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方採默還是很有自知之明，聞家他可高攀不起。
“聞俊哥說笑了。”方採默謙遜地說：“我知道我從哪裏來，也知道我該往哪兒走。”
聞俊笑了笑，突然往前靠，隔着一張書桌，他伸手揉了揉方採默的頭髮。
柔軟，蓬鬆，軟綿綿的。
方採默愣了兩秒，下意識往後靠，他的手就落了空。
“這就不乖了。”聞俊說。
方採默站起來，“聞俊哥，不好意思，我還有作業，先回房間了。”
喫過晚飯，方採炫難得沒跟聞成國去散步。
她帶着方採默去山下的超市買點日用品，閒聊之後，方採默終於知道聞俊今天爲什麼又要說這些。
“姐姐。”方採默看着正在認真挑選毛巾花色的方採炫，“你要想清楚，進入聞氏集團工作，意味着會有很多的人，會明着暗着搞你。”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但我不想一直被圈養在家裏當金絲雀。”方採炫一邊挑着毛巾一邊說：“手上還是得有點實在的東西，心才踏實。”
“聞家旁系親屬衆多。”方採默試圖勸說姐姐別亂來：“而且聞俊也不可能讓你輕易在聞氏坐穩。”
“我掌管酒店業務，跟他手上的業務條線不衝突。”
“姐姐——”
“別說了。”方採炫不想跟他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你纔多大？毛都沒長齊，別管你姐姐。”
方採默：“……”
“你只需要好好學習，努力考上大學。”
方採炫放下手中的毛巾，雙搭在方採默肩上，“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會爲我們多爭取些利益在手上。”
“姐姐，我不需要。”方採默退後一步，對方的手從他肩膀上滑落下去，“我明年就成年了，你不用替我考慮。我希望你能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結婚生子過上安穩的生活。”
“老聞對我真的很好。”方採炫說：“我真的不覺得委屈。”
“什麼都想要好的，有錢又帥又專一。”方採炫冷笑道：“我早幾百年就不看言情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可他卻不肯跟你結婚。”方採默說出自己的擔憂，“如果哪一天，他不要你了，你怎麼辦？”
“結婚也可以離婚。”方採炫早就看透這些，“上流社會的人才是真正會精打細算的，婚前財產證明，再定個離婚協議。到頭來，照樣撈不到什麼。”
“……可是。”方採默覺得事情不是這樣的：“你跟他在一起，難道只爲以後撈點什麼嗎？”
“我不知道。”方採炫的笑容有些疲乏，“但我能怎麼辦呢。”
“我能怎麼辦？”她又問他。
方採炫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兒，她所能做的，就是抓住當下所有的機會。
她沒有當小三，只是跟了一個年紀稍大的男人，成年社會，你情我願。別人的閒人碎語她管不了，她只想讓弟弟跟着自己過幾天好日子。以後藉着聞家的關係上一所好的大學或者出國深造。
她的野心並不大。
方採默也知道自己的姐姐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聞俊並不會這麼想。
回程的車上，兩個人都沒說話。
眼看快到聞家，方採默纔開口跟姐姐說：“姐姐，我已經寫好申請，下個月就可以搬去學校宿舍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原本心情稍稍轉好的方採炫聽到這個消息，一股氣提上來，發泄也不是，憋在心裏又難受。
“你平時都要上學，只是每天回來喫個飯洗澡睡覺。”方採炫想不通，她問他：“有這麼難受跟委屈嗎？”
“我住校，也是想節省來回路上的時間，用來學習。”
方採默並沒有說慌，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先別提這事兒。”方採炫手肘撐着車窗邊沿，手撐拖着下巴，她皺着眉頭，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逐漸溼潤的眼眶模糊了視線。
夜色中，看到姐姐晶瑩的眼眶，方採炫突然啞然，“姐……”
我錯了……嗎？
可能感同身受這種情感真的沒辦法讓別人體會到。
月考的前一天，詹智勇努力在寫小抄。
“小默。”從昨晚熬夜開始抄小抄，已經抄得頭暈眼花的他，在中午喫飯的間隙裏，友情提醒方採默，“看在我們以後要同居的份上，我把我昨天抄的小抄借你抄。”
“臥槽。”張支書鄙視地看向他，“幾年同學，你他媽從來沒主動給我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每次都能進年級前100名。”詹智勇振振有詞道：“我這種倒數50名內的人，需要給你嗎？”
“用不用得着是一回事。”張支書說：“你態度就有問題。”
“去去去。”詹智勇沒睡夠，精神不太好，懶得跟他貧，他又問方採默：“要的話下午的歷史課跟我一樣，偷偷寫小抄。”
“這個……”方採默從來就沒幹過這檔子事兒，他咬着筷子，猶豫不定，“要是被抓了怎麼辦？”
“別把我供出來就對了。”詹智勇想了想說：“小心謹慎一點，不會被抓到的，就算倒黴被抓了，大不了請家長唄。”
那就是要把姐姐請過來。
方採默想想那修羅場面就可怕，搖搖頭表示：“還是算了，我想看看我的真實水平。”
坐在方採默旁邊的聞皓，正低頭喫飯，聞言側過臉，看到方採默一臉認真的模樣，有點好笑。
“你別搞笑了。”詹智勇說：“你自己什麼水平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詹勇，你別教壞小默。”徐越一向是很護着方採默的，“小默可乖了，上課連悄悄話都不講。”
方採默心想，也要有人陪他聊天才行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跟聞皓之間，雖然關係沒有之間那麼緊張，但基本上每次都要他主動開口，聞皓纔有迴應。
而聞皓大多數的迴應都是：嗯，你傻啊，知道了，別煩我。
完全無法接下去啊。
方採默心裏默默腹誹着，偷偷往聞皓那邊瞧，就剛剛四目相對。
方採默：“……”
難道他剛剛一直在看我？！
方採默馬上扭過頭，正準備低頭喝湯時，詹智勇又來推銷他的小抄了，“聽說你高一期末是全年級倒數第一。”
方採默：“……自信點，把聽說去掉。”
“噗嗤——”徐越笑了，“小默，你一本正經的樣子，真的特別好玩兒。”
方採默並不覺得自己好玩。
他覺得詹智勇說的沒錯，才一本正經肯定了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倒數第一固然會被人嘲笑，但是，他又忍不住偷偷轉頭，這次聞皓沒在看自己，他已經喫飽了，放下筷子，正在喝凍檸樂。
聞皓的哥哥如此優秀，年紀輕輕就掌控整個聞氏，他卻是個倒數第二，在自己沒來之前。
方採默這段時間有好好學習，認真做回家作業，不懂的問題經常請教班長高雨。
高雨都說他有進步。
方採默篤定自己這次肯定能考到倒數第二三十名。
那這樣豈不是把聞皓遠遠甩在身後。
到時候成績一公佈，聞皓雖然總是表面無所畏懼，可是心裏也會不舒服吧。
父母總是喜歡比較的。
何況還是一個嚴厲的，事業有成的父親。
方採默這樣想吧，便決心把詹智勇的小抄都借來抄一遍。
一來可以鞏固知識點。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二來，二來可以借給某個人用一下。
然後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方採默第一次沒有認真聽老師講課，跟着詹智勇一起，爭分奪秒寫小抄，連廁所都省了！
晚上回到家，方採默直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沒出來。
直到晚上10點半，他甩掉手上的筆，整個手腕酸到不行。
方採默整理好厚厚的一沓小抄，開門出去，又很沒種地站在聞皓房間門口，躊躇了很久才敲門。
“聞皓，我是方採默。”他小聲說：“你睡了嗎？”
“你找他有什麼事？”
方採默對着門說：“也沒什麼，就，我有小抄，你要嗎？”
“不要了，謝謝。”
“欵？”
被拒絕得太快，有點反應不過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等等。
聲音的來源有點不對勁兒。
方採默扭頭一看，聞皓哪裏在房間，隔着半米的距離，那人倚靠在牆邊，手上拿着馬克杯，空氣裏有淡淡的咖啡香味瀰漫開來。
“你沒在房間啊。”方採默被他突然出現嚇得心跳加快。
雖然他也不明白爲什麼，每次跟聞皓說話都很緊張。
“小抄。”聞皓看着他手上厚厚一沓，“怎麼，想拉上我當共犯？”
“不是的。”方採默趕緊解釋，“我不用的。”
“哦。”聞皓輕啜一口拿鐵，輕笑：“想陷害我一個人。”
“也不是的。”方採默急了，“我是不想跟你的分數拉太遠，我進步了，你就又變成倒數第一了。”
“所以呢？”
“所以你的處境會非常……不好。”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聞皓喝咖啡的動作一頓，“好有道理。”
一到晚上10點，別墅公共區域的燈光自動調成夜間模式，照度會比較低。
因此，方採默即使離聞皓不算太遠，也看不真切他的臉。
身形依舊高挑，輪廓依舊優美，表情看不透。
“謝謝，但我完全不在乎呢。”
燈光的陰影下，聞皓那雙深邃的眼睛裏彷彿有濃得化不開的情緒。
“那……打擾了。”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方採默突然有些懊惱自己的自作多情。
“很晚了，明天還要考試，早點休息。”他轉過往自己的房間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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