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負重致遠(中)

作者:顏薄涼
不負流年(GL)!

  “瑾瑜。”

  榮瑾瑜剛進了公主府大門,還沒走幾步呢,就被聽聞了傳言而趕來質問的楊麒嶽叫住了。

  榮瑾瑜看着他笑了笑,道:“是麒嶽呀,怎的今日有空來找我了?我們裏面聊吧。”

  呵,這傳言,還真是快呢。楊麒嶽,你還敢來公主府質問我?敏兒的眼線那麼多,這麼大的事,她又豈能不知道?哼,哼,看我一會虐不死你。

  榮瑾瑜聽得楊麒嶽叫他,回頭淡淡的一笑,心裏卻已經開始算計他了。

  楊麒嶽看了看榮瑾瑜臉上的傷,頗帶質問的語氣,道:“看瑾瑜臉上這傷,難道還真是在青樓和林憶傑搶姑娘時打的嗎?”

  榮瑾瑜,你還真對得起敏兒,你就是這樣好好待她的嗎?這才幾個月,你居然爲了一個青樓女子和別人大打出手。

  剛剛坐下,來不及喘氣,楊麒嶽就開始發問了,他儘量的隱忍了內心的憤怒,要不是看在榮瑾瑜和他是多年好友,從小一起長大的份上他纔會這麼忍着的。不然他定是會先出手打了他,不過,也正是因爲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他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來公主府詢問他。

  榮瑾瑜一臉無辜的點頭,道:“嗯,不錯,正是如此。”榮瑾瑜依舊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好似很平常的事情一般就承認了。

  楊麒嶽,怒道:“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還回答的這麼毫無悔恨之意,明天此事傳遍京城的時候,別人會怎麼議論敏兒?”

  楊麒嶽有些激動,他忍受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嫁給了自己的好友,可他卻不能忍受自己好友對於自己心愛女子的漠視和傷害,他一絲也不能允許顧思敏受到傷害。

  榮瑾瑜站起來,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摸樣,怒吼道:“楊麒嶽,我拿你當兄弟,不過,你記住了,論身份,論地位,敏兒這個稱呼,都不是你能叫的!她是我的女人。”

  楊麒嶽,這個詞只有我能叫,只有我能叫!以前我不介意是因爲我不知道她是我心愛的姑娘顧偌顏。現在我知道了,那麼,你一點機會都不會有!

  榮瑾瑜站起來一聲怒吼,霸道又囂張,這氣魄,倒是讓楊麒嶽有些措手不及的沒了反應。

  愣了愣,楊麒嶽一反應上來,也怒道:“你的女人?好,榮瑾瑜,你。”

  楊麒嶽一聽榮瑾瑜如此待顧思敏,卻還如此霸道,又對他說的話無從反駁,一時生氣,就動了手。

  顧思敏卻在遠處,怒道:“住手!楊大人,你這是要做什麼?”哼,楊麒嶽,本宮的駙馬你也想打,你也是想當林憶傑的陪葬品了嗎?

  這一幕不早不晚,剛剛好被聞訊趕來的公主看見了。這卻是剛纔榮瑾瑜叫楊麒嶽來花園說話的時候,就給蕭尹使了眼色,讓蕭尹去找了公主,忽悠了公主前來花園,纔沒能錯過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不過,顧思敏也聽到了榮瑾瑜怒吼的那一句,她是我的女人,惹的顧思敏又是微微紅着臉,瞪了他一眼。

  “敏,公主。”楊麒嶽見顧思敏到來,稍稍一愣,一時口誤改過來時,便立刻跪地行禮,十分的小心恭敬。

  顧思敏眼睛微眯的盯着他,問道:“楊大人,今日在本宮這公主府對本宮的駙馬,揮拳相向,是爲何意?”

  顧思敏微微挑眉,居高臨下的看着楊麒嶽,質問時充滿了對楊麒嶽這行爲的極度不滿。

  楊麒嶽微微一愣,回道:“沒什麼,臣,跟駙馬之間有一點小誤會,是臣的錯,臣魯莽了。”

  楊麒嶽聽得顧思敏如此問他,愣了一下,他卻沒有實情相告,而是選擇刻意隱瞞了實情。不過他是出於不想傷害顧思敏的心思,還是出於別的什麼心思,怕是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顧思敏見他如此,也轉了語氣,臉色也緩和了不少,說道:“楊大人和駙馬是好友,有什麼事也應當坐下來好好的說,何必要動手呢?”

  顧思敏最擅長的就是恩威並施,打一下,拉一下了。更何況楊麒嶽也是出自好心,只不過他要對榮瑾瑜動手,卻是顧思敏不能容許的。

  楊麒嶽低頭,道:“是,今日是臣的錯,請公主降罪責罰。”

  顧思敏沒有發話讓他起來,楊麒嶽就一直跪着,只是剛剛看到顧思敏時,顧思敏白皙細長的脖子上,那顆暗紅色的小櫻桃還是灼傷了他的眼,刺痛了他的心。

  顧思敏突然笑了笑,道:“楊大人起來吧,無功不賞,無罪不罰。楊大人今日的過錯,是源自於你們二人的私事,那麼也應該由駙馬來和楊大人談論是非對錯了,本宮自然是不會干預的。你們要是有什麼話要說,就坐下來說個清楚吧。來人,拿傷藥過來。”

  顧思敏說完,自顧的拉着榮瑾瑜坐下。她看了看榮瑾瑜嘴角和側臉處的傷痕,便拿起流蘇遞過來的藥,重重的幫榮瑾瑜擦起藥了。

  顧思敏語帶憤怒的,問道:“林憶傑打的?”

  剛纔看到榮瑾瑜臉上的傷痕頗重時,顧思敏的臉上又出現了微微的慍怒。她這會幫榮瑾瑜上藥時沉着的臉色都泛着青光,語氣更是讓人覺得寒氣逼人。

  “嗯,疼,疼疼…”榮瑾瑜嗯了一聲,拽着顧思敏的手就嚷嚷着疼,柔聲說道:“敏兒,你輕,咳,點。”

  顧思敏卻冷聲,道:“別動,放手。”

  聽到榮瑾瑜喊疼,顧思敏一記刀眼就甩了過去,那眼神分明是在質問榮瑾瑜不還手,爲何也不閃躲,嚇的榮瑾瑜說了一半的話就噎在了嗓子眼裏,只好輕咳一聲掩飾了過去。

  榮瑾瑜被顧思敏輕聲一嗔,立刻就放了手,乖乖的坐好了,只不過他的嘴還是微微的癟着。他自然看懂了顧思敏那質問的眼神是何意思,但他也不吭聲,任由她下了重手給自己擦藥。

  過了許久,一直專心爲榮瑾瑜上藥的顧思敏,才似想起了一直在旁邊安靜旁觀的路人甲楊麒嶽,開口了:“楊大人可是還要跟瑾瑜談論對錯的事情?”

  楊麒嶽見公主問他,便道:“都是些小事,不足掛齒,今日自然是我的不對了,還望瑾瑜原諒,莫要傷了你我兄弟多年的感情纔好。”

  聽敏兒那話,她明明就知道榮瑾瑜是爲何被打了的。可敏兒非但沒有怪罪還親自爲他上藥,敏兒何時如此待過誰,榮瑾瑜你到底是有什麼理由,要做出這種事情來?

  楊麒嶽一臉的神傷,這察言觀色他還是懂的。公主一來便厲聲怒斥了他,公主知道榮瑾瑜是爲何受的傷,公主生氣動怒倒是表現出來了,雖然表現的不是很明顯,可這原因楊麒嶽還是看出來了。她是因爲自己無故動手要打榮瑾瑜,還是因爲林憶傑打了榮瑾瑜,又或者是因爲榮瑾瑜去了青樓惹事而動怒,他心裏已是清楚了。

  公主只是嗔怒了榮瑾瑜,這分明是心疼他,而表現出來的打情罵俏。一確定是林憶傑動手的時候,她臉色都變了。顧思敏從小就表現的溫柔嬌弱,幾時在外人面前動過怒,發過脾氣,今日她如此大動肝火,卻是因爲榮瑾瑜捱了打,公主心疼了。楊麒嶽喜歡了顧思敏多年,這點表情變化,他還是看得出來的。更何況,他們二人的稱呼都變了,叫的多麼的親密無間啊。

  公主知道榮瑾瑜的所作所爲,卻還依舊是如此對他的,這讓楊麒嶽更是傷心不已。

  榮瑾瑜卻嘆息,道:“哎,麒嶽哪裏的話,今日我也有不對,這事,就算了吧。”

  榮瑾瑜微微嘆了口氣,看到楊麒嶽那副恍惚到不死不活的樣子時,他就覺得今天刺激的有些過頭了,畢竟楊麒嶽也只是一廂情願的單相思,從未敢有過,過分的行爲。

  楊麒嶽被這副郎情妾意的場景,刺激的有些恍惚,道:“那,既然瑾瑜沒事,我便先行告辭了,瑾瑜身子向來不好,你好好的養傷吧,有機會我定會給你報這一拳之仇。”

  楊麒嶽想看到顧思敏,可這樣溫柔,生氣,動怒,小女兒樣的顧思敏卻是不屬於他的。她的這些溫柔、生氣、嬌嗔、動怒,全是對着榮瑾瑜才展現出來的。他無時不刻的倍受煎熬,他這樣在這,怕是都會妨礙到兩人卿卿我我了吧。如此想着,楊麒嶽便起身告辭了。

  榮瑾瑜點了點頭,道:“嗯,多謝麒嶽關心了。”其實想想,楊麒嶽除了喜歡敏兒這件事外,這人的人品道德,還是不錯的。

  榮瑾瑜微微拱手,心裏雖然覺得楊麒嶽沒有什麼過錯,人品也不錯,但是心裏卻是一點同情和悔恨都沒有的。

  顧思敏卻不阻攔,也不多說,便道:“流蘇,替本宮和駙馬送送楊大人。”

  “啊,敏兒,你輕點。”楊麒嶽前腳走,顧思敏後腳就下了狠手,重重的按在了榮瑾瑜的傷口上。

  顧思敏憤憤,道:“哼,怎麼?你也知道疼嗎?”

  這人今日明明就是故意的,從他昨晚在我脖子上留下的痕跡,到今日被打,再到剛纔我斥責楊麒嶽,怕都是他算計好的吧。

  “當然了,疼死了。”榮瑾瑜摸了摸嘴角的傷,疼的他嘴都快歪了。

  顧思敏哼道:“哦?疼死了,怎麼還沒死?”

  顧思敏氣憤,自己剛纔真是不應該來,要不是蕭尹說他今日捱了打不還手,自己又是知道楊麒嶽的性子急躁,三句不和必然是要動手的,要不是怕他犯渾又不還手,自己纔不會來呢。

  榮瑾瑜見顧思敏生氣,無賴道:“咳,那個,敏兒啊,氣大傷身,你不爲了你自己想想,也要爲了肚子裏那個小的想想不是?”

  榮瑾瑜一邊緊張的說着,一邊着急的就把手往顧思敏的小腹方向伸去。

  “…榮瑾瑜!你又亂說什麼?”

  顧思敏聽到榮瑾瑜那麼說,立刻打掉了他伸過來的手。頓時滿頭黑線,嘴角也不自覺的抽了兩下,一張絕美的五官也開始有些猙獰起來。

  恨能挑起一切禍端,愛能遮掩一切過錯,這話沒錯,可到了顧思敏這,後半句可就不一樣了,愛是愛着,可這過錯還是一清二楚、一目瞭然的。該來的還是會來的,該算的總是要算的。

  榮瑾瑜嘿嘿的笑着,道:“咳,我開玩笑的,娘子大人沒什麼事要吩咐的話,爲夫就先去休息了。如果娘子也困了的話,那爲夫乖乖在牀上等你。”

  逃過長江去,逃過全中國,榮瑾瑜看見顧思敏的面部表情逐漸猙獰起來時,就嚥了咽口水,又準備逃跑了。不過他說完顧思敏都沒有動,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猙獰,他有些心虛,一臉的嗲笑,便接着說,道:“敏兒,你真不要跟我一起去午睡下?”

  說完這句話他就看到顧思敏變了表情,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還露出了柔柔的笑容。可榮瑾瑜卻是覺得,這樣笑顏如花的顧思敏比剛纔面目猙獰的顧思敏更可怕了,他冷汗直流,猶豫了三秒鐘,還是決定自己老實交代一下,可能會好過一點,起碼不會被敏兒折磨的太慘。

  翻吧,如果說是遲早的事,敏兒那麼聰明,眼線又多,這事怕是瞞不過去了。榮瑾瑜如此一想,張口便道:“咳,那什麼,有位無名氏約我在青樓見面,不是我想要去的。可是,人嘛,都有好奇心的,這一好奇就害死我了,誰知道會碰上了林憶傑。”

  榮瑾瑜一咬牙,一狠心就聲淚俱下,繪聲繪影的,一邊給自己推卸責任,一邊還十分誇張的老實交代了事情經過。

  顧思敏卻笑問,道:“那你爲何不躲?”顧思敏表面笑意盈盈的看着榮瑾瑜誇張的解說,看着他這樣子,面上笑意盈盈,心裏倒是想一巴掌拍死他。

  榮瑾瑜又心虛,道:“咳,我坐着,沒來的及。”哎,問到重點了,這女人雜就這麼聰明呢?

  顧思敏指着脖子上的小櫻桃,又問道:“那這個呢?”

  顧思敏本來礙於脖子上的櫻桃有些氣惱,女兒家的矜持又讓她有些羞於見人。這人倒好,去青樓惹了簍子不說,現在還招了楊麒嶽來,要是他心裏沒算計過,還真是不太可能呢。

  “那個,人家昨晚,情不自禁,然後,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咳嗯~,就留下證據了。”

  榮瑾瑜一看顧思敏指着脖子問他,舔了舔嘴脣,又想跑了,不過跑了的後果會更嚴重,只好低頭對着手指,一臉的委屈,說話的聲音哼哼唧唧還越來越小。

  顧思敏一聽到他說用力過猛,立時就想起了昨晚的事發經過,羞的紅了臉,咬着牙,反問道:“那你說,我要不要也給你留下一顆,證據呢?”

  榮瑾瑜表情苦悶,道:“敏兒~,女人~,何苦爲難女人?你留下了證據,別人看到了首先還是會想到是你留下的嘛,那跟留在你身上的效果是一樣,一樣,一樣的。”反正人家的僞裝身份是男人,不論上下,你總是受的那個嘛。

  榮瑾瑜一聲嗲叫,很矯情的加上後面說出來的話,讓顧思敏哭笑不得。顧思敏又豈會真的在他身上留下證據,在這麼明顯的地方,必然是會用別的法子懲罰他了。

  顧思敏冷着臉,問道:“說的也是,那你說,我要不要用別的方法呢?”

  顧思敏冷了臉,瞪了一眼榮瑾瑜,這哪裏是詢問,簡直就是肯定的說,你把自己交出來,任由我處置吧。

  榮瑾瑜居然一臉的嬌羞,道:“這樣不好吧,我很脆弱的。”

  他這幽怨委屈的表情,讓顧思敏嗔笑不已。一哭二鬧,如果現在面前有張牀的話,那他肯定會發揮終極無賴的精神,做足了一哭二鬧三打滾的戲碼。不過,現在沒有牀,他也只能一哭二鬧三扭捏了。

  顧思敏嘆了口氣,道:“你爲何甘願捱打,我自是明白的。只是,我卻容不得他們傷害你。”

  顧思敏柔柔的摸了摸榮瑾瑜的傷處,神色有些黯然。榮瑾瑜喜歡自由她是知道的,只是這次榮瑾瑜甘願捱打,卻是爲了麻痹別人,讓大家都覺得他是個玩世不恭的廢人而已,讓大家都對他和顧思敏放鬆警惕,這跟顧思敏從小在外表裝出來的柔弱,內裏深藏不露,卻是一樣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扮豬喫老虎。

  此時,榮瑾瑜拉了顧思敏的手,蹭了蹭自己的臉,一臉的小狗樣,道:“哎,但願空諸所有,慎勿實諸所無。既然知道,你又何必說出來,爲了你,這命都能不要,又何必在乎這一拳呢,我容得他侮辱我,我也容得他打我,我卻一樣容不得他惦記着你。”

  林憶傑那敗類,遲早有一天我要宰了他。

  楊麒嶽是正人君子,榮瑾瑜尚且還會喫醋,何況林憶傑那人渣,榮瑾瑜更是氣惱他說過的話。

  但願空諸所有,慎勿實諸所無。就現在這情況而言,這樣的願望,榮瑾瑜怕真是隻能當做願望了,要想今生做到,真是無望了。

  顧思敏皺眉,嘴角微微嘟着,道:“那你可知道,我也會心疼你?”

  這些事情,你又何苦自己受着,還以爲我不知道。那林憶傑,我自是不會讓他好過的!只是你說,但願空諸所有,慎勿實諸所無,你可真是如此想的?

  顧思敏要是惦記着算計一個人,遲早都是會讓那人生不如死的,林憶傑怕就是第一個能讓她深深的記恨上的人。

  榮瑾瑜嘿嘿的笑着,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問道:“嘿嘿嘿,嘶,這是什麼藥?”

  好吧,我承認這是一朵含苞待放、似開未開的小雛菊,能笑成這樣也是一種藝術。

  顧思敏道:“是那日,張成帆送來的傷藥。”

  笑成這樣,臉也似不疼了,他一直都這麼樂觀嗎?那在這過去的十二年裏,他有着怎樣的人生呢?也許在青城山沒有是非和算計,那樣的日子纔是最適合他的。

  雖然顧思敏如此想着,可是既然在一起了,顧思敏又豈會放了榮瑾瑜自由。就算她肯,怕是榮瑾瑜也是不會願意離開了。

  榮瑾瑜看那藥瓶極爲精緻,都像是能隨手把玩的古董,笑道:“他倒是很有眼色嘛,行動的也夠快。”

  顧思敏見榮瑾瑜把玩着那藥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便開口提了正事,道:“嗯,明日你上朝,就會有所變動了。”

  榮瑾瑜看着顧思敏,道:“嗯?昨日父皇跟我還有衆大臣,提到了西方國家侵境的事情。”

  榮瑾瑜聽到顧思敏說明日上朝會有變動,便以爲是昨天他們在御書房裏談論到的事情呢。

  顧思敏眼神幽幽的看着榮瑾瑜,道:“你想出徵西域?”在她心裏一直覺得榮瑾瑜不是心狠之人,要讓他領兵打仗怕是不行的。

  榮瑾瑜搖了搖頭,道:“嗯,父皇提起過,應該是說,是他老人家想讓我,出征西域。”想必父皇是想讓我趁機收回些兵權,這樣這兵權豈不是又回到了敏兒手裏了。

  顧思敏道:“這是父皇給的機會,那你明日便上奏請徵吧。”

  也好,父皇真正的心思,怕是他還不知呢,就這樣走下去吧,等拿下了西方小國,後事再說,他若下不了狠手,那也還是由我來料理吧。

  榮瑾瑜想了想,笑道:“西域,好。”

  出征西域,古代的西域應該是出了長安往西走,那應該就是現代的新疆,那的風景不錯,不知道現在會是哪一番景象了呢?會不會有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景象呢?咦,這景象好像是蒙古的不是新疆的。

  榮瑾瑜自己亂七八糟的想象着西域的情景,什麼胡姬、舞娘、樓蘭、就連東北角的高麗和蒙古他都想到了。

  顧思敏見他興奮,問道:“瑾瑜去過西域?”

  顧思敏見榮瑾瑜低聲默唸,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這疑問之心漸起,就這一會他已經若有所思好幾次了。

  榮瑾瑜笑道:“沒有,所以纔會有些嚮往,很是期待呢。”

  榮瑾瑜喝了口茶,又在心裏想着這古代不知道有沒有樓蘭呢,一個神祕的國度,總是能用名字就勾起人好奇的嚮往。

  顧思敏又道:“那休息一會吧,下午,趙王父子,該來了呢。”

  顧思敏起身,看着榮瑾瑜微笑的臉,突然,她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心裏不由得懷疑,這人的心,自己到底有沒有看清楚過,又或許自己以爲清楚的,其實只是自己以爲的,也許從不曾知道他的事情。就如自己沒有主動問過他性別變化的原因,他自己也就從不曾主動說過一樣。這樣的榮瑾瑜讓她覺得好陌生,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間隔,像一層薄薄的玻璃,看得到,卻永遠都觸摸不到,只能摸到那冰冷的玻璃,沒有溫度的觸感,讓人覺得好虛幻,不真實。

  可是,顧思敏就是顧思敏,她知道榮瑾瑜總有一天都會交代的,自己又何必那麼着急的逼問與他,等他願意說的時候再說,也不會晚。現在自己確定的知道他愛自己,願意爲了自己做任何事情,這,便足夠了。

  “林祖紀和林憶傑?”榮瑾瑜疑惑,但馬上就反應上來了:“呵,也是,趙王是聰明人,又豈會不知道,他們現在可是開罪不起我呢。”

  我這身份和頭銜,莫說現在還有實權,就算只是個掛名的,他們不忌憚我,也得忌憚着敏兒和我爹呢。

  現在,三哥不在了,那麼是不是輪到五哥了呢?顧思敏點頭,道:“嗯,還不知道,他們會打什麼主意呢,三哥不在了,趙王該是要找新的靠山了。”

  榮瑾瑜咧嘴笑,道:“凡人心險于山川,難於知天。不觀而知,不照而覺,是爲直覺,是爲自在!隨念起念落,知相而不住相,不覓不思,無住是正念!如此,敏兒何必多憂?”

  凡人的心思最是難以預測,何必給自己多加憂慮呢?凡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都順其自然一點比較好,處處算計,可是很勞累的,還容易加速衰老呢。

  顧思敏卻,道:“正是因爲凡人心險于山川,難於知天。所以才務必要時時小心,刻刻防範,這纔是懲其未範,防其未然呢。”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與其等着別人算計於我,自然是不如我先去算計別人了。瑾瑜天性樂觀,想來也受了紫陽真人不少的影響呢。

  榮瑾瑜又道:“佛雲:若妄念起而知,一一盡知其相,這樣刻意觀照,是以識緣境,若返觀能觀照者,則此識也是相。不觀而知,不照而覺,是爲直覺,是爲自在!若觀照而知,則不自在,既爲大自在,要觀何爲?”

  有些真相,何必去知道,何必去追尋,該知道的總會知道的,敏兒這般追心,怕從小就是這樣一路算計過來的了。

  顧思敏嘆息,微微搖了搖頭,說道:“這些話,永遠都是說得容易做得難了。瑾瑜可要記住,無常迅速,慎勿放逸!”顧思敏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道:“不過,原來瑾瑜對佛理也有研究?說出來的話還真是高深呢。”

  紫陽真人修道,瑾瑜也對佛理有研究?他的隨心隨性,還真是自得其樂呢。可這人世間的事情,有幾件真的是可以不去追問查探的?有道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又豈是說放就能放的。若是如此,那,至死方休何解?這天下一日不安定,這嗜殺絕情一天就不會停止,無止歇的循環往復,到死爲止。

  榮瑾瑜見顧思敏疑問,一愣,道:“啊?那倒沒有,只是以前悟心的時候,看過些佛經和四方雲遊的大師聊過佛理,悟出來些人生百味而已,沒有刻意的去研究過,哪裏是能和佛學大師的高深相比較的呢?”

  顧思敏還是多疑的,她那疑問又是在懷疑些什麼?這樣的日子,真是讓人心力憔悴呢,連心愛的人都能懷疑,這讓榮瑾瑜心裏不由得也開始爲了自己、爲了顧思敏算計起來了。權利在手,運籌帷幄,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擺脫了命運的束縛,才能擺脫了這政治的鬥爭,去過自己理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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