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筆墨紙硯
章清叫她，是爲了合作的事。
“合什麼作？”
“廠裏第一批養殖的兔子，不是長毛兔麼，也是後期爲了賣肉才改成肉兔的。”
夏雨想起來，第一批確實是長毛兔。
“有人看上兔毛了？”
“對，也不是別人，是村長。”
“？”
夏雨沒跟新村長接觸過，不瞭解。
章清解釋一番，“前段時間村長代表村子裏來看了廠子情況，瞧見了長毛兔，說有同學可以幫忙找銷路。”
夏雨重點卻不在這，“支書讓他來的？”
“瞧着不像。”
賀勝利和新村長殷傑也有眉眼官司。
支書那最開始還照顧新村長，就是還跟以前老支書半退那樣兩手包，新村長來也不是混日子的，雙方大大小小也爭了爭。
章清說：“殷村長不是村裏人，抓村裏事情也有困難。”
村裏面的工作沒辦法推進，可不就要想辦法從其他方面突破。
夏雨問了個不搭噶的問題，“叔公那邊的意思呢？”
她覺得，叔公肯定不會看着姓賀的獨大。
“有段日子沒見，最近在給孫子準備婚禮，不過村子裏風氣倒是難得統一。”
夏雨皺眉，這和她想的不太一樣。
章清既然說統一，那表示對村長態度都一樣，她不信這裏面沒叔公的意思。
“廠長，有句話我說過了你別怪。”章清見她糾結起來，猜到幾分。
“你說。”
“藏山村其實挺排外的。”
這是老村子宗族觀念太強的原因，他因爲工作的原因在藏山村都會有這種感覺，更不說插手管理藏山村的新村長。
趕巧，夏雨這個時候擡起頭，從辦公室往外看，正好看見賀雲穿着一身藍色小襖朝她大娘跑去。
可不是排外。
原文中，去外面上幾年學再回來的女主，最初都經歷過村裏人的針對。
夏雨看着賀雲消失在視線中，“不管支書和村長怎麼樣，手不準插進廠子裏，村長下次再問，就說兔毛的事情我們自己已經有了解決辦法。”
長毛兔的數量只佔了整體的十分之一，真外接銷路才尷尬，供應跟不上的，一次性生意不划算，還要承村長的情。
夏雨想了想，“兔毛留了嗎？”
“還沒剪。”
“先剪一隻，我帶回家先琢磨琢磨。”
章清在外面見識多，“其實有些大城市裏，會拿羊毛兔毛做衣裳。”
“這種手洗費力，對穿着環境也有要求。”
換言之，有錢人家才穿。
周遭的情況，就是縣城都是以耐磨耐髒爲前提，其次纔是好看。
大件不行，小件呢？
夏雨在腦子裏扒拉一圈，最終帶着兔毛回家都沒能定下來。
當天晚上臨睡覺時，才瞧見老婆婆送的禮物，還沒拆。
盒子打開，裏面擺放着紙墨筆硯。
“！”
夏雨將盒子平放在腿上，摸着平平無奇沒有任何花紋的四件，莫名感受到的蘊含的文化歷史。
她忽然想起來，文中世界有這最古老的歷史，數千年的長河內衍生出無數手藝。
兔毛，或許可以做毛筆。
如今的語文課還有要求練習毛筆字，教育如今又是國家重視的一面。
沈明玉和麥穗正好洗漱完進屋，瞧見她手裏的東西，立馬雙眼一亮。
“你在哪買的？”
沈明玉湊近瞧，立馬認出這是手工作品，瞧見外盒想起夏雨下午收到的禮物。
“是公社婆婆送你的？”
“恩。”夏雨點點頭，“我也沒想到會是這個。”
沈明玉回想老婆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文化人。”
可惜之前文化人不好過。
夏雨愛不釋手，“做這些肯定特別難。”
麥穗瞧見，“別的我不知道，那紙是糖廠甘蔗渣做的。”
夏雨：“？”
麥穗爬上牀，坐夏雨身邊說：“之前有段時間大量榨汁，堆積的甘蔗渣特別多，不少都送給周遭的人喂狗餵雞，老婆婆也要了幾包，做了紙還送到廠裏來。”
夏雨有些明白老婆婆這禮物的意義了。
糖廠的出渣確實太高，其實這些渣也有許多用途。
夏雨覺得這塊應該正視起來。
隔天，夏雨親自把騾車送回公社後，先去了趟糖廠。
麥更正在準備和養殖場交換年終福利，見她還詫異，“怎麼又回來了。”
“廠子裏甘蔗渣每月能出多少？”
“可不少，如今兩條線砂糖一起出貨，被看砂糖一粒粒地怪小，廢甘蔗，廠裏之前的空地，現在全堆甘蔗渣了，幸好現在是冬天，在夏天得生不少蒼蠅。”
“不是說分出去？”
“冬天少有人養東西，再說咱們周遭就這麼些人。”
夏雨親眼去看了，麥更還在說：“我這次從臨海糖廠回來，正打算借鑑他們的一點，臨海糖廠那在製糖的過程中會多道濾泥程序，最終制造成水泥，大大減少了出渣率。”
臨海糖廠旗下，還有個水泥廠。
夏雨看了眼他，“你覺得買水泥都要拿條子纔行，咱們這情況……”
話沒說完，可意思很明顯。
“……好像是不太行，咱們現在實力確實不支持再引進新機器。”還欠銀行賬呢。
“恩，造水泥不行，那就改造紙。”
來之前夏雨還有點擔心，見到這成堆的甘蔗渣後，當場就做了決定。
去找老婆婆的路上，夏雨看了眼商城，如願找到一系列的設備，算了算好感值還有點詫異，有點便宜。
她問系統，“這價錢保真吧？”
系統：“當然。”
看了眼要的設備，“橫管冷噴放連續噴煮已經是星際淘汰的技術，能有多貴。”
包括那中濃封閉篩選系統，鹼回收蒸發站都多少年沒人用了。
夏雨：“……”
她好像快被同化了。
如今揣着藏山村衆人的好感值，付出這麼一點買套設備完全沒壓力。
夏雨倒是想到其他，系統裏是不是有很多適合現在，卻被星際淘汰的技術能低價買進。
瞧見近在眼前的院門，夏雨暫時將這個想法給壓下去，擡手敲了敲門。
“婆婆，你在家嗎？”
裏面應了一聲，很快門就被吱呀一下打開，婆婆臉上掛着笑，瞧見夏雨好像一點都不詫異。
“我想着，你要等到年後纔會來。”
夏雨開門見山，“婆婆，打擾了。”
“進來吧。”
院子裏依舊乾乾淨淨，婆婆邀請她進了自己那間屋。
“這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手藝，不能在我這一輩丟了。”
雙方一個有意教，一個有意學，直接就忙了起來。
老婆婆率先講了，傳統制筆工藝細分有一百二十多道，粗分也要二十多步。
“你的目的是什麼？”
夏雨糾結了。
社會在發展，自然是以快爲主。
可她本身是個研發人員，商人只是半兼職。
“細分，我想傳承下去，對了，這項工藝有專利嗎？”
星際可特別看重這個。
“什麼專利？”
夏雨詳細說了，“國家目前有意識恢復傳統工藝，對此專門成立了專利局，變相對外說明，這項手藝創世於婆婆家。”
避免後續有什麼爭論。
婆婆不懂這個，夏雨認真說了她索性拜託她幫忙辦，自己則只管從第一步抓毛教她。
夏雨近一週都泡在婆婆家，親手製作出了第一支毛筆，總算是熟悉了全過程。
這時，麥向紅找來了。
“嫂子，挨年根了你還不回家嗎？”
“回！”
夏雨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步驟羅列出來，將工藝分成了兩步。
毛筆製作分筆頭和筆桿，完全可以同時進行。
如此來，製作時間將減少一半，可行性更多。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是專利申請。
夏雨這才瞭解到時代現情，老婆婆這種情況，準確說應該叫申遺。
好在系統提醒及時，夏雨準備資料沒走彎路。
等一切準備好，已經年三十了。
只等着開年專利局上班，報上去就行，紙墨筆硯全部準備了。
年夜飯上。
王金香率先發話，“希望來年更好。”
夏雨掃了眼家人，熱熱鬧鬧的圍在一桌，連大娘都沒說什麼不好的話。
所有人對新一年都抱着特別美好的期待。
嘎吱，院門被推開。
砰地一聲。
正屋的人聽到動靜，打開房門看向院子，就瞧見眉眼掛着風雪的女人走進來。
麥建軍眯着眼睛瞅了好一會，“你找誰呀？”
院子裏，女人瞧見麥建軍也嚇一大跳，“大哥，你怎麼出來了！”
“？”
麥建軍一聽聲，再仔細看看人，立馬認出來了。
“迎秋！娘，迎秋來了。”
屋裏面，氣氛一下子安靜。
夏雨看了眼奶奶，筷子已經放下，臉色不算好看。
王金香沒動，“大過年她跑來幹什麼。”
麥迎秋聽到這聲，站門口跺了跺腳抖掉身上的雪，“媽，我再不出現，怕你忘了我這個女兒。”
“難爲你還記得有娘。”王金香也不甘示弱。
“媽！”
夏雨這才瞧見隨着冷風走進來的小姑。
細眉大眼，和奶奶看起來不像，倒是麥穗眉眼有幾分肖姑。
如今裹着軍大衣，兩手空空的走到桌前衝麥穗說：“去，給我搬把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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