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做了這麼多,你到底爲了什麼?

作者:未知
要說,蒙猛站在詹毅黔和教授的面前,感覺就像是吞了一口沙子,吞也吞不進去,吐也吐不出來,難受的他就差去撞牆了。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體驗了一把《名偵探柯南》的角色,聽着耳機裏的推理,一字不落的重複說給罪犯聽,這難度對於蒙猛那三秒鐘記憶的金魚腦袋着實高了點。 在澹臺梵音不斷的催促下,這位蒙二當家深深地、真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等氣在全身上下游走了一遍後,才撐足臉皮,底氣十足的喊了一嗓子,而這一嗓子把澹臺梵音鬱悶的差點暈過去。 “事先聲明,我只是個傳話的!”蒙二當家一臉坦蕩蕩的指着自己的耳朵裏的耳機。 由於手機開着免提,車上一衆人都聽見了,司機周延尷尬的笑了一聲,夏晴瞪圓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而穆恆,他把臉埋在雙手之間,沒臉見人了。 澹臺梵音清了清嗓子,無視穆恆悔恨的哼唧,屏息凝神,開始“遠程操控”。 基本上,解說流程是蒙猛聽一句,然後面向滿屋子的牛鬼蛇神轉述一句。可他實在不是個善於幹細緻活的料,老是丟字少句的,澹臺梵音只好一句話重複好多次直到他完全說對爲止,本來十分嚴肅的話題硬讓他說成了單口相聲,精簡的推測與脫口而出的髒話奇妙融合,成了種極讓人頭疼的特殊語言。 教授用眼神示意詹毅黔還有那位精明男子不要輕舉妄動,在聽了他轉述的內容後,她的神情逐漸變得難以捉摸。 “那個……我、不是,是她……算了,還是我吧,我一直在想,詹磊對外的性格既然是裝的話,那他是模仿誰的樣子僞裝的?不太可能只靠憑空猜想就能把一個完全不同的性格塑造出來,短時間或許可以,可連着十幾年,每時每刻都在演、還沒有人察覺到不和諧,要麼詹磊是個比奧斯卡影帝還厲害得天才演員,要麼就是他有可以模仿的範本。我調查了詹磊所有的親戚朋友,似乎沒有一個符合,唯獨教授你,符合這個條件……我的個天,大小姐你直接說結果行不行?累死我了,這一大長串的!” 澹臺梵音:“……” “澹臺,別管那二百五土豪,繼續說你的。”穆恆在旁邊勸道,心想蒙猛你大爺的,這都什麼時候了添什麼亂! 澹臺梵音嘆了口氣,調整好情緒,接續解釋道:“也就意味着,分析詹磊得到的結果,同樣適用在您身上,聰明、謹慎、有着超強的嘴皮子功夫,性格冷酷、冷靜、沒有懺悔心,當然您沒有詹磊那樣的控制慾,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探索欲,教授,您做了這麼多其實就是爲了測試吧?” 蒙猛重複話時自覺的把“您”換成了“你”、還有相當粗魯的“你他媽的”,澹臺梵音邊聽邊皺眉頭,對他改編的版本有些忍不下去了。 教授那張像橘子皮似的嘴脣微微彎了一下,淡淡的問道:“什麼測試?我爲什麼要這麼做?” 蒙猛按照問題問了過去,接着他按住耳機,聽着澹臺梵音的回答,說道:“與其說測試,不過是你心中的執念罷了,你想證實的無非就是你有超出人類常識的能力,教授,不,宛玉女士,你應該早就察覺到了吧,你患有雙重人格這個事實……這麼玩意兒!你是說她是個神經病?!”蒙猛詫異的嗷嚎一聲,沈兆墨立刻瞪了他一眼。 教授猛地站起身,三條腿艱難的支撐身體的重量,咬牙切齒的低語,那聲音宛如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般低沉恐怖:“你說……誰是神經病……” 瘋狗似的司機握緊拳頭第一個衝上去,他身手敏捷,出拳速度極快,看架勢之前應該是名拳擊手。蒙猛向後退了兩步,輕鬆的躲過司機的拳頭,秉持着“找上門的打架,不打是小狗”的原則,咧開架子就要準備還擊。 “蒙猛,住手,別胡鬧!”沈兆墨幹喊了一嗓子,隨後不住的咳嗽,感覺腹部的傷口似乎又開始流血了。 蒙猛的手下的保鏢個個都是專業的,想要撂倒這裏的五個人成功救他易如反掌,但是沈兆墨心裏很清楚,澹臺梵音之所以讓他進來談判而非武力強行突破,就是因爲教授這顆“定時炸彈”始終杵在這,不知道會因爲什麼就原地爆炸。 沈兆墨的制止聲讓正在確認別墅方向的穆恆和澹臺梵音一下子停住,都一下子鬆了一口氣。 還好,他還活着,還算精神…… 蒙猛應沈兆墨的喊聲,收住了手,因此他結結實實的捱了司機一拳頭,嘴角立刻被打出了血,踉蹌的往後推了一大段,同時伸出手擋住想要上前保護他的保鏢們。 沈兆墨動了動身子,興師動衆的讓自己轉身,面向教授,“教授,他粗人一個不會說話,別介意,您還是很在意接下來她會說什麼吧?” 就在這時,詹毅黔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教授身邊,先是扶她坐好,接着附在她耳邊說了寫什麼,教授的神情立刻緩解了不少。 詹毅黔面帶詭異笑容的走回來,衝着蒙猛大聲喊到:“好了,梵音,現在你繼續吧。” 澹臺梵音立刻倒吸一口氣,她想到了很多種狀況,詹毅黔的出現卻在她意料之外。 蒙猛拽了拽被拉皺的衣服,用手一抹嘴角的血,不屑的笑了兩聲,繼續代替澹臺梵音說道,而此時,穆恆他們已經離別墅相當近了。 “我之所以意識到你不是爲了錢、名氣或權利這些俗物,是因爲你頻繁的使用晦澀生僻的歐洲民間咒語。你沒有收取高昂的諮詢費,我熟人的父親就是前去諮詢的人之一,這是他親口所說,再者查你賬戶也自然會知曉,同樣你沒有要求任何特殊權利,名氣雖然有卻只限於很小的圈子,沒有吵到人盡皆知。當然這也許是你推銷自己的手段,可是如果換成是我,我更願意選擇華麗、誇張的表演來彰顯自己的與衆不同,而你,卻拘泥於不起眼的、像是牙仙似的童話傳說,說句不好聽的話,任何一個調香師或是知識淵博的民俗學家都能辦得到,所以,說得通的答案只有一個,那些咒語對你來說是不可替代的,你非要用在別人身上不可。” 蒙猛用轉的不快的腦袋想了想方纔的話,雖然嘰裏呱啦一大堆大部分都聽不懂,但他隱約感覺澹臺梵音好像在……自己誇自己。 當然,兄弟,這你真的想多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蒙猛身上,沈兆墨閉上眼睛忍受着鑽心的疼痛,被瘋狗司機踹出的傷此時開始作妖,針刺般的使他半邊身體完全沒有知覺。他計算着時間,心裏想着着支援馬上就要到了。 然而,他不知道,一個身影正慢慢靠近他,手裏銀光閃閃,臉上露出的兇狠證明了此人的殺意。 明玉瑤低下身子,像是準備捕食的野獸,一點點挪到沈兆墨坐的椅子後…… 只要一下,一切都能結束,她們將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威脅…… 銀白色的兇器,冷冷的對準椅子前方的人,就當明玉瑤打算用自身重量捅過去時,突然,槍聲響起,子彈穿透玻璃精準的射中明玉瑤的手掌,她大喊一聲,抱着手倒在地上。 “警察!都不許動!” 二隊的隊員們率先衝進來,槍口對準屋內的人,穆恆在射完那一槍後,護着澹臺梵音跑了進來。 “老墨,你沒事吧?”夏晴快速跑到沈兆墨身邊,先是檢查看了他的傷口,傷的絕對不算輕,於是她從口袋裏拿出一卷紗布做着簡單的止血處理。 穆恆放下槍,厲聲說道:“宛玉,勸你不要輕舉妄動。” 詹毅黔以及四周的那些人顯然沒有預料到警察會真的找到這來,他們身體一僵,下一秒同時四散而逃,卻均未果,幾秒鐘內全部被警察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蒙猛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心裏很高興,極爲高興,親孃啊,終於不用在說那堆繞舌頭的外星話了。 不知,他的好兄弟沈兆墨知道後,會有何感想? 沈兆墨被秦壬和周延架起來,救護車就等在外面,可他卻偏偏不肯走,面對面凝視着這個讓他痛苦了十五年的幕後黑手。 宛玉平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依然安穩不動的坐在椅子上,雙眼平視望向前方,目光中平靜如水,毫無波瀾,沒有罪行被發現的驚慌失措,也沒有良心被泯滅後的喪心病狂,萬千思緒如奔涌的潮水消失在遠方的一線處,像是……早沒了生的慾望。 澹臺梵音按住想要上前的夏晴,壓低聲音說:“意識到自己沒有特殊能力的你,也就沒有了生存的價值,你之所以這麼輕易的暴露自己,是因爲從你綁架兆墨開始,就沒打算活着從這裏出去。” 衆人一聽,皆是緊張的凝視宛玉。 宛玉再次摸着自己的戒指,隨後又摸了摸柺杖,在手柄處輕輕一擰,很快就抽出一把小匕首,抵在脖子上。 “那位同志。”宛玉對準備阻止他的一名警察說,“不要阻止我,你也阻止不了我,當然,你可以把我的手或是胳膊射穿,就像玉瑤一樣,但我年紀大了,心臟,就像你們看到的,不是太好,這一槍下去也算是幫了我了。其實,我可以不說的,但我不願意讓你因爲我背上處分,所以,收起你的槍吧。” 說完,她又轉向澹臺梵音,“你剛纔的話還沒說完,能告訴我你怎樣看出我是雙重人格的,說實話,連我自己也是慢慢才發現的。” “因爲你參與了詹磊的殺人遊戲,因爲你建議了詹磊演繹另一種人格,還因爲你,”她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的詹毅黔,“培養了第二代‘惡魔’,這種在世間造成恐慌以滿足自己的私慾的做派,與詹磊相同屬反社會人格。然而,你對於咒語執着,對它的研究,一遍又一遍在不同人身上嘗試,一遍又一遍的在做着某種測試,如果反社會人格在你身上起作用的話,你絕對會利用一切可用資源對社會做出更大的傷害,因爲反社會人格仇視的是整個人類文明,而你卻沒有,你安靜、低調、保持神祕、甚至不貪婪索取,這都是跟反社會人格背道而馳。你的症狀不明顯,所以普通人根本察覺不到,他們或許只認爲你是個喜怒無常、心意難測的怪人吧。” 宛玉沒說話,僅僅是淡淡一笑。 “放下刀吧,你需要治療,關於你的能力,你都尋找了一輩子了,該放手了。” 宛玉手中的刀微微顫了兩下,夏晴眼疾手快衝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順勢把刀奪了下來。她一手扶住要倒下的宛玉,另一隻手把刀扔進秦壬遞過來的證物袋中。 瘋狂走了,理性回來,宛玉戴着手銬默默站起身,忽然感到也許現在這樣……更好。 夏晴攙扶着她走向門口,路過沈兆墨時她突然停住了,老朽的身體喫力的彎下,朝沈兆墨鞠了一躬。 “對不起……” 沈兆墨立在原地,喫驚的看着她做完這一喫力的道歉,看着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剎那間,他彷彿聽見鐵鏈斷裂的聲音,一直壓在身上的沉重枷鎖,在這一刻,斷的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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