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別之際

作者:胖橘愛喫魚
季頊只比桓瑜大了三歲,若是光看此兩人的相貌的話,根本看不出他們二人是叔侄關係。

  而且季頊的樣貌太有衝擊力了,與桓瑜這種溫文儒雅的長相來比,他們二人看起來不像是有血緣關係的。

  關於季頊身世問題,其實早就在先皇在世的時候就有一些不安好心地人散步謠言,說他的長相不像是中原人,像蠻夷。

  特別是在小的時候,五官還沒有長開,漢人的特色在他的臉上並不多見。

  傳言先皇也調查過此事,可最終蓋棺定論的還是季頊隻身闖入蠻族,斬殺了蠻族單于,自此便沒有人再敢懷疑季頊。

  桓瑜此番認親,讓在場的馮蘇兩家都驚愣在了當場。

  特別是蘇嫣兒,她想起了那日在東市裏季頊的鐵血手腕,登時臉色一白,好不絕望。

  馮安在官場浸染已久,他雖然被人架着但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呼道:“晉陽王安好!”

  一語驚醒場中人,馮府內外瞬間跪倒行禮。

  關於季頊的傳言,無論被傳了多少個版本,重點都是他毫無人性,殺伐果斷,不怒而威。

  當傳言裏的冷麪閻王就站在眼前,場上所有人都覺得此刻身處的並非馮府,而近地獄。

  季頊這邊恭喜完桓瑜,又接着道:“正好你來了,我這邊有個案子想請你一起來審一審。”

  桓瑜忙走上進前來:“您請說。”

  季頊轉身,把孫百勝偷盜義倉官糧售賣,脅迫商戶,招募流寇等事都與他細細道來,最後纔在他耳邊輕聲道:“還有件私事,關於蘇家小姐的,之後再議。”

  桓瑜聽罷,轉身衝着馮安怒道:“身爲父母官,你怎可以做出此等骯髒事。”

  馮安這時也不爲自己狡辯了,大顯如今最負盛名的兩位王爺站在這兒數落他的罪行,都夠他死兩輩子的了。

  桓瑜愧疚道:“自我擔任蘇州巡撫已有一月,此等官員腐敗之事我竟沒有發現,還望皇叔將我等一併責罰。”

  季頊道:“一月也不長,何況此乃蘇州府頑疾,難拔除,更難發現,你不必自責。”

  他看了眼馮安這僞裝的空空蕩蕩的府邸,下令道:“即日起罷免馮安府尹官職,將其家產抄家充公,妻妾子嗣流放,待進一步查明後找時間將其當街問斬。”

  馮安面如死灰地被人拖了出去,馮府家僕也隨之退散,場上只留着蘇府的“家事”了。

  季頊看了一眼王廈,其心領神會地將受驚過度地錦繡叫了上來。

  不得不說王廈在威逼利誘和嚴刑拷打上自有一番手段,對於錦繡這種一直生活在府邸伺候的人,根本不需要用刑。

  王廈只是當着她的面兒,攔下了馮府要殺她滅口的人。

  此時錦繡就已經明白,自己只不過是蘇嫣兒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棋子。

  王廈只和她說,若你認罪,主謀殺人不僅要被處以極刑,而且你的父母兄弟也將被影響,一輩子要被人鄙夷。

  錦繡癱坐在堂前,沒有人問她,她就已經開始自言自語道:“這件事情,包括中秋詩會那日的落水,都是二小姐指使我做的。她藉着爲難民買糧的緣由多次出府,叫我爲她鋪路做幌子。還故意出現在小王爺的必經之路上,演了不少好戲。”

  蘇嫣兒喝住她道:“錦繡,你是收了誰的好處,要如此抹黑作賤我!”

  她轉頭哭的我見猶憐:“我從小生長在蘇府,父母待我甚好,就連教導嬤嬤也是從宮中來的。這十幾年我的所言所行都克己守禮,怎麼會得來這樣的一副歹毒心腸!”

  蘇嫣兒絲毫不給錦繡插嘴的機會,她哭訴道:“自長姐回來,父母仍視我爲親生骨肉,我都感恩在心,怎麼還會做出害死長姐的事情。”

  錦繡惡狠狠道:“你這蛇蠍毒婦,是你在大小姐回來的時候,到處與人暗示她大字不識,粗魯無禮。而且總是找機會,讓人撞見大小姐對你的不好。當初是我蠢,現在回想起來,這全不過是你做的一個套罷了!”

  此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撕破了臉。究竟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了,季頊想要的結果已經達成了。

  他這才終於道:“清官也難斷家務事,這不僅是蘇府的事兒,也是桓王府的事兒,我不便在此多舌。”

  季頊用扇柄敲了敲桓瑜的肩膀道:“那我就先走了,等你們哪日大婚記得叫我來喝喜酒。”

  桓瑜忙躬身道:“恭送八皇叔。”

  望着季頊的背影,桓瑜眸下一沉,眼中的怒火被他壓下了去。

  現在還沒到時候。

  蘇卿塵是被疼醒的,睜開眼睛就看見了朱玉正把一盆燃血的紗布換掉。

  又驚又累了一夜,這一陣昏睡不知到了何時,蘇卿塵感覺自己像迴光返照了一般,除了有些累以外感覺不到渴和餓。

  但她還是叫住了朱玉道:“朱玉,有喫的嗎?”

  朱玉見他醒了,立即把盆放下衝過去道:“小姐,你終於醒了,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你可嚇死我了。”

  朱玉撇了撇嘴,兩行清淚瞬間就落了下來,搞得蘇卿塵不知所措,安撫道:“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朱玉指向她的腳道:“哪裏好了,那可都是半寸深的血窟窿啊。”

  聽她一說,蘇卿塵更覺得疼了,她道:“這傷口十天半月就長好了,也就是看着嚇人其實沒事。”

  朱玉半點不信她說的話,繼續道:“小姐,沒下一次了,今後無論你要去哪都必須帶上我。”

  蘇卿塵見狀只好應道:“好好好,一定帶你。”

  見她答應,朱玉才止住抽泣,將已經準備好的餐食端來:“小姐,你不知道,就這一天過去蘇府已經大變天了。”

  蘇卿塵喝進去一口蓮子粥才覺得餓了,她一邊狼吞虎嚥,一邊“嗯”了一聲,示意朱玉繼續。

  朱玉道:“二小姐三日後,就要嫁給桓小王爺了。”

  “噗!”蘇卿塵一口粥噴了出來,她邊咳邊問道:“你說什麼?”

  朱玉接下來說的話,令蘇卿塵全程瞠目結舌。

  蘇嫣兒與桓瑜早就私定終身而且已經懷了孕,這回蘇家趕着去接了桓王府的聘禮。納吉、納徵、請期都趕在了一天,倉促得很。

  婚訊剛傳出去,她的侍女錦繡在清晨就暴斃於街上。

  此事傳出,蘇州府內飄出不少關於蘇嫣兒的閒言碎語,而且已經到了堵不住悠悠之口的地步。

  而地痞無賴孫百勝也已於昨日辰時問斬,其衆下獄。

  府尹馮安被抄了家,他家裏面上的確一貧如洗,可在進門那十幾棵粗壯的柳樹裏,藏着八萬倆白銀,全是近年貪污受賄,縱容流寇所得。

  蘇卿塵驚掉了下巴,一時間槽多無口,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問起好,她撿着最感興趣地問道:“快和我講講,蘇嫣兒這婚事是怎麼成的?”

  只要是蘇嫣兒與桓瑜牽上了橋,自己就能得到解藥,更何況此事已經板上釘釘,她只覺得自己要自由了。

  朱玉道:“是在堂審上,孫百勝把她供出來,她怕蹲牢獄就自己說的。也是倒黴,這話就被剛進門的老爺夫人和桓小王爺聽見了,算是當衆認了醜事。”

  蘇卿塵覺得舒爽了一些,她笑了兩聲,慢慢覺得有什麼不對:“大顯刑罰這般嚴重嗎,這不是綁架未遂,蘇嫣兒不可能認的呀。”

  朱玉眼神飄忽,含糊道:“我也不太瞭解刑律。”

  蘇卿塵打量着四周,看這擺設自己應該還是在季頊的外宅裏,她疑惑道:“蘇家沒怎麼沒把我接回去?”

  朱玉直接把她手裏的空碗拿走道:“小姐,我去洗碗。”

  朱玉慌忙地擡腿就溜,根本叫不住她。

  “誒!”蘇卿塵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這丫頭躲什麼呢。

  這段時間的確倒黴,被人陷害利用受了一身傷不說,還險些清白不保了。不過好在惡有惡報,只是可惜沒能親眼看見蘇嫣兒認罪。

  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蘇卿塵以爲是朱玉回來了,眼睛也沒睜就道:“你這丫頭跑什麼跑,快給我倒一杯水來。”

  沒聽見水聲,只聽見了凳子挪動的聲音,她詫異地睜開眼,就發現季頊正坐在她牀前。

  他一身黑袍,頭髮高束,看着凌厲威嚴,如同那日在東市初見一般。

  蘇卿塵道:“王爺好。”

  季頊道:“喝水嗎?”

  蘇卿塵搖頭道:“不喝了,我這就拖着病體給您倒水。”

  季頊沒接話,含笑打量着她。

  蘇卿塵見他不攔着,頓了片刻,他該不會真讓一個腳底穿孔的人下牀吧。

  空氣安靜了一小會,蘇卿塵便慢慢悠悠地掀開被子,呲牙咧嘴地作勢要扶起一隻腿來。

  季頊這才道:“不用了,我也不渴。”

  蘇卿塵立即放下腿,蓋好被子,借坡下驢道:“多謝王爺體恤。”

  季頊不逗她了,直言道:“我午後便要回京城,你想好今後該怎麼辦了嗎?”

  蘇卿塵沒明白他是何意,便問道:“今後?我回蘇家吧。”

  季頊道:“看來你還不知道。”

  “蘇家大小姐,早在被綁之日因故身死。”

  “啊???”

  她想起朱玉支支吾吾地跑走,以及蘇嫣兒放棄抵抗破罐破摔,這才明白了是什麼原因。

  她忙道:“我想好了。”

  季頊道:“這麼快?”

  蘇卿塵道:“你先把解藥給我,無論如何我任務完成了。”

  季頊:“……沒有解藥。”

  蘇卿塵表情一空,她已經能腦補自己在不遠的幾日後就要倒地不起,命喪黃泉了。

  “我當初給你的,也並非轉歸丹。”

  “啊?”

  季頊道:“此等丹藥值黃金萬兩,用在你身上浪費了。”

  蘇卿塵:“……我謝謝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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