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作者:江邊水色
第69章

  也不知道佟皇貴妃是怎麼想的,就這樣了,她還要繼續說話:“就是因爲要種痘了,所以纔要讓四阿哥到承乾宮裏,永和宮裏如今亂七八糟的,又是帶孩子又是坐月子的,更容易疏忽了。種痘不是小事……”

  她話還沒有說完,康熙就問:“皇貴妃,你最近多久沒有出門了?”

  佟皇貴妃愣了一下:“前些時候臣妾病着,小半年沒有出門了。”

  康熙嗯一聲:“難怪,朕上個月才往外頭傳的旨,讓四阿哥和五阿哥一塊種牛痘,具體的事物讓雲秀負責,怎麼你不知道嗎?”

  佟皇貴妃臉色慘白。

  她是真的病了,不是假病更不是裝病,期盼了那麼多年的孩子沒了,誰能不痛?那幾個月她每日裏渾渾噩噩的,哪裏顧得上外頭?她宮裏頭的那些宮女們也不敢拿別的事情來煩憂她,生怕她想不開。

  所以她還真不知道康熙對外發的旨意。

  她對雲秀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和慶復的交往上。她遲鈍地哦了一聲。

  雲秀也不知怎麼的,忽然感覺她好像有一點不太對勁,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感覺佟皇貴妃很遲鈍,有點像是腦子忽然短路了一樣。

  可這事兒她也不能當面說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罵佟皇貴妃呢。

  只能留心多觀察了。

  沒一會兒,接生嬤嬤從產房出來稟報情況。

  宜妃這一胎生的時候簡直勝利得不可思議,只用了兩個時辰宮口就開了,順順利利就把孩子給生下來了。

  而且生完孩子,她還有力氣坐在產房裏頭要喫的,也有心思問以後的打算,顯然她是知道自己這深的地方不太對勁兒,往後坐月子很麻煩。

  康熙站在產房外頭聽她有許多的話問出來:“皇上能給嬪妾安排個轎子把嬪妾擡回翊坤宮嗎?我這總不能在永和宮裏頭坐月子吧?那可多麻煩呀,也給德妃妹妹添麻煩。”

  “哎,有別的喫的嗎?之前德妃妹妹生六阿哥的時候喫的那個雞絲麪聞着就很香,我想喫那個。”

  康熙:“……”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最後問,“你生孩子沒用力氣麼?怎麼話還這麼多?德妃生六阿哥都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記得她當時喫的什麼面?”

  這話一出,雲秀就有點無語到了,感覺他跟現代那些直男簡直不相上下,甚至比起直男還要更加的直男——他還是皇帝呢,說話的時候很不客氣。

  一個女人在裏頭給他生孩子,生得那樣痛苦,多問了兩句話,就被他給懟了?

  宜妃很明顯也被哽住了,氣惱地喊了一聲:“皇上!”

  緊跟着就是接生嬤嬤的聲音:“誒!主子,你可千萬不能用力,也不能亂動,這要是不小心出了血可怎麼辦?”

  雲秀還真怕她在永和宮裏出了事兒,左右她沒忌諱,準備掀簾子進去看看宜妃的情況。

  簾子掀到一半了,她實在沒忍住回頭跟康熙說:“皇上怎麼着也該嘴下留情,宜妃娘娘剛生完孩子,辛苦着呢。”

  說完她就進去了,康熙站在院子裏摸了摸自己的玉扳指。

  宜妃嬌嬌的,還跟着附和:“就是!皇上也忒讓人傷心了。”

  雲秀進了門看了看屋裏的情況,宜妃披頭散髮坐在牀邊上,眼前擺着一張小几,上頭是熬的五穀雜糧粥,是宜妃自個兒的宮女交代準備的。

  她見了雲秀就抱怨:“這東西做的一點兒也不好喫,她們也真是,我剛生完孩子,哪有力氣嚼這個?”

  生完孩子的女人最大,雲秀也得哄着她:“宜妃娘娘要是不喜歡就叫她們換就是了,您不是說想喫雞絲麪麼?我叫人去給你做?”

  宜妃應了一聲,半靠在牀頭,目光掃過周圍的擺設:“這是原先給你姐姐準備的產房吧?被我用了可怎麼辦?”

  雲秀說不着急,另收拾了新的:“娘娘剛生完孩子,月子裏頭不宜見風,乾脆留在這兒坐月子,等過了時候再回去也不遲。”

  宜妃低低應了一聲。

  雲秀看出來她是有些疲憊的,別看她對外頭好像中氣十足的,進來以後雲秀才看出來她的臉色蒼白,臉色都是豆大的汗珠。從前雲秀看見她的時候大多都是精緻又漂亮的,她性子張揚,打扮也明豔,可如今看來,甭管之前什麼樣,生完孩子都得脫一層皮。

  “永和宮後頭有小廚房,娘娘要是想喫東西,又過了御膳房的點兒,可以叫自己的宮女太監去弄一點東西。”剛生產完的人就是容易餓,所以要少食多餐。

  宜妃半天沒反應。

  雲秀又看了她一眼,結果發現她手上拿着勺子,人卻已經打起了瞌睡。

  心裏微微嘆了口氣,她才又出去。

  康熙還在外頭沒走,問她裏頭怎麼樣了。

  雲秀老老實實說了:“說話的時候聽着聲音可大呢,實際上累得要命,剛剛握着勺子都能睡着了。”

  康熙默默,問:“前頭你姐姐生孩子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雲秀點頭。

  別說姐姐,這宮裏頭每一個女人生孩子的時候不都是這樣嗎?就因爲有坐月子的那一個月,才能把自己一身的狼狽收拾好,過了那個月,站在人跟前的就又是光鮮漂亮了。

  她卻沒什麼好和康熙說的,男人能懂麼?他們不懂,尤其是皇帝,多半也不會懂,他心裏頭惦記着江山,惦記着子嗣,孩子能平安生下來,他就一心放到孩子身上了。

  “這孩子,取名叫胤禟吧。”

  宮裏頭其實很少立刻就取名字,多半要等他活過了週歲才取名,可康熙想着,早早地給這些孩子取了名,說不定就能把人給養住了。

  外頭那些嬪妃聽說宜妃又生了個阿哥,心裏頭多少有些羨慕。

  前一個孩子還在皇太后跟前養着呢,這會兒這個多半能自己養着了。

  如今後宮裏頭,膝下有兩個孩子,尤其是阿哥的,也就只有德妃和宜妃了,德妃肚子裏頭還揣着一個呢,也不知道生出來是阿哥還是公主。

  佟皇貴妃期盼地看了一眼康熙。

  她滿心裏以爲康熙還會把這個孩子抱養給她。

  可康熙一眼都沒有看她,而是說:“朕還有事先走了,既然宜妃在永和宮生產,月子也就在永和宮裏頭坐吧,來來回回不好折騰,反倒傷身體。”說完他就走了。

  佟皇貴妃一怔。

  其餘宮妃散得也很快,最後只獨獨留下了她和鈕祜祿貴妃兩個。

  鈕祜祿貴妃看了她一眼,佟皇貴妃就跟受了刺激一樣,她原來是略微彎着腰的,康熙走後她的腰就彎下來了,這會兒被鈕祜祿貴妃一看,她的腰又迅速挺直,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鈕祜祿貴妃搖了搖頭,跟雲秀說:“她也忒傲氣了些。”其實傲氣是沒什麼的,她那樣的家世有點傲氣是正常的,可也不能光憑着一股傲氣過日子。

  不過怎麼說,都是個人的選擇,誰也沒辦法攔着誰,碰了南牆頭上開始痛了,也就知道日子苦了。

  鈕祜祿貴妃問:“你姐姐今天就不出來了嗎?”

  雲秀抿嘴:“她這兩天肚子裏頭太鬧騰了,不敢出來。”

  鈕祜祿貴妃就扶着腰笑:“這樣聽起來還是我肚子裏頭這個乖一些。”她們倆幾乎是同時懷的孕,估摸着生孩子也是前後腳,處起來就比別人更加親近一些。

  她朝宜妃呆的房間門擡了擡下巴:“她在你們宮裏頭住着,可要處處小心。”

  這話說的……雲秀知道她的意思是要小心照顧宜妃,不然回頭出了什麼差錯,別人都要怪到她們頭上的,可這話說出來愣是叫人覺得怪怪的。

  在宮裏頭呆的太久了,雲秀有時候都覺得自己聽了一句話,腦袋裏頭下意識的就開始思考它有沒有彎彎繞繞的意思——這是後遺症,得治。

  雲秀親自把鈕鈷祿氏送了出去——沒別的原因,怕她和宜妃一樣忽然就在永和宮裏生孩子了,永和宮的地方太小,可不能伺候三個孕婦。

  雲秀不知道宜妃之前在自己的宮裏坐月子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她派人去問,結果宜妃身邊的宮女直接過來了,說:“我們主子說了,入鄉隨俗,住在德妃娘娘這裏自然要守你們這裏的規矩,有個不一樣的生活習慣,反倒更加新鮮些。”

  雲秀:“……”得,宜妃是鐵了心要體驗永和宮一月遊了。

  她哭笑不得,只能幫一塊兒去安排宜妃的生活日常,特意問過了宜妃有沒有忌口的東西,或者別的什麼不能忍受的東西。如今雲秀不再是宮裏頭的宮女了,永和宮的大小事情就都正式交給瞭如意,有她照看着,雲秀才能放心。

  宜妃很是興致勃勃地體驗了一把永和宮的生活。

  結果第一天,她就差哭着逃離永和宮了——雲秀好心,把金嬤嬤借給了宜妃娘娘使,她不是要體驗姐姐坐月子的生活麼?金嬤嬤可是很重要的一環呀!

  她站在邊兒上看着金嬤嬤給宜妃揉肚子揉腰揉腿,笑眯眯地說:“宜主子可千萬得忍着點兒,金嬤嬤對孕後的調養很熟悉的,這還是我們宮裏問榮妃娘娘借來的人,用按摩輔助藥膳調養,保準讓您最快回到懷孕前的狀態,不過嘛,就是疼了點,忍一忍就好了。”

  宜妃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眼眶裏都是欲掉不掉的淚珠子,她長相就嬌嬌的,看着格外得我見猶憐。

  雲秀輕輕在心裏頭嘆了口氣,有的時候她是真的羨慕康熙,在宮裏頭能擁有這麼多不同風情的嬪妃,她看誰都覺得好看,要是不去在意她們的心靈和脾氣,她看佟皇貴妃都覺得順眼。

  金嬤嬤一邊給她按腿,一邊說:“宜主子這會兒疼得很,要是忍不住疼放棄了,等坐完月子,肯定得胖上一兩圈,那會兒減起肥才發愁呢。”減肥這個說法,金嬤嬤還是和雲秀學的。

  雲秀也點頭認可,她如今在宮裏頭生活久了,對那些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的行爲信手拈來,當即哄道:“您放心,等金嬤嬤給您按完了,咱們就該用晚膳了。”

  宜妃眼睛一亮。

  她昨兒吃了一回永和宮的飯,當時就覺得好,不像上回生胤祺坐月子的時候,宮裏頭的宮女們天天叫御膳房進上來的都是豬蹄湯這一類的黏糊糊的東西,她吃了就膩,偏偏伺候她的嬤嬤還說這是女人坐月子的時候必須喫的,對身體好。

  她只能咬着牙喫,一邊喫一邊覺得自己想嘔。

  結果來了永和宮以後,她才覺得自己是真的舒坦了,想喫什麼跟雲秀說,如果說到了孕婦不能喫的,雲秀也能找出來這道菜的替代品,解解她的饞。

  然後,她還聽說了雲秀的點膳小冊子,撒着嬌要過來看了一眼,後來厚着臉皮要了同樣的一本。

  等從宜妃那裏出來以後,雲秀回了姐姐住的正屋,一進門就看到司藥司香對着她使眼色。

  雲秀愣了一下,一頭霧水地走了進去,然後她就看見雲佩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發呆:“姐姐怎麼了?”

  雲佩看着她,忽然說:“我腿也疼。”

  雲秀連忙走過去要撩她的褲腿看:“哪裏疼?指給我看一眼?”

  結果雲佩縮了縮腳,特別委屈地說:“你如今一門心思都放在宜妃身上了,我今兒一上午都沒瞧見你。”

  雲秀咳嗽一聲:“這不是她住在咱們宮裏,還得一個月呢,我怕她出什麼事兒,回頭怪到姐姐身上。”

  雲佩也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哎,我就是懷孕的時候情緒好像太敏感了。”每回她懷孕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多思多想,偶爾是想從前,偶爾也想自己進宮一路走來的那些日子,情緒壓抑,喘不過氣。

  她有時候懷疑,如果沒有云秀在宮裏陪着她,她會不會和孝昭皇后一樣,和安嬪一樣?會不會變得壓抑又偏執,每天像個行屍走肉一樣遊離在這個皇宮裏?

  她不敢想,也不敢問自己。因爲太熟悉自己可能的回答了。

  之前雲秀和康熙打賭,康熙說雲秀要是輸了就得出宮去,雲佩那個時候有一瞬間門的害怕,怕雲秀把自己丟在皇宮裏。可很快的,她就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這個皇宮太可怕了,把她的心思都給扭曲了,她從前從來不會強迫別人做什麼事情,更不會想讓自己的妹妹丟掉自由永遠陪着自己。

  她好像變了,變得太過依賴雲秀,變得不像自己,她像是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鳥,只有依靠着另一隻翠鳥才能感受到溫暖。

  時至今日,她想起那一天自己突如其來的惡意仍會感到心驚和害怕。

  雲秀敏銳地發現了姐姐的不對勁。她握住了雲佩的手,發現她的手涼得厲害,像是冰塊一樣:“姐姐?”

  雲佩恍神,露出疲憊的笑:“姐姐沒事。”

  雲秀皺起眉頭:“姐姐別騙我!”她還能看不出來?

  雲佩的肚子越來越大,這會兒坐着已經有一點費勁了,兩條腿也腫得不成樣子。她是在自己宮裏,也就不講究什麼規矩體面了,穿的是最寬鬆的衣裳,穿脫都方便,也是因爲這個,宜妃生孩子的時候,別宮的嬪妃過來她說自己不舒服,避而不見。

  要換衣裳太累人了。

  雲秀幫她把外衫脫下來,自己也脫了衣裳,姐妹兩個一塊躺在牀上。

  雲佩肚子大,睡覺只能側躺着,像球一樣的肚子側歪着躺在牀上,看着叫人害怕。可雲秀從不害怕,那是姐姐的孩子。

  她也側躺着,和雲佩面對面:“姐姐有什麼不高興的,和我說一說?”

  雲佩望着她,眼裏隱隱有溼意,卻咬着嘴不願意開口。

  雲秀不知道她怎麼了,卻隱隱能夠猜出來,大概是孕期綜合症,會覺得煩躁、擔憂和憂鬱,而能夠讓她對自己隱瞞的多半也是和自己有關。

  她默默想了很久,試探着問:“姐姐最近是不是總覺得不高興?晚上睡不着覺?”

  雲佩點頭。

  “是因爲人還是因爲事?是人就點頭,是事就搖頭。”——點頭。

  “是親近的人?”——點頭。

  “是因爲我?”——還是點頭。

  雲秀看着她的表情,又聯想到了今天的事情:“姐姐是不是怕我離開你?”

  雲佩這回沉默了,沒點頭也沒搖頭。

  雲秀就小心翼翼地捱了過去。她以前聽人說起過孕婦孕期的時候很容易敏感多疑,總是會反覆質疑一些自己很在乎的事情,有些孕婦的丈夫和家人並不能理解這種情緒,所以會覺得很不耐煩,從而忽視、漠視孕婦,在孕婦看來,這就是驗證了她猜疑的正確性,從而陷入抑鬱或是自責的情緒,長此以往很容易想不開。

  而唯一能夠緩解這種情緒的,那就是陪伴。

  不必一次次地重複和承諾自己不會離開,只需要默默陪伴就行了。

  她側頭一直看着姐姐:“我聽說皇上預備着要去南巡,姐姐說,咱們到那個時候能跟着一塊兒去嗎?”

  雲佩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說肯定能去:“南巡?是到江南去麼?那估計得在外頭呆上兩三個月,就和今年往甘肅去一樣,肯定會帶着人的。”

  “不過今年肯定是出不去的,等明年吧?往江南肯定得順着運河走,要帶那麼多的人,肯定要幾艘大船纔行,京城裏還沒什麼船呢,明年才能準備好。”雲秀順着她的思路說了下去,同時觀察着姐姐的表情,“等明年胤祚年紀也大了,到時候能和我們一塊兒去江南呢。”

  雲佩想也是:“不過明年他該去上書房了。”

  “到時候讓胤禛照顧弟弟……”

  姐妹兩個絮絮叨叨地說着話,沒一會,雲佩就因爲生理需求開始睏倦了,眼皮子一直在打顫,她卻捨不得睡。

  雲秀看出來了:“姐姐困就睡吧,等明天起來的時候我還在呢。”

  她一直溫聲和姐姐說着話,很快就把她的情緒安撫下來了。

  雲佩默默地拉住她的手,閉目沉睡。

  雲秀等她睡着了才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她出門的時候正好看見胤禛坐在門口的小凳子上。那個凳子是小宮女們常用的,姐姐懷孕,她們經常要燒炭去烘產房,在地上蹲久了起來會頭暈,就會拿個小凳子坐在門口燒炭。

  這凳子對於大人來說有一點小,對胤禛來說就剛剛好。

  他晃悠着小短腿看外面的宮人忙碌,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屋子,等看到雲秀出來,他立刻站起來,跑到雲秀跟前:“姨姨,額娘怎麼樣啦?”

  雲秀摸摸他的腦袋:“額娘睡着啦。”

  “額娘是怎麼了?”小小的包子還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的無奈,以爲額娘是和自己一樣,可能會因爲書讀不好而生悶氣和不開心,“額娘是不是哪裏痛痛?”

  雲秀逗他:“要是額娘痛痛了,胤禛會怎麼辦?”

  胤禛擰着眉頭,說:“那我給額娘呼呼!呼呼就不痛了!”

  他簡直傻得可愛,一點兒都沒有歷史印象裏那個冷麪王的影子,在這會兒,他不過是個被寵着長大的孩子,深切地愛着自己的額娘。

  雲秀想到了屋裏頭惶然的姐姐,心裏頭有點不大是滋味——要是沒有她,姐姐會不會就此抑鬱?那這會的四阿哥會在做什麼呢?

  是在承乾宮思念着額娘,還是會被額娘顯然的拒絕而神傷呢?

  很多時候的東西都不能細想,只能選擇珍惜當下。

  她彎下腰誇了誇胤禛:“胤禛真聰明,額娘只是累了,所以想要睡一覺,當睡醒就好了。”

  他是個敏銳又乖巧的孩子,大約猜到了額娘是因爲什麼事情傷心了,可因爲他年紀小,或是別的什麼緣故,姨姨不肯告訴他。

  他心裏頭記下,然後乖乖點頭。

  宜妃在永和宮住了下來,雲秀怕自己去她那邊姐姐會再次多想,後面就基本只叫宮女過去帶話了,有什麼事兒也會問金嬤嬤,宜妃也不在意,每日都在翻冊子。

  八月裏雲佩成功生下一個公主,這是她膝下的第一個女兒,也是如今宮裏頭第五個成功活下來了的公主,她心裏既高興又複雜。

  雲秀倒沒什麼想法,不論是女兒還是兒子,那都是都是姐姐的孩子,她都會喜歡。

  這個孩子用的是原來預備給胤祚那一胎生女兒取下的名字,就叫扎喇芬,取福氣深厚、平安吉祥的意頭。

  而宜妃也在坐了一個月的月子以後,依依不捨地前來和雲佩、雲秀告別。w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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