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5.魔女
“……真是的。又在做魔術的鍛鍊了嗎。”
呼地一聲,金髮的少女———Saber輕嘆了口氣。
有如此熱情自然是好,不過該休息的時候不好好休息身體會撐不住的。
在打算去叫他今後要注意之時,她察覺到了自己的錯誤。
“————————”
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異狀並不是由士郎的房間發放出來的。
月光之下。
有着一條如同她的頭髮一樣,在黑暗中閃爍的細線。
這唯一的一根線是從屋子的外面,向着士郎的房間放出的。
連屋子張開的結界都無法察覺到的細線。
如果說操縱這細線的敵人值得稱讚的話,那麼在睡眠中仍能感知到這東西的saber也實在是十分出色。
“————————”
已無時間思考。
少女之姿態一瞬間就化爲騎士之姿態,立刻往外飛躍而出。
奔馳在無人的町內。
重重踏着地面的Saber沒有任何迷惑。
要去的地方已經知道了。
沿着這根線的,追尋御主衛宮士郎的生命氣息即可。
她所要做的事情,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裏。
哪怕前方是敵陣,抑或是如虎口般佈滿陷阱的死亡之地都無所畏懼。
她發過誓要守護御主。
所以縱使此身赴湯蹈火亦在所不辭。
“————————”
那裏,是被龐大的魔力所污染的山。
上空的死靈如烏鴉般盤旋着,
被聚集的魔力,殘留着的被剝離的精神,光禿禿的山吞噬着所有的訪客。
如果說世間有死亡之地的話,那這裏無疑就是最佳的範本。
“————————”
然而,她毫不猶豫的踏了進去。
如果說這個地方是地獄的話,那麼自己就更加要把自己的御主解救出去。
在岩石的臺階上奔跑。
完全沒有預想的阻礙。
山門已經進入了視野,還剩下一小段,只要用飽含魔力的腳蹬一下石階就可以到達山門。
“————————”
但是,她的進攻就在那裏停止了。
不———她是被那個“敵人”,阻止了。
通往山門的臺階。
有一位從者佇立在那裏。
名爲佐佐木小次郎。
從者裏的assassin,武器爲長刀——晾衣竿,是爲柳洞寺的守護者。
“————————”
到了這個地步,擺出風王結界的Saber的心境已有些慌亂。
她的主人就在那扇山門的對面。
但眼前的這個從者,實在是存在着太多的未知。
毫不隱瞞地報上姓名。
沒有任何架勢,但那冰涼的敵意卻近乎透明。
“————————”
這種出塵的無慾無求令人無法把握其實力。
從者本可以看出對手的等級如何。
assassin並不算是多麼優秀的從者,應該很好對付。可是,她的直覺卻告訴她相反的答案。
以劍決勝負———單純的以劍來比拼的話,是贏不了對方的。
“————這裏沒有你的事。快給我退下吧,assassin。”
將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強行壓下,saber緊盯着assassin。
……還有一個石階的距離雙方就將短兵相接。
下,還是上?
無論往哪個方向邁出哪怕一步,在那一瞬間就必然會遭受對方那必殺劍技的攻擊。
“你沒聽到嗎。我叫你退下,assassin。”
最後的問答。
持長刀的劍士愉快地回答道。
“———是嗎。你想通過這扇門嗎,Saber。”
“————————“
愚蠢的問題,那好似要刺穿assassin的聖綠色眼眸像是在這麼說着。
可能是認爲這樣最好吧。
長刀似是要在夜空中畫出一道弧線般揮起。
“那便從我這裏突破吧。若不快點,你的主人可是會沒命的哦。”
如涼風般的笑聲。
“Assassin——————!“
Saber未等到對方迴應就直接踏上了石階。
而在那同時揮落下來的長刀,被她那看不見的劍所彈開。
———那起風的山頂,迸射着刀劍的火花。
不斷展開的攻防不分上下。
但是,對她來說這並不有利。
“可惡————“
她有些着急了。
必須馬上打倒的敵人,卻是一個光是要打倒就很困難的強敵。
“士郎,撐久一點————!”
一邊咬緊牙關,一邊在心中拼命地祈禱着。
在這種時候,這種多餘的事侵害着她的身體。
———尚未決出勝負。
通往山門的道路,實在是太遠了。
············
————Caster伸出了白皙的手指。
“可———惡———…………!”
衛宮士郎雖然想反抗但身體卻完全動不了。
手腳的感覺都被奪去,不用多久,連手腳本身都會被奪去吧。
“再見了小男孩。要後悔的話,就去後悔只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卻還成爲了御主吧。”
身體絲毫無法動彈地,迎來了死亡的指尖。
“嗚————!“
他強行張開已快無法張開的眼皮,怒視着Caster。
“哎呀。真是好孩子,我可不討厭這樣的努力哦。”
Caster一邊嘲笑着我全力的反抗,一邊用手指碰到了令咒。
“啊————————“
……連自由的意識都開始麻痹。
……在開始遠離他的思考之中。
鏘的一聲。
從背後的山門那裏,傳來了劍與劍的交擊之聲————
“————!”
那是,怎樣的奇蹟啊。
數十聲劃破天空的聲音,與將要刺穿眼前地面的無數的箭矢。
Caster迅速後退,黑色的長袍如陀螺一般翻轉着。
“什————”
Caster的腳邊扎着箭矢。
從上空,也就是山門之上射出的箭矢有十三根。
那些恐怕都是一口氣放出的,只要再多一根的話,毫無疑問已經貫穿了Caster的胸膛。
箭矢的主人,正佇立於山門之上。
赤紅色外套的騎士,赤手空拳地降落到地面。
“哼。還以爲你早就沒命了,沒想到還挺頑強的啊。”
那男人———Archer像爲了阻擋Caster一般,擋在我的面前,說了這樣的話。
“你———爲何……”
“沒什麼,我不過是路過罷了,不用太在意這些……對了,身體如何了。剛纔應該把caster的線給打斷掉了。”
“咦————”
聽他這麼一說,衛宮士郎確認了一下自己的手。
……動了。
本來完全無法動彈的手腳,就在剛纔的攻防之間取回了自由。
“動了。Caster的咒縛已經解開了,但是———”
“那就行了。雖然我想說接下來就隨你的便,不過———不想被那傢伙殺掉的話,就暫時呆在那裏別動。要是隨便亂動的話……“
“可惡,居然是Archer……!?喂,Assassin到底在幹什麼……!“
“看,就如你所看到的一樣要被人教訓了。女人的所謂激情最後還是收斂一點呢……真是的,看來得稍微粗魯一點了。”
“———好了。別那麼生氣了嘛Caster。要找Assasin的話正在和Saber對峙呢。那位武士,雖然我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但是能拖住Saber的話可是個很了不起的劍豪。怎麼說都應該讚揚一下他吧?”
明明在與敵人對峙,Archer卻一點也不緊張。
是因爲注意到這點了嗎,Caster也恢復了冷靜。
“———哼,別胡說八道了。連你都阻止不了哪還配被稱爲什麼英雄。那個男的,沒有被稱爲劍豪的實力。“
“哦。聽你的口氣,似乎是說Assasin是你的夥伴啊———你們的御主果然在合作啊。不然的話就無法說明這個狀況了。同一個地方,居然會有兩個從者。”
Caster沉默不語,只是觀察着Archer。
雖然無法看出隱藏在長袍裏的表情,但Caster看起來像是動搖了。
“——Archer,剛纔說的是真的嗎……!?Saber到這裏來了,和Assasin這個從者在戰鬥,而且Assasin和Caster他們的御主在互相合作……!?”
“對。守衛在門外的Assassin,潛伏在門內的Caster。兩者的合作關係是很明顯的。御主之間的合作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你現在不也和凜聯手了嗎。”
“啊。”
說起來的確如此。
———那麼,這個柳洞寺就有着兩名御主嗎……!?
“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爲你能說什麼呢,你還真能胡說八道呢Archer!”
“哦?怎麼了,不對嗎?……傷腦筋了,我可是很確定你們是夥伴呢。”
“對啊,你的估計實在是大錯特錯。你說夥伴———?我和那條狗在合作?和那個只不過是我的棋子的男人?”
Caster不停地大笑着。
那種實在是不合時宜的笑聲,把境內緊迫的空氣都吹散了。
而在這時。
即使從背後看,也能看到Archer咯啦一聲咬緊了牙關。
“————————”
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東西。
不是Caster的敵意,也不是覆蓋着院子的魔力的旋渦。
在這裏出現的,是Archer所表現出的赤裸裸的敵意。
“對,你的預感是正確的Archer。我的御主沒有和任何人聯手,Assassin的御主也一樣。不對,說起來,那隻狗根~本~就~沒~有~御主~。”
“什————麼?”
Assasin沒有御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從者沒有御主的話是不可能存在的。
沒有魔力的供給源的話不是就會消失的嗎————?
“———Caster。你這傢伙,違反規則了啊。”
“怎麼可能。我可沒有違反規則。呼喚出從者的是魔術師吧?既然那樣的話———身爲魔術師的我呼喚出從者有什麼不合適的嗎!”
黑色長袍的魔女冷笑着說道。
“————————”
……也就是說。
在山門那裏的Assassin,是Caster所召喚出來的“英靈”嗎————!
“……操縱從者的從者啊———原來如此,難怪是架空的英雄。Assassin沒有被正式的御主呼喚出來,因此出來了一個不是“暗殺者“的東西……那也沒關係。不管是怎樣的英靈,是敵人的話只要打倒就行了。但是,這是你的擅自行動吧,Caster。”
“唔……!……說來聽聽吧。爲何你會得出這種結論,Archer。”
“沒什麼,只不過是直覺。本來御主就是魔術師了。而這個魔術師,在把比自己更優秀的魔術師當做使魔的情況下———所存在的就不可能是一般的主從關係了。魔術師會警戒比自己更優秀的魔術師是當然的事……如果我是你的御主的話,決不會給你這個魔女自由。怎麼可能允許你召喚不屬於御主本人,而是身爲你的手下的從者。”
“……哦。沒想到你還蠻聰明的嘛Archer。好吧,就衝你這份智慧,剛纔的粗魯之言我可以當成耳邊風。”
雖然一直在笑,但是Caster一直定睛看着Archer。
……兩者之間所存在的,只剩下敵意了。
相隔的距離大約七米。
如果以那天在夜晚的學校裏所見識到的Archer的突進,Caster在詠唱完咒文之前就會被砍倒————
“我明白了。Saber,Lancer還有Rider都有着強大的對魔力。他們的對魔力是旁邊這個男人的抗魔力所無法比擬的。任何魔術對他們都難以奏效。因此,身爲魔術師的你是無法和他們硬拼的。”
“這樣的話採用這種策略就很正常了。違反規則,自己呼喚出Assassin這個從者。佔據這片土地,收集城裏人們的靈魂。自己不戰鬥,依靠在町內安置的'眼'來把握戰況。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一定也把自己的御主給拘禁起來了吧?就像這裏這個愚蠢的御主一樣,早就成爲你操縱的人偶了吧。”
Archer無言地冷笑着。
看到此情此景,衛宮士郎打從心底裏覺得脊背發寒。
不只從城裏的人們那裏收集魔力。
那傢伙對待自己的御主,也像剛纔對他一樣,將其當作“道具“來使用————
“————————“
……Caster她,很危險。
不是像Berserker那樣純粹的威脅,連臉都不露就能讓情況惡化的傢伙纔是混戰中最危險的敵人。
“沒錯,你是正確的哦Archer。不過要說我敵不過你們,這可就錯了哦。我要贏聖盃戰爭簡直易如反掌。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爲了這之後做考慮。並不是因爲害怕你們而使用什麼策略。”
“———哈。你是說,要打倒我們這些從者很容易吧。只會到處逃跑的魔女,你還真會說大話呢。”
“我說過了。在這裏的話我比任何人都強。雖然不清楚Berserker和Saber究竟如何,但就憑你這個Archer的話我連擦傷都不會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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