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這次又是誰生亂?
沮授輕易就擊退了侯成和麴義,讓袁紹信心大增。
果然跟之前想的一樣,這羣人都是一羣扶不上牆的爛泥,越是人多,越是爛泥越是無用。
他們哪裏比得上我河北兵馬雄壯驍勇,哪裏能比得上我河北兵馬軍心穩定團結一致?
麴義的性格袁紹非常瞭解,他失敗之後一定會回去發癲抱怨,所有的問題都是別人的自己沒有絲毫的問題,呂布必然憤怒,我趁勢掩殺過去,定能將其一舉殲滅。
“公與,速速進軍,別讓他們逃回河南!”
“惟!”
沮授謹慎了一路,看到敵人原來如此無用,也責怪自己實在是太小心了。
他命令諸將一齊進發,先渡過黃河建立營寨,然後在河北一起進軍,絕不讓呂布一兵一卒逃回去。
袁紹興奮地看着曹昂,得意地道:
“賢侄,你看如何啊?
賊人雖勇,但伯父還是給你報仇了啊。”
袁紹非常得意,心道這就是我們河北兵馬厲害的地方了,什麼謀略、什麼名將,只要我軍正面強攻,就能一舉消滅。
曹昂猶豫許久,硬着頭皮道:
“伯父莫要大意,以我對徐元直的瞭解,越是此刻越是此人用兵之時。
不如見好就收,以防身後生亂。”
袁紹一怔,隨即搖頭大笑:
“賢侄啊,你這是疑神疑鬼,這徐庶又不是天神,也沒什麼通天徹地之能。
我告訴伱,你仲簡叔父當年英雄了得,一手刀法深得真傳,中平五年八月,我等在雒陽西園共受先帝召見,皆呼我等爲勇力過人,可興復漢室。
如今鮑鴻、趙融、馮芳、夏牟諸輩皆沒,八校尉只剩下我與汝父並仲簡三人,仲簡一貫小心謹慎,徐元直乳臭未乾,縱有……”
袁紹正說着,卻見沮授臉色不對,一個勁地衝自己使眼色,袁紹正在裝逼的興頭上,不肯停下,繼續談笑自如:
“徐元直乳臭未乾,縱有詭計,如何能騙得過仲簡?
汝這少年,之後還要多向仲簡請教一番,來日見了孟德,也好……”
袁紹見沮授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居然急的抓耳撓腮,心中更是不悅,索性長嘆道:
“公與,怎麼了?”
沮授無奈地道:
“收到緊急報訊,東武陽生亂,仲簡被擒,現在賊人已經佔據東武陽了。”
袁紹:……
曹昂:……
不早說,非得等我說到這的時候再說是吧。
東武陽是袁紹兩路兵馬的後勤糧草樞紐所在,此處一丟,袁紹雖然不至於像曹操一樣被斷了後路,但糧草肯定要跟不上。
而且最讓袁紹絕望的是,他之前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爲何會變成這樣?
“爲什麼?這次是誰生亂?臧,臧洪嗎?”
沮授無奈地道:
“聽說是城中一軍生亂被仲簡逐退,之後仲簡疑心臧子源爲亂,因此派人擒拿臧子源,臧子源不肯屈服,派人猛攻仲簡,仲簡不敵,現在已經被其擒拿關在城中。”
袁紹:……
這?
這是什麼和什麼啊?
臧洪以義士聞名,之前反叛曹操之後並沒有逃走,說明他跟袁紹的關係還沒有徹底崩壞,袁紹之前也順毛捋,兩人的關係至少表面上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了。
“仲簡這是發什麼瘋?”袁紹非常無語,長嘆一聲,“爲何會做成這樣?”
沮授飛快地道:
“如今說什麼也晚了,我軍要立刻調頭,攻下東武陽,方能……”
“不可!”袁紹已經迅速做出判斷,“東武陽已經失陷,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爲今之計,當先擊破呂布,只要呂布授首,臧子源知道自己孤立無援,亂局不戰自解。
此事……”
說到這,袁紹又看了曹昂一眼,搖頭苦笑道,“此事必然是徐元直所爲,我等還是中了徐元直的詭計啊。”
曹昂點點頭,心中又是一陣躊躇。
完了。
這下天下不管誰與徐元直對壘都要寢食不安,生怕自己身後生亂。
之後每逢大戰,衆人互相猜疑,不能一起前進,這仗還怎麼打啊
沮授躊躇了片刻道:
“呂布和麴義固守不出,我軍急切難下。
用不了多久東武陽失陷之事我軍中皆知,若是不退,只怕影響軍心。
伯逢、子善還在東阿鏖戰,不明消息,依着子善的性子,糧草用盡未必能查,若是如之前易京之敗一般,只怕不妙。”
之前麴義的易京之戰前早早就糧草不支,袁紹讓他趕緊撤退算了,可麴義性格驕傲,總是覺得糧草耗盡之前一定能攻破易京,於是冒險猛攻,最後糧草完全耗盡,這才被公孫瓚反擊打的幾乎全軍覆沒。
沮授勸袁紹千萬要吸取教訓,這本來是好意,可郭圖又伺機鑽出來,陰惻惻地道:
“監軍,你這是什麼意思?袁將軍用兵豈能與麴義一般?
之前我軍已經打的呂布、麴義生亂,現在正是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
將軍,咱們現在應該一齊向前,定能斬此二人!
監軍若是不敢出戰,不如將兵馬與我,我願領軍出戰,定不讓將軍失望!”
“一派胡言!”
沮授統帥內外權勢無兩,之前沒有大事的時候稍微忍耐一下郭圖的陰陽就算了,現在分明是袁紹軍成敗之時,郭圖居然還敢跟自己爭權,沮授猛地生出殺心,想要將郭圖當場格殺。
曹昂凝視着郭圖,心道汝弟郭嘉害慘了我父,爾又來禍害我伯父,這是什麼道理?
不過他是外人,終究不好發作,只能靠袁紹定奪。
袁紹沉吟片刻道:
“公則既然信心十足,我就與你一軍。
定要給我擒了呂布並麴義二賊。”
郭圖大喜過望。
這還是他第一次爭取到單獨領軍作戰之權,還是從沮授的手中奪過來!
看來隨着麴義的叛變,袁紹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他也意識到沮授的權力太大以後可能是個巨大的威脅,而且擊敗公孫瓚之後又要向南,袁紹需要拉攏更多的河南豪族爲己用。
潁川出身的郭圖顯然是個最好的選擇,之後再招募辛評等人,他們將成爲制衡河北豪族的利刃!
想到這,郭圖愈發歡喜,他得意洋洋地瞥了沮授一眼,拜別袁紹,徑自闊步離開軍帳,沮授臉色鐵青沒有說話,曹昂實在忍不住道:
“伯父,郭圖實乃小人,不足信。
呂布脾氣暴躁反覆無常,素與陳宮不睦,徐元直能讓呂布和陳宮二人化解恩怨,足見其手段不凡。
呂布、麴義之前雖然戰敗,可兵馬未損,根基尚在,若是……”
袁紹擺了擺手,平靜地制止了曹昂的碎碎念。
他微笑着道:
“我知麴義多年,此人天生暴躁,除非他親自領軍,否則我都壓不住他。
徐元直若是在他身側我還有點畏懼,現在徐元直還在泰山,誰能壓住此人暴躁的脾氣?
我不信!”
·
郭圖得到袁紹的命令,已經迫不及待向頓丘發動進攻。
呂布一世英雄,麴義也是名將,如果能斬殺此二人,那我郭圖的名號一定響徹四野。
哼,這麼好的機會沮授居然還推三阻四,那就別怪我了,機會還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啊。
袁紹軍前軍五千,素來都是由沮授統帥,沮授戰法一貫是先觀察敵軍所在,之後根據敵軍的部署採取行動。
這樣的方法雖然穩妥,但因爲通訊不暢,來回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
郭圖根本懶得理會,他認定只要開始猛攻,麴義稍稍遭到失敗一定就會開始抱怨,之後必能取勝。
沮授之前已經趕製好了攻城器械,郭圖毫不猶豫,直接將所有的衝車、雲梯全部投入戰場,前軍五千潮水一般猛攻頓丘北、東兩側,爲了防止麴義的用硬弩反擊,沮授之前還準備了大量的投石機,郭圖直接老實不客氣地把投石機都推到最靠前的位置。
之前沮授擊退麴義的時候曾經抓了幾個俘虜詢問,大家都說確實是毫無準備,確實是侯成臨陣脫逃,以麴義的性格現在估計已經跟呂布大打出手,他們縮在頓丘城裏估計也不敢打出來。
郭圖立功心切,當下也不管不顧,全軍毫無章法地滾滾向頓丘挺進,在投石機的掩護下開始發動進攻。
以郭圖計算,呂布和麴義加起來不會超過五千人,就算有劉備援兵支援,這些互相猜疑的軍隊也不可能發揮什麼太大的戰力,他們絕不敢出城。
可袁紹軍對着大量攻城器械準備進攻的時候,頓丘的城門居然完全開啓,大量的兵馬從北、東、南三個方向不斷涌出來,像大浪一樣朝郭圖包抄過去。
郭圖先是一驚,隨即來了興致。
好啊,還敢出城?
讓爾等見識見識我河北兵馬的厲害!
“衝上去,一個不留!”郭圖興奮地道。
手下人猶豫地道:
“都督,我覺得不對勁啊。
賊人好生驍勇,精兵盡出,這好像是殊死一搏,我軍何不避其鋒芒,匯合後軍再戰?”
郭圖冷笑道:
“量這賊軍,不過困獸之鬥,呂布應該是知道我等要將他們盡數包圍,想要全力一搏。
狹路相逢,正是展現我河北軍威風的時候,我……呃……”
郭圖極目眺望,驚奇地發現己方的先鋒居然盡數潰敗,而且是被人一邊倒的屠殺,奔襲過來的人羣中,他認出了騎着赤兔的呂布,認出了一臉驕傲暴躁的麴義。
但還有一人他卻認不出來。
此人身高九尺,騎一匹高頭黑馬,手上一杆丈八長矛,躍入袁紹軍中,袁紹大軍立刻劈波斬浪般的被其衝散,衆將拼命廝殺,可仍是擋不住此人越戰越勇,居然生生殺出一條血路。
“那,那是誰?”郭圖難以置信地問。
按理說呂布麴義手下的猛將他都認得,這個人是從哪冒出來的。
彷彿感受到了郭圖的目光,那個大漢猛地擡起頭來,圓滾滾的臉上滿是興奮猙獰之色,他長矛一振,厲聲大喝道:
“身是燕人張益德,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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