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作者:佚名
以朱弦的力道,很快就將魚拉上來,沈驪珠撫掌笑道,“好厲害,朱弦,我們今晚喫魚吧。”

  拎着魚的朱弦,“……”

  娘娘您不是說不喫麼?

  朱弦頓了下,表情微妙地提醒道,“娘娘,這尾可觀賞可食用的芙蓉銀魚,價值千金。”

  “哇,這麼貴的嗎?”就在朱弦以爲沈驪珠打消了喫它的念頭時,聽見驪珠聲音明媚地道,“那一定很好喫吧!”

  朱弦,“……”

  聽到這主僕二人的對話,李延璽墨眸微揚,笑了下,“無妨,娘娘喜歡就喫。”

  餘光裏,瞥見站在不遠處的那道墨色身影,沈驪珠聞聲側首,喚了聲,“殿下。”

  李延璽勾起了脣,正準備走過去,沈驪珠卻拎起裙襬,朝他奔過來,投入他懷裏——

  “我剛剛釣到一尾好漂亮的魚!”

  她仰起頭,眸子亮晶晶的,像是在求讚揚。

  女子柔軟的身軀撞了滿懷那瞬間,李延璽感覺就像是撞到了自己心上,擡起手臂摟緊了驪珠,他聲音低低啞啞地道∶“是麼,那孤的阿姮,很厲害。”

  想親她。

  但,顧忌着旁人還在。

  眸光如墨,掃過手裏拎着魚的朱弦。

  後者心領神會,告退道∶“殿下,娘娘,朱弦先將魚去交給膳房。”

  朱弦離開後,李延璽將沈驪珠抱起,走了幾步,放到亭子裏的闌杆上,才撫了撫她的頭髮,問道:“阿姮今日可有想起什麼?”

  聲音裏,像是藏了抹什麼,微微的緊繃。

  沈驪珠搖晃了下腦袋,道:“什麼都沒想起來。”

  從她醒來的這三日,每一日李延璽都要問上這麼一句。

  弄得沈驪珠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太子殿下應該很希望她能夠記起來吧。

  畢竟,在青黛告訴她的那些裏,她與太子殿下……很恩愛。

  他對她幾乎是獨寵。

  這麼多年,都未納二色。

  “殿下,真是對不住……”她這樣想着,垂頭喪氣。

  卻沒注意到,在自己說出“什麼都沒想起來”的時候,太子反倒是微微鬆了口氣的。

  “無妨。”李延璽撫上驪珠的臉頰,道:“其實記不得,也……未嘗不好。”

  “嗯?”沈驪珠微惑地看向太子,那雙明眸流轉着動人的色彩,卻教太子給擡起手掌遮住了眼睛,接着吻上了她的脣。

  眼前倏地一暗,沈驪珠還來不及反應,脣舌就被他輕咬住,鼻端是暗暗縈繞的淡淡龍涎香。

  吻,似灼,也很是纏綿。

  舌尖交纏的時候,沈驪珠臉上一熱,不禁微微攥緊了太子胸前的衣襟。

  有些用力,那上面鎏金細線的紋路似乎將她白嫩的指尖都給磨紅。

  現在的沈驪珠,記憶還停留在選妃宴之前,彼時,她還只是未出閣的少女,忽然一覺醒來,被告知她已經嫁人,一時間心態上還難以轉變。

  這樣的親暱和纏綿,令她很是害羞……

  眼淚被逼了些出來,眼尾也是緋紅的,沈驪珠模糊的、難耐的、細碎的喘息,“殿下……”

  李延璽停了下來,揉着她嫣紅的脣瓣,低笑了聲,道∶“怎麼變得這般沒用。”

  沈驪珠又羞又窘,打掉他的手,卻又像是自投羅網般將頭埋進了太子胸膛,“你不許嘲笑我。”

  怎麼會。

  李延璽想道,心已經柔軟成一片,只有懷裏這個被他緊緊摟着的女子,再也裝不下其他。

  抱着沈驪珠坐在亭畔,水紅色的霓裙與他墨色的衣角交疊在一起,太子在她發頂吻了吻,聲音微啞地道,“阿姮。”

  “嗯?”

  “你現在,可有一絲的快活?”

  沈驪珠不太懂太子爲什麼這麼問,道∶“殿下待我很好,我爲什麼會不開心?”

  頓了下,她眼裏有了一抹遲疑的色彩,輕咬着脣瓣道∶“難道是殿下要迎娶太子妃了嗎?”

  李延璽神色微凝,語氣也沉了下來,“誰在你面前說的這些?”

  他生氣了。

  意外的,沈驪珠竟然覺得絲毫不怕,她沒敢供出東宮那些幹活的小丫鬟們,怕她們受罰,只含糊道∶“……反正外面都這麼說,那位南楚國的公主留在大晉,是要給你做妃子的。”

  “不會。”李延璽道,“阿姮,除了你,孤的太子妃不會是別人……”

  他不願再讓這雙明媚的眼睛,再染上一絲悲傷。

  說着,太子炙熱的氣息落在驪珠脣上,再次吻住了她,帶着絲迫切,彷彿在證明着什麼。

  沈驪珠輕輕地閉上眼睛,臉頰暈了絲羞澀的紅,卻不禁擡起手臂,挽上太子的脖頸,承受着這個吻。

  李延璽微微一震,立刻伸手將她的腰肢抱得更緊。

  水榭,亭畔,女子的裙裳與男子的衣袂交纏,那墨與紅的纏繞,就像是旋出的花,碧湖裏的彩鯉跳出水面,似要咬上,卻在下一瞬落了回去,濺出滿地晶瑩……

  那水聲,將沈驪珠驚醒,她是坐在太子腿上的,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他的炙熱。

  這是……

  沈驪珠面紅耳赤,情不自禁地動了動,想要避讓,卻聽得太子氣息微促,聲音凝了絲黯啞進去,道,“阿姮,別亂動。”

  她立刻乖乖的。

  過了片刻,李延璽才撫了撫驪珠烏黑的發,道:“你是想繼續在這裏,還是回青鸞殿?”

  沈驪珠臉頰微熱,低着頭,露出的一截頸子細白柔美,她道,“……嗯,回青鸞殿,在這裏,會被人看見的吧。”

  誰知,太子卻喚了聲她的名字,“阿姮。”

  “嗯?”

  他湊近沈驪珠耳邊,含笑道:“孤的意思是,你若是想繼續在這裏玩,孤就讓少臣將摺子和桌案搬過來,若是你想回青鸞殿,孤就去青鸞殿陪你,你……想到了哪裏去了阿姮?”

  說到最後,那句的尾音甚至微微上挑,藏不住的絲絲戲謔。

  沈驪珠立時羞窘,她還以爲……

  太子卻是擡起那雙似玉濯墨般的狹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聲音蘊進了絲暗炙,道:“既然阿姮這麼急切,那今晚你侍寢如何?”

  沈驪珠紅着臉,掩面道∶“不要——”

  末了,李延璽讓宮人將奏摺等搬至亭中,他批閱着摺子,沈驪珠就在旁邊賞魚、觀花、煮茶。

  銀霜碳,小紅爐。

  幾許薄霧繚繞。

  跪坐在鑲金軟墊上的女子,斂着袖,露出雪白的腕,煮茶的姿態優美如畫。

  濯取泉水沸之,衝進瓷白鎏金的茶盞裏。

  茶湯呈碧,清香撲鼻。

  “殿下嚐嚐。”沈驪珠將茶盞兒遞到太子面前。

  凝着她一舉一動,看了許久的李延璽接過那盞子,眼眸微暗地開口,“阿姮還會煮茶?”

  此前,他從不知道。

  沈驪珠覺得這話問得有絲古怪,“當然會呀。”

  世家女,插花烹茶,女紅書畫,不是必修的課程麼。

  “難道……我之前沒有給殿下煮過茶嗎?”

  李延璽倒也不否認,“嗯”了聲。

  沈驪珠有些不可思議,卻又想不明白,只道:“要是殿下喜歡喝我煮的茶,我以後可以日日都爲殿下煮。”

  這彷彿是很動聽的情話。

  連風也溫柔。

  心尖,微顫。

  李延璽喉骨微微滾了滾,倏地握緊了女子的手,道:“阿姮,你要記得你今日說的話。”

  有些用力,沈驪珠手背微疼,還來不及回答,就低低地“嘶”了聲。

  李延璽這才發覺那如雪的手背上被燙紅了些,眉立刻蹙起,“怎的這樣不小心?”

  就是方纔小紅爐上燒水的壺子沸騰時,她伸手去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許久都不曾煮茶了,動作竟然有些生疏,便不小心被那熱燙的霧氣灼了下手背。

  其實,也沒有多疼。

  手被太子裹在掌心,沈驪珠道:“沒事的殿下,不疼。”

  她叫他嘗茶。

  茶很好。

  李延璽道:“孤很喜歡。”

  沈驪珠眉眼綻了絲笑,卻搖了搖頭道,“殿下,這只是用現成的泉水煮出來的茶,還算不得最好。最好的茶,應取紅梅或梨花上的雪來煮,嗅之有花香,嘗之亦回甘。”

  她似乎對這些風雅之事,輕而易舉就能信手拈來,並不是炫耀或顯擺,只是單純的談論茶道,那種神色就已很是耀眼。

  而李延璽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懂得這麼多。

  沈驪珠道,等有機會,一定煮來給殿下嚐嚐。

  李延璽淡淡裹了她素白的手,道,“好,那麼孤便等着阿姮的好茶了。只是,下次不可弄傷了自己。”

  手上傳來微微的暖意,沈驪珠淺淺彎起脣道,“好。”

  吃了盞茶,沈驪珠連忙道,“我是不是有些打擾到殿下了,殿下趕快批閱摺子吧。”

  “沒有打擾。”太子嘴上說着,卻未鬆開她的手,反倒是眸光一直落在她臉上,似是瀲灩。

  沈驪珠臉色一紅,“叫你看奏摺。”

  李延璽脣角微勾,眸中流光淺漾而過,“沒想到孤的阿姮這麼懂事,別的女子都希望自己的夫君放下公務,多陪陪自己,阿姮倒是要趕孤走。”

  沈驪珠卻道,“因爲……殿下與別人不同。”

  李延璽墨眉微挑,“如何不同?”

  他想知道,她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而失憶前的阿姮,決不會向他吐露心聲。

  沈驪珠慢慢道:“殿下是儲君,從您坐上這個位子的時候,就註定要肩負起比別人更重的責任,您的肩上是百姓,是民生,還有文武百官的平衡之道,以及陛下的期許,這些年……殿下一定也很辛苦吧?”

  手,被握緊了寸許。

  李延璽沒有說話。

  沈驪珠繼續說,脣齒間不覺纏進去一絲羞澀,她聲音低了下去,“我……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是要嫁給殿下的,自幼就被教導過,嫁入宮裏的女子,跟尋常夫妻不同,先君臣,後纔是夫妻。”

  “殿下不止是我一個人的夫君,我不能那麼不懂事,只想着獨佔恩寵。”

  當聽到那句“我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是要嫁給殿下的”,李延璽心頭重重一顫。

  接着,是後知後覺從心臟擴散至全身的痛楚。

  李延璽想,若是從前的他不曾那麼傲慢自負,那麼是不是她早就會嫁給他,她至始至終都是這般未染風霜,未經磨難的明媚樣子?

  再也忍不住,忽地重重將她摟進懷裏,像是要揉進骨血之中——

  沈驪珠被迫撞入太子懷裏,下巴放在他肩頭,一時間有些無措,雙手懸空,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她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試探地問道,“殿下,是不是我哪裏說錯了?”

  “不。你沒錯。”太子聲音微抑着喑啞與疼惜,“錯的人是孤。”

  沈驪珠的手,慢慢環上太子的身體,又聽他在耳邊低聲道:“阿姮,孤情願你沒有那麼懂事……”

  “那可不行。”她聽了連忙道,“若是那樣,我天天纏着殿下,豈不是就成了禍國殃民的妖妃了?不行不行。”

  一句話,竟也叫李延璽覆滿陰霾與痛色的心情好起來,將女子從懷裏拉出來,他捏了捏她的臉蛋,“就你這點道行,只會被孤喫得連骨頭都不剩,還想做妖妃?嗯,下輩子吧。”

  若是她真有那樣禍國殃民的潛質和手段,三年前怎麼會差點兒被他玩死。

  李延璽眼裏閃過一抹痛色。

  沈驪珠沒有那些痛苦的記憶,不知道太子此刻心事,只知道被嘲笑了。

  “……那你今晚別來青鸞殿睡了。”

  斂去眼裏的疼惜,李延璽略一頷首,“嗯,那側妃今晚到重華宮侍夜。”

  沈驪珠,“……”

  最後,當然還是催促着太子將奏摺給批閱完。

  晚膳用的是東宮膳房燒出來的那尾芙蓉銀魚,夜裏宿的還是青鸞殿。

  春色淺漾的鸞帳內,沈驪珠躺在太子身下,眼尾暈開了絲紅,褻衣從肩頭滑落至臂間,露出一片晶瑩如雪的肌膚,胸口的紅玉髓襯得她膚色比美玉更奪目攝人三分,她眸光微微朦朧,是動情了的模樣。

  李延璽卻微微起身,將女子滑落至臂間的衣衫給拉了上去,再將她攬進懷裏,吻了吻她的眉額,聲音低啞且剋制地道,“睡吧。”

  太子方纔在鸞帳搖曳的光影裏吻遍她的全身,沈驪珠能夠感覺到他分明已經情動,最終卻沒有碰她。

  而這樣的事情,今夜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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