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先斬後奏
她覺得餘有才本身就是個危險，合作不靠譜，氣得餘有才離開時走路都正常了。
送走餘有才，從縣城回來後就很少說話的婆婆走過來。
“你真想去上掃盲班？”
“我想多認點字。”夏雨說完看到婆婆雙眼一亮，隨後說一句，“那就好好學。”
她正奇怪呢，李香秀先疑惑起來，“弟妹，你不是對字過敏麼。”
“對什麼過敏？”
“字啊，之前二嬸提過讓你去上掃盲班，多認識幾個字，你當時自己說的，一學認字寫字就呼吸困難渾身疼。”
“……”
這事夏雨根本沒在原身的記憶中翻到，怕是覺得小事根本不需要記。
“我仔細想想，能克服。”
李香秀又打量幾眼，見她認真的才收回目光，繼續回板凳上坐着，等待其他人來換盆。
可惜堅持到晚飯都沒等到人，倒是等到隊部來人通知往糧站送糧的事。
王金香當場回絕，“家裏糧食留着做糖，今年餘糧就不賣了。”
驚的來人連續問了三遍，得到同一個答案才離開。
隔天老支書專門跑一趟，“生產隊想了想，試點是糧站專門安排給你的，改成集體肯定不合適，現在大家餘糧既然有辦法解決，那糖就還是你們自己賣。”
算過賬的王金香絲毫沒有半點不如意，“行，那正好，我們自家做也輕省。”
事過了明路，藏山大隊的家家戶戶就開始忙碌起來。
起早貪黑地開始往山下運糧食，麥家也沒閒着，就是李香秀有點鬱悶，沒人來換搪瓷盆了。
她堵住夏雨問，“這盆要是買不出去，可就虧大了。”
“虧不了，現在大家都忙着賣糧食，想買手裏也沒東西。”
“可是……”
“大嫂，這一鍋糖已經能出，你要是沒事幫忙把小堂嬸的那五斤半給送過去。”夏雨將手上包裝好的三包糖遞出去。
李香秀接過來，“這是六斤。”
“沒錯，大嫂你能說會道，去了一定要讓小堂嬸承這個情。”
李香秀被誇了也不開心，哪有白白給人送東西的。
還想再問，夏雨又低頭疊起油紙，無奈只能抱着東西朝小堂嬸家走一趟，送去回來手裏拎個小籃筐。
李香秀一動不動地送到夏雨面前，“你看看，半斤糖送出去，就換了幾個大紅薯。”
“堂嬸開心嗎？”
“那肯定開心啊，換我我也開心。”
夏雨見大嫂臉擰着，衝她招招手，偷偷在她耳邊說了兩句小話。
李香秀臉色明顯好起來，“真的？”
“準沒錯。”
“那就再信你一次。”李香秀開心地掏出紅薯還籃筐去。
竈臺前正在幫忙攪糖的郭月霞滿臉好奇，“小雨，你跟大嫂說啥了，她怎麼就不生氣了。”
倆人當妯娌這麼多年，那可不是個好哄的人。
“講道理。”
郭月霞沒得到正面回答，心裏有點不太舒服，也沒再繼續問垂頭悶悶的攪動木棍，蒸發糖稀里的水分。
同一時刻，夏雨收到系統提示。
【郭月霞好感度-1】
“？”
夏雨正詫異爲什麼降低好感度時，系統再次播報。
【叮，觸發好感任務：幫助郭月霞成功交友。獎勵：兒童玩具一組】
夏雨又看了兩眼任務，暫時停下手上的動作，回頭看一眼二嫂。
昏暗的廚屋內輪廓不明，到還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這獎勵倒是適合去升妮兒的好感度。
交朋友……
夏雨正在想怎麼給二嫂找個朋友時，餘光忽然憋見之前的任務記錄。
上一個完成的任務獎勵變了。
正在路上的農用機械x1，現在變成了拖拉機x1，狀態顯示派送中。
“系統，這拖拉機到手後手續正常嗎？”
系統表示，“合理合法。”
夏雨，“這派送到底什麼時候能到。”
這次系統沒再隱瞞，“下次送糖日。”
“！”
……
麥家老老少少一起忙活，進度比夏雨想象中快得多。
等她拉着架車去縣裏交差時，總共弄了有一百八十斤，這次做着泡着，往後只要鍋空着就能熬，每天都能出糖。
“小雨啊，你自己真的能行嗎？”王金香有點不放心，“不然讓大秀跟你一起，累了還能換人拉。”
李香秀沒答應，“奶，夏雨安排了別的活給我，我走不開。”
“你能幹啥……”
夏雨拉住她，“奶，不然讓二嫂陪我，妮兒現在也會說兩句話，家裏有人看着就行，你看咋樣。”
“你倆能行嗎？”
“能，再說這幾天生產隊去糧站的人多。”
因爲她從縣城拿到的消息早，藏山大隊排的位置還挺靠前，就是運輸麻煩了點，這都好幾天了還沒拉完。
“月霞，你咋說？”王金香回頭問一句。
郭月霞打聽夏雨提議後就豎起耳朵，這會扭過頭想也不想就答應。
李香秀瞧見，“她老早就想出去，肯定答應。”
“我……”
“走吧二嫂，咱們還要趕路呢。”
王金香點點頭，“對，今天走的晚，晚上要是來不及就等明天再回家，你們去糧站那跟生產隊的人擠一擠湊合一夜。”
不然倆媳婦趕夜路，還真讓人擔心。
“知道了。”
夏雨應下，也不知道聽沒聽，郭月霞主動擔起拉車的活，只讓夏雨在旁邊扶着。
山道艱難，倆人花了半一中午的時間趕到公社車站，抱着乾糧等待回程的車。
艱難地嚥下糙餅，夏雨恍惚間聽到有人在背後喊她。
郭月霞也聽到了，“小雨，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誰？我沒看見其他人。”
“夏雨同志！”
楊華面帶微笑地跳到面前，着實讓夏雨有點詫異。
“你怎麼在這？”
“我來這邊辦事，想着今天是你去縣城交貨的日子，就來車站碰碰運氣，主任正好有話讓我帶給你。”
“難道是……”
“別瞎想。”楊華打斷她，“是好事，你上次不是說過往返送貨艱難麼，所以主任就折中想了個辦法，以後你的貨直接送到公社，我這次來就是交接的。”
“送到公社？”夏雨覺得這話有點耳熟，面上帶着感激，“還麻煩你跑一趟，其實我送貨去縣裏再告訴我也一樣。”
“那不一樣。”楊華一點也不覺得麻煩，“說到底是我承你的情，沒你我工作升不上去，所以咱們都別客氣，走，咱們現在直接去公社的供銷社，我順便帶你認認以後交接的人，正事談完，我還有點私事要和你說呢。”
……
夏雨站在供銷社門口，盯着楊華介紹以後的交接人面無表情。
餘有才倒是十分熱情，“姐，你放心吧，往後到日子沒來人，我親自去生產隊接。”
“……”
夏雨擡起頭，餘有才一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這位同志，每次送來的貨都要過稱確認重量。”餘有才穿着板正的工裝，讓他那梳得油光滑亮的大背頭有點格格不入。
楊華介紹，“以後你再送貨，直接來公社找小余就行。”
在門口把糖過稱之後，當着楊華的面，餘有才生疏地開了單子遞給她。
楊華拿過來，“你之前和主任商量的，現結，往後你從這拿了單子，就朝後院財務那結賬。”
餘有才不等把糖送進供銷社，“姐，公社路我熟，我帶你們唄。”
“不用，就前後院兩步的路。”楊華指着糖，“你現在去把東西歸置好。”
餘有才還想在夏雨眼前多晃兩眼的，被楊華直接給堵回去。
後院辦公室裏領到錢，站在院門口楊華才抽空把另一件事說出來。
“昨天干媽到店裏來找我，說是她隔壁住的老人有性命危險被送去衛生院，讓我見到你講一聲。”不是爲這個，她也不至於專門跑一趟。
就像夏雨說的，送到縣城再說一樣的事。
倒是那老爺子情況不太好，她聽乾媽說的挺危險，早點讓夏雨家知道也算是還點人情面。
夏雨蹙眉，“上次見面只說是骨裂，怎麼會進衛生院。”
“乾媽說的急，好像是老爺子的什麼人找上門來，給氣病的。”
“那廠裏照顧的人沒攔着？”
“誰說的，我乾媽說老爺子付了錢和票，讓她平常做飯時多帶一個人的，就看你有沒有時間，一會跟我一起回縣城看看。”
“看看吧。”
好歹是公爹的師父，這邊幫了忙，照婆婆上次對師公的態度，多少也會給她漲點好感度。
“我叫上二嫂一起。”
夏雨回到前頭，跟郭月霞說完，把架車暫時寄在供銷社那，趕上回來的車，晃晃悠悠朝縣裏去。
售票大姐見到夏雨時，臉上笑容可多了。
“又進城呀，這次打算啥時候回來？到時候我讓司機等等你。”
“還不一定呢，主要是衛生院看老人，什麼時候穩定什麼時候回來。”
售票大姐有點遺憾，不是去淘東西啊。
她很快回過神，“沒大事吧，要是有需要幫忙的記得吱聲。”
大姐客氣，夏雨沒放在心上，倆人就一單生意的交情，真應下來纔是厚臉皮。
這一幕看在楊華和郭月霞的眼裏就變了意思。
楊華：夏雨認識的人真多，別看售票員成天車來車去的，那可是八大員之一，喫香的飯碗，以後可得和夏雨處好關係。
郭月霞：夏雨真討人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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