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方纔他們的注意力全在教她法術上,根本沒發現屍妖已經偷偷潛入了永月宮。
謝凌說屍妖遲鈍,第一次看見她在哪裏,第二次還會去那個地方找她,只要葉琬待在外殿,就不會出什麼事。
和他說的一樣,屍妖果然被困在了金光陣中。
殿內一片狼藉,屍妖拼命掙扎,連牀上的紗帳都被扯落在地,從體型來看,這隻屍妖應該是個女人。
她時不時幻化成人類的模樣,那張美麗的臉出現後,又立刻變成乾屍的樣貌。
不過謝凌可不管男女,就算遇見女妖精,他也不會憐香惜玉。
無數金色絲線纏繞在屍妖周圍,謝凌長劍一揮,將想要逃跑的屍妖打回殿內,直接砍掉了它一隻手臂,再有一劍,這隻屍妖就得灰飛煙滅了。
它發出淒厲的嘶吼,叫聲吵地葉琬頭疼欲裂。
她總覺得,這種聲音很奇怪,和第一次聽到的叫聲截然不同。
自然界中,很多動物都有自己特殊的交流方式,他們有的靠氣味傳遞信息,有的則靠聲音。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隻屍妖應該在召喚同伴。
這麼說,皇城裏絕對不止一隻屍妖,在某些黑暗的地方,肯定藏着更多隻。
如果它的同伴過來,今夜的皇城必定不得安寧。
只可惜葉琬的手鐲已經許久沒有動靜,她又無法隨時控制,不然就可以將屍妖帶到幻境裏解決。
謝凌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很不屑地用符篆封住屍妖的喉嚨,嘲諷道:“這麼弱,還想搬救兵。”
屍妖徹底發不出聲音,只能乾瞪眼,氣得上躥下跳。
他用捆仙鎖將屍妖綁住,吊在外殿大梁上,還布了個誰都無法靠近的結界,準備讓謝昭來將屍妖帶回去。
做完後,葉琬看着永月宮的內殿,窗戶破了,牀也髒了,牆上東一個窟窿西一個窟窿,外殿還掛着個乾屍,她今晚該睡哪裏?
“看我幹什麼?”謝凌收回長劍,對上她直勾勾的目光。
葉琬真的很懷疑,他是不是故意這麼做的,捉妖在殿外佈一個陣法也行,沒必要把自己睡覺的地方弄成這副德行,現在大晚上的,誰還能給她準備新的住處。
她指着雜亂的內殿,問他:“我今晚睡哪裏?”
“隨便你。”他一副不在意的表情,看得葉琬極其火大。
她嘆了口氣,往殿外走去。
白天下的那場雪,到晚上竟然化地差不多了,雪水在冷天凝結成冰,走在地磚上,要很注意纔不會滑倒。
雖然是一場匆匆而過的小雪,但是離大雪應該也不遠了。
謝凌跟在一旁,問她:“你去哪裏?”
葉琬道:“衣欏殿。”
她頓了頓,看向謝凌,一字一句道:“你的房間。”
少年一愣,忽然脖子一熱,紅着臉道:“你去那裏幹什麼!”
葉琬道:“當然是睡覺啦,你屋子裏不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當然沒有。”
謝凌反應過來,拒絕道:“誰讓你去我屋子睡了,男女授受不親你懂不懂。”
他居然說男女授受不親,昨晚差點把她抱到窒息的人不知道是誰呢。
葉琬靠近他:“成婚後我們可是要在同一張牀上睡覺的,睡一間房又怎麼了?再說了,是你把永月宮弄成那樣的,要不你跟你哥睡,我一個人睡你的屋子。”
“憑什麼讓我走,我就是要睡自己的屋子。”
小少爺一句都不肯讓步。
葉琬笑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要和我睡嗎?”
謝凌微怔,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偏過頭,竟然不說話了。
葉琬沒在意那麼多,反正和他成婚又不是真的要行夫妻之禮,到時候還得同房不同牀的,現在就當是提前練習。
皇宮裏的屋子一般都會有另一個臥榻,謝凌個高腿長,小臥榻肯定不夠他睡,但這時節屋子裏應該燒着炭,自己將就一晚上,可不能委屈了小少爺。
當她打開門,一股涼氣撲面而來,葉琬這才發現,謝凌的屋子竟然沒有燒炭。
這麼冷的天,他還是隻蓋了薄薄一層被子,不發作髓寒蠱的時候,他是住在火焰山嗎。
還是說他已經進化到感知不到冷暖的地步了。
到最後,他還是沒肯跟葉琬待在同一個屋子裏,將房間讓給她後,就跟着裴奚他們去調查宮中邪祟一事了。
第二天,謝昭帶着宮中的羽林衛,將屍妖關進了地牢,經過一番審問,才知道這隻屍妖是前朝留下來的東西。
它一直說要殺光大盛皇室的人,除了這個也不肯說其他的,最多說一句,總有一天要報復謝凌。
這妖怪被謝昭捉回去,被禁軍嚴刑拷打,卻偏偏只記恨謝凌。
這種樣貌出挑,家世良好,性子囂張狂傲,成天把嘲諷掛在嘴邊的小少爺,招仇恨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不過謝家這次來宮裏的目的是找到榮妃失蹤的孩子,經歷了這一番小插曲後,又開始把重心放在正經事上。
葉琬無所事事地在衣欏殿周圍逛了一會兒,突然想起自己帶來的朱影花種,聽說宮裏的端殊閣存放了很多祕聞紀事,相當於一個豪華圖書館,要是去那裏看一眼,或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恰好方纔聽裴奚說,他們也要去端殊閣,自己可以用他們的名義進去。
端殊閣內。
謝凌推開窄小的木門,躍到滿是
灰塵的閣樓上。
他極嫌棄地避開周圍的東西,裴奚從他身後走出來,笑道:“小公子怕髒可以不進來。”
閣樓裏放的都是常年無人翻閱的古籍,很多都已經發黴腐爛。
謝凌極愛乾淨,被挖苦後,冷聲道:“有功夫耍嘴皮子,不如多把心思放在修行上,什麼時候能進修真名冊前三名再來和我說話。”
裴奚臉色突然黑下來,但只能默默忍下這口氣。
他們尋找着關於前朝的古籍,想知道屍妖是不是和最近的邪祟有關。
突然間,裴奚撞翻了一摞書架,哐噹一聲後,巨大的灰塵從地上飄起來,整間閣樓瞬間蒙在一層灰暗當中。
謝凌皺着眉退後,怒道:“你能不能看路。”
等到灰塵慢慢沉下去,裴奚才從地上撿起一副掉下來的畫冊,他認真看了半天,時不時發出驚歎的聲音,一動都不動。
謝凌道:“你在看什麼?”
裴奚驚訝地搖着頭,感嘆道:“居然還能這樣……”
他的表情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極精彩的東西,惹得謝凌也有些好奇。
他慢慢走過去,不耐煩道:“什麼東西?”
裴奚擡頭看他,神神祕祕道:“你要看嗎?”
“給我。”
從裴奚手裏接過畫冊,他迎着光,認真看着畫冊裏的內容。
可是第一眼,兩道赤身糾纏的身體就這麼撞進他眼裏,畫冊中的人做着各式各樣羞恥的姿勢,再看畫冊上頁的名字,春帷祕事。
謝凌慌張地扔了那副畫冊,好似拿到了什麼燙手的東西,又羞又惱地瞪着他:“你就看這種東西!”
裴奚哈哈大笑,叉着腰無奈道:“這又怎麼了,宮裏那些娘娘,第一次侍寢前都是要學一學的。”
他觀察着謝凌的表情,忽然問道:“你不會沒見過吧?”
“噁心。”
謝凌背過身,懶得再跟他說話。
裴奚不解道:“這有什麼噁心的,難不成你這輩子都不做這種事了,再說了,你不是有一個未婚妻麼,昨夜她去了你房間,你們不會什麼都沒發生吧。”
謝凌厲聲道:“閉嘴,再多說一句,絕對不會放過你。”
“還真什麼都沒發生?”他嘀咕道:“真有你的。”
謝凌惡狠狠看了他一眼,帶着警告的意味,裴奚便不再說話了。
兩人在閣樓裏找了許久,依然一無所獲。
這座皇城裏,根本就沒有關於前朝有用的任何史料記載。
“前朝紀事,這裏會有嗎?”葉琬問帶路的小宮女。
她們一前一後走在端殊閣的樓梯上,高大的書架看得人眼花繚亂,農學武術醫藥,各種書籍都能在這裏找到,平日裏一些皇子大臣也會來此借書。
小宮女年紀尚小,說話聲清甜動聽,兩邊髮髻垂着粉色髮帶,十分可愛。
她想了想,說道:“應該會有。”
葉琬道:“那就太好了。”
小宮女突然放慢腳步,輕聲告訴她:“不過陛下不喜歡別人談論前朝的事,如果您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武毅侯府的小侯爺。”
葉琬略微驚訝:“小侯爺?”
小宮女是個熱心腸,雖然害怕,但還是告訴她。
“在前朝,葉家也算是一個皇室貴族,後來前朝滅亡,葉家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家族,小侯爺肯定知道關於前朝的事。”
葉琬居然不知道這層關係,一個前朝貴族,竟然能在新朝封侯拜相,未免也太誇張了。
小宮女走後,葉琬獨自在端殊閣裏找着自己想要的東西。
既然是要種朱影花,她先是找到了農學類的書籍,認真翻找了半天,看着各種花草的習性和種植方法,就想找到一些和朱影花類似的,只可惜怎麼找都沒有。
書裏都是一些普通花草,根本不會出現朱影花此類的東西。
她正苦惱着,突然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轉頭一看,謝凌站在前方,一臉陰沉地盯着她。
真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偏偏在這裏遇到他。
她摸了摸口袋,確定朱影花種不會掉下來後,才放心地走過去。
裴奚笑眯眯地和葉琬打招呼,她也禮貌地回了一遍。
謝凌突然不開心,問她:“你怎麼來了?”
葉琬道:“我來看看書。”
裴奚不知道在笑什麼,表情古怪地看着謝凌。
謝凌嗤了一聲,又回憶起在閣樓裏看到的東西,自古以來,最忌諱在修行中多情多欲,他壓根沒有想過那些,也沒功夫去想那種東西。
葉琬似乎在思考別的事情,沒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她一身素色,露出潔白瑩潤的脖頸,順着那抹潔白往下,是極曼妙的腰肢,彷彿用力就能捏斷。
謝凌耳根一紅,對裴奚道:“別亂逛了,去其它地方看一看。”
葉琬剛準備跟他說話,小少爺就一臉冷漠地離開了端殊閣,好像很不想理她。
沒想到都這麼久了,他對自己的態度還是這樣。
既然他走了,葉琬便繼續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一無所獲後,她只好懨懨回去。
這兩日皇后的身體逐漸好轉,宮宴便定在了後天晚上。
爲了不耽誤時間,謝昭一直在宮外調查這件事,而謝凌也沒有閒着,在宮裏找到了好多隻潛伏着的屍妖。
他沒有將那些屍妖交給羽林衛,反而是放出了宮,讓他們不要再回來。
到了宮宴這天,早早有人來爲葉琬梳妝打扮。
因爲是壽辰,所以葉琬沒再穿素淨的衣裳,換了一套橙紅色流雲裳,長髮也完成溫雅的髮髻,再戴一些色彩鮮豔的首飾,等照鏡子時,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宮裏慢慢熱鬧起來,葉琬走在宮道上,她不知道謝凌在哪裏,只能一個人先過去。
今日來的全都是王孫貴女,看着這些天之驕子,葉琬忽然有些無所適從。
還沒到太常殿,她就聽到一陣驚呼,幾個貴族小姐攔住了去路,站在她們身後,怎麼也擠不出去。
聽着她們討論什麼公子皇子的事,葉琬只想趕緊喫席。
前面的一位少女道:“我以前怎麼沒見過這位公子,他是哪家的?”
“比小侯爺還好看,年紀也很小。”
“你說他看到咱們,會主動和誰說話?”
“當然是姚姐姐,你那麼美,誰能不
喜歡。”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葉琬也有些好奇,走過去想看看她們在討論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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