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房間裏的氣氛依舊十分緊張,在黑暗中姜婉枝感覺凌鶴生的壓在自己身上越發的熱了。
姜婉枝腦袋一片空白,對方身上的淡淡好聞的冷香撲面而來,讓她莫名心中的緊張和焦躁緩解了不少。
屏風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姜婉枝漸漸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視線仍然似是要透過屏風看到那人的動向。
只不過停頓了一瞬,姜婉枝便倏然感覺一隻寬大的手捏住她的兩邊的臉頰,強行將她側着的頭掰正回來,低頭直視着她,語氣帶着不滿。
“夫人還在分心,爲何還不說話?”
姜婉枝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在同凌鶴生對視的那一瞬間,另一道身影從屏風外走到了她面前——
她看到了兩張一模一樣的臉。
“……”
姜婉枝被嚇的差點就要窒息了,餘光瞥見是凌玉的那一刻心臟瞬間又被震驚填滿,撲通撲通的跳的極快。
“……玉玉?怎會是你?”
凌鶴生察覺到進來的那人後瞬間警惕的坐起來。
姜婉枝剛鬆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歇了不到一瞬便被凌鶴生抓住手腕拉到懷裏。
“!”
姜婉枝還沒反應過來,額頭便撞到了凌鶴生的胸膛。
“呃……”
姜婉枝皺着眉頭感覺不太舒服便掙扎了幾下,卻一點也掙脫不開,只是心裏卻是不滿的嘀咕起來。
鶴生今夜怎麼這麼奇怪?行爲和說話都這麼奇怪!
凌鶴生見姜婉枝不舒服便鬆了些力度,神情極度不悅的看着對面的人,冷漠道:“你來幹什麼?”
凌玉眸色愈發涼薄,眼底的戾氣和嫉妒快要漫出,卻淡定的輕扯下脣:“看來是我打擾到你們親密了?”
凌玉說着視線落在背對着自己,被凌鶴生護着的人:“枝枝也是這麼覺得的麼?”
凌玉的聲音不像往日那般溫和,這次的聲音帶着某種警告的意味,姜婉枝聽到後身子不由的抖了一下,慌張的嚥了嚥唾沫。
姜婉枝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剛想推開凌鶴生,卻被他拉得更緊,有些汗流浹背了,試探性道:“就是說……大家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姜婉枝說完房間瞬間沉默了,凌鶴生仍然固執的看着她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姜婉枝只能假裝被碰到了胳膊上的傷口,痛苦的吸了一口冷氣:“嘶!”
凌鶴生以爲是自己不小心注意碰到後瞬間鬆了些力度,先是神情閃過一絲驚訝,很快又皺眉內疚道:“抱歉夫……”人
這次還沒等凌鶴生還沒說出來這個稱呼,姜婉枝便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有些不自然道:“……鶴生變得好奇怪,爲何要這麼叫我?”
凌鶴生溫順被她捂住嘴沒有反抗,聽見這話後神情卻是變得十分茫然不解。
姜婉枝神色同樣不解的鬆開手,卻見他真誠又無措的看着自己,語氣帶着不安:“我們分明都已經成婚了,爲何我還不能叫你夫人?”
姜婉枝聞言一驚,下意識掙脫開他的手,敦地一下坐在地上,結結巴巴反駁道:“誰、誰和你成婚了!鶴生你怎麼胡言亂語起來了,是不是生病了……”
姜婉枝神情逐漸變爲擔憂,話音剛落,凌鶴生抿着脣,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慘白,態度有些生硬的向她靠近。
姜婉枝不由地往後挪了一點,不小心撞到了身後的另一人的懷裏,反應過來後連忙想要縮回去,下一瞬卻又被對方抓住了。
姜婉枝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瞬間感覺到左右爲難是何種滋味了。
姜婉枝感覺身後的人一隻手收緊她的腰,低頭在她耳垂輕咬了一口,呢喃一聲:“枝枝……”
姜婉枝耳朵不由地發燙起來,面前之人也彎腰湊近牽住她的手,慢慢貼近她脖頸處鼻子輕蹭着,伴隨着溫熱的呼吸。
……
姜婉枝面紅耳赤猛地睜開眼,感覺心臟跳的都快要爆炸了,胸口還帶着明顯的起伏。
回過神來後發現自己是跳完舞后便在長樂坊的後臺睡着了,明晃晃的燭光照的她眼睛有一瞬沒緩過來,腦子裏全是剛纔夢中的畫面,心跳遲遲不能平緩下來。
她竟然做了如此羞恥的夢!這讓她以後如何面對鶴生他們啊!
姜婉枝摸了摸自己通紅髮燙的臉,帶着一些起牀氣思緒遲遲沒有回到現實,直到一旁的幾個姑娘瞧見了她狀態有些奇怪便關切的詢問了幾句。
姜婉枝聽見她們的話後這才徹底從夢中清醒,拿過自己男裝便將舞裙和麪具換了準備回去。
沄娘將今夜跳舞賺的四十兩給了她,隨後姜婉枝便從長樂坊離開了。
回去姜府的路上,姜婉枝卻仍然控制不住在想方纔夢中的事情,在街道上走着都發呆。
姜婉枝就這麼出神的在街道上走了一段路,倏然聽見身後有一道聲音在叫她的名字。
姜婉枝飄散的思緒被拉回來,轉身一看卻是看到了林檀和上次上門提親的書生兩人。
兩人手中提着一些用油紙包着的糕點小喫,看起來相處的十分和諧,跟前日的狀態截然不同。
姜婉枝驚訝地走向他們倆,目光落在林檀身上:“檀兒你們這是……”
林檀神情上帶着一些羞澀,害羞的解釋道:“之前的事是誤會,我們如今已經解開誤會和好了,而且我答應了蘇郎的的提親。”
林檀旁邊的那個書生見到姜婉枝時像是想到了什麼,還下意識畏懼的縮了一下,神情有些緊張。
林檀笑着安慰道:“不用怕蘇郎,枝枝她人很好的,不會隨便動手。”
“你們能夠和好真是太好了!”姜婉枝聞言瞬間欣喜起來,卻對於林檀就要成婚的事情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有些不捨:“檀兒你真的決定好了要成婚了嗎?感覺過得好快呀,這麼快就要嫁人了……”
難道只有她一個人不願成婚被困在宅院裏嗎?那多無聊啊……
林檀一眼看出來了姜婉枝的在憂慮什麼:“放
心枝枝,蘇郎對我很好,也十分體貼,我成婚後依然可以陪枝枝出來玩!”
雖然確實是這麼說沒錯,但姜婉枝總覺得成婚後哪裏就會不一樣,或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放的開了。
姜婉枝想着卻沒有說出來,只是笑着祝福道:“檀兒日後一定要一直過得幸福呀!”
林檀看着姜婉枝感動的點點頭,聲音輕輕的:“枝枝也是,我成親那日不打算邀請太多人,枝枝到時候一定要來好嗎?”
姜婉枝牽着林檀的手:“好啊,那檀兒可得提前告訴我,我會給你們準備新婚禮物的!”
姜婉枝和林檀沒說幾句後便分開各自離開了,姜婉枝想着成親的事不由地再次想到了方纔的那個夢,心思變得沉重起來。
她爲何會做那樣的夢呢?
一般來說,夢境似乎都有着深層的含義,暗示着做夢之人內心的想法。
難道說其實她是想成婚的?
姜婉枝想不通。
不對不對。
姜婉枝連忙又搖搖頭,她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呢!
她怎麼可能會想要成婚,她可能只是最近太累了而已!
姜婉枝強行清除腦中的想法,倏然聞到了路邊冰糖葫蘆的味道,瞬間樂開花的跑到了買冰糖葫蘆的老人面前。
姜婉枝張了張嘴,剛想說來一串冰糖葫蘆,話到嘴邊卻又被她嚥了下去,倏然想到今非昔比了,摸了摸腰間的鼓鼓的荷包:“老爺爺,這個冰糖葫蘆我全都要了!”
老人雖是喫驚,但見她給夠了錢,便把冰糖葫蘆連同着用稻草扎的草木棒子一起給了她,看着姜婉枝單薄的身子不禁擔憂道:“你這扛得起能拿回去嗎?”
“這個還是扛得起的!”
她提水桶的手勁可不是白煉的。
姜婉枝穩穩的接過草木棒子扛在肩上,摘下一串冰糖葫蘆一個人在街道上晃悠着邊走邊喫。
姜婉枝喫時還暗自慶幸自己穿的是男裝,不然這一路指不定又得被許多人私下議論了。
回姜府路上還有不少人以爲她是賣冰糖葫蘆的,姜婉枝沒有賣但是分了些許,到姜府門口的時候已經不剩多少了。
姜婉枝扛着草木棒子哼着歌回到自己院子裏時,聞蟬衣罕見的在院子裏盪鞦韆,而澤蘭則是在一旁逗着小黃。
姜婉枝一回來時,兩人便被她的架勢給愣住了,澤蘭看到姜婉枝後神情慌亂道:“小姐,你怎麼就扛着根木棒回來了,這多失禮啊!”
姜婉枝嘿嘿笑了一聲,從草木棒子摘下一串冰糖葫蘆遞給澤蘭:“沒事澤蘭,我穿着男裝沒人認出我來,澤蘭要喫冰糖葫蘆嗎?”
小黃看到姜婉枝後晃着尾巴興奮的跑過來,看到姜婉枝手中的冰糖葫蘆像是看到了什麼稀罕物,好奇的爪子在她腿上撓了撓,仔細嗅了嗅。
澤蘭猶豫了一瞬接過了冰糖葫蘆,眸光亮起來:“謝謝小姐。”
“不必如此客氣啦澤蘭。”姜婉枝這才低頭看向小黃,摸了摸它的腦袋:“乖哦,聽話的小狗都是不喫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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