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雖然也並沒有完全說開。
但是高晏已經想通了,這些事司淵不願意說就不說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從小就是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生性多疑也是沒辦法的事。
就算是教導小狗,那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總是要在一遍一遍強調口令當中,才能將它馴化成主人想要的模樣。
“那就好,夫人,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看白練的樣子是真的急了,高晏也有些不忍心,摸了摸她頰邊的碎髮道:“好啦我知道啦,你家夫人是不會自己想不開的,你放心好了。”
樓下一陣動靜,高晏越過白練,趴在扶手上往下望去,看見樓下有一隊機甲兵裝扮的人,爲首的正在和丹瑟爾交涉些什麼。
這是做什麼?高晏蹙眉,提起裙子就往樓下趕去。
見高晏從樓上下來,丹瑟爾停下了與那人的交談。
高晏左右看了圈,確定氣氛並不僵硬後走上前來,“怎麼了?”
“夫人。”爲首的軍裝男人朝高晏躬了躬身,高晏也習慣性地端出了個笑,點了點頭。
“回夫人的話,這是巡城軍裏的阿姆尼將軍。今早朱雀街頭髮生了槍擊案,據目擊者說是往司宅的方向跑了,出於對軍官家眷的安全考慮,阿姆尼將軍奉命來搜宅。”
高晏點了點頭,“既是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什麼客氣話了,辛苦大家了。”說着就窩到了沙發上,爲這一隊人讓開了路。
姿態倒是十分坦蕩蕩,似乎一點都不怕這隊巡城軍會做什麼。
“多謝夫人配合。”被稱作阿姆尼將軍的男人又朝高晏行了個禮,隨後四散開來去尋歹徒了。
等到人都走了,高晏纔給白練使了個眼色,讓她把丹瑟爾叫到跟前來。
“我們司宅自己有警衛隊,還有天眼監控,就算今早的槍擊案主犯往我們這兒逃,那不還有我們自己人嗎?於情於理也不該是護城軍來搜宅啊。”高晏蹙眉,滿臉認真,“丹瑟爾,這裏頭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丹瑟爾聽了也不瞞高晏,將自己的猜測盡數托出:“這阿姆尼將軍是謝氏門生,這次搜宅,恐怕有謝家少主的手筆在。”
丹瑟爾說話聲音不小,也沒有蓄意避諱,這本就是各世家大族擺在明面上的事,攤開來說說也就這麼回事。
“那他是要對我們不利?”高晏緊張了起來,該不會又是誣陷、構陷等腌臢手段吧?
“這倒不至於,以阿姆尼的膽子,他不敢這麼做,只是正好藉着這起槍擊案,想來膈應一下大人罷了。”丹瑟爾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很平靜,連帶着高晏的心也靜了下來,丹瑟爾繼續道:“如今大人雖然是軍政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但謝家畢竟在一流世家的位置坐了這麼久,謝家少主這是借阿姆尼之手,想警告大人呢。”
縱是他司淵如今再炙手可熱,但他謝家手上握着的權力仍舊是不容小覷,就像現在,他們想搜宅,那高晏就得乖乖地讓開,讓他們搜。
“原來是這樣。”高晏聽了心裏確實是憋屈,但事實也是如此,小不忍則亂大謀,高晏這得這麼告訴自己:多想想原著裏謝家的結局,也就消氣了。
不過眼前這幕有些熟悉,高晏記得原著裏也有過搜宅的一幕,她眯了眯眼睛,努力地回想着原文情節,如果她記的沒錯的話,安都間諜就是趁這時候,將殺手藏匿進司宅的!
高晏擡頭往樓上望去,司宅的侍婢們都等在房外,等護城軍搜查完房間再進去整理。
原著中這殺手藏匿的本事好得很,一連藏了三天,纔在司淵第四日早上出門時找到機會刺殺他,而那一槍,若是再偏一公分,就是要害。
如今她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力命令守城軍下樓,而那殺手,恐怕也早已藏匿進了二樓的某個角落。
高晏心知不能打草驚蛇的道理,拉着丹瑟爾到一旁,確認四周都沒人後,神神祕祕開口道:“丹瑟爾,我們宅子的那個監控,能調出來給我看看嗎?”
“夫人說的可是‘天眼’?那自然是可以的。”
“它最早可以記錄到什麼時候?”
“回夫人的話,司宅的監控與帝國情報網是接在同一個保密系統裏的,理論上從‘天眼’開始工作的那日起,直到今日,只要夫人想要,都可以被調出來。”
高晏鬆了口氣,但隨即又犯了難:這可是司宅,在司淵這麼一個在偵查與反偵察領域出色的人的眼皮子底下,這個殺手在原著中能隱藏得這麼好,絕對不是查監控能查出來的事。
更何況這麼多的監控,她要看到猴年馬月才能看完。
腦袋想得頭疼,她決意要把這件事告訴司淵,但現在司淵不在,她也不敢再上樓,只好在沙發上做了個窩,縮在沙發裏等司淵回家。
畢竟殺手的目標是司淵,她如今又光明正大地窩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量那個殺手也不會貿然衝出來將槍口對準她。
“對了,丹瑟爾…”高晏努力在沙發上直起身子,見狀,丹瑟爾躬着身子把耳朵湊了過去,聽高晏繼續道:“昨天你可留意過都有誰進過我的房間?”
這安都的間諜既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殺手藏匿進司宅,就極有可能是司宅內部的人,只可惜原著中作者並沒有給那間諜太多筆墨,只是被作者用“爲了替趙敏儀掩藏身份主動自盡了”這樣的話一筆帶過,要找出來也是不容易。
只是高晏想着,她也不能白喫司淵的,況且她都說了要保護他了,就趁這個機會把這顆釘子拔/出來了也好。
丹瑟爾作沉思狀想了想,隨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高晏見狀心裏燃起了希望,急忙把頭湊了過去。
“大人呀!”丹瑟爾一揮衣袖。
“……”我也知道他昨天非法入侵我房間了。
高晏腹誹。
昨天他直接拿槍射開她陽臺門的場景她還歷歷在目呢。
整理了一下心情,高晏耐着性子繼續問道:“除了司淵…還有呢?”
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司淵已經不見了,她心裏也是懊惱萬分,說不定當時再撐一會兒,就能聽到司淵說出個所以然來,但睏意來了確實不是隨隨便便能抵擋住的。
今天再接再厲再問問嘛。高晏心中安慰着自己。
司淵他逃得過初一也逃不過十五,有本事這司宅他永遠都別回來。
丹瑟爾被高晏這番話問的有些懵:這昨夜大人與夫人,要發生什麼、發生了什麼,那可是全司宅上下都有數的,這誰還敢不長眼睛,挑這個時候進入夫人房間啊?
他昨天還貼心地吩咐司宅的侍女和機甲兵,侍女打掃衛生跳過夫人房間,機甲兵巡邏離夫人那邊的陽臺遠着點,他甚至還多囑咐監控室的衛兵給夫人房間外那塊的監控器傳來的影像盯緊點,謹防任何意外的發生。
只是大人到了早上還留在夫人房間,還險些誤了上班的時間,是他沒想到的。
難道是昨夜鬧出的動靜太大了,夫人心生害羞,想來問問是否有人聽到了,但又礙於面子不敢直接問出口?
丹瑟爾悟了!
他越想越覺得合情合理且有理有據,於是笑着躬身回道:“夫人放心吧,昨日除了大人外,不曾有人進過夫人房間,連靠近都沒有。”
高晏一聽這話,宛如五雷轟頂。
完了,完了完了。竟然真的沒有人發現,這個歹人竟強大如斯!
她緩緩屈起膝蓋,直接把薄毯蓋在了頭上,只露出一雙眼睛,水靈靈地打量着周圍。
而丹瑟爾只以爲夫人是被自己猜到了心思,害羞了,這才躲進薄毯,便藉口賬本需要盤算,告退了。
丹瑟爾:論一個優秀管家的自我素養。
高晏心裏害怕,張了張嘴想叫住丹瑟爾,卻又害怕歹人在暗中觀察她,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之後逃之夭夭,日後捲土重來來報復她,便只好點了點頭,依依不捨地看着年邁的丹瑟爾緩緩消失在她的視線裏。
高晏這一天過得煎熬,她已經在腦中左右互搏,幻想了無數個版本的安都間諜潛藏在司宅,聯合趙敏儀一起,把她摁在地上摩擦,然後搶走司淵,讓他死在那場必勝無疑的戰役裏的場景了。
“臨之還沒回來嗎?”高晏目光逮住了匆匆路過大廳的丹瑟爾,聲音微不可聞地抖着發問。
丹瑟爾聞言,頓住了腳步,袖子擡起擦了擦額頭的汗,“夫人啊,您這是今天第三十八次問老奴這個問題了,大人最近公務繁忙,什麼時候回家老奴是真的喫不準啊。”
“哦哦。”高晏心不在焉地望了眼牆上的掛壁能源鍾投影,嘆了口氣。
丹瑟爾也嘆了口氣,雖說像大人與夫人那般昨夜才初經人事,第二日如膠似漆不捨分離的小夫妻也是有的,但像夫人這般,從早上醒來就蹲在沙發裏哪也不去,就等着大人回家的還真是少見。
稍稍有些誇張了。
到了日薄西山時,高晏以並不出衆的視力,試圖分辨出數百米之外的大門外是否是司淵的飛行器,或者或許又是一輛開得略顯緩慢的商務飛行器。
環繞着蔚藍色能源光帶的大門在微微顫動過後順勢開啓,模樣熟悉的飛行器緩緩在光帶上停下。
高晏眼睛放光,赤着腳在沙發上站了起來,司機下了飛行器後轉到另一邊開了飛行器門,一雙軍靴首先踏上了地面,隨後身材頎長的男人自飛行器里長步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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