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三·帝光
場邊的綠間真太郎三人先是驚訝,隨即恍然。
原來如此，這纔是齊木一反常態接連挑釁紫原敦的目的。
還有他的那些聽起來諷刺且不留情的話，實際上每一句都完美切中後者在對抗中犯的錯誤。
“能做到這點，證明齊木遠比我們看到的更強大。”
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原本以爲我們帝光的實力已經是中學籃球界的頂尖水準,看來是坐井觀天了——齊木這樣的選手不打籃球,是帝光……不,是整個籃球界的損失。”
黑子哲也沉默,想到自己之前關於齊木同學不再打籃球的猜測。
——因爲實力過分強大而對籃球這項運動失望。
現在看來，這猜測是對的。能夠如此輕鬆的擊潰紫原同學，大概就連青峯同學都不是他的對手——強大到這個地步，在賽場上真的還有樂趣可言嗎？
對了，說到青峯同學……
黑子哲也再次把目光投向唱場中。
一直苦於找不到對手的青峯同學，現在一定非常、非常高興吧？
如黑子哲也所料,青峯大輝現在何止是高興,簡直興奮得渾身都在顫抖。
齊木,太強了！
他沒有赤司徵十郎的眼力，但卻有種基於獸性的對籃球的直覺——這就是之前明明不清楚齊木的實力，他卻執着邀戰，甚至在齊木和紫原兩人的對戰中橫插一手的原因。
況且,齊木居然遠比他想象中最強大的程度還要誇張——但凡稍微懂一點籃球的都能看出齊木對戰紫原的遊刃有餘，就算他自認實力比紫原更強,要贏過那傢伙也會是一場苦戰。
青峯大輝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脣：“這傢伙，真的太強了……喂,紫原！”
他再也按捺不住,大步跑過去：“接下來換我進攻,你來配合！”
“欸,小青峯？”黃瀨涼太在後面叫了一聲。
“還有黃瀨,你也一起！”
“……青仔？”
紫原敦已經被打得懷疑人生了，兩米高的個頭愣是看上去有點可憐兮兮的，茫然應了一聲。
青峯大輝跑過來也不停，藉着衝勁大力拍一下他的後背。
“好痛……幹嘛啊青仔？”
紫原敦差點被他撞一跟頭，頓時抱怨起來。
“我還問你幹嘛呢！”
青峯大輝語氣認真：“就算我不喜歡跟其他人並列稱呼，但你這傢伙好歹也是奇蹟的世代的一員，就算輸了也別這麼難看！”
“哈——？”
紫原敦語氣不爽，不過很快“哼”一聲，偏過頭去。
黃瀨涼太也跟在後面跑了過來，站在了青峯大輝的另一邊。
三人再次並肩站在齊木對面，不過情況和方纔完全顛倒了。
青峯大輝單手抓着籃球，指向齊木：“剛剛說過的，可以讓我們三個一起上，還算數嗎？”
“算數。”
齊木的目光掃過這三人，內心有了強烈的吐槽慾望。
你們這是在cos組團來挑戰的勇者嗎？
那他是什麼角色，坐在破舊城堡裏的魔王？
勇氣可嘉。
——可惜，他這個魔王可不會給勇者任何勝利的希望。
·
場邊。
桃井五月心情複雜：“沒想到阿大真的願意三人一起挑戰齊木同學……”
“啊，青峯已經把齊木放在了實力超過自己的位置。”
赤司徵十郎點點頭，又說：“不過，還只是技巧而已——畢竟青峯沒有紫原那樣的明顯弱點，也更擅長這種場面的對戰。”
綠間真太郎也承認：“確實，要論純粹oneonone的對抗實力，青峯應該是我們之中最強的。”
以綠間真太郎自己爲例，他身爲隊伍中的得分後衛，雖然也有一定的突破和防守能力（這個“一定”指放到普通學校能傲視羣倫的那種），但在賽場上做得最多的還是等待籃球送入自己的手中，然後射籃。就算不甘心也必須承認，就算他的三分球再準，也至少需要一名隊友的配合才能發揮實力。
其他幾人中，赤司徵十郎是控球后衛，紫原敦是中鋒，黃瀨涼雖然是小前鋒，不過在隊伍裏實力較弱，至於黑子哲也……嗯，自身的得分能力可以忽略。
唯有青峯大輝，他就是那種可以以一己之力摧毀對手整個隊伍的那個角色。
用某個雜誌上的評價來說，青峯大輝帶球突入對方的半場，簡直像是一把尖刃刺入——他還不像紫原敦那樣只是利用自己的體型橫衝直撞，不論是速度、力量還是技巧都是最頂級的，他那些看上去隨心所欲、匪夷所思的上籃動作正是基於對自己身體的精準掌控。
“而且，青峯同學的鬥志已經完全被激發出來了……”
黑子哲也看着場上“許久未見”的青峯大輝，喃喃自語：“齊木同學，要怎麼對抗這樣的青峯同學？”
更不要說，場上還有紫原同學和黃瀨同學兩人。
“開始吧。”
場上，齊木說。
“好！”
青峯大輝開始運球，而另外兩人也進入了自己的角色——黃瀨涼太到了稍外側做好接應的準備，而紫原敦貼近齊木，用身體不斷擠壓他的防守空間。
這傢伙，終於想起了正常中鋒該做的工作。
——可惜，沒用。
在青峯大輝加速運球的一瞬間，紫原敦身旁的齊木消失了——這回不是之前的那種視覺誤差，在紫原敦甚至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到了青峯大輝進攻路線前。
好快！
——剛剛和他打的時候，齊木可沒展現過這樣的速度！
“就知道不會這麼簡單——那就試試攔下我吧！”
青峯大輝露出興奮到有些猙獰的笑。
他雙手連續幾次令人眼花繚亂的運球，驟然發動，朝着剛剛發力的反方向旋身突破。
“！”
青峯大輝笑容僵住了。
——齊木已經擋在他面前。
……不是，他是怎麼跟上來的？
驚訝什麼？這不是你要求的嗎。
“小青峯！這裏！”
紫原的位置過來擋拆已經來不及——鬼知道同樣的距離，齊木是怎麼過來的——黃瀨涼太在外圍高喊一聲，伸手要球。
“黃瀨！”
青峯大輝應了一聲，做出向黃瀨涼太的方向傳球的動作——但這是假動作，他硬生生扭轉了姿勢，以一種違反常理的動作再次突破。
——沒用的，青峯同學。
齊木如鬼魅一般，再次擋在他面前。
就算你的速度再快、動作再違反常理，在超能力者的眼中也不過是慢動作而已，就算沒有心靈感應，他也能輕鬆預測出青峯大輝的下一步動作——看他發力的虛實就好了。
至於是如何跟上的——
青峯大輝無法理解，但他也沒有再想。
既然突破不行……
青峯大輝一咬牙，突然雙手持球。
那就投籃！
下了決心，青峯大輝躍起，後仰射籃——這是一個前鋒進攻突破被攔、被對方的防守成員貼身時常用的技巧，上半身的大幅後仰可以有效讓籃球投出後的曲線更高，防止被對手蓋帽。
尤其對於當下攻防二人、他和齊木之間的身高差，幾乎沒有任何被蓋的可能。
然而下一秒，青峯大輝瞳孔一縮。
——眼前一片陰影蒙上來。
“啪。”
剛剛脫手的籃球被毫不留情蓋下，砸到地板上。
兩人先後落地，青峯大輝……不只是他，場館內所有人愣愣看着齊木，聽着他平靜的聲音。
“你以爲，我打籃球只有技巧嗎。”
——不要小看超能力者的身體素質啊。
·
幾球之後，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面對以青峯大輝爲進攻核心的奇蹟三人，齊木像是突然換個一個人一樣，不，準確來說，是換了種打法——和青峯大輝更像、幾乎一致的打法。
“齊木同學，和剛剛用高超的技巧針對紫原同學的弱點不同……”
“啊，現在他是用更強大的全面實力碾壓對手。”
現在場上的齊木並非針對奇蹟三人任何一個的弱點，就只是速度更快、力量更大、跳得更高、反應也更快……純粹的在各方面都比對手更強而已。
“但是……”
桃井五月有些結巴：“技巧就算了，齊木同學的綜合實力，和、和身體素質……”
怎麼會比青峯大輝還要強？
場上，青峯大輝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齊木理所當然的語氣。
“就像紫原同學說的那樣，是天賦沒錯。”
黃瀨涼太瘋狂吐槽：“不不不，這已經不在天賦的範圍內了……簡直是超能力吧！”
啊，確實是超能力沒錯。
——但那又怎樣？
說到底超能力也不過和跑得快跳得高一樣，屬於天賦的一種。
“既然你們這羣傢伙自詡天賦，那就該接受有人天賦比你們更強的現實，沒錯吧。”
面對像是被什麼噎住的三人，齊木瞥了眼場邊。
“還是說，你們認爲普通的有天賦的選手隨便練練就可以全場三分例無虛發嗎？”
“……”
無辜中槍的綠間真太郎推了推眼鏡。
“或者可以做到像是隱身一樣，明明場上只有十個人，卻能被對手和所有觀衆遺漏。”
“……”
黑子哲也轉過了頭。
“要相信天賦就是一切，那也無所謂。”
五分鐘的時限要到了，預知超能力的報警越來越嚴重，齊木也沒了耐心，直截了當地說：“不過你們的天賦都還沒強到可以讓你們肆無忌憚的程度而已。”
所以，你們這羣傢伙都不要一個個自認天下無敵了，回去好好打籃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