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盯上的第十三天
白梟站在原地，頭頂上方的‘天空’蠕動着。
細看的話能夠發現，這些‘天空’是由一種帶着紅色反光的多腳蠕蟲組成。
遠處佇立着巨大橢圓形建築——以利亞劇院，噬身蛇集會的主要活動區域。
想到剛剛看到的消息，他眉頭緊皺。
“a大沒有一教。”
似乎是某些歷史遺留問題，他進入a大的時候，第一教學樓已經廢棄，被改造成了體育館，a大的教學樓都是從二開始排列。
是發錯消息了嗎？還是……
忽然想到某種可能，他問管家：“a大近期有正在孕育的東西？”
管家聞言摸出筆記本，帶上眼鏡翻了幾頁，嚴肅道：“靈研局之前共享的數據中，記錄過一段a大的異常靈感波動。”
作爲保護人類免受異常生物侵襲的機構，靈研局每週都會做粗略的靈感波動測試，發現異常會重點排查。
“不過因爲波動過於輕微，更類似某些無害靈體生物聚集，並且在後續檢測中再也沒有出現過，所以並未採取更進一步的措施。”
無害靈體，諸如小貓靈等，通常在一段時間後會自行消失。
這種弱小波動每次檢測都會出現很多，並不會作爲重點觀察對象。
白梟點點頭，還沒說什麼，就被一道尖細聲音打斷。
“梟先生，日安！今天的拍品好像也沒什麼稀奇的吧？”
來人是一位穿着華服的長裙美人，灰色波浪捲髮垂到胸前，五官豔麗，絕對可以稱得上是舉世難得一見。
不過比起容貌，她身體的畸變更爲令人震驚。
她有兩個頭。
整個上半身在胸口處劈成兩半，延伸出另外一個位置對稱的腦袋。
“是的姐姐，來之前我還翻看過單子，今天的拍品非常普通，除了一批新鮮臟器與活人魂之外，其他就沒有什麼了。”回話的是另一個頭。
白梟略微點頭後就沒再給雙頭姐妹眼神，腦海中還不斷思考着一教的事情。
“日安，小姐們。”管家看出主人的不耐，出來打圓場。
兩姐妹搖着羽毛扇，同時撇撇嘴，卻仍舊保持着淑女的優雅。
“日安，羅李先生。”
“日安先生，看上去我們的黑暗之子似乎有自己的事情呢。”
在這討了個沒趣，雙頭姐妹訕訕離開。
接下來有不少奇形怪狀的生物來試探性地打招呼，全都被管家輕車熟路打發走。
很快，白梟身邊就只剩下一個金髮男人——血紅領主戴蒙德。
戴蒙德湊上前來抽着鼻子像個變態，不停聞來聞去：“天吶！白！你最近有接觸到什麼人類嗎？”
“太甜美了！這個血液的氣息真是令人陶醉！”
如同所有以鮮血爲食的生物一般，戴蒙德鍾愛擁有甜美血液的人類，捂着心口滿眼迷戀。
“雖然已經稀釋，可我敢肯定，這絕對是我聞到過的最迷人的味道。”
管家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這位領主先生作爲鮮血系生物最強的同時，還是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瘋子。
爲了美味血液他什麼都做得出來，前段時間他對着一位與他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下戰書，就爲了爭奪對方的人類情人，因爲對方的血液帶着他沒嘗過的水果氣味。
果不其然，管家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戴蒙德捋了一把自己的金髮，語氣真誠：“把這個人類讓給我吧，求你了！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我的領地裏還有一本怪談之書，你不是一直想要嗎？只要你把這個人類送給我……不，不用送，你告訴我他的的蹤跡就可以！我要與他來一場浪漫的相遇！”
管家表情沒變，心裏卻掀起巨浪。
怪談之書，記錄怪談的神奇器具，據說共有十二本。
山間莊園中存放着九本，還有三本流落在外。
其中只有血紅領主手中這本有跡可循，另外兩本下落不明，他的主人至今還在尋找。
如果代價僅僅是一個人類……
可想到池生熠在白梟心中的不同，管家小心擡起頭。
果然，白梟的臉上沒有半點笑意，連同他身後的影子都默默搖晃起來，彷彿在忍耐着什麼。
看上去這件事已經不是靠勸可以解決的了。
下一秒，影子從四面八方出現，僅僅是眨眼間，剛剛還在說話的血紅領主化成碎肉在地上摞成一堆。
“喂喂，不答應就不答應，怎麼還動手打人呢？”
碎肉堆裏的嘴說完，其他軀體化成一灘血液，再次匯聚成人形，只不過站的稍遠了一些。
白梟依然笑的優雅得體：“抱歉，手滑。”
試探性的一擊，應該足以讓對方暫時忌憚。
不過不管怎麼說，戴蒙德代表着絕大多數鮮血生物的口味，他奉爲無上美味的血液，那麼其他的鮮血生物也大都會感到喜歡。
更何況戴蒙德本身就不是個正常生物，後面做出什麼極端事情都不奇怪。
出去後得把池生熠的氣息掩蓋起來，再放他在外亂跑太危險。
兩人的分別不算愉快，還好管家遞過來的拍品單讓白梟的心情稍稍恢復了一點。
“先生，這個或許可以幫助您聯絡到池先生。”
可以打破異度空間封鎖的道具。
不過因爲打破的同時會被空間主人感知，變的異常雞肋，這樣的破洞只需要主人一個念頭即可修復。
“好，拍下這件。”白梟回答。
噬身蛇集會通常最少也需要24小時，那麼他在拍下道具後，進行一下測試不過分吧。
……
另一邊，池生熠把雙肩包背在前面，再拉開拉鍊把黑貓放進去只剩一個頭在外面，順着樓梯走到三樓。
漆黑寂靜的教學樓裏除了他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生命存在，彷彿放置了很久的模樣，連扶手上都落了灰。
不對勁！
他在外面的時候明明看到這裏燈火通明，門口詢問的時候，學生們也表示老師都在，怎麼進了門就全部消失了呢？
不祥的預感越來越重，池生熠收回上樓的腳步，打算原路返回。
外面看起來十分正常，出去應該就沒事了。
樓梯走到一半，他敏銳察覺到，三樓牆上的東西變了。
原本掛着獎狀的地方，幾乎鋪滿牆的畢業照掛在上面。
由於照片太大，裏面的人看起來與真人大小一般。
池生熠抿了抿嘴，收回眼神。
他不知道原版的畢業照長什麼樣，但絕對不會是現在的樣子——整整一個班的學生，不論男女，全都長着同一張臉。
黑夜中，這些照片裏所有學生都揚着同樣角度的詭異笑容。
加快腳步脫離三樓，就在池生熠以爲自己順利避開詭面照片時，他發現二樓的優秀牆也變了。
同樣的大小，同樣的內容，絲毫未變。
在這種特殊情況下，沒有變化就是最好的變化。
正當他安慰着自己打算繼續下樓的時候，照片出現變故。
裏面所有學生的眼珠移動了。
足有五六十雙眼睛，隨着池生熠的步伐，將視線緊貼在他臉上。
“……”
沒叫出聲是他最後的體面。
場面過於驚悚，池生熠幾乎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可那些眼神仍舊密集地落在他身上，導致他摸着貓頭的手力道加重不少，把黑貓擼得眼白都露出來了。
終於，有驚無險轉過彎，那些照片人只是看着，池生熠打算繼續下樓。
走到一樓樓梯拐角時，他發現了牆上的紙。
《學生手冊》
【不要在21：00：00整進去第一教學樓。】
【本校沒有第一教學樓】
【如果不小心誤入，請迅速找到您的學生手冊，並按照上面的規則生活。】
【如果聽到半夜廁所裏唱歌的女聲請不要害怕，無視即可。】
【本校不允許未成年人進入。如發現小朋友請立刻告知值班老師。】
【畢業照是學生們的寫照，如果發現非正常畢業照請立即反饋給值班老師。】
【不要與照片裏的人對視。】
【如已對視，請馬上閉眼離開教學樓，在離開途中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睜眼。】
前面的字跡還算清晰，後面則出現了塗抹。
【本校現已安裝▇▇，▇▇▇▇心▇▇】
【如果▇▇▇▇，請不要▇▇▇▇▇▇】
【▇▇▇▇】
……
終於在印着手冊的地方最低端，池生熠發現了一行手寫小字。
［還有人和我一樣被困在這裏嗎？救命！我在女寢十棟606。］
字跡非常慌亂。
應該是和他一樣誤入這裏的學生。
池生熠摸着下巴靠在樓梯扶手上，又看了眼二樓的照片。
他開始猶豫自己是先發愁怎麼對付這些畢業照，還是先琢磨怎麼進女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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