船，定然擁擠，張海泉要親自送安研離開。
本來買了兩張船票，張海泉想着讓阿麼去陪安研，但安研知道嬤嬤年事已高，老人念根，便也不曾在她面前提及。
“安研小姐，一切可曾收拾妥當？”
“嗯！”安研不喜繁雜，從前去東京的時候漂洋過海也只是帶一隻小巧的皮箱，今日要離開，還是如此。
“不帶些別的？”
“這隻貓兒我帶了去，看見它就會想到泰州，想到你！”
張海泉聞言微微一笑，擡手接了安研的行李：“時候不早了，安研小姐，請吧！”
“程以默那邊……”
“你放心，將軍今日去了省府。”
“那就好！”安研點頭鬆了口氣：“我們走吧！”
半個時辰之後，在張海泉護送之下，安研乘車到了泰州碼頭。
客船已經靠岸，半數乘客已經上穿，甲板上人山人海，淚灑相送。
“安研小姐，快上船吧！”張海泉將安研送到檢票口，依依不捨把行李交給了她：“此番遠行，漂洋過海相隔萬里，珍重！”
“你也一樣，珍重！”
分別至極，離愁別緒總是惱人，跟張海泉相處幾日，她心中更是多了幾許不捨。
“哎，明珠……明珠，回來！”
安研正準備去接張海泉手中的行李箱，一直窩在網兜裏的獅子貓許是被繁雜的人羣驚到，不知怎的串了出來，瞬間就竄出去老遠。
“安研小姐來不及了，別追了！安研！”
眼見安研去追明珠，張海泉慌忙緊隨其後。
“明珠~回來！”安研一連追出去五丈之遠，逃竄的獅子貓忽然像是變了心性，一動不動的定在原地。
“你這個淘氣的小東西！”安研終於鬆了一口氣，貓着身子想要矮身去捉小貓，驀的，一隻大手探了過來，一把將它揪了起來。
夜色之下，安研來不及擡頭，卻已經感受到了一股強大暗黑的氣場碾壓而來。
不用擡頭，安研就已經猜到了眼前之人是誰，他的那雙軍靴，她認得！
迎上程以默的那一瞬間，千百種念頭糾纏成了一團，她本應該拔腿而逃一頭扎進水裏。
可程以默陰鬱至極的目光似乎把她的周身的血液都凍結了，她的一雙腳定在地上，動不了分毫。
“安研，來不及了，趕緊上船……”張海泉穿過擁擠的人羣追隨至此，他一邊回頭張望即將收起踏板的客船，一邊伸手扣住了安研的手腕。
一扯之下，安研不爲所動，張海泉心裏咯噔一下，轉身迎上立在身後三尺開外的程以默，嗡的一聲，血熱涌上了腦門！
“以默，我之前說的那些‘胡謅之言’，現在你總該信了吧？”紅桑立在程以默身後，盯着安研的那雙眼睛多了一種徹骨的快意。
此番跟隨程以默前來的不僅僅只有紅桑，畫椿也跟隨在側，她看到安研跟張海泉在一起，也是驚愕萬分。
除了畫椿跟紅桑，程以默的身後還跟了一行士兵，已將他們包抄在了在了其中。
安研滾了滾喉嚨，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張海泉一眼，不由自主的全身發抖。
“將軍大人，你聽我說……”張海泉上前一步，下意識的護在安研深身前：“罪該萬死的人是我，不關安研小姐……”
砰！！！
槍聲未落，張海泉一頭栽到了地上，鮮血瞬間滾開一片。
“我知道你該死！”程以默手臂高舉在半空，槍口幾縷青煙尚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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