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穿越武大郎 第419節 作者:未知 “你若肯念老夫今日情分,日後、日後還請、還請善待鵬舉,他這孩子……被老夫教迂了些,秉性太過剛直,雖、雖有奇才,只怕……只怕難爲上位者容……你、你……” 老曹聽到這裏,不由嘆息,曉得這個老頭,已是看清了未來之天下,必然姓武不姓趙,這等情形下,竟然還肯捨身相救,只怕心中也對姓趙的心灰意冷了。 當下點了點頭,笑一笑道:“老宗師,你忘了我同你說?趙佶那廝,處處都不及我——武某卻不是沒心胸的,鵬舉賢弟有帥才,將來保家衛國,開疆拓土,王侯可望,必有好名傳於青史,老宗師不必牽掛。” 周侗聞之,仰天一笑,口中涌出血來,拍了拍老曹手,神情溫和,含混不清說道:“還有一事,要同你說,你爲我林沖徒兒報得血海深仇,老夫,多謝你啦……” 話音未盡,眼睛一閉,一代宗師溘然而逝,臉上笑意,兀自未褪。 有詩爲證—— 華州好漢氣足豪,絕世奇俠名姓標。 四海無敵誇鐵臂,九州爭勝號金刀。 傳槍繼志林盧嶽,寄謝託孤魏武曹。 壯士身歸陣上死,一腔熱血響如潮。 老曹抱他屍骸在懷,搖頭微笑:“此事又何須你謝,林沖乃是我兄弟,替他報仇,豈不是我這做哥哥的本份?罷了,老宗師,你且安心上路……有一萬金兵替你陪葬,你這身後事,也算體面的緊了。” 扭頭看向一旁韓存保:“韓節度,周侗老先生一代宗師,八十高齡死於疆場,此等勇烈,古來罕見,武某要託你先送他遺體回城。” 韓存保肅然點頭,抱起周侗上馬:“既然如此,這一仗韓某就躲懶了。” 說罷縱馬向太原馳去,聽見背後傳來曹操長呼聲:“今日之戰,不受降,不留虜,殺盡金狗方罷休!” 林沖聽老曹聲音淒厲,心中一慟,曉得自家老恩師必然死了,咬着牙關,一條蛇矛,彷彿化爲數百條,輕重緩急各不相同,每每一招之中,勁力、速度便生出無窮變化。 心中暗禱:師父,你老英靈不遠,且看徒弟替你報仇。 按說韓常,武藝自是非凡,他若上梁山,便坐不得神將交椅,至少玄將跑不脫,手中這杆三尖兩刃刀,林沖當初在北國初見,便曾論定:“不遜九紋龍。” 況且如今又隔數年,尤其乃父韓慶和戰死後,每日加倍苦練,武藝愈發精進了。 只是林沖槍法,本已是百尺竿頭,蒙他師父點撥,又得更進一二步,招招式式,無不隨心如意,已足以稱爲“林家槍”,真正開宗立派了。 兩個大戰,不過十餘招,林沖已是佔盡上風,韓常滿心都是難以置信:此人武藝,我也看過,雖然高絕,但比我如今,應該也只彷彿,如何竟變得這般厲害? 又戰幾招,越發遮擋不住,大叫一聲,不顧生死,全力縱劈,欲行險一搏,好歹逼退對方一步,趁機走路。 卻不料林沖那矛只一帶一轉,輕飄飄似不着力,竟把韓常全力一擊輕描淡寫卸開,韓常眼角一跳,只見林沖蛇矛一扭,劃過一條小小弧線,風輕雲淡卻又狠辣無比地捅入韓常咽喉,隨後矛杆一振,那矛頭嗡的一聲—— 看官,這蛇矛本是兩面開刃的兵器,如今林沖力振矛杆,矛頭兩面一擺,竟是把韓常脖頸盡數切斷! 林沖又一挑,韓常那顆人頭,呆呆睜着雙眼,飛起在空中,喫林沖使矛一紮,串了那顆人頭,高高舉起。 至此,林沖兩行熱淚,這才滑落,高聲叫道:“師父,你在天有靈,徒兒拿仇人首級祭你!” 周圍數百人,都是韓家父子的怨軍舊部,見林沖不到二十招便取了他家將軍頭去,一個個肝膽俱裂,齊聲怪叫,四散而逃。 另一邊,婁室同呼延灼,兩個已戰至六十合上。 婁室的武藝,本來也是一等一的高明,但半年前喫岳飛射了一箭,受傷甚重,雖然如今大致痊癒,比之受傷前,卻不免遜色半籌。 呼延灼自得了周侗指點,這些日在城中,無日不鑽研他家槍法鞭法的結合,如今真正是更進一步,手中長槍雙鞭,切換自如,任憑婁室攻勢如潮,奈何不得他半分,鬥得久了,婁室畢竟過了五旬的人,漸漸氣力不濟,呼延灼卻是精神愈長。 這時蒲察烏烈從亂軍中鑽出,殺得人馬俱是鮮紅,見婁室落了下風,大喝一聲,便來相助,曹操在一旁掠陣,如何肯看他兩個並一個,呼喝一聲,提刀縱馬迎去。 婁室見了大喜,急忙叫道:“國舅,先殺武大郎!此人才是我國心腹大患。” 蒲察烏烈聽了,果然轉頭來戰曹操,他見曹操使的短兵刃,愈發肆無忌憚,手中鋼叉一抖,惡狠狠分心便刺。 曹操暗自冷笑,把刀一揮,赤紅刀光閃過,一聲龍吟,鴨蛋粗的鐵鑄叉杆,喫他一刀切得兩斷,蒲察烏烈大驚,曹操脫手將刀擲出,蒲察烏烈不料這般寶刀,他竟然敢做暗器使喚,閃躲不及,一刀自胸甲投入,那甲便似紙糊一般,刀鋒從後心刺出。 婁室也是一驚,既驚老曹這刀如此鋒利,也驚曹操竟然輕易擲刀,震驚之餘,見他沒了兵刃,忽然大叫一聲,合身策馬撞來,卻是存心要以命換命。 不料老曹神情淡然,不慌不忙摘下弓箭,撒手便是一箭,他兩下離得又近,這一箭正中婁室左眼,婁室大叫一聲,眼前一黑,隨即又是一黑,卻是喫呼延灼腦後一鞭,狠狠打在頭上。 第667章 老種臨終問軍機 要知數千年來,凡皇朝初興,必有無數名臣,應運而生,以佐雄主,成就王霸之業。 譬如女真,區區荒僻小族,十餘年間,竟養成橫掃六合之勢,一時無數將星,閃耀北境周天。 縱使如此,於此璀璨之中,完顏婁室四字,亦堪稱將星之冠也! 若在原本時空,此人一生征戰,鮮有敗績,自陷陣猛將,直至大軍統帥,實可謂智勇雙全—— 滅遼、破西夏、擒耶律大石、擒天祚帝、取宋河東、陝西等地,赫赫武功,威震諸國。 金人所謂“自國初迄今,言將帥臣,無能出其右者。”非過譽也。 然而與金逐鹿之諸國,或腐朽浮誇如宋,或殘民暴虐如遼,或疲敝困頓如西夏,看似基業老大,病症實入膏肓,諸國雖有英雄,無奈庸主在位,唯空懷“白頭悲切”之浩嘆,又豈得盡展其才? 筆走至此,亦忍不住添敘幾句閒言:緣何古來英雄,最重得遇雄主? 只因雄主在上,英雄方可盡展奇才,肆意揮灑,此人生第一等幸事、快事也! 若於那庸主昏君爲臣,任你蓋世英雄,也要陷足泥沼,縱有十分才華本事,倒要先拿出九分,先和爛泥拼個死活,如此一來,做多錯多,說不定反落一身罵名,乃至送了全家性命。 可那爛泥又是何物?也不過三類人物:一類傻叉,一類壞種,一類牆頭草。 看官聽說:自古英雄豪傑,不乏才高力雄,戰天鬥地之輩,然而能陷入人鬥竟可勝之者,真個寥寥。 也唯有此等人物,方可真正稱爲雄主。 似老曹爲人,便頗有這等氣象。 故此因他一人,眼前世道棋局,早已迥非原態。 女真根基,畢竟淺薄。若不逢天祚帝、趙官家這雙臥龍鳳雛,他要橫掃天下,談何容易? 因此強如完顏婁室,亦難建原本時空之功業,於這太原城下,喫呼延灼兜後腦一鞭,打得金盔粉碎、眼珠暴突,倒撞馬下而死。 至此,女真一干大將:完顏婁室、完顏銀術可、完顏拔離速、完顏兀朮、韓常……盡數葬送,都做了異國之鬼。 只有一個老將軍阿徒罕,堪稱人老精、鬼老靈,見得不妙,領了二百餘人,自混戰中撞出陣去,不知所蹤。 良久廝殺,殘陽如血。 老曹將視線從婁室屍體上移開,四下望去,但見滿地屍骸,六千金兵,折其大半,剩下千餘,灰心喪膽,四下躥逃。 紀山鐵騎,經此一役,亦折有三千之數,林沖等人帶出的太原騎兵,也是損傷近千。 這一戰,老曹運計在先,一場大水,葬送十餘萬敵軍,可惜手上底牌,終究有限,女真命好逃過洪濤,兩下對面捍戰,也只落得慘勝。 老曹收拾殘軍,趕赴太原,途中遇見扈三娘,殺得一頭熱汗,面似桃花,正喘吁吁收拾麾下人馬。 老曹忙問這廂戰況,扈三娘告訴道: 自老曹引去金國大軍,她同花榮,領步兵和餘下兩千金兵苦戰,本來難抵他騎兵犀利,好在一來那邊地上水過泥濘,多少影響了戰馬衝擊,二來姚興、時遷引軍回援及時,兵力上佔據優勢,雙方一場血戰,終於戰退了金兵。 又說花榮和射鵰手烏魯撒拔對箭,那烏魯撒拔射術,竟是還在韓常之上,花榮見“七手將軍”裴滿突捻,殺得扈三娘落盡下風,急於求勝,故意賣個破綻,引對方射中自己一箭,趁勢還擊,一箭射中烏魯撒拔小腹上,烏魯撒拔帶箭而逃,生死不知。 花榮身上,卻穿了徐寧祖傳寶甲,甲片倒翻撮住那箭,毫髮無傷。 便仗銀槍,同扈三娘雙戰裴滿突捻,裴滿突捻大小七口斧頭,轉換自如,驍勇異常。 饒是花榮槍法精湛,扈三娘雙刀兇狠,一時也只戰個手平,卻是姚興奪了匹馬,斜刺裏衝來,使潑風刀亂劈,三人合力,斬殺了這員勇將。 完顏拆合見勢不妙,奮力往外殺出,不料時遷不知何時,攀到一株大樹上,居高臨下,彈弓勁射,打折拆合門牙兩顆,滿嘴流血,眼冒金星,因此被花榮趁機趕上,背後一支破甲箭,射翻馬下,被亂軍踏爲肉泥。 這時种師道、种師中兄弟領曲克、馬忠二將,及一千餘騎兵,自太原城中殺出,追殺夏主李乾順而去,黃友見了昔日主將,也自跟着去了。 這時花榮、時遷、姚興、石寶、焦挺幾將,都來相見,老曹見衆人無事,鬆了口氣,花榮問道:“哥哥,兩位種家相公,都去追擊夏,我等可要助之?” 曹操把麾下兵馬一看,半日廝殺,都已疲不能興,搖頭道:“罷了,二種都是宿將,追殺一干潰軍,想必手到擒來,我等要去,他還道吾要同他爭功,反而不美。況且眼見便要天黑,且先去城中安頓。” 說罷領了兵馬入城,知府張孝純,領着許多弓手,打起燈籠火把,興高采烈來接,遠遠便是一揖:“久聞武元帥雄才大略,果然見面更似聞名,今日一戰,戰果之豐,古來罕見,西夏其國就此堪滅也。” 曹操放眼看他城內,多有民房被沖垮者,嚎哭之聲,四下不絕,擺手嘆道:“賢府不必多禮,吾此戰殺敵雖多,自家兵將,亦折損將半,又害了許多百姓,不足爲大喜也。況且水災過後,事務繁多,許多善後之事,還要有勞賢府費心。” 張純孝滿口答應,正要安排老曹等人去軍營安歇,忽聽不遠處有人高叫:“哥哥,可算找到你也。” 老曹回頭,卻見兩道人影,如飛一般走來,及至近前,火把照耀着看清面目,卻是“神行太保”戴宗、“神醫”安道全兩個,風塵僕僕,走得半腿都是淤泥。 老曹這一喜非同小可:“哎呀,戴院長,安神醫,你二人來得再是時候不過!” 戴宗苦笑道:“哥哥,我兩個找你好苦——早前雷橫歸山,說哥哥召小弟去往帳前聽令,晁天王聽說你沿途廝殺不斷,生怕麾下兄弟有傷損,便讓我帶上安神醫同往。我兩個星夜趕路,先到西京,喬道清說你去往潼關,及趕到潼關,守關的王節度又說你要遠征興慶府,我兩個又往秦州轉了一圈,才知哥哥做下驚天事業,卻又不知去了何處……” 安道全補充道:“我二人久尋不獲,一番商量,既一時尋不見哥哥,不若來太原尋林教頭,或者知道哥哥詳細行蹤,不料歪打正着,哥哥竟然也到了這裏!” 石寶自一旁跳出,指着自家傷口哈哈大笑:“神醫,小弟同你何其有緣?在江南時全仗你醫治,今日恰好中箭,你竟又至,豈不是小弟的緣法?” 曹操亦歡喜道:“非止石寶有緣,這太原百姓,亦有大緣法也!爲兄爲破他聯軍,使了一條倒灌汾水的毒計,自來洪水後必起大疫,何況殺傷人馬衆多,疫情更是難免,心中正自爲此憂慮,神醫一至,解我心憂也!” 安道全精神一振,打包票道:“哥哥且放心,那疫既還未起,有安某在此,管教人人太平。” 曹操當即領得衆人入城,安道全不辭勞頓,先替石寶看了傷勢,又領城中醫士,看了軍將傷情,隨後廣集城中藥材,安排防疫事務,自是不在話下。 及次日,老種、小種領三四百殘兵,大敗而歸,老種更是不省人事,徑直被人擡回。 老曹見了大驚,連忙追問,小種滿臉悔恨:“我同兄長和西夏打了一世仗,心中仇深似海,昨日見金兵殺出,絆住武帥兵馬,那李乾順趁機逃遁,俺兄弟豈肯容他?當下點兵去追。吾兄病重,本不欲讓他去,奈何勸阻不住。卻不料李乾順這廝,真個好算計、好膽色,麾下不過一兩千敗軍,竟只逃出十餘里,便原地設伏……” 老曹聽了愈發喫驚:“老將軍!兵敗之時,但凡有一絲餘力,也要設法斷後,不然必爲追兵所乘,此乃兵家常理,汝兄弟征戰一生,如何竟中得這般算計?” 要知老曹當年初次領兵,見董卓燒城而去,當即狠追,卻被李儒設計,以呂布引精兵斷後,徐榮陰伏於路,殺得老曹一敗再敗,險死還生,從此學會了這個乖,此後每逢大敗,必設伏兵。 謹慎如諸葛亮者,更是極爲重視斷後,以至於魏國大將張郃、王雙,都是追擊時被伏兵所殺。 按老曹所想,此等兵法,便在千年前已然常見,种師道、种師中這等老將竟然還會中計,着實不可思議。 种師中老臉通紅,垂淚道:“武帥不必多說,都是我兄弟貪功之故,唉,人心貪念一起,便要矇蔽了神智,以至於有此大敗,真個愧煞老夫也。” 當下細說,卻是他兄弟追出十里,天色已暮,种師中以爲夜暗林深,不可急追,种師道卻嘆道:“爲兄自掛帥西路軍以來,連遭大敗,如今眼見性命要到盡頭,若能於死前捉得夏主,也不枉這一生征戰。” 种師中聽兄長這般言語,只得隨他去追,卻喫夏軍一陣勁弩,先把副將馬忠射翻,隨後伏兵盡出,青龍健將李遇,一刀劈了曲克,宋軍頓時大敗。 幸得黃友奮力死戰,掩護二種先走,自家卻被鐵鷂子殘存兩名隊長細母嵬名、沒羅埋佈夾攻,不曾逃出生天,种師道卻是鬱悶之下,連吐鮮血,昏迷不醒。 曹操聽罷,無話可說,只得令安道全先去爲种師道看治。 安道全診斷一回,搖頭道:“種老相公拖着病體,轉戰南北,如今早已油盡燈枯,全憑心裏一口氣強撐,如今這口氣去了,便是神仙,也自難救。我也只得施展金針手段,使他清醒一時,留幾句話兒罷。” 种師中聞言大哭一回,老曹在一旁相勸,好容易收淚,便請安道全施針。 安道全施展絕技,不多時,救得醒來,但見种師道長長出一口氣,睜開眼道:“此即地府乎?” 种師中哭道:“哥哥,全仗神醫施針,留你片刻清醒,若有言語,便交待小弟吧。” 种師道看向周圍,老曹等人自覺退出,留他老兄弟兩個說話。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