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慫且甜 第91節

作者:未知
“沒、沒關係的,您說。” “秦驚蟄是個可堪大任的好官,我不願讓她被人藉此事打下去。而這場會審是前所未有的,有些話若從她自己口中說出來,容易被人扭曲爲狡辯,而尋常訟師不夠分量站出來替她說話。我知道朝中肯定有熟悉律法又願爲她說話的人,但這事有風險,若被對手抓住漏洞,她和爲她做訟師的人都會前途堪憂,”趙絮歉然自嘲地搖搖頭,“而你,到開審時已有了信王妃的頭銜,分量足夠,又熟悉律法。更重要的是,你眼下只是試俸官……” 趙絮沒將話說完,徐靜書卻迅速領悟了她的未盡之意—— 自己眼下只是試俸官,即便這場口水仗打輸了被連累丟掉試俸資格,對朝廷來說不算太大損失,至少比摺進去一個正式官員要划算。 “這真相,果然不太溫情,”徐靜書小小聲聲嘟囔了一句,“好,這差事我接下。會審幾時開?” “不急,具體日期還在協商,最快也要十月底、十一月初,你大婚過後再做準備也來得及。”趙絮鬆了口氣。 徐靜書略有些緊張地直視趙絮,“儲君方纔說,會公佈所有當年被模糊的細節,這其中包括完整的藥童名單嗎?” “不包括,我知道公佈名單對當年的藥童們有多殘忍。而且秦驚蟄從來沒向任何人交出過完整的藥童名單,包括皇帝陛下,”趙絮深吸一口氣,避開了她的目光,“但屆時總需那麼兩三個當年的藥童站出來做人證。你放心,會提前徵詢他們同意的。” “既秦大人從未交出過藥童名單,儲君上哪兒去找當年藥童?” 趙絮摸摸鼻子:“我身爲儲君,自然會有一些渠道。咳,其實我也就知道三五個人而已。” “若儲君所知的那幾人都不願冒險站出來,請儲君莫與他們爲難。其實,我也可以做人證的,”徐靜書緩緩閉上眼,脣角輕顫着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弧,“春日裏來與您見面那回,您雖沒將話說穿,但我覺得您知道,我也是。” 雖不知趙絮是從誰口中得知了幾名藥童的身份,但徐靜書確定自己的藥童身份一定不是趙澈透露給她的。 因爲她說的是,“知道三五個”。而趙澈撐死就知道徐靜書與白韶蓉兩個而已。 “不,你不可以亮出藥童身份,否則你爲秦驚蟄說的話就難以服衆,”趙絮堅決搖頭,“人證的事你不必考慮,我會解決。你要記住,成敗在你能否說服衆人認同‘秦驚蟄在此案中無瀆職之嫌’這件事,而非你站出來自曝藥童身份。你的擔子比他們重得多,一句話說錯就會導致滿盤皆輸,明白嗎?!” 見她點了頭,趙絮才取出幾份卷宗、記檔交給她:“這是當年藥童案的所有記檔。若打贏這一仗,你前途不可限量。懂嗎?” 徐靜書鄭重接過,輕聲道:“我不敢放大話說有十足把握。畢竟還要看卷宗比對現有律法,我只能說我會盡全力。” 這些年來,秦大人爲了保護藥童們,真的受了太多委屈。如今,當初她保護過的小孩兒,該站到她身前了。 ***** 雖趙絮說在大婚之後纔開始準備也來得及,可徐靜書哪裏等得?當天回去後就開始細讀卷宗、翻閱法典。 接下來一連數日,那些卷宗與法典簡直像長在她手上似的。 九月初八大婚前夕,信王府派一位年長的姑姑來教導她新婚之夜的“某些事”時,她垂着腦袋“嗯嗯嗯”地敷衍應着,其實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門子都是案情與法條。 姑姑見她應聲痛快,半點赧色也無,忍不住露出曖昧的笑:“尋常小姑娘此時多半羞澀拘謹,人家教十句小姑娘大約能聽進去兩句,就光顧着害臊了。您這般落落大方,想來都聽明白了?” “嗯嗯嗯,都明白的,勞煩姑姑費心了。”徐靜書一心二用,擡頭笑應。 其實她就聽清這位姑姑最後一句問話,前面人家說了半天,對她全像耳旁風。 然而,到了新婚之夜,她就非常尷尬且慘痛地體會到什麼叫追悔莫及。 ***** 九月初九,亥時人定,穹頂天幕呈幽幽深藍,初秋銀月綴於其上,皎潔清輝灑了一天一地,皎潔、明亮又嫋娜。 月下花間的蟲兒蟬兒們也似有靈通,彷彿清楚今夜是什麼樣的日子,嘶鳴聲都較往日細弱許多,輕輕的,柔柔的,無比體貼,無比繾綣。 喜房內的大紅花燭火光輕曳,喜榻前的地上,一大一小兩雙鞋親密依偎的景象莫名看得人面紅耳熱。 徐靜書裹着薄錦被坐在榻上,只露出一張與彤紅鴛鴦被面相映成趣的臉,烏溜溜的雙眼四下游移,將喜帳四角垂懸的絞金絲流蘇一條條數得清清楚楚,就是不敢看面前的人,也不敢開口說話。 她腦子像一鍋被大火熬壞掉的豆腐花,混混沌沌不成形。 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什麼叫“書到用時方恨少”?此景此景就是了。 昨夜那教導姑姑說了許多,她總共聽進耳朵裏的加起來大約都沒二十個字。而之前那兩本小冊子,她只看了其中一本的一半。 最慘的是,那兩本冊子似乎是循序漸進的上下兩冊,她唯一看過的那半本,非常不幸……是下冊。 也就是說,她知道事情的後半段大約是個什麼樣,但她完全不清楚該如何開局! 這真是個尷尬裏藏着悲傷,荒唐中又帶點無助的故事……啊不,事故。 雖說徐靜書一直沒敢直視自己的新婚夫婿,餘光卻時不時總要瞥他兩眼。 他就那麼好整以暇地盤腿坐在她對面,隔着薄薄錦被與她對膝相抵。也不說話,看起來似乎也沒要主動的意思,就那麼偏着張好看的臉笑覷她,漂亮星眸中寫着“我就靜靜看你搞什麼鬼”。 徐靜書略蹙眉心,嫩生生的小紅臉浮起困擾之色。 她深深懷疑,面前這人前幾日在忙着襲爵的事,大概根本沒空想起看“小冊子”,昨夜也沒有認真聽別人“教導”。 他既不吭聲也沒動靜,想必理由與她是一樣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局”,所以就假裝鎮定從容、不急不躁,等着對方來打破僵局,好掩蓋“自己其實根本就什麼都不會”這件事。 他多半和她一樣,不想被對方發現自己之前沒有認真“學”完全程這個祕密。嗯,一定是這樣的。 估摸着他和自己是半斤八兩,徐靜書總算沒那麼尷尬無措,終於記起小冊子上那些畫片上,兩個人都是……不着寸縷的。 既她看的那半本冊子是“下冊”,那就只能開動腦筋倒推了。 唔,此刻她穿着中衣,他也穿着,顯然就不符合順序規程。好,懂了,要先想法子脫衣。 可惜她是個膽小的慫包,實在做不出動手扒人衣衫的大膽事。 她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清清嗓子打破一室沉默:“咳,那個,你方纔沐浴時,讓旁人幫忙照應了麼?沒、沒打溼傷口吧?” “嗯,平勝幫的,傷口沒太沾水,”趙澈噙笑,嗓音溫存沉柔,“怎麼了?” “那、那你沐浴過後,重新上藥了麼?”徐靜書咬着下脣,忐忑又期待地覷着他。 “沒。” 這個答案讓徐靜書心中涌起狂喜,趕忙咬住脣將滿腹得逞的笑憋了回去。 “那我幫你上藥好不好呀?別擔心,這次我一定不倒整瓶,真的,你信我。” 紅臉徐靜書笑彎了雙眼,頭頂上彷彿咕嚕起美滋滋的甜泡泡。 她可真是個機靈又貼心的姑娘。這樣他不就得自己脫衣了?如此就不着痕跡地掩飾了雙方都“學藝不精”的真相,新婚之夜,完美開局。 第九十四章 ... 彤紅的織錦褥子在紅燭映照下閃爍着華美光澤。在燭火的搖曳映照下,那層光澤格外生動, 如紅浪輕波微微盪漾, 明豔旖旎,生動纏綿。 趙澈慵懶寫意如大貓似地趴臥在這旖旎風光中, 紅褥紅被襯得他後背肌膚更顯白皙,那道長長的傷口雖令人望之心驚, 同時也平添三分豪烈血性。 這場面,矛盾地兼具了力與美,莫名還透着點叫人臉紅心跳的神祕誘惑。 徐靜書從頭髮絲兒到腳趾尖都在發燙, 趕緊使勁閉上眼, 倍感羞恥地嚥了咽口水。 她緊緊捏着小藥瓶, 深深吐納着平復紊亂氣息,努力摒棄着滿腦子不合時宜的雜念。不要輕易沉溺於美色, 畢竟現下又有了新問題。 她忽然覺得自己大概是要比表哥懂的多一點點—— 不管怎麼說, 她至少還看了半本小冊子吧? 這人肯定一頁都沒看。 要不他怎麼只脫衣卻沒脫褲呢?好像根本不知畫片兒上的兩個人是什麼都沒穿的。 徐靜書忍住撓頭嘆氣的衝動, 噘着嘴小心地替他上藥, 同時開始絞盡腦汁思索該怎麼雲淡風輕地提醒他, 新婚之夜是要脫到一件不留的……噫,快住腦快住腦,一直想那些畫面, 可真是羞到要原地燃起來了。 雖一時還沒想出不着痕跡提醒他的法子, 她還是沒忘分神關切他,邊上藥邊心疼地替他吹吹。 “不疼吧?其實,你不用提心吊膽地繃着勁兒, 略放鬆些,我會輕輕的……” 趙澈回過頭來,神色古怪地瞥了她一眼,似是想笑,又像是在忍耐什麼。 “我真的很輕!而且每次只沾了一點點藥,不信你瞧。”她無辜地亮出食指給他看。 趙澈抿住脣畔笑意,轉回去又趴在枕上:“嗯,我知道。你別抖。” 這兔子怕是慌到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我沒抖,沒抖的,”她接着上藥,口中糯聲糯糯地嘰嘰咕咕,“新婚大喜,又、又不是什麼可怕的事,我有什麼好抖的?” 趙澈實在忍不住了,悶聲笑得整個人輕顫起來:“你除了害怕時會抖,遇到心裏沒底的事時也會。你自己不知道嗎?” 打小就這樣,他可是早早就看透了。 “你你你瞧不起誰啊?我、我怎麼……怎麼會沒底,”徐靜書假作鎮定地扭頭從牀頭取來新的裹上藥布,戳戳他的後肩讓他坐起來,“學過、學過一遍的事我、我都會的,那簡直是,一切盡在掌握!哈、哈、哈。” 她已經很久沒有“哈、哈、哈”了,可見此刻真的慌到了極點。趙澈強令自己不能笑出聲,馴順地坐起來背對她,方便她替自己裹傷。 因傷在後背,裹這藥布總需繞身一圈,她的雙臂自要環過他精勁的腰身。也不知她是太過緊張心慌,還是沒坐穩,纏第二圈時便晃了一下,正面撲到他後背。 猝不及防的趙澈傷口被壓住,帶起一陣疼。好在又經了幾日那傷已在收口,這陣疼痛尚在他能承受的範圍。 他穩坐如金鐘,神情無甚波瀾,只是稍稍蹙眉片刻。忍過這陣突如其來的痛後,背上兩處軟綿綿的觸感讓他心音猛地一重,兩耳燙了起來。 “對不住,我、我一時沒坐穩。弄疼你了嗎?”她訕訕致歉,倏地退離些許。 趙澈輕咳一聲,耳廓的熱燙洶涌往下潑,一路燙過臉,再燙到脖子根。 “沒事。”他說出這兩個字時,嗓音已有些粗糲沙啞。 “你嗓子怎麼了?”徐靜書飛快地替他將傷布打個結,“口渴麼?我去幫你倒水來喝吧,正巧我也渴。” 趙澈握拳輕抵在脣畔,笑音隱隱:“我去吧。” 說完,兀自下了榻去,隨手從旁側的架上取了袍子,鬆鬆披上。 ***** 喜房內間的小圓桌上沒有可供飲用的溫水,只擺了一壺桃花釀。那是他倆今夜的“合帳酒”。 趙澈目不斜視地直接行過了小圓桌,繞過屏風出去了。 他這舉動使徐靜書疑惑了片刻,不過她旋即想起另一件事—— 先時就光想着怎麼哄他脫,自己該怎麼脫卻是半點頭緒都沒有的。 這是個好機會! 她敏捷地跳下喜榻,四下裏跑一圈,呼呼呼將內間的蠟燭全吹熄了。然後藉着薄薄透窗的月光躥回榻上,拿錦被將自己裹住。 燙着臉摸黑躲在被中將自己脫到只剩貼身小衣小褲後,徐靜書羞到幾乎要窒息,再也對自己下不去手了。 於是將脫下的中衣藏到牀角後,她蔫蔫巴巴躺下,拿被子將自己裹成個只露出頭的蛹,長長到底嘆了一口氣。 哎,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樣。 這樁婚事她是想明白之後應下的,這新婚夫婿嘛也是她真正心愛的,所以她以爲既一切水到渠成,那新婚之夜的自己該是很從容不迫、有條不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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