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決意返京
“絕蕪雙,東方月白,南宮沫薇,西門澤雅,北山花影,參見少爺。”
由小廝帶路,絕蕪雙等人進了後花園,老遠就看見了在亭子裏的榮瑾瑜,待到了跟前,便整齊的單腿跪地,以示見面之禮。關係歸關係,多年未見,這主僕的禮儀自是不能省的。
榮瑾瑜微微點頭,笑道:“蕪雙啊,我們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如此多禮呢?我們幾人自小關係便好,以後這些繁複的禮節,在外人面前做做樣子便是,私下裏還是免了吧。”
榮瑾瑜下山之前也是時常聽師父提起過榮王府裏的事,一些重要的人物和事情,師父也是略有交待的,就怕是這以後面對面的交流,會容易露出破綻來。
絕蕪雙起身,道:“是,我們方纔進城聽說少爺受了重傷,不知現在如何?不如讓沫薇看看,定能治標去本。”
絕蕪雙等人起身,掃望了一眼周圍坐着的荊若漓、花顏、花柔和蕭尹,少爺沒有任何的迴避顧忌,想必也是自己人了,絕蕪雙便微微有些隱晦的問了起來。
榮瑾瑜搖了搖頭,道:“無礙了,你們不必擔心,我自己也會醫術不是。”
榮瑾瑜自己會醫術,拜師紫陽真人這事莫說榮王府的人知道,就是這京城當時也傳的是沸沸揚揚呢,紫陽真人的醫術是何等高明,又有誰會不放心呢?
東方月白一着急也不等大姐說話,就毫不忌諱的問了起來:“那就好,只是不知少爺知不知道這次事件是何人所爲?有何目的?”
榮瑾瑜不想提及這次事件,便婉轉的,說道:“這次事件,我也不知道是何人所爲,又是何種原因,此事就先放一放吧,暫時不提也罷,日後再說。”
榮瑾瑜不想提及任何關於顧偌顏的事情,榮王爺是什麼樣的人,自己還不是很清楚,待到日後看看情況再說吧,以免又徒增些不必要的麻煩。
“奧,我還想替少爺報仇呢,看來又沒得玩了。”月白一聽榮瑾瑜要將此事擱置,微微有些不滿。不過想想算了,此等惡人總是有一天要懲治的。
“月白。”絕蕪雙瞪了一眼東方月白,示意她正常一點。
榮瑾瑜笑了笑,阻止道:“沒關係,月白從小就是如此,這樣開朗是好事,何必責怪她呢。”
榮瑾瑜自然是知道絕蕪雙等人突然來找自己的原因了,只是她們不開口,自己自然也是不會主動提起了。
說了會子話,榮瑾瑜才道:“對了,這是荊越,我的朋友。這是花顏、花柔,這西子閣一直是由她們倆幫我打理的。這是蕭尹,一直跟在我身邊的人,這些都是自己人。”
榮瑾瑜剛纔看見絕蕪雙等人微微的打量了花顏等人,卻不曾多問,這會纔想起來該是介紹一下了。他介紹完花顏等人復又轉頭,接着介紹道:“這幾人,名字你們剛剛也聽見了,都是我的家人,你們大家都不必太過拘禮了。”
待榮瑾瑜介紹完,他們大家都互相對望了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以表示行禮。
絕蕪雙想了想,道:“少爺,我們此次是奉老爺之命,前來接您回家的。”
絕蕪雙見少爺確實沒事,便說出了此行的目的。想想已經發生了行刺事件,不管是何人所爲又爲何事,這早些回家,便早些安全,定是沒錯的。
榮瑾瑜微微嘆了口氣,道:“嗯,我爹孃近年來還好嗎?府裏如何,可有大事發生?”
榮瑾瑜聽到絕蕪雙提及了這次來的目的,這時才問起了自己的便宜老爹和老孃的近況,若是不問,也是說不過去的。再是多年未見,終究那榮瑾瑜還是親生親養的,這感情始終是血濃於水。
“老爺,夫人一向安好,府裏也沒有什麼大事發生,近年來還算得上是平靜安穩的。”
近年來,聖上勵精圖治,百姓倒也是安居樂業,處處都是一派盛世繁榮的景象。只是這朝廷裏時不時的總會有些小人是非一下,但終歸是沒有幾人敢惹榮王爺的,絕蕪雙也是一一的如實回答了。
榮瑾瑜若有所思般的,說道:“嗯,那便好。”
這榮瑾瑜沒有說回或是不回,總是這麼淡淡的問幾個關於府裏不痛不癢的問題,倒是讓絕蕪雙擔心起來,就怕是少爺過慣了閒雲野鶴的日子,打心裏是不想回王府了。
絕蕪雙見少爺沒有答覆,又跪地道:“請少爺,跟屬下回去。老爺、夫人,想念已久。已在家中等候多時,萬望少爺大局爲重。”
榮瑾瑜沒有答話,也沒有任何動作,他就只是望着東北面金陵的方向發呆着。
這愛了,也承認了。只是,顧偌顏一走榮瑾瑜的心就像放空了一般,總覺是有些漂浮不定的。他本是想,自己偷偷的回京一趟去赴這九月之約,縱使是榮王府派人來尋也沒這麼快能找到自己的,卻是沒承想,自己還是低估了這王府超高的辦事效率了。
這一天,終究是來了,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了。這,便是命。
榮瑾瑜微微轉身,道:“好,我回去,何時動身?”
過了許久,榮瑾瑜才做出了這個艱難的決定。這個在不知不覺間,把他和顧思敏這一生牢牢束縛在一起的決定。
絕蕪雙見少爺應允,道:“自是越快越好了,如若少爺沒有別的什麼事情,那我們明日便動身吧。”
絕蕪雙真是恨不能立刻就啓程呢,剛纔少爺猶豫了那麼許久,她是生怕自家少爺一會就會改變心意反悔了呢。要是那樣的話,自己總不能強行綁他回去吧。
“好,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我臨行前也得交待一些事情。”
榮瑾瑜一想到要去京城招惹是非,便覺有些無力。但,這事實既是躲不過去的,也只好欣然接受了。
“是,少爺要是有什麼事情,大可吩咐我等去辦。”絕蕪雙等人見自家少爺點了點頭,便自行下去休息了。
待到絕蕪雙等人走遠了,花顏才問起了榮瑾瑜這回家之事,道:“這次回家,須得多久?”
“我也不知道,這次回去,怕是要久不能歸了。”榮瑾瑜邊說,邊搖了搖頭。
花柔似有感傷,道:“不能早些回來嗎?你這家裏…”
花柔有些難過,好不容易顧偌顏走了,榮玉卻也要走了。
榮瑾瑜打斷了花柔的問話,道:“別問,有些事於你們來說不知道纔是最好,該知道的終究是會知道的。早些回來怕是不行,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榮瑾瑜現在還不想花顏、花柔過早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即便是猜測那就隨她們猜測好了,有些事,她們還是不知道爲好。
花顏、花柔聞得此話,心中已然是明瞭了。也知他這身份必是不普通了,就剛纔那幾個女子的恭敬程度而言,他家裏也不會是什麼普通的富貴人家。京城之中,高官最多,榮玉又是不願別人多問,怕是這身份也是不便於明說的了。既然他是爲了自己好,那便就不再多問了。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於她們來說,他終究都只是榮玉,是朋友,而已。
花顏明瞭的一笑,道:“那,祝你早日歸來。”
花顏到此時,已是無話可說,什麼都不知曉,又能祝他些什麼呢?
花柔倒是沒有說話,只是柔柔的看着他,似是這一眼,就要將他刻進心裏一般。
“嗯,那,西子閣就仰望二位了。”榮瑾瑜說着就朝花顏、花柔二人玩鬧似的作了個揖,逗的她們二人掩嘴失笑,只得無話可說。
荊若漓也嘆道:“哎,本想你能在這杭州多待些日子的,沒想到走的是這般快。”
荊若漓也有些惆悵,這些日子自己要不是躲在榮瑾瑜這西子閣裏,怕也是早就被自己父親派來的人抓回去了。
榮瑾瑜裝作驚訝的疑問,道:“怎麼,荊越你不和我一同回京?”
“那是自然了,我好不容易纔躲過我爹的抓捕,怎麼可能自投羅網呢?”荊若漓有些得意,小小的又幸災樂禍了一回。
“哦,原來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啊?”榮瑾瑜裝作一副略有失望的樣子,又看了荊若漓一眼,就提起了那個白衣仙子,道:“哎,我本是想着,你跟我一起回去這樣應該能更快的找到那個白衣仙子的。不想,你卻是不着急的,如此也好,免得蕭尹忙碌了。”
荊若漓焦急的,問道:“啊,此話怎講?蕭尹查到什麼了嗎?還是說她人在京城?”
荊若漓一聽到白衣仙子這四個字,就有些雞凍起來。
榮瑾瑜用一臉思考的表情,分析道:“嗯,她現在在不在京城,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這會武功的女子十有□都是拜師學藝的,這拜師學藝的嘛,必然是會拜在武藝高強的大師門下。這江湖上的大門大派,要真是查探起來,也倒是不難的。這女子又曾出現在京城附近,想必她時不時的,就會去京城這也是說不準的。”
榮瑾瑜無所謂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看法,拋出塊磚,就等着玉自己來上鉤了。
荊若漓聽榮瑾瑜這麼一分析,眼睛一亮,道:“嗯,有道理,蕭尹以前也算是混跡江湖的,他要是幫我去各大門派問問說不定就找着了,要是能在京城再碰見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如此的話,那明日我跟你一同回去。”
果不其然,榮瑾瑜一提起這白衣仙子,荊若漓還是愣愣的上當了。不過他倒也是非常認真的想了一下榮瑾瑜分析出來的看法,覺得可能性較大,才願意一同回去的。
“好,那我們各自收拾東西去吧。”榮瑾瑜剛說完,他們就都各自回去收拾東西了。
由小廝帶路,回到房裏的絕蕪雙等人還沒喘口氣,東方月白又開始疑問起來了:“大姐,這西子閣當真是少爺開的?”
“嗯,這現在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了嘛。”少爺可是親自承認了的。西門澤雅回着話,其實她們衆人也都是有些納悶的,這少爺怎麼會想起來跑到這杭州來開青樓的。
這幾人被東方月白帶領的,又七嘴八舌的討論了起來。
平日裏探聽情報的時候,花影也沒少往京城的青樓裏跑呢。心裏疑惑着又問道:“那爲何少爺會在這杭州開起青樓呢?京城不好嗎?”
要說是探聽情報什麼的,大抵是可以在京城開啊。那裏的消息集中,而且大事小事都是先由京城傳出的,卻爲何會開在這杭州呢?
要說是賺錢,自己少爺的家世根本是就不缺這幾個錢的。再說,少爺從小就錦衣玉食,他無心權勢也是無心富貴,卻開起了買賣,還偏是個青樓,這點是讓她們非常不解的。
“興許是這杭州風景秀麗吧,恰好又挨着西湖,咱少爺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喜歡沒事看個風景,曬個太陽呢。”南宮沫薇說着自己的觀點,她自己也是覺着這杭州的風景比起京城來,自然是要好上許多了。
“嗯,沫薇說的也算是一點,還有一點想必就是因爲少爺無心權勢無心富貴,這裏又是天高皇帝遠的,才選擇在這裏給自己留了條後路呢吧。”還是大姐絕蕪雙謀成老道,一語點中。
衆人聽得大姐如此一說,也都紛紛點頭附和,表示贊同。
不過,絕蕪雙又道:“這些都是少爺的私事,我們只要記住好好的輔佐少爺便是。有些事知道便好,以後可休要再提了。”
絕蕪雙剛說了自己認知的真相,又立刻正言厲色的告示大家,這該管的管,該說的說,這不該管的不該說的,自當是要把嘴巴封起來的,都深埋在自己心裏,隻字不提。
“是。”東方月白吐了吐舌頭應着,她自己自是知道,大姐這話最明指的就是自己了。
“那都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還要啓程趕回王府呢。”
但願,這路上可別再起什麼風浪了。絕蕪雙看着衆人離去,各自回房,心裏也不由的猜測着少爺的遇刺事件會是何人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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