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帳
牛肉麪上桌,筋道的麪條配上牛肉熬製的鮮美的湯,再撒上點蔥花和辣椒油,不僅色澤鮮豔,而且還香氣撲鼻。
麪條長長的、滑滑的,辰兒還拿不穩筷子,用勺子又夾不住,只能讓人喂他喫。
紀念正想喂,季揚就說道:“你先喫吧,我來喂。”
紀念對喫的有一種執着,季揚既然說他來喂,她也不跟他客氣,當下便自顧自地先喫起來,滿滿一碗牛肉麪,花了不到三分鐘就喫完了,連湯都沒剩。
看到她那副狼吞虎嚥的模樣,季揚和辰兒驚呆了,兩人愣愣地看着她。
紀念不好意思地衝他倆笑了笑,摸了摸自己還有些乾癟的肚子,又點了一碗,兩碗牛肉麪下肚,她纔剛剛有些微飽的感覺。
“飽了嗎?還要不要?”季揚問道。
怕嚇到了他們,紀念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已經喫飽了,然後接過季揚手裏的碗,讓他喫,她來喂辰兒。
“媽媽,牛肉麪好好喫哦,下次咱們還來喫好不好?”
“好,辰兒還想喫什麼,媽媽買給你。”
辰兒胃口小,只吃了半碗就打了飽嗝,紀念怕他喫撐了,沒再喂下去,浪費糧食是可恥的,所以,她把他剩下的那半碗牛肉麪給幹掉了。
接下來,紀念帶着他們東跑西竄地到處尋找隱藏在巷子裏的美食,不喫,只是看看而已,她有意進軍餐飲行業,想看看什麼東西喫的人比較多,比較好賣,而且比較適合大衆口味。
“回去之後我想開家餐館,也賣喫的東西,你覺得怎麼樣?”紀念問道。
季揚蹙了蹙眉,“你忙得過來嗎?辰兒還小,需要人照顧。”
“辰兒三歲了,可以送他去幼兒園。”紀念說道,“辰兒,你想不想去幼兒園?幼兒園裏有很多跟你一樣大的小朋友,你可以跟他們一起玩哦。”
辰兒抿了抿脣,半天都不語,他不想跟任何小朋友玩,他只想跟爸爸媽媽在一起。
見他一副悶悶不樂地樣子,紀念好氣又好笑地掐了掐他的臉蛋,“辰兒長大了,要上學,要好好讀書,將來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不能偷懶,不去上學,不然你什麼都不會,等爸爸媽媽老了,你怎麼養活爸爸媽媽,嗯?”
辰兒急道:“辰兒要賺好多好多的錢,給爸爸媽媽花。”
“乖,這可是你說的哦,以後爸爸媽媽就靠你了,來,媽媽問你個問題,一加一等於幾啊?”
“媽媽,媽媽我知道,一加一等於二。”一副求表揚的傲嬌小模樣。
“哎呀,辰兒可真聰明,來,數數看,告訴媽媽,這裏一共有多少錢?”把口袋裏的零錢全掏出來,擺在桌上,讓辰兒數。
辰兒傻眼了。
季揚笑着教他道:“這是一角,這是二角,這是五角,這是一元……一角加二角等於三角,三角加五角等於八角,一元就是十角……”
辰兒被搞暈了,他覺得自己好笨,什麼都不會。
紀念揉搓着他的頭髮道:“上學了老師就會教你很多很多的知識,辰兒學會了就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哦。”
辰兒眼前一亮,“辰兒變厲害了是不是就能保護媽媽了?”
紀念鼻子一酸,感動得差點熱淚盈眶。
舅舅、舅媽、小表弟他們買了彩電之後就到停車的地方等他們了,誰知他們三人一直逛到下午三點多才回來,舅媽抱怨連連,回去的路上一直指桑罵槐地說紀念,還說他們在縣城逛了這麼久,怎麼也不知道買點東西回去云云。
紀念直接懟回去,“你們對我不好,還指望我孝順你們,做夢吧你?”
其實,季揚想買點喫的東西帶回去的,是紀念攔住他,不讓他浪費那個錢,對付那種不懂知足,而且還會得寸進尺的人,就不應該給他們任何好處。
舅媽氣得火冒三丈,痛心疾首地道:“大丫,我們辛辛苦苦養了你十幾年,你嫁人了就翻臉不認帳,未免也太絕情了吧,你說是吧,季揚?”
季揚在開車,假裝沒聽到舅媽的話。
紀念嘲弄道:“你們辛辛苦苦養了我十幾年,真是好笑,應該說是我當牛做馬地侍候了你們十幾年纔對。做人要講良心,舅媽,要不要我把舊事一件件翻出來,看看這十幾年來你們都是怎麼對我的?”
舅舅扯了扯舅媽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胡攪蠻纏了。
舅媽理虧,不敢當面跟紀念撕起來,只是在心裏把紀念狠狠地罵了一頓,同時也怨恨上了盧燕,認爲一定是盧燕跟紀念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才導致紀念變得這樣,渾身帶刺,誰的面子都不給,還處處跟她作對。
“大丫,是不是你把梅子給藏起來了?”
終於回到家,一下車,紀念就被盧梅的母親抓住胳膊,氣勢洶洶地質問。
盧梅媽是在中午她去送飯給盧梅喫的時候,才發現盧梅不見了,於是全家發動,到處去找盧梅,可惜,都沒找到人!
村子裏家家戶戶都蓋了新房,很多人家還蓋起了二層樓,就他們家,還住在茅草屋裏,盧梅是大女兒,她底下有二個弟弟,大弟弟跟他相差一歲,小學唸完就回家務農了,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如果不讀書的,早就相看人家準備結婚了。
他們家原本打算把男方家給的禮金用來蓋房子,然後就讓盧梅的大弟弟找個人結婚,禮金他們家已經收了,婚期就訂在下個星期,如果交不出人,男主那邊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盧梅跟紀念雖然相差幾歲,可是盧梅從小就喜歡往紀念身邊湊,找紀念玩,紀念常常餓肚子,她就悄悄把她家裏的飯菜偷出來,拿給紀念喫。
紀念沒回來之前,盧梅也反抗過,吵過鬧過說過不想嫁,她家裏才把她關起來,關了有好幾天了,一直都相安無事,紀念一回來,盧梅就不見了,這不得不讓盧梅的家人對紀念產生懷疑。
當然了,紀念肯定不會承認她把盧梅藏起來了,她故作無辜地道:“四嬸,你說什麼?梅子怎麼了?我都好幾年沒看到梅子,她還好嗎?”
“大丫,你別給我裝,我知道,是你把梅子給藏起來了,算四嬸求你了,你把梅子還給四嬸好不好?”梅子媽苦苦哀求道。
“四嬸,我真的不知道梅子在哪裏?我昨天晚上纔回來,一大早地我媽就讓我跟舅舅、舅媽到縣城去買彩電了,不信,你問我舅媽。”紀念死不認帳,梅子媽重男輕女,從小就對梅子不好,爲了錢,竟然把梅子嫁給一個比梅子爸還老的老男人,真虧她做得出來,也不怕報應。
“別問我,我可什麼都不知道。”舅媽不願幫紀念,她一心想着早點把新買的彩電搬回家,安裝好,好向村子人炫耀炫耀。
梅子一直纏着紀念,完全一副不達目地誓不罷休的模樣。
紀念懶得理會她,任憑她怎麼問,她都說不知道。
最後還是季揚看不下去了,冷着臉讓梅子媽不要再纏着紀念了。
梅子媽對季揚有些犯慫,在季揚的怒目相向之下,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了紀念,回了家。
外婆、盧燕、紀慶國都不在家裏,家裏只有紀晴一個人,紀念一進房,就知道有人進過她的房間,幸好她走時把她昨晚帶回來的那幾塊金條給帶上了,不然,麻煩就大了。
“爸媽呢?他們去哪了?家裏怎麼就你一個人?”紀念問紀晴,不知道是誰進了她的房間,那人幹嘛進她的房間去,所以,她試探起紀晴來。
紀晴很文藝地手捧着一本書,窩坐在搖椅上看書,紀念問她話,她頭也不擡,也不回她的話。
紀念不由地氣道:“你知道是誰進了我的房間嗎?我放了一百塊錢在房間裏,現在錢不見了。”
紀晴騰地從搖椅上站起來,“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偷了你的錢?”
紀念聳聳肩,不置可否。
紀晴失聲驚叫道:“我沒偷,不就一百塊錢嗎,誰稀罕,而且我也沒進過你的房間,你別隨便冤枉人。”
正好這時紀慶國、盧燕、外婆他們回來了,聽到紀晴的話,紀慶國眉頭皺了起來,盧燕目光閃爍,外婆心疼紀晴,張口便衝着紀念罵道:“大丫,你是怎麼當姐姐的,怎麼隨便什麼屎盆子都往你妹妹頭上扣?”
紀念大喊冤枉,“外婆,我只是問她什麼人進過我的房間而已,你可別冤枉好人,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賊了,真是的,知道你不待見我,可是你也不能這麼罵我啊?都是外孫女,你的心也太偏了吧,我好歹是在你身邊長大的,外婆,我這麼孝順你,你怎麼就不心疼心疼一下我呢?”
外婆被她噎得半死,氣得都說不出話來。
“困死我了,我先回房去睡一覺,喫晚飯記得叫我。”紀念見好就收,說罷,擡腿便打着呵欠邊向房間走去。
“等一下——”盧燕叫住了她,“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們?”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