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斷情 作者:未知 藺景行似乎並沒有找人的感覺,冷眼瞧着自己,面上似乎要對自己折磨,但是偏偏從來不動手,只是塞了自己一嘴的煙味,他眼底泛着清冷的光澤,瞳色冰冷,他勾了勾自己的脣角,捏着顧嵐的下巴,“去洗澡。” 顧嵐覺得恍惚之間,藺景行又變成那個不近人情的藺三爺,生殺予奪,太平靜了,反而嚇人。顧嵐嗆了一口又一口的煙味,正是最難受的時候,抿着脣,挪着步子,起身摔了一腳,腳腕上的傷雖然算不得多重,走路還是很喫力。 藺景行的視線就這麼冷冷地打在她的背後,彷彿是一個冷冰冰的監視器,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她脣瓣發顫。藺景行伸手到女人的腿彎處,打橫抱起了女人,眉眼間的陰翳一直都在。 不久,浴室,傳來雨聲。浴室沒有換洗的衣物,藺景行就把自己的睡衣給了顧嵐。淺灰色的方格子的睡衣他髮絲稍顯凌亂不堪,身子不安分地扭動,抿着脣瓣,有些侷促地望着周圍。 這個賓館倒像是常住的模樣,除了女子的用品,一切洗漱用品備的很全,她擡眸間打量着四周。藺景行過於平靜了,在她心裏,藺三爺可不是什麼寬厚仁義的人兒。 她洗完澡,傷口擔心化膿了,藺景行熟悉地處理乾淨,對她也是很溫柔地處理傷口,不會說不顧及顧嵐地情緒。她靠在牀頭,雙腿抱膝,還是很淡林子濠的狀況,但是藺景行來了房間就當着她的面切斷電話線,把手機丟到浴缸裏。 他譏諷了幾句,見自己不說話,也偃旗息鼓。 但是顧嵐不知道的是,有一種平靜叫做暴風雨前的寧靜。她眉宇間含着淡淡的憂愁,眼睛盯着窗外的漫天的星辰,像是一天的流離碎鑽嵌在黑色的長帶上。男人出來了,穿着是白色的浴袍,濃直粗黑的頭髮帶着蒸騰的水汽,戾氣的眉眼消化了不少,被水汽氤氳着柔和了不少,脣角凝着水珠,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唯一一雙拖鞋擺在顧嵐的牀邊。 顧嵐側着眸子,望進了男人烏黑的瞳仁當中,他放在身側,手臂線條流暢,浴袍的白色的腰帶系得鬆鬆垮垮的,他也不在意,露出白色肌理流暢的胸膛,下面似乎還有整齊的腹肌。 她臉熱了熱,甩掉自己這些旖旎的心思,“藺景行,你怎麼會在這裏?”最讓她想不明白的就是,藺景行竟然會出現在芸鎮, 而且是在自己滾下山坡的時候,救了自己。 一切都是那麼機緣巧合。 藺景行走了幾步,看着女人乖巧的側顏,烏黑又發亮的頭髮,柔順地披在自己的身側,一臉無辜的表清。男人一時沒有應答女人,女人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邊上的被角,有些害怕地說道,“藺三,你怎麼了?” 男人跪坐在牀上,捏了捏顧嵐白、嫩的臉蛋,手感極好,像是極有彈性的嫩豆腐。他的手指往上,指尖冰涼涼的,摩挲了顧嵐的眉毛,接着是眼睛,最後是鼻樑,然後是脣,他眯着危險的眼眸,“你喜歡林子濠?” 她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藺景行在說什麼,怎麼又扯到這裏來了,她眼底有退縮之意,但是她的背部抵住了牀板。藺景行說,“五月份,你要和他結婚?”男人眼睛露出了野獸一般危險的光芒。 他微掀了自己的脣瓣,“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知會爺一聲。”他手指慢慢往下,女人扭動着自己的身子,像是剛被抓住的幼獸,不太安份的狀態,似乎下一秒就要掙脫束縛,回到大自然。 但是,穿在女人身上的睡衣,也因爲過於寬大,悄悄地滑落下來,白皙瑩潤的肩頭像是雨後的幼筍,讓人忍不住地咬上一口,“你怎麼會知道?”藺景行說,“林氏和顧氏的聯姻這麼大張旗鼓,爺怎麼可能不知道?” “爺就問你一句話,你是真心嫁給那個男人嗎?”藺景行已經不願意說出男人的名字,只是用那個男人代替,也足以說明這個他對男人厭惡程度。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安靜地等待顧嵐的回答,顧嵐的眉眼有思慮的神色,燈光讓她的皮膚柔和了不少,她淡淡一笑,像是春意的花枝彈出了自己腦袋,“我是真心的。” 藺景行一再告誡自己,她是有苦衷的,她不是這樣見異思遷的人,但是事實上,就是顧嵐辜負了自己。 “顧嵐,你再說一遍。”男人的眼睛已經染上了癡狂的神色,幾乎是下一秒就要失態了。按照道理來說,這個時候不該違逆男人的想法,但是顧嵐真的就再說一遍,“我是真心想要嫁給林子濠的。” 她說完,聽到自己的心很平靜。喜歡一個人不該是這樣的,談起他的時候,應該是眉飛色舞的,想要告訴全世界這個人是多麼多麼好的一個人。藺景行的氣息糾纏着顧嵐的氣息。 他的手掐住了顧嵐的脖子,白、嫩的脖子像是筍一般,輕輕地一掰,就能斷了似的。他雙手像是巨大的鉗子,臉上盡是癡狂的神色,“爺這麼喜歡你,你就是這麼糟蹋爺的情誼的。” “那爺憐惜你,做什麼。”他自嘲地笑笑,彷彿在嘲笑自己之前的愚蠢的模樣,更想要把那個曾經那個想要給女人摘星星摘月亮的自己,給湮沒在回憶當中。 他身體壓着顧嵐的身體,脣無措地落在女人的臉上,熾熱狂傲的眼神,一錯也不錯地落在女人的臉上,浴袍像是葉子,扯了扯,就飄落落地丟在地面上,露出了女人花苞一般的身體。 顧嵐沒有還手,任由暴風雨砸來,她嘴角溢出苦澀的笑意,臉偏了偏,不願意直面男人的疼愛。男人看在眼裏刺目得痕,眸色像是被這副場景燙住了似的,他咬着牙,磨了磨顧嵐的耳畔,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可曾這麼對你?” 她眼淚似乎是決堤的洪水,一開閘門,傾洪的洪水,像是一隻猛獸,被放了出來,砸在男人的脣上,藺景行望着顧嵐滿是淚痕,委屈的樣子,欲、火退了一個乾淨,他哧笑了一聲。他從顧嵐的身上爬起來,站在牀邊,視線往下移,看見女人白皙的足腕紗布上滲出淡淡的血紅色的印記,他眸子滲出惡意,若是嘆息,他轉身穿了自己的外套,就出去了。 顧嵐留在原地,沒有想到藺景行就這麼放過自己了,她擦着自己的眼淚,淚眼朦朧間,睏意悄然襲來。她夢中,好似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給自己掖了掖被角,親了親自己眼底的淚痕,溫潤而澤,像是春風溫柔得痕。 ——— 翌日 她還是很淡林子濠的安危,醒了就在想該怎麼辦。藺景行走了很久都沒回來,她也無從問起,只是像是一隻毫無頭緒的洋娃娃呆坐在原地。突兀地,門卡達一聲響了,進來一雙白色的涼鞋,面容俏麗,眼睛圓圓的,一臉的單純和無邪。 門被她闔上了,她走了過來,雙腿彎了彎,坐在顧嵐的邊上,用一種親切的語氣問道,“嵐姐姐,你還好嗎?”顧嵐彷彿是一個機器人似的,擡起自己的臉,正視着面前的女人,這個儼然就是那個寫信威脅自己的主人公。 她似乎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法發生過,還甜膩地和自己攀着關係。顧嵐點點腦袋,僵硬地露出了一個微笑,“藺景嵐。”藺景嵐眼睛登時就紅了,“嵐姐姐,你是不是不和我三哥好了。” 顧嵐疑惑了,想不明白這個小姑娘的腦子裏裝着什麼,她看不懂這個女孩的神色。顧嵐擰了擰眉毛,“你不是和你三哥在一起了嗎?”藺景嵐退開幾步,像是沒有想到顧嵐會知道真相。 她耷拉着腦袋,“什麼,我們是兄妹,怎麼可能在一起。”顧嵐摸不着什麼頭腦,那爲什麼有人會給自己寄給自己那些照片,還有那個威脅的語氣。女孩一派的天真無辜,很難想象會是眼前的小姑娘。 她打消了懷疑,莫不是藺景城設的套,她按下不表。她沒有瞧見女孩的眼底閃過淡淡的精光,她喫透了顧嵐的性子。 “三哥,是真心對你好的。嵐姐姐,你要是喜歡三哥,你就和他在一起吧。”小姑娘似乎真的再爲顧嵐和藺景行考慮,她抿了抿自己緋色的脣瓣,撓了撓自己的額頭,“嵐姐姐,你是不是和我三哥有什麼誤會?” 顧嵐平和地搖搖頭,突然想到了什麼,抓住藺景嵐的手臂,面容焦急,“藺小姐,我問你昨天那個山上,有一個男人有沒有找到。”她的條理並不是很清晰,說話還慌亂。 “什麼?”藺景嵐一下子抓不住重點。顧嵐語無倫次地說,“姻緣廟裏,有沒有人受傷?”女孩想了想,認真地說,“好像是聽說,有一個男人從山上擡下來,那個時候筋疲力盡的,嘴裏還喃喃自語叫着什麼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