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代神尼的風韻

作者:浮生似夢
李小曼進入她父母的房間,她的母親問她:“倩兒,你有什麼話要跟娘說?”

  李小曼猶豫了片刻,道:“娘,這楊孤鴻,是不是讓倩兒痛的那個小嬰兒?”

  歐陽真一愣,盯着李小曼,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李小曼道:“師叔已經和小波說了,記得那時他還沒有名字的,嬰兒時的他很瘦,我愛叫他作小猴子。娘,他是不是小猴子?”

  她的記性果然超絕,連她五歲時的事情也能記得如此清楚。

  歐陽真嘆道:“是的,他是你的小猴子。”

  “可是,”

  李小曼接着道:“他根本不像小猴子了,他強壯得像頭牛,而且,他不再可愛,卻俊美成熟得令女人心跳。娘,那麼瘦的他,爲何會變得如此強大?”

  歐陽真道:“一般來說,出生時瘦的孩子,長大後都特別高大結實,至於俊美,他嬰兒時也是很漂亮的,只是瘦些罷了。”

  李小曼忽地幽幽地道:“他還能記得我嗎?”

  歐陽真笑道:“傻瓜,他怎麼會記得你?那時他纔剛出生半年,能有什麼記性?倒是你,你怎麼這樣能記?”

  李小曼笑道:“其實我以前也是沒記這事的,只是與子豪洞房那晚,驚覺自己已不是,突然間想起了小時候的那一次痛哭,後來生了孩子之後,抱着自己孩子之時,也漸漸想起了在抱小曼和小波之前,我曾是抱過一個叫小猴子的嬰兒的,那時姑姑還搶着和我抱他逗他玩哩!”

  歐陽真失笑道:“你姑姑?”

  李小曼奇道:“娘,有什麼問題嗎?”

  歐陽真道:“你姑姑如今是他的女人了,現在被他弄得起不了牀。真是的,你們華家三個女人,每個都被他佔盡了便宜,真不該讓他在長春堂出生。”

  “是嗎?姑姑她?”

  李小曼更感驚奇了。

  歐陽真道:“小波,你知道就行了,可別亂來,畢竟你現在是子豪的妻子。”

  李小曼道:“娘,這我知道,我怎麼可能亂來?再說子豪也不見得比他差。”

  歐陽真神祕地道:“某方面,他比任何人都強。”

  “哪方面?”

  歐陽真道:“他是九陽重體之人。”

  “啊?”

  李小曼驚歎:“怪不得這混蛋搞這麼多女人!”

  還有,出生沒多久就搞了我李小曼,實在是可恨之極!

  歐陽真嘆道:“這種人本身有着至狂的野性,所以纔會有今日之事,但也想不到他的獸性會如此之重,比真正的野獸還要可怕的。倩兒,答應娘,別惹他好不好?”

  “嗯,娘,倩兒就當完全沒有這回事,其實倩兒心中知道,是絕不能接近他的,他是那種令女人隨時覺得危險的男人,全身散發着令女人想犯罪的魔魅和野性。娘,倩兒回去了,你休息一下吧!”

  李小曼走出了房間,歐陽真看着她女兒的有些落寞的背影,輕憐道:“我知道你從小就沒有忘記這孩子,你曾經無知地說要做他的小新娘,可是你如今已是別人的妻子,但願你不要做錯事了,女兒!”

  李小曼聽不到她母親的言語,她也沒有直接回她的寢室,而是敲響了李蕾的門,裏面傳來李蕾懶懶的聲音:“誰啊?”

  “姑姑,是我,小波。”

  李蕾道:“小波呀!你怎麼來了?你等一會,姑姑現在行動有些不便。”

  過了好一陣,李蕾纔出來開門,李小曼看着慵懶的李蕾,道:“姑姑,怎麼都不見你出屋?”

  李蕾被問得紅了臉,道:“你知道姑姑一直都喜歡獨居的。”

  入了屋,關了門,李小曼道:“是呀!姑姑,我記得你從不走出長春堂的,且很少走出木人居,爲何現在卻到了大地盟了?”

  李蕾料不到這個侄女的嘴如此尖利,不知如何回答。

  “還是讓侄女扶姑姑上牀吧!看得出姑姑走路都很困難哩,姑姑你不是病了吧?”

  李蕾道:“是的,姑姑覺得這幾天頭暈暈的。”

  李小曼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姑姑頭暈呀!怪不得走路都搖搖晃晃的了。姑姑,你有沒有嘔吐的感覺?”

  “哪有這麼快的!”

  李蕾一時嘴快,猛的轉道:“小波,你是不是知道了?敢來逗姑姑?”

  李小曼和她坐到牀沿,笑道:“姑姑,那小混蛋竟然連你也敢碰?不但如此,還要了我的妹妹,看你還敢不敢說他是我的小老公?”

  李小曼並不是在新婚那晚才記起楊孤鴻的,其實她一直都記得那個讓她痛哭了半天的小嬰兒,這是因爲在楊洋夫婦帶着楊孤鴻離開的時候,李蕾常逗她,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倩兒,你又在想你的小老公了?

  李小曼在此之前並不知道楊孤鴻就是要了她的貞的小嬰兒,因爲沒有人和她說過楊孤鴻的名字,而她,在那個時候,抱着小楊孤鴻之時,總是戲稱爲“可愛的小猴子”李蕾有些不好意思了,道:“小波,是他強來的,姑姑沒辦法哩!”

  這句話成了李蕾的專利,幾乎每碰到一個人問起這事,她都把責任推到楊孤鴻身上,否則讓人以爲她是“老草喫嫩牛”就不好了,她李蕾也是要顏面的,至於楊孤鴻嘛!臉皮厚着哩!

  李小曼道:“我雖沒與他接觸過,但看了他的真面目以及他的狂野之性,還有根據她身邊的女人,我可以判斷,他是個女人很難拒絕的男人。姑姑,倩兒說得對嗎?”

  李蕾知道李小曼是繞着彎子套她話,也只得誠實地道:“他的確是個女人很難拒絕的男人,所以姑姑也無法拒絕他。小波,姑姑這麼說,你應該滿足了吧?”

  李小曼笑道:“還可以啦!算你老實,沒騙侄女。”

  李蕾尷尬地一笑,道:“他呢?”

  “在睡覺。”

  李小曼接着把今日之事慢慢地敘述着,兩姑侄就這麼地傾心相談着。

  花浪與洛土回大地盟之時,洛土邀約他參加武林之會,他拒絕了,他雖是武林中人,但對武林之事並不熱衷,也沒有一統武林或成爲武林巨頭的大理想,他是個自由自在的人,如同他對待女人一樣,喜歡的時候就要、不高興了就丟,他有他的生活,別人不管他,他也不管別人,作爲仙緣谷的得意弟子,他承襲了當年惜花秀士的風格,然而,似乎比惜花秀士還要隨意的。

  惜花秀士曾爲夢仙而收心建造了仙緣谷,而他花浪卻不會爲任何女人收心──這是他以前的自大思想,只是在今日,當他見到夢香之後,忽地發覺沒心的自己彷彿有了心了,這使他害怕,他的祖師曾因了明月峯的月女而孤獨相思了半輩子,他花浪會不會也像他的祖師惜花秀士一樣呢?

  一個柳無情,一個花浪,有着同樣性質的名字的人,命運會不會也相仿呢?

  花浪不懂,他只知道自己很害怕愛上夢香;在他看到夢香的真面目的時候,他的心在剎那回到他的胸腔,又在那瞬間似乎給了夢香。雖然他不願意承認,可是夢香的影子已經刻烙在他的靈魂裏了。他一向的堅持是絕不對女人動情,在夢香之前,他也的確做到了他的宗旨,此刻的他,忽然覺得存在於他信念裏的那個堅持開始動搖,難道他花浪真的在爲一個女人動真情了?浪純兒?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名字,這是個很可愛的名字,他卻很久沒用了。

  花浪回到他的住所,在這裏,楊孤鴻留下了驚人的一幕。

  屋裏的女人有許多還是躺在地毯上倦倦不想動,那六個更是連坐起身子的力氣都沒有,他不得不驚歎楊孤鴻的,他以前一直低估了楊孤鴻,說實在的,他花浪對武學上高低無所謂,卻在這方面的較量很在意,在此之前,他總覺得仙緣谷的房中術是天下第一的,誰知竟出了個黃色狼?想想那六個,他忽然覺得虧大了,本來以爲楊孤鴻會在第二個女人身上軟下來的,豈料軟下來的是他的三十一個女人?唉!虧大了!

  絲嫫看見花浪回來,眼睛裏盡是憤怒,她昨晚刺殺失敗,且陪上了女人的貞,怎不叫她悲憤?她道:“花浪,終有一天我會殺了你,爲姐姐報仇的。”

  花浪淡淡一笑,道:“絲嫫公主,你姐姐的死並不是我的過錯,所有跟過我的女人應該懂得我的名言:我將在半月之後拋棄你,你是否還願意?你姐姐也是聽過的,但她願意了,且她離開我的時候也是很乾脆的,誰知她會自殺呢?如果早知她是這樣的女人,我當初也不會碰她的,我花浪可以讓女人愛我,也可以讓女人恨我,就是不喜歡女人爲我而死。”

  一個秀麗的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勉強地站起來走到花浪身前,投入他的懷裏,雙手環抱着他,一會之後,她在花浪耳邊輕聲道:“公子,昨晚那個人不是你,芳兒能感覺得到,他的身體比你強壯,另外,他的、他的根也很特別,雖然我知道你也是很強的男人,但昨晚那個男人絕不是你。你造愛的時候喜歡光亮,好炫耀你的長處,昨晚卻不准我們開燈,這也是一個強有力的說明。公子,爲何要讓別的男人進入芳兒的身體?芳兒雖是青樓的紅倌,但既已被你贖身,且把第一次獻給了你,也知道你不會讓芳兒陪你多久,然而,在你未曾拋棄芳兒之前,芳兒只想忠於你,你卻讓別的男人──”“不要說了。”

  花浪掩住她的嘴,他不能讓她說下去了,這女人越說越激動,越激動就越大聲,難保不讓別的女人聽見。

  絲嫫想掙扎着起來,卻無能爲力,罵喊道:“花浪,我一定要殺了你!”

  花浪推開芳兒,冷笑道:“你是殺不了我的,即使讓你留在我身邊,你也沒有機會。你太弱了,除非你把整個蛇神族的士兵率領過來,不然,憑你的力量連我的皮毛也傷不到,之所心一直讓你跟隨着我,是因爲我很清楚這一點。絲嫫公主,要殺我,請回去取得你父親的兵權再來吧!”

  衆女此時都醒了,聽了花浪此言,心裏都有種發涼的感覺,但當她們想起昨晚的狂野,又原諒了花浪,像這種有本領的男人,對待女人幾乎都是如此的。很多時候,女人原諒一個男人,不是因爲那個男人跪在地上求她們,而是她們仰視男人之時。

  花浪看了看的衆女,道:“你們都餓了吧?穿好衣服和我一起去喫晚飯,這也許是最後一餐了,喫過這餐,你們願意留的就留下來多陪我幾天,要走的我也不會阻攔,還有就是,昨晚流血的六個,吃了晚飯後,我叫人安排你們去古風榭裏住,那裏是女客住的地方,你們從現在開始不再是我花浪的女人,與我花浪沒有半點關係,你們能夠走動之後要去哪裏隨你們的便,我一概不管。”

  那六個女孩子──除了絲嫫──雙眼中都露出很深的悲痛之色,在這悲痛中,又有着一絲憤慨。

  花浪不管這些,他叫人把這六個被楊孤鴻的女孩子擡到了古風榭,然後與其他的女人吃了晚飯,至於晚飯後,留下來陪在花浪身邊的女人只剩下七個了,其中之一是芳兒──花浪很想讓她離開的,只是她沒有,而且還威脅了他。

  芳兒說:“若你敢趕我走,我就公開昨晚之事。”

  花浪頭一大:“算了。”

  楊孤鴻醒來的時候是翌日的清晨,野玫瑰、張詩和杜鵑還在香睡,她們昨晚守了他一夜,是怕他半夜醒的,只是他到了現在才醒。這些楊孤鴻當然不知道,他知道的只是自己滿身是血地躺在牀上,衣服盡破爛了,血跡把牀被弄污了。

  他搖搖頭,想起剛纔似乎自己還在和村野打架的──他並不是很清楚現在已經是他幹架後的第二天清晨了──怎麼就睡在牀上了?是了,還有夢香,他好像是靠在夢香的胸脯哭了?怎麼會哭呢?媽的,太沒面子了,竟然靠在女人的上學小孩子哭鼻子──這我怎麼就記得這麼清楚,卻不記得自己爲何而哭了?

  楊孤鴻想不通自己爲何會靠在夢香的胸脯哭泣,這令他很是煩惱,男人哭本來是沒臉面的事,何況他還窩在女人的懷裏哭巴巴?啊啊呀!他是拳王和歌神啊!絕對的天才,是絕不會無緣無故在夢臭屁的上哭的,一定是做夢,嗯,就是做夢。在夢裏哭,情有可原啦!沒人看見嘛!哈哈!

  他很是得意地大笑起來,吵醒了三女,杜鵑睜眼就道:“笨蛋,你笑什麼?”

  楊孤鴻一愣:是呀!笑什麼,怎麼能告訴她們?多丟人哪!天才楊孤鴻可不幹丟人的事,他道:“沒笑什麼,剛纔我做夢,好好笑哦!杜鵑,我怎麼滿身是血躺在這裏的?”

  野玫瑰道:“你昨天被人砍了,當然滿身是血。”

  真的?不會吧?我昨天好像一直在砍人耶,而且砍的都是女人,怎麼可能被人砍了?天才又有些迷糊了,他道:“誰敢砍老子,老子是拳王,幹,不可能,打架怎麼我不清楚呢?我剛纔和那東洋人打架的──”杜鵑笑道:“那是昨天的事,大笨蛋!”

  她笑得很開心,楊孤鴻果然是不大記得昨日之事了,這令她覺得心安了許多。

  楊孤鴻恍然大悟,道:“那也不是他砍我,我記得我一拳打碎他的手的,我這身上的血應該是他的,喂,杜鵑兒,他後來怎麼了?”

  野玫瑰道:“他當然是去療傷了,什麼怎麼了。”

  “我都說我是拳王了,一拳就叫他回家養傷,待會再找洛雄幹架,媽的,來龍城就是爲了打敗他,什麼天下第一,把我岳父打得躺在牀上,害我鳳來兒哭了許久,不打回他實在是不給他面子。杜鵑兒,我真的睡了一天一夜了嗎?我是怎麼睡着的?”

  天才自誇了一陣,又開始有不懂要請教人了。

  杜鵑道:“你在夢香懷裏睡着的。”

  哇哈,那不是夢嗎?原來是真的,他真的在夢臭屁的胸脯上睡着了,咦,還好,雖說丟臉了些,也總算佔了些便宜,吃了夢臭屁的豆腐,算了,扯平!

  楊孤鴻心懷大釋,道:“你們三個陪我洗澡嗎?”

  野玫瑰道:“我們沒有晨浴的習慣,你找你的蕾蕾吧!”

  楊孤鴻吻了野玫瑰,就跑出去了。

  到了李蕾寢室,發現李蕾不在,他估計她是沐浴了,便直奔浴室,李蕾果真在浴室裏,楊孤鴻就喊道:“蕾蕾,開門,是你的小老公來了。”

  李蕾在裏面道:“沒有其他人嗎?”

  “笨,有其他人,我會叫你開門嗎?”

  “楊孤鴻,你給我進來,敢說我笨,我跟你拚命!”

  李蕾歇斯底里地喊道。

  門咦呀一聲開了,楊孤鴻看着春光大泄的李蕾,大笑道:“我就是找你拚命來的。”

  他一閃身進了浴室,反手就把門鎖了。

  “你怎麼滿身是血?小混蛋,別碰我,髒死了!”

  楊孤鴻轉身剛想抱她,她就大聲抗議了:“你等着,等我洗完之後你再洗。”

  李蕾轉身走入浴盤裏自顧自地洗着。

  “哪有這回事。”

  楊孤鴻三兩下把身上的破爛血衣脫了,着走到李蕾面前。

  李蕾看着他雄壯的軀體,在血染之下,彷彿更令她着迷了,這種帶着血的野性的男性魅力,幾乎令她全身發熱,她道:“你身上多了許多傷痕。”

  楊孤鴻道:“過幾天就不見了,蕾蕾,你洗得沒有?”

  李蕾一怔,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客氣了?”

  楊孤鴻笑道:“並不是客氣,而是我知道我的蕾蕾喜歡乾淨,我也愛洗得乾乾淨淨的蕾蕾,所以還是決定讓你洗得了我再洗。”

  李蕾嬌笑道:“進來吧!這木盤還能容兩個人的,這你應該知道,以前你抱着我坐在這盤裏洗哩,但這次你別使壞,人家沐浴後要出去走走,嗯?”

  楊孤鴻俯首雙手撐在浴盤的邊沿上,雙眼盯着水裏的白嫩女體,不自覺地壯大,嘴上卻道:“我從水裏看我的倒影,怎麼看也不像色狼,蕾蕾,你真會冤枉人。”

  “你是在看你的倒影嗎?你這小壞蛋,這水有我在裏面還能平靜嗎?水裏只有我的身體。你不是色狼?看看自己的下面吧!小混蛋,要使壞就下來,看得飽嗎?”

  真是的,又不是不知道人家也等──李蕾終於不耐煩地發飆了。

  楊孤鴻適時地踏進水裏,因了他的進入,本是很清潔的水忽地紅了起來,像一個很白淨的少女在面臨初夜之時的紅,他把李蕾抱在懷裏,道:“蕾蕾,你幫我擦洗吧!有你在,我的雙手要做其他事的,嗯?”

  李蕾白了他一眼,站起來替他擦洗了臉,然後洗他的身體。

  楊孤鴻的手就在她的嬌體上游移着,他看着眼前溼了的秀黑,把頭埋在那裏,嘆道:“蕾蕾,我是否太殘忍了?”

  李蕾一愣,沒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擦着他雄壯的軀體。

  楊孤鴻並非完全不記得昨日之事,只是在他的記憶中,很是模糊罷了,但他殺了許多人,這他總是明白的,就如同在狼道時他把所有的狼都撕碎一樣,昨天應該也有許多人被他撕殺了吧?殺狼的時候他的心很平靜,只是對於殺人,他是不喜歡的。他從小打架,但殺人的時候很少,也許暴力是他熱衷的,可是暴力的結果他一般都很能控制,偏偏昨天無法控制,這是他無法預料的。他知道,之所以會發狂,多少與他曾吃了火雲獅虎和千年血蛇的內丹有關。他並不後悔殺人,卻很不喜歡自己在瘋狂的時候殺人,他寧願清醒的時候殺一千個人,也不想在神智不清時殺一個人的。

  他道:“蕾蕾,其實我只想在你們的柔軟溫潤裏造夢,把我所有的暴力放到你們香潔的上,對於武林中的廝殺,我不想參與,我們環山村裏打架是常有的事,但打了之後我們還是朋友的,我們至多打傷人,很輕的那一種傷,是絕不會出人命的。”

  李蕾嘆道:“不管你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我都會幫你洗乾淨的,其實武林中人,沒有誰是不沾血的,武林是血的傳統,沒有血的廝殺,何來武林呢?”

  楊孤鴻道:“我不是武林人。”

  李蕾道:“你的確不屬於武林,只是你身在江湖,你不惹人,別人就來惹你,因爲你的強大阻礙了某些人。孩子,或許以後你會殺更多的人,因爲或許有許多人想殺你,你會任由他們宰殺嗎?”

  她清楚地知道楊孤鴻是血魔的兒子,總有一天,這個身分會在江湖上傳開,那個時候,整個正道武林都要追殺他,以他的性格,是不管正邪的,只要誰要殺他,他也會抗爭到底,到時,另一個血魔也就形成了。

  “你叫我作孩子?”

  李蕾輕笑道:“你是蕾蕾的男人,但有時蕾蕾也喜歡喊你作孩子。”

  楊孤鴻道:“我曾經說過,我雖不喜歡殺人,但更不喜歡被人殺,很遺憾,每個要殺我的人,都比我死的早,因爲他們要殺我,我只得讓他們比我先死,不然就是我先死了。我若死了,怎麼對得起你們?”

  李蕾坐了下來,楊孤鴻反轉她的身體,把她抱在懷裏,摟着她的腰,陽根從後進去她的黑色柔潤裏。

  她輕吟出聲,隨着楊孤鴻的手勢,上下搖擺着,道:“所以我寧願你殺人,也不要你被人殺了。你是蕾蕾的全部,你若死了,叫蕾蕾怎麼辦?噢,小混蛋,別太大勁,蕾蕾待會還要出去散散心的,我不想再繼續躺在牀上,很多人都笑話蕾蕾哩!”

  楊孤鴻的雙手從她的臀部上移到她的上揉搓着,道:“蕾蕾,你這裏比前些日子豐滿了,所以我說要多做些運動,對人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哈!蕾蕾,你站起來吧!我讓你知道我的暴力不單只是打架殺人,還有另一項很美妙的作用的。”

  “我早就知道了,小壞蛋!”

  李蕾站直身,站在浴盤裏,嬌體彎俯下去,雙手撐在浴盤的邊沿,楊孤鴻也站了起來從後面輕摟着她,臀部斜向前一挺,粗壯的陽根再度塞入李蕾的柔洞裏,狂野地着,李蕾的雙手緊抓着浴盤邊,未溼透的散發隨着她的頭搖擺不停。

  水流從他們兩人的身上流滴入浴盤裏,血紅的水倒映着兩人的激情,令人感覺到這水似乎是燃燒了,如同兩人燃燒的和靈魂。

  其實廝殺和是同一種性質的存在,李蕾知道,這個男人的暴力和狂野若不在廝殺中暴露,就會在中顯現,無論是廝殺還是中的暴力,她都同樣喜歡,因爲她更明白,廝殺中的暴力是因了保護她們才爆發的,至於中的暴力嘛!她想,是女人都喜歡造愛時的激情。

  楊孤鴻很聽她的話,沒讓她完全癱瘓,只是令她獲得了所要的激情和完美的一度,然後便放過了她,讓她能夠站立並且還能行走──他是記得她要到外面走走的。

  可是問題出來了,楊孤鴻竟然沒有衣服穿,總不能叫他穿李蕾換出來的衣服吧?,變態!

  他把毛巾往腰上一圍,很是得意地對已經穿好衣服的李蕾道:“蕾蕾,這樣出去總可以了吧?”

  李蕾笑道:“你不如不穿。”

  楊孤鴻道:“蕾蕾,這主意很好,我正想光着身子出去。”

  李蕾叱道:“你敢?”

  頓了一下,又道:“你在這裏等一會,我出去拿你的衣服過來。”

  “還要等呀?”

  楊孤鴻很無奈地道,但李蕾已經走出去了。

  他看了看浴盤,天才腦袋一轉,計上心頭,把浴盤的水倒了,翻轉過來,一腳就踩在盤底的木板上,不多久就把盤底拆除了。

  他再次踏入浴盤裏,把兩頭穿空的圓浴盤提了起來,正好把他的腰和膝的部分圍住了,他大笑道:“這木做的裙子不錯,就是要我的雙手提着費了點力氣,好,出去讓大家看看我的發明,嘿嘿,原來男人穿裙子也這麼好看。”

  果然是天才!

  楊孤鴻剛出到門口,就看見李蕾和杜鵑迎面而來,杜鵑一見這副情景就笑了出來,而李蕾呢!她笑不出來了,抓狂地喊道:“楊孤鴻,你這混蛋,竟敢把我買回來的浴盤拆了?我要撕了你!”

  唉!這就是暴力的結果。

  楊孤鴻在房裏和四女正嬉戲着,李小波突然跑來敲門道:“姐夫,大事不好了,徐老頭找你要人來了。”

  張詩一驚,楊孤鴻開了門,道:“你叫什麼!他來幹我什麼事?”

  李小波氣喘吁吁地道:“姐夫,你大概忘了詩兒是他的兒媳婦,他今天回到大地盟就直奔瘋人院了,我看他的臉都黑了,很恐怖耶,現在大廳裏,杜莊主和張老爺子正擋着他哩,我看你還是躲躲吧!”

  “我躲?我憑什麼躲,他老頭想打架嗎?”

  楊孤鴻的氣上來了,敢叫他拳王躲躲閃閃,以爲他是李小子嗎?,絕不躲!

  野玫瑰道:“楊孤鴻,你還是先避開吧!雖然你不怕他,但他始終是四大武林世家的一分子,你和他打起來畢竟不好,況且你和他的兩個女兒之間的關係又是糊里糊塗的。”

  楊孤鴻理直氣壯地道:“他現在已經脫離四大武林世家了。”

  李蕾輕聲道:“你還是出去一會,其他的事由我們說吧!你這人一出現,只會令場面更加難以收拾,徐飄然並不是不講理的人,說明白了也就沒事了。”

  楊孤鴻無奈地道:“真的要我躲?”

  李小波在門外道:“不用躲了。”

  “楊孤鴻,你這傷風敗俗的傢伙,給我滾出來!”

  這是徐飄然憤怒的吼叫。

  楊孤鴻一聽,身體一直,正想跑出去,看見躺在牀上的張詩,忽地彎腰鑽到牀底下,躲了起來。

  “讓開!”

  徐飄然走入屋裏,他的後面跟着一大羣人,他沒見楊孤鴻在屋裏,就道:“楊孤鴻跑到哪裏去了?”

  李蕾道:“他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徐飄然走到張詩的牀前,盯着牀上的張詩,道:“你是我兒子的妻子,你還記得嗎?”

  張詩羞紅着臉道:“嗯。”

  徐飄然冷笑道:“你知道就好,但是──”他提高了聲量:“你知道你現在躺在誰的牀上?”

  跟在後面的張豐和老臉一紅,默默地離開了,他本來是想勸徐飄然幾句,此時卻覺得很是沒臉,只好任由他們怎麼處置了。

  李蕾道:“可是你兒子已經死了,難道讓詩兒守着他一輩子?”

  徐飄然道:“你是誰?”

  李初開道:“霍兄,她是我的妹妹,請你說話別這麼大聲。”

  就是嘛!再敢大吼大叫,老子李初開就要你還錢了!

  徐飄然道:“哦!原來是華財主的妹妹,這麼多年,真不知道你有這麼個妹妹哩!李初開,我說這麼小聲已經是很客氣了,再大聲的你還沒聽過,我在打理我的家務事,請你別插嘴,老子又不是病人。”

  李初開怒道:“徐飄然,還錢!”

  “老子就是不還,你待怎麼樣?”

  徐飄然開始耍無賴了。

  杜清風道:“飄然,我們出去再商量吧!何苦弄成這樣子呢?青雲的死,我們也很傷心,只是人已經死了,你這樣,青雲也不能活過來。”

  徐飄然道:“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青雲是死了,張詩又沒有徐家的種,她要走,我當然樂意放她,可是,她改嫁給誰我都不管,就是不能便宜了楊孤鴻那混蛋,我老頭最討厭、最憎恨的人就是他,絕不會跟他講情面。張詩,你跟不跟我回去?”

  洛土站出來打圓場道:“詩兒,你就跟徐堡主回去吧!”

  張詩壯着膽子道:“回去嫁給你嗎?”

  “對!”

  徐飄然道:“我就是要讓你嫁給洛土。”

  張詩道:“我不嫁,打死也不嫁給他,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們徐家的人,我是哥的人了,我哪裏也不去,我就在這裏。”

  “你、你──”徐飄然指着張詩,激憤得說不出話。

  咳咳!人老了,一生氣就咳嗽,唉!氣不順呀!

  霍白露拍着她父親的背,道:“爹,你別生氣,大嫂要跟誰,讓她決定吧!”

  她畢竟是女人,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也同情張詩。

  徐飄然道:“你們兩姐妹是不是也想氣死我?讓你們嫁給洛天少爺,你們偏偏不願,是不是也想嫁給楊孤鴻那死小子?”

  霍小霞臉面泛紅,霍白露也不敢再出言。

  徐飄然道:“張詩,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張詩堅決地道:“不!”

  徐飄然道:“洛土,幫我抱她回去,只要回到大地盟,她就是你的人。”

  “媽的,徐老頭,你把老子惹毛了。”

  牀底下傳來一聲怒吼。

  楊孤鴻從牀底爬出來,洛土正想去抱張詩,卻被站直的楊孤鴻擋住,他怒道:“楊孤鴻,滾開,否則你會死得不明不白。”

  楊孤鴻狂笑起來,眼中的邪性越來越濃。

  覃玉芬突然喊道:“楊孤鴻,你給我冷靜點,你是不是還想發瘋一次?”

  杜鵑搖了搖楊孤鴻的手臂,靠在他的肩上,道:“哥,別這樣。”

  此時,陳醉剛好到達門口,正聽到洛土的大言,她抽劍走到楊孤鴻身旁,道:“你若不退回去,我就對你不客氣。”

  火龍和黃大海踏入屋裏,火龍笑道:“大海,有人要你大哥死得不明不白哩!”

  黃大海沉聲道:“只怕死的人是他。洛土,要打架出來,別惹我大哥,你惹不起他。”

  火龍回首笑道:“你們環山村的人一來就找人幹架。洛土,你回大地盟把你的兄弟叫齊吧!我火龍也想鬆鬆骨頭了。碧柔,你不反對吧?”

  碧柔道:“只要你能贏,我就不反對。”

  火龍朗笑道:“大地盟的十大弟子,雖說是武林的一個異數,但作爲遠揚鏢局的獨子,也不見得會輸給他們。”

  趙子威搭着張中亮的肩,道:“喂,情敵,有人強搶你妹,你不說一句嗎?”

  張中亮今日其實已經氣炸了,一直都是冷眼旁觀,此時聽到趙子威的言語,爆怒道:“他敢碰我妹妹一下,我就踢爆他的頭,媽的,別以爲他的絕地真義拳很能,娶我妹妹?做夢!”

  他在憤怒中也顧不得語言的優美了。

  他走到張詩的牀沿坐下,撫摸着張詩驚慌的臉蛋兒,道:“三妹,別怕,大哥在這裏,誰也不能強迫你。”

  張詩掙扎着坐起來,投入張中亮懷裏,哽咽道:“大哥,謝謝你!”

  張中亮輕笑道:“你是我的親妹妹,我當然愛護着你,我不是爺爺,爺爺他老了要點面子,在這事上,我張中亮卻是不要面子的,只要你過得快樂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當個屁。”

  張詩擦拭着眼淚,道:“大哥,你壞了許多,不過詩兒好喜歡這樣的大哥。”

  趙子豪道:“洛土,你還是退回去吧!這樣對你沒有好處,洛雄雖是武林盟主,但我們四大武林世家並沒有參與武林盟主之爭,也就是說,高興的時候,我們承認他的武林盟主之位,並且某些情況下聽從他的安排,若我們不高興了,則──後果就不必說了。我們來這裏,是替你們打太陰教的,別叫我們和你們大地盟對幹起來,老實說,即使那樣,我們也沒什麼好怕的。這一點,相信你清楚。”

  洛土沉思了片刻,道:“別以爲我洛土怕了你們,若不是爲了大局着想,你們之中有許多人已經無法再說大話了。”

  他憤憤不平地退回徐飄然的身旁:“徐老爺,洛土暫時無能爲力。”

  徐飄然道:“這也怪不得你,這裏的都是一羣瘋子。”

  杜清風道:“初開、黃小子,我們出去和張老爺喝茶好了,我們已經老了,讓年輕人處理這些事吧!他們有他們的認知。”

  楊洋道:“徐大哥,等你哪天氣消了,我們再一起喝茶,其實我的兒子很不錯的,你不妨把你的兩個女兒也嫁給我兒子。”

  徐飄然掉頭就衝楊洋道:“黃小子,你給我閉嘴!”

  楊洋挽着春燕跟着杜清風等人離開了屋子,徐飄然道:“張詩,你真的決定跟楊孤鴻?”

  張詩道:“如果青雲能夠復活,我就跟你回去。”

  徐飄然冷笑道:“很好,很好,當初我兒子真不該娶你。楊孤鴻,你沒話要說了嗎?”

  楊孤鴻道:“我並不是要故意氣你,其實我很同情你,只是詩兒既然敢選擇我,我就敢承擔一切的後果。你當知道,我從來不講道理,怎麼喜歡就怎麼來。所以,請你以後,別在這件事上作文章,我全當放屁,管你怎麼說,詩兒從今開始是我楊孤鴻的妻子,你若要恨我或殺我,請找其他的理由。但是,有一點你應該很清楚,你殺不了我的。”

  徐飄然沉聲道:“走!”

  說罷,他領着他的人走出屋子,衆人鬆了一口氣,他們雖不怕事,卻不喜歡與徐飄然大打出手,畢竟以前是同宗。

  “啊──”一聲嬌呼,隨之響起徐飄然的怒罵:“你這丫頭,我殺了你!”

  衆人聽出那聲驚叫是出自施曉雲之口,楊孤鴻射箭般閃衝出門前,徐飄然的銀光閃閃的碎雲掌已經朝施曉雲的臉面砍落,忽地見施曉雲的前面冒出一個人來了,楊孤鴻竟用無可比擬的速度擋在了施曉雲的面前,從而擋下了徐飄然憤怒的碎雲掌刀,發出“蓬”一聲大響!

  楊孤鴻承受了他的掌刀,竟不退半步,只是他的胸膛正中的衣服盡碎,張嘴噴出一口血,冷冷地盯着徐飄然,道:“這一掌我替她接下了,霍青雲的死與她無關,你若敢第二次對她出手,我就以我的烈陽真刀血誓,廢了你的雙掌!”

  徐飄然面色鐵青,沒有任何言語,率領着人離開了瘋人院。

  楊孤鴻忍痛苦笑道:“又得換衣服了。”

  他轉身看着驚魂未定的施曉雲,雙手撫着她蒼白的小臉,道:“要我抱嗎?”

  施曉雲仰起臉,眼中泛着淚,舉起小手輕輕地擦拭去他嘴角的血跡,然後投入他已經敞露的胸膛輕輕地哭泣着。

  楊孤鴻的雙手輕摟住她。

  陳醉道:“曉雲,剛纔沒嚇着你吧?”

  黃大海道:“沒事了,大哥,我們出去了,月兒說想見見你。”

  衆人跟着他離開,張中亮在走時說了一句話:“楊孤鴻,我以詩兒大哥的身分,把詩兒重新許配給你。”

  陳醉看着楊孤鴻摟抱着施曉雲,想起當初費甜甜的話,這個男人雖是曉雲仇視着的,卻是曉雲最大的靠山,她道:“楊孤鴻,到裏面換件衣服吧!”

  冷晶瑩嘆道:“想不到徐飄然會對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孩子下毒手。”

  她是跟着施曉雲來的,但徐飄然出手太突然了,她來不及相救。

  “但願他不會笨得第二次出手。”

  楊孤鴻抱起施曉雲,杜鵑早已經準備好衣服了,他道:“小啞巴,幫你的大仇人穿衣服好嗎?”

  施曉雲不回答,只是窩在他懷裏不肯出來。

  楊孤鴻輕推開她,看着淚涔涔的美麗俏臉兒,笑道:“我幫你吻乾眼淚,你幫我穿衣服好不好?”

  施曉雲嗔道:“不好。”

  “可是我覺得很好哩,小啞巴。”

  楊孤鴻捧着她的淚臉,俯首下去吻着她臉上的淚。

  施曉雲羞紅着臉任由他吻着也不掙扎,待他吻完後,她只是輕聲道:“你要穿衣服了。”

  楊孤鴻大笑,張開雙臂,施曉雲和杜鵑就一左一右地替他寬衣,然後又替他把新的衣服穿上。

  在此其間,冷晶瑩捏了一下楊孤鴻手臂上的肌肉,大嘆道:“你的肌肉真結實。”

  楊孤鴻大叫道:“哇,岳母,你竟敢非禮你的女婿?”

  冷晶瑩道:“我現在沒心情,以後再說吧!是了,我已經在曉雲的房裏睡了,你不反對吧?”

  楊孤鴻道:“我怎麼敢反對你?只是以後我很不方便了。蕾蕾,從今天開始,你在這房裏睡,我不想幾邊跑。”

  李蕾立即紅了臉,趕緊走出門。

  楊孤鴻道:“蕾蕾,你不高興了?”

  李蕾頭也不回地道:“杜鵑,你過來幫我收拾一下。”

  “嗯!”

  杜鵑脆應一聲,跑着追出去了。

  楊孤鴻一笑,抱過施曉雲又吻了一次,然後道:“小啞巴,在這裏等我回來,嗯?”

  施曉雲仰首凝視着他,雙眼盡是柔情,然後,她的頭輕點了一下。

  楊孤鴻進入小月的房裏,杜萌萌也在裏面。

  小月道:“大哥,你來了。”

  楊孤鴻關了門,走到牀沿坐下,看着小月包紮好了的右臂,道:“月兒,你還疼嗎?”

  小月笑道:“不怎麼疼了。大哥,我知道你今天會醒來的,你上次也是一樣,所以讓二哥叫你過來了,讓你陪陪月兒。”

  楊孤鴻笑道:“傻孩子,我什麼時候都願意陪你的。”

  小月道:“師姐,你爲什麼不說話?”

  杜萌萌笑道:“讓你們說夠了,師姐再說的。”

  小月道:“也沒什麼好說的哩,只是想見見大哥。”

  杜萌萌突然道:“大哥,吻一下萌萌!”

  楊孤鴻一愣,還是把她抱過來輕吻了一會,然後放開她,她就站起來轉身走出去了。

  小月看着杜萌萌把門關了,道:“大哥,師姐心裏也喜歡你,二哥也是知道的。”

  楊孤鴻道:“嗯,這事我們兩兄弟都知道,萌萌是大海的妻子,月兒你放心好了,大哥雖壞,卻不做對不起兄弟的事。萌萌要我吻她,我是會答應她的,至於其他的事,大哥是不會做的,若要萌萌,大哥早就要了,何必等到她真做了大海的妻子之後再要呢?”

  小月的身體向裏移了一下,空出一個牀位,道:“大哥,你躺下來吧!月兒想睡在你身邊哩!”

  楊孤鴻依從她的話,躺在她身邊,側着身摟着她,道:“月兒,大哥找個時間來陪陪你吧?”

  小月幽幽地道:“只要能夠跟在大哥身邊,月兒已經滿足了,在這院子裏不方便,人家會發現的,月兒不怕什麼,就怕大哥被人說閒話哩!”

  楊孤鴻嘆道:“爲什麼要不顧一切地救大哥?”

  小月驚道:“大哥,你記得?”

  楊孤鴻道:“我只記得你被那女人打中了手臂,以後的就不記得了,但是,大哥明白就是在那以後殺了很多人的,是不是?”

  小月伸出左手,撫着他俊美的臉龐,道:“大哥,別人怎麼說我不管,我只知道大哥是爲了月兒才殺人的。”

  “你是我最心愛的妹妹,我怎麼能讓別人傷害你呢?五姬已經夠我心痛的了,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不但如此,任何傷害我所愛的,我都不放過。”

  小月道:“春蝶姐姐好了沒有?”

  楊孤鴻道:“她傷得最重,或許要多休息幾天才能恢復。月兒,春蝶是大哥的第一個女人哩,大哥一出環山村就遇到了她們,而春蝶是第一個和大哥相好的,所以大哥也挺疼她的。”

  “纔不是!”

  小月道:“娘說大哥的第一個女人是李小曼。”

  楊孤鴻驚道:“娘什麼時候說的?”

  “昨晚,娘陪月兒睡了。”

  楊孤鴻道:“娘怎麼跟你說這些八卦的事?”

  小月笑道:“娘說,你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蛋,從小就開始使壞了。”

  楊孤鴻苦笑道:“娘這句話可是冤枉我了,那時大哥還沒懂事,是李小曼了年幼的我,因此,這不是我自願,我絕不承認那是我的第一次,因爲我記不得那感覺了。”

  小月道:“可是你的壞東西終究毀了小波姐姐的貞,你不承認也是事實,若一個女人被了,她也沒有感覺,醒來之後她說她是清白的、她是,你會相信嗎?”

  “這還用說,打死不信。”

  小月輕輕一笑,道:“大哥,月兒的第一次也是迷迷糊糊的,但月兒能否認你是我的第一個男人嗎?”

  楊孤鴻尷尬地笑了,不自覺地摸摸他的天才腦袋,道:“那是意外。”

  小月道:“但意外也是事實,所以,結論就是,小波姐姐纔是大哥人生中的第一個女人,你不能否認了吧?”

  楊孤鴻道:“好,就算她是我的第一個女人又如何?她可是趙兄的妻子,且人還在神刀門哩,和我沒一點關係。”

  “我看快有關係了,因爲她昨天已經到瘋人院來了。”

  楊孤鴻大驚,想起昨天趙子豪身旁的確有個很像小曼卻又比小曼俏麗些的少婦,他道:“不會吧!我的初次竟然來了?”

  小月道:“娘讓我跟你說,讓你別給小波姐姐機會。娘說,任何女人都會對你動心的,何況小波姐姐一直都沒有忘記大哥。”

  楊孤鴻失笑道:“孃的擔心是多餘的了,我楊孤鴻雖好色,但對於兄弟的女人向來不碰的。當然,兄弟之間競爭也還是可以的,但李小曼已經是趙子豪的兒子的母親,我是絕對不會對不起趙子豪。月兒,娘到底把她的兒子當成什麼人了?”

  “娘說你是色魔再世!”

  “哇,娘竟敢如此評判兒子?若兒子不好色,她會有這麼多兒媳婦嗎?”

  “可是你連妹妹都要了。”

  楊孤鴻全身一顫,道:“月兒,我要你,並不是因爲我色,而是因爲我愛你。”

  小月慌慌地道:“大哥,你很少認真的,是不是月兒惹你生氣了?”

  楊孤鴻安慰她道:“大哥是不會生月兒的氣的,你難道不記得大哥以前說過的話了?”

  “記得。”

  小月把臉埋在楊孤鴻的臂窩裏,幽幽地道:“月兒也不會惹大哥生氣的。”

  楊孤鴻笑道:“月兒是大哥最可愛的寶貝,怎麼會惹大哥生氣呢?來,讓大哥親親。”

  他吻了小月的臉頰,小月衝着他甜甜一笑,正在此時,門被人敲響了。

  楊孤鴻邊穿鞋邊道:“哪個?”

  “你爺爺花浪。”

  媽的,花浪這小子,什麼時候不好來,偏偏要選在他與小月相處之時,出去少不得給回一拳。

  楊孤鴻開了門,還未來得及出拳,花浪就在他心裏下了一記重拳:“楊孤鴻,你這小子不知道今日是秋韻和洛天的訂婚之日嗎?”

  楊孤鴻臉色大變,愣道:“花浪,開玩笑的吧?”

  “你他媽的煩不煩,整天問我開玩笑?我很像說笑的人嗎?”

  楊孤鴻回首對小月道:“月兒,大哥到大地盟去一趟。媽的,洛天這狗熊什麼都跟我搶,我去揍他一個豬頭。”

  說罷,他關了門,對花浪道:“走吧!”

  兩人走出瘋人院,瘋人院裏的人怎麼也想不出來爲何他們會走在一起,楊孤鴻也不作任何解釋。

  出了瘋人院,楊孤鴻道:“花浪,爲何到現在纔跟我說?”

  花浪道:“你這豬,這事是昨日才決定的,而你昨日更是睡得像一頭死豬,我怎麼說?”

  楊孤鴻搔搔頭,道:“怎就這麼突然?”

  花浪道:“我師傅師孃昨日一到大地盟,洛雄就找上了他們,談到秋韻和洛天之婚事,就這麼決定了。”

  楊孤鴻不爽地道:“也不用這麼急吧?”

  花浪白了他一眼,道:“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祕密──”“別,你天大的祕密我聽多了,什麼狗屁!”

  楊孤鴻斷然拒絕了花浪的天大祕密。

  花浪怒道:“楊孤鴻,你讓我說完行不行?”

  “行,你說,但你別說我很強或是露天睡覺之類什麼的,老子三更半夜到你房門前演唱。”

  花浪道:“洛雄和秋韻的媽媽並非親生兄妹,所以洛雄爲了緊扣仙緣谷的勢力,纔會想到這種親上加親的招式,你懂了吧?”

  楊孤鴻道:“親上加親我懂,不過,就是不懂你們仙緣谷有什麼勢力?”

  花浪傲然道:“我們仙緣谷能夠出動蛇神部落一半士兵,這樣說你懂了吧?豬!”

  楊孤鴻火道:“花浪,你再喊我一聲豬,我和你打完一架再過去,看看最後誰是豬頭!”

  花浪道:“老子沒時間和你打架。”

  楊孤鴻好奇地問道:“你好像不喜歡秋韻嫁給洛天,爲什麼?”

  花浪道:“很簡單,洛天這種人,大事可勝之,卻不能令秋韻快樂,能夠讓秋韻快樂的,只有你這種無所事事的無賴。秋韻是我一手抱大的,我花浪雖是無心之人,但秋韻是我看着長大的妹妹,我不緊張她,誰緊張她?師傅和師孃又不知道你和秋韻之間的事,還有,他們也不知道你牀上的能耐,我想可能你能享用秋韻的雪鯨之身,你這、這──混蛋,笑什麼?”

  他終於改口成功,沒有叫楊孤鴻作豬。

  楊孤鴻道:“花浪,我忽然覺得你可愛了許多,如果不是因爲甜兒,我們也許會成爲好朋友。”

  花浪道:“本公子不稀罕做你的朋友,還有,我雖說過不碰你的女人,但夢香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是洛天的女人,所以,本公子決定追求夢香。當然,我加入我的情敵行列。”

  楊孤鴻驚奇地道:“你爲何突然想追夢香?”

  “昨天我見到了摘下面紗的她,她與秋韻,可以並稱爲第一美女。”

  “哦?”

  楊孤鴻道:“如果出現第三個第一美女,你會不會也去追?”

  “當然,但是,這世上,我還沒見過能與她們兩個相比的女子,即使是冰冰、郭美人和塔妮,也只能屈居第二。”

  楊孤鴻笑道:“我見過,那婆娘好像叫千葉蓓,我一唱歌她就跑了。”

  花浪來興趣了,道:“她是什麼人物?”

  楊孤鴻想了想,道:“聽說是玉蛇門的。喂,花浪,玉蛇門到底是什麼東東?”

  花浪喃喃道:“玉蛇門?不是早已滅門了嗎?楊孤鴻,你聽誰說她是玉蛇門的?”

  楊孤鴻道:“我的大美人醉姐說的,她似乎識得許多門派的武功,那娘們聽到我唱歌就使出輕功逃跑了,醉姐說她的輕功叫什麼玉蛇飛昇,看起來也的確有點樣子。”

  花浪道:“當年武林中,有三人並稱第一美人:瑤琴、阿蜜依、洛嘉。其實還應該算上洛幽嬋,只是她很少在江湖上露面,即使露面,人家也當她是我師孃,所以未說四大美人。難道現今的江湖真的出現四大美人了?”

  楊孤鴻笑道:“花浪,你腦袋生鏽了,現在也還是三個,硬要說四個的話,請加上我的冰冰。”

  花浪罵道:“你這白癡,你別忘了太陰教的聖女,太陰教的每一代聖女都是與明月峯的月女齊名的,只有你才這麼無知。”

  楊孤鴻恍然道:“原來如此啊!那我更應該去攻打太陰教了,就像當初俘虜騰珍一樣把太陰教的聖女也俘虜了,綁着她讓她聽我唱歌,哈哈!”

  他大得意地笑着。

  花浪不管他的白癡樣子,自顧自地道:“想不到玉蛇門還有傳人,看來她們是找大地盟復仇來的了。喂,楊孤鴻,你笑歸笑,別忘了走路,再遲就來不及了,你這豬!”

  “花浪,你給我停下來,媽的,老子火了!”

  大地盟的議事大廳──大地之聲,此時正坐着許多人,理所當然的是大地盟的盟主兼現任武林盟主洛雄坐在最中間最上面的那個主位,兩旁的排椅也都坐滿了人,排椅的後面也都各站有人。

  所謂的屋大容人多,這裏算算起碼也有一百多人,左排坐的是秋鳳梧、洛嘉、秋韻、洛天等等,也就不一一列出了,右排坐的是明月峯、少林等各派武林代表,說來也有狗屁那麼長,也就讓他們各自放屁,不說。

  奇怪的是,洛雄今日在大地之聲召開會議,竟然不是爲了打太陰教之事,而是爲了他兒子的親事,聽說要與仙緣谷的獨女秋韻訂婚,所以把大家找來看看他未來的兒媳婦怎麼樣,而所有的男人連在場的和尚都在心裏感嘆秋韻不應該嫁給洛天而應該嫁給自己可是偏偏自己打不過洛天又沒有大地盟的勢力,所以在場的男人都只有眼看心動猛嘆可惜,連少林的年輕和尚都在心裏叫喊:水姑娘,若你嫁給俺光頭,光頭立即爲你還俗!

  洛雄的一句話卻敲在了這些光頭上──“今日是拙兒與秋韻的訂婚之日,有幸能夠請得這麼多武林豪傑作他們兩人的見證者,實是他們兩人和老兒的榮耀。”

  於是,掌聲,鼓掌,再鼓掌!

  秋韻卻垂着首,默默無言。

  洛嘉悄聲道:“秋韻,你怎麼了?不開心嗎?”

  秋韻擡首,道:“娘,沒有啦!秋韻很開心呀!”

  洛嘉道:“那你爲何無精打采的?”

  “我、我──”秋韻的眼睛四顧,又突然道:“我在想浪哥去哪裏了?今日這麼重要的事,他爲何不見出現?”

  洛嘉道:“他剛纔還在的,後來什麼時候走開的,娘也沒注意。”

  其實花浪就是因了看見秋韻坐在椅子上悶悶不樂的樣子纔出去找楊孤鴻的,雖說秋韻從小的夢想是嫁給洛天,但他知道自從秋韻遇見楊孤鴻之後,她的夢就換了色彩,這一點她本身也清楚,只是她堅持着原來的夢,而花浪更清楚,夢一旦換了,心也跟着變的──洛天或許並不是秋韻的真愛,只是秋韻執着着一個承諾。這個承諾是她給自己的一把鎖,鎖在她的心靈,若不解開,她的心靈將一輩子關閉着,她也就不會真的快樂。

  花浪很少在意一個女人,卻很疼秋韻。他之所以不管秋韻與楊孤鴻之間的糾纏,是因爲他清楚地知道秋韻與楊孤鴻相處時,都是真心的快樂。

  其實洛天與秋韻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只是洛天在秋韻十三歲之時開始在仙緣谷學武,從而在仙緣谷住了半年,而就是在這段時間裏,秋韻在心裏對自己說長大後要嫁給洛天做洛天的小妻子,那時她大膽地和洛天說了,洛天也答應等她長大後就娶她。

  如今洛天真的準備娶她了,她真的就快樂了嗎?花浪看不出她有什麼快樂的,所以他就跑出去把楊孤鴻叫來,只要這個人在,訂婚之事看來是要泡湯,別的不敢說,就搗亂、破壞之類,楊孤鴻特別能幹。況且,花浪知道楊孤鴻很在意秋韻,若叫楊孤鴻看着秋韻在他面前和另一個男人訂婚,他會幹出什麼樣的事呢?花浪不知道,只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訂婚宴一定要被他弄得一塌糊塗。

  秋韻並不知道花浪出去是爲這事,她根本就不知道花浪竟然喜歡楊孤鴻比喜歡洛師弟要多些,要知道,花浪以前是多麼討厭楊孤鴻!

  秋鳳梧和洛嘉等人也不知道秋韻的心,只有洛天,他多多少少有些耳聞,但這些對他並不重要,因爲秋韻這個女人無論與哪個男人走得多近,都永遠是純潔的,她的雪鯨之身是不可解的,除非她甘願與某個男人同歸一死,然而,世上又有哪個男人願意做這種蠢事?

  若說愛,秋韻也許更愛洛天,但楊孤鴻,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傳奇,不管愛還是不愛,都使她着迷,而一旦她與洛天訂婚,這個傳奇就會永遠地消失在她的生命裏。洛天是個很好的男人,遺憾的是,洛天不會像無賴楊孤鴻一樣時時逗她生氣或哄她開心,洛天沒有這個時間,他許多時候都在爲武林的事奔波,而楊孤鴻根本不把武林放在眼中,這是洛天和楊孤鴻之間的不同之處。

  洛嘉細聲道:“秋韻,你不是在想你浪哥,這娘看得出來。”

  秋韻佯裝靠在洛嘉的身上,用很輕的聲音道:“娘,你聽說過九陽重體嗎?”

  洛嘉搖搖頭:“我問問你爹。”

  她在秋鳳梧耳邊細語了一陣,秋鳳梧轉臉注視着他的女兒,然後在洛嘉耳邊悄說了幾句。

  洛嘉臉色急變,轉臉對秋韻道:“女兒,你是怎麼知道九陽重體的?”

  秋韻道:“秋韻的一個朋友說起的。娘,有什麼不對勁嗎?”

  洛嘉嘆道:“你爹說,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知道這世上有一種人叫做九陽重體之人,這種人在世上罕見,千年不遇!他對於九陽重體之說了解得很少,只是知道若遇到九陽重體之人,應該可以解開你的雪鯨之身。這只是一種大膽的猜測,因爲九陽重體之人是極陽剛之人,有着爆發而恆久的。”

  秋韻的眉間露出一絲春意,使得天然風的她更顯嬌媚,她道:“娘,你是說只是一種猜測嗎?”

  “嗯,”

  洛嘉回道:“可惜這世上沒有這種人,要不然可以冒險一試。”

  秋韻道:“娘,你怎麼肯定世上沒有?雪鯨之女都有,爲何不能有九陽之男?”

  洛嘉道:“你是異種嘛!”

  秋韻嘴快道:“他也是異種──”洛嘉驚問道:“秋韻,你說誰?”

  因爲激動,她的聲量提高了,很多人都朝她看來,她不好意思地一笑,就轉眼盯着她的女兒,等待秋韻的回答。

  秋韻再次在她耳邊道:“娘,沒什麼,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女兒是隨口說說的,其實女兒能夠嫁給表哥,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能夠與表哥相守一輩子是秋韻的幸運,秋韻別無所求。”

  洛嘉凝視了她一會,終是沒有了語言。

  而訂婚儀式就在此時開始了。

  經過一番必要的儀式,洛雄開懷地向衆武林人宣佈:“各位,小兒與秋韻的訂婚禮正式完成,宴席也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移步前往入席。”

  “慢着,你們訂婚也不問有沒有人反對嗎?這可不好,老子就反對。這洛狗熊,你上次把我的岳父打得躺在牀上,現在又把我的女人推向你兒子的懷抱,什麼意思!出來,老子不打你個豬頭,就不叫楊孤鴻。”

  楊孤鴻大踏步走入廳門,花浪遠遠地跟在他的後面。

  大廳裏突靜,忽地又響雜起來了。

  人生有許多突然,對於秋韻帶來的突然,楊孤鴻是能夠預料的,但他卻不明白爲何會來得如此之快,不管秋韻對他如何,他對秋韻是有着一定的心結的,他本是多情的人,像秋韻這種人間的嬌娃,並且和他有着不可抹除的糾纏,這種糾纏裏夾着淡淡的憂喜,與秋韻本身的濃濃的妖豔構成強烈的對比,使得他拋不開對她的莫名的感情和衝動。

  秋韻也許是個花瓶,他卻很想擁有這個花瓶,哪怕一輩子把她擺在身邊天天逗着她也是他楊孤鴻的一種福份。而如今,這女人竟然要與別的男人訂婚了,這令他感到突然的同時,也感到了憤怒。他從沒想過,他會爲秋韻憤怒,也許是因爲突然露出水面的──深藏的感情。

  他走在花浪後面,花浪走得比他還急,他看得出,花浪真的愛秋韻,那是一種真摯的兄妹感情,他突然覺得花浪的確可愛了許多,至少比洛天可愛多了,因此,他沒有找上花浪在半路幹上一架,而是也緊跟着花浪急跑。

  在走入大地之聲前,卻聽到秋韻已經與洛天訂婚,這就叫他腦袋爆脹!

  “我幹,洛狗熊,你竟敢自作主張把我的女人推給你的兒子,問過老子沒有!統統不準走,媽的,喫什麼訂婚宴,今日是鴻門宴,老子說了算。”

  楊孤鴻高大雄偉的身影,踏入大地之聲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眼光都盯在他身上,人們驚奇地發現,這個在昨天還是豬頭臉的男人,今日已經恢復了他那俊美如神的形象,但他那雙眼,魔邪的氣息濃得化不開。

  秋韻料不到楊孤鴻會在此時來臨,且是爲她而來的。

  秋鳳梧夫婦驚訝地看着秋韻,洛嘉詢問道:“秋韻,怎麼回事?他說你是他的女人?他是冰冰的丈夫?”

  秋韻垂首道:“是的,娘。”

  洛嘉道:“你是因爲他而鬱鬱不樂嗎?”

  秋韻沉默,她是不好說什麼的,在這種時刻。

  洛雄虎軀一震,眼神中露出一抹沉思,笑臉依然,道:“請問這位少俠是何人?”

  洛雄雖不認得楊孤鴻,但在這廳裏,卻有許多人認得這個江湖出了名的無賴的,特別是少林的圓正很是能記住楊孤鴻,皆因楊孤鴻歌聲幾度迴旋在他的腦海,令他有一段時間沒法專心念佛經,愧對了佛祖──菩薩啊!饒恕本光頭對你的不專一吧!

  的圓正曾經幾次向觀音菩薩懺悔,終於得到了觀音姐姐的原諒。

  楊孤鴻道:“你耳聾了嗎?我已經不止一次地介紹自己了,再說一次,老子楊孤鴻。”

  洛天大怒,從座位上站起來,喝道:“楊孤鴻,你再敢對我父親無禮,我就讓你血濺當場!”

  楊孤鴻沒理會洛天,他的一雙眼睛此刻定格在瑤琴身上,而自他進來的那刻,瑤琴也凝視着他,她的那雙美麗的眼睛飽含着無比的深情,淚光在她的眼裏閃現。

  夢香和抱月看看楊孤鴻又看看瑤琴,竟發覺這兩雙眼是如此的相似。

  楊孤鴻的魔邪的眼神,從他看到瑤琴的剎那便完全消失,也沒有平時的無賴色彩,而是一種凝注如綿的柔情。

  從他見到瑤琴的那一瞬間,他就感到無比的親切感,彷彿以前見過許多次的,但在他的記憶中,他的確是第一次見到瑤琴。不但是他楊孤鴻,在場的許多人都覺得他與瑤琴有很多相像之處,不說他俊美如神的臉龐與瑤琴的顏容之間的肖似,就連此刻他的眼神竟也是與瑤琴完全相同的。這令人無法解釋,楊孤鴻也不明白。

  洛天見楊孤鴻不言不語了,以爲他怕了,便也氣惱地坐回座位。

  楊孤鴻緩步走向瑤琴,輕聲道:“我們什麼時候見過面嗎?”

  瑤琴點點頭,楊孤鴻突然跪了下來,頭靠壓在瑤琴的膝蓋,他的雄軀同時一震,仰首再次凝視着瑤琴,張口欲言,卻說不出話。

  在場的人想不到他會有此舉動,而更讓他驚奇的是,瑤琴竟然不生氣。

  楊孤鴻道:“你、你、你是抱月的師傅?”

  “嗯。”

  “抱月和我說過,你要認我做乾兒子,是嗎?”

  瑤琴看着跪在膝前的楊孤鴻,這是她的親生兒子啊!她激動地道:“可以嗎?”

  夢香取出手帕,擦去瑤琴泄落的淚水,嗔道:“楊孤鴻,你還不回答?”

  楊孤鴻從夢香手中搶過手帕,舉手輕擦着瑤琴的眼角,柔聲道:“可以的,真的,娘!”

  瑤琴伸出顫抖的雙手輕撫着楊孤鴻的臉龐,心裏喊嘆:孩子,你長得比你父親還要迷人,是的,你同時有着母親的俊俏和父親的雄偉,燕子說得沒錯,你是天生的戰將、女人的天敵,其實我寧願你是女人的天敵,也不要你是天生的戰將,也不想你成爲武林的公敵。孩子,以後你若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別怪娘當初的狠心,娘也是爲你好啊!若讓人知道你是血魔的兒子,你就整日活在仇殺中了,也不知能不能長得這麼大?娘也很後悔的,娘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看着你長大,沒能好好照顧你盡一個母親的天職,但願你能夠原諒我們。

  “瑤琴,恭喜你,認了個乾兒子!”

  洛雄適時祝賀道,接着便聽到滿廳的人的道賀。

  瑤琴淚光閃現,笑道:“謝謝洛盟主,謝謝大家。”

  洛雄笑道:“今日真是雙喜臨門,這訂婚宴和認親宴都在大地盟辦了,哈哈!”

  “誰說老子要參加訂婚宴了?老子認娘,們屁事呀?媽的,洛狗熊,別以爲你說了幾句好話,老子就放過你!”

  楊孤鴻猛的站起來,高大的身軀屹立在瑤琴面前,再度擦拭了瑤琴的淚,道:“娘,有人把你的兒媳婦搶了,兒子要搶回來,待會再和你說話。”

  他把手帕遞還給夢香,轉臉對洛雄道:“我以爲我們環山村的臉皮是一流的,想不到你的老臉比我的還要厚,佩服!”

  洛雄俊奇成熟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憤色。

  洛天忍無可忍,怒喝道:“楊孤鴻,滾出去!”

  洛雄對他的兒子擺擺手,道:“天兒,坐好,別在武林豪傑面前失了禮。楊孤鴻,我更佩服你的勇氣,就憑這一點,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證明秋韻已經是你的女人,我就取消今天的訂婚,如何?”

  他知道,秋韻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哪個男人的女人,因爲秋韻根本就不能人道。

  秋韻插言道:“不用證明了,我不是他的女人,我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衆人的眼睛又轉向秋韻,連花浪都不敢相信她會說出如此之話,他道:“秋韻,你真的要這樣?”

  秋韻道:“浪哥,我不認識這人,你爲何要帶他來鬧事?”

  花浪愣了一下,突然站起來道:“既然你如此認爲,我也就不管了。”

  他狂笑着走出大地之聲,“楊孤鴻,我記得你曾經承諾過,只要你的臉一旦恢復,你就要走水仙,如果你敢違背諾言,明天你的臉仍然會變成豬頭。”

  楊孤鴻朝着他的背影喊道:“喂,花浪,你不看我打架嗎?”

  “你也走吧!秋韻都如此說了,你留下來還有什麼用呢?說到打架,你是打不過他們的,既然打不贏,還用得着我鼓掌嗎?我心裏煩,去找幾個女人解解悶,聽說這裏的青樓不錯,你去不去?”

  花浪沒有回頭,外面卻走進一羣人:野馬族六女,另外還有五男四女。

  在場的人都明白這五男四女就是大地盟十大弟子中的洛水、洛土、洛火、洛木、洛金,洛雨、洛草、洛葉、洛花。這四個女弟子除了在武鬥門露過面的洛草,其他的三女,對於這些武林人來說,都是第一次見到。

  這九人走到洛雄前,齊聲喊道:“師傅、師伯!”

  洛雄笑着道:“你們來啦!宴席準備得如何?”

  老大洛水答道:“師傅,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各位武林英雄入座了。”

  “好,你們到師傅身旁站一會,這裏有點事要處理一下。”

  五男四女分別在洛雄的左右站着,那氣勢,令在場的人都感到大地盟的十大弟子不是浪得虛名──除了天才楊孤鴻不這樣認爲之外。

  洛雄接着對騰珍道:“珍珍,你們也找個位置坐下來吧!”

  “,珍珍是你叫的嗎?老頭,你多大年紀了,竟然還這麼肉麻?”

  楊孤鴻大怒,什麼世界,自己的女人今天都成了大地盟的人了,簡直是沒有天理!

  衆人驚愣:這人是不是腦袋堵塞了?

  瑤琴終於見識到自己這個兒子的無賴之處,怪不得夢香會討厭他了,她在心裏道:阿洋年輕時雖調皮卻也不是這麼無賴,甚至無恥的呀!難道這是環山村的風俗培養出來的?

  就在此時,洛天和大地盟的五大男弟子飛身過來把楊孤鴻重重圍住,楊孤鴻不但不懼,反而挑釁道:“想打架嗎?”

  廳裏氣氛一緊,像是拉長了呼吸得不到緩和,瑤琴緊張得掌心抓汗,夢香在她耳邊道:“師傅,我怕他會再次發狂,他這人不講道理的,總是惹事生非,你現在也看到了。”

  “呵,人都到齊了,既然要打架,怎麼少得了我們。”

  這是火龍的朗笑。

  衆人一看,原來是武林四大家的那羣年輕人來了,這羣年輕人共同的特點是俊美,就這一點,完全把大地盟的五男壓了下去。

  楊孤鴻道:“你們怎麼來了?”

  張中亮道:“爺爺讓我們過來看看。”

  趙氏兄弟一左一右搭着李小波的肩上,李小波笑道:“姐夫,唱歌的時候你都記得我,爲何打架不預我一份,哪怕是逃跑,我也要參與的,哈哈!”

  火龍笑道:“昨天那一戰太短暫了,我這金槍適合持久戰的,看今日有沒有機會。”

  黃大海沉着臉走到洛火身後,二話不說,一手就抓在洛火的肩上,手臂用勁,把洛火拉開,然後走入包圍圈裏,走到楊孤鴻身旁,道:“大哥,他們沒對你怎樣吧?”

  楊孤鴻手搭在黃大海肩上,笑道:“大哥是這麼輕易被人欺的嗎?就憑他們幾個,你大哥還不放在眼中。”

  大地盟的人幾乎每個都怒氣上揚了!

  張中亮道:“把你們大地盟的四大護法、三大天王以及兩個副盟主全叫過來吧!我們在打太陰教前,先進行一次大比拚,反正我覺得和誰打都一樣,與其無緣無故欺負太陰教的美麗聖女,不如和你們火拚一場,就當重選武林盟主好了。”

  李小波笑道:“張老兄,你說話就是有水平,男人怎麼能大老遠地去欺負女人,欺負不了,還灰溜溜地跑回來,實在是丟盡全天下男人的臉了。威哥,你說是不是?”

  趙子威道:“正確。”

  洛水暴怒,正要轉身衝前找兩人算帳,哪知突感一陣煞氣壓心而來,他的身前多了一位張中亮,他退了回來,不敢相信地盯着張中亮,不知爲何從張中亮的身上散發出如此沉重如同刺刀一般的煞氣?雖然張中亮是武林七公子,但除了洛天,洛水從來不把其他六人放在眼中。然而,如今竟被張中亮的氣勢驚退回來,這是他始料不及的。

  張中亮見洛水退了回去,走到圓正身前,彎腰道:“師叔,師傅他老人家還好嗎?”

  武林中人雖有些知道張中亮曾在少林學武,卻並不知道少林方丈圓通就是張中亮的師傅,此時聽到他稱圓正爲師叔,才知道他是圓通的親傳俗家弟子,因爲圓正只有一位師兄,這是許多人都清楚的。

  圓正笑道:“還好,你什麼時候回去看看,他們很想你的。”

  張中亮道:“師叔,我下次回去,帶上一羣美麗的妻子,讓師傅也開心開心。”

  “呵呵,開心,師叔也開心哩,你爺爺爲何不過來?”

  “爺爺說他到這裏會不開心的,所以在瘋人院裏逗樂着。”

  圓正道:“嗯,他比老衲還會享清靜,我這邊俗事了了,就過去和他捉捉棋,上次輸給他,我回寺裏思考了好久,終於想到破他棋局的方法,哈哈!”

  李小波從趙氏兄弟的鐵臂下脫身出來,走到秋韻身前,笑道:“伯父伯母你們好,秋韻姐姐,聽說你就要嫁給洛天了?”

  秋韻道:“你是不是也準備搗亂?”

  “哪敢?”

  李小波看了妙緣一眼,笑道:“我很多事要處理,這是姐夫的事,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

  說罷,他就轉移陣地,來到妙緣旁邊,以他自以爲迷死女人的笑臉對妙緣施禮道:“妙緣小神尼,還記得我這賣藥的小子嗎?”

  “你這小子,叫你來打架,你竟又跑去泡妞了,而且泡的還是尼姑,真是缺德!”

  火龍跑過去就把他拉開,然後立即換了一副比李小波還要噁心的笑臉,道:“妙緣妹子,你越來越不像尼姑了。”

  妙緣的臉紅得見血了。

  萬妙神尼道:“你們兩個死小子,再打我徒弟的主意,我就趕你們了。”

  李小波笑道:“神尼,我師叔說想過來看看你,卻被我師嬸拉住了,嘻嘻!”

  萬妙神尼聽他提起楊洋,立即羞色上臉,也不知說什麼了。

  衆武林人士料不到萬妙神尼也會在一個年輕男孩的言語面前臉紅,覺得好玩的同時更感驚訝。

  張思雨道:“小波,你是不是欠揍了?”

  說也巧,李小波不怕萬妙,倒是有點怕這杜清風的前妻、楊洋的初戀情人以及後來的妙意尼姑,他搔搔頭,對火龍道:“嗨,師傅,徒兒先閃了。”

  有好些武林人清楚這羣人的德性,知道這羣人來了,一般都有好戲看──也是,像這羣專門惹事的傢伙,到哪裏都不會讓那些期待看戲的人們失望的。

  洛雄冷眼看着面前所發生的事,神色之間並沒有多大的變動,而他的兒子也已經退回原位坐好,那神情和他的父親不差多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也!

  大地盟五大男弟子卻依然把楊孤鴻兩兄弟圍住,而楊孤鴻對這五人視而不見,此時情形一緩,他的雙眼就望向秋韻那邊,突然露出驚奇之色,原來他看清秋韻旁邊的婦人竟與洛幽嬋一個模樣──除了髮色。他想,這大概就是秋韻的母親了。

  洛嘉見楊孤鴻拿眼盯着自己,也直視着楊孤鴻,忽然腦海中蹦出一個影像來了,在心中暗歎:幽嬋,但願你不要看到這個年輕男人。

  正在此時,洛雄道:“洛水,你們回來。”

  火龍轉臉道:“不是要打架嗎?怎麼回去了?”

  李小波習慣性地接道:“是呀!真叫人失望。”

  洛土道:“你是長春堂的李小波?”

  “正是。”

  李小波自豪地道。

  洛土嘲笑道:“聽說長春堂逃跑的功夫是很厲害的,哈哈。”

  李小波的臉皮厚,也不怕他這一說,反而笑道:“我李小波就是長得比你帥氣些,不服氣嗎?哪天我把你的女人挖了,你就知道什麼叫厲害。”

  張中亮道:“絕對支持!”

  洛土臉如灰!

  洛葉的眼睛裏也露出一絲憤怒,叱道:“小子,再敢胡言,我就一刀砍了你!”

  “咦,好怕,好怕!”

  李小波裝模作樣地拍着胸膛,幾乎把面前美麗的洛葉氣得彷彿上錯了茅坑。

  洛葉氣憤憤地飄過來,似乎真的像一片落葉了,哈,嚇了我李小波一跳,還好有威哥擋着!

  趙子威攔在洛葉身前,極是有紳士風度地道:“姑娘,說到用刀,可能你不及我,爲什麼?我用兩把刀,而你,只能用一把,證明你的水平還不夠,回去練練你的左手刀吧!”

  想不到從趙子威的口中竟也說出如此狗屁不通的強詞奪理了,衆人突然間想不通了:難道誰用的刀多,誰就厲害?這是哪門子的鳥道理啊?

  洛葉冷笑道:“不必了,我用的就是左手刀!”

  哇,怎麼會這麼巧,趙子威有些頭痛了,尷尬地道:“嘿哈,你是左撇子?”

  “你纔是左撇子!”

  一個美麗的少女,被人當衆說成左撇子,洛葉豈能不怒?

  躲在趙子威背後的情聖候選人──李小波道:“威哥,和女人談判,還是交給張老兄,你看來不怎麼行耶!”

  趙子威回首怒道:“誰說我不行?”

  轉臉又衝着洛葉喝喊:“喂,女人,你是要打,還是要說?”

  果然很行,唉!衆男爲他感到丟臉。

  火龍嘆道:“以前一直以爲自己在女人面前最粗魯,看來是我高估了自己。”

  趙子威道:“死狗,你是不是也想喫我一刀?”

  唉!這羣人,外亂沒平又起內鬨,只有四大武林世家裏纔會發生這種事了。

  洛葉突然搖搖頭,道:“我遇見了一羣神經不正常的人。”

  便轉身走回去了。

  洛土見洛葉回到原位站了,狠瞪了李小波和趙子威,便也像個女人一樣氣鼓鼓地走回去。

  哪知楊孤鴻突然道:“大海,我敢打賭,剛纔那女人和這洛土一定暗中有一腿,不但如此,其他的三個女人和另外的四個男人應該也各有一腿,你信不信?”

  “嗯,大哥,我信。”

  誰都料不到以黃大海的正經沉悶的性格,竟然也與他的無賴大哥合唱一臺戲。

  李小波立即大叫道:“讓我來猜猜誰和誰。”

  秋韻叱道:“楊孤鴻,你胡鬧夠沒?”

  楊孤鴻剛想出言相頂,卻看見秋韻眼中的欲流出的淚珠兒,心下一軟,緩緩地道:“你說得很對,我與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所以也沒有必要爲你而打架了。”

  他緩步向秋韻走近,秋韻以爲他有何企圖之時,他卻折了一個身,走到洛天另一旁的水仙身前,道:“小水仙,陪我唱歌如何?”

  此言一出,全場大驚!

  許多武林人士都是知道這絕代歌神的厲害之處的,臉上紛紛露出驚懼之色。

  一片潮水般的聲音重複着一個意思:不要啊!

  彷彿是被之時來自內心的吶喊,有夠慘烈的。

  楊孤鴻開始得意了,心想:嘿,自己果然不愧是歌神,一說要唱歌就能引起這麼大的反應,太神了!

  洛雄驚問道:“你要唱歌?”

  楊孤鴻扭臉道:“哇,盟主大人你怎麼知道的?”

  媽的,這小子不但自己放的屁自己聞,還問人家有沒有聞到?偏偏問得又是極有禮貌,“洛狗熊”不知跑到哪裏去了,竟跑出一個“盟主大人”來了?

  洛雄更是無法預料他會變得如此好說話,簡直是哭笑不得了,只好無奈地道:“你自己說的。”

  楊孤鴻大讚道:“哈,盟主的記性比我這年輕人還要好,那麼,你想不想聽我唱歌?如果盟主是我的歌迷的話,我就交你這個朋友。”

  哪知洛雄突然笑道:“洛水,你陪楊少俠玩幾招吧!”

  他曾被楊孤鴻的歌聲害得躲到龍城郊外,豈能不怕?寧願找人陪他打架,也不要聽到他的歌神之音啊!

  “慢着,要打架以後再說,此時此刻這裏如此多人捧場,不唱上幾首豈對得起在座的歌迷朋友?火龍、小波,準備!”

  李小波和火龍急忙張羅着四處找來道具,而火龍等人已經走出了大地之聲,大概要逃出龍城外了。騰珍也帶着五朵金花跟隨而出。

  洛雄長喝道:“各位英雄,請移步用宴。”

  便率先走向門口。

  接着,一人就擁向門口,幾乎把門都擠塌。

  與此同時,敲鐵盤敲木板的聲響大作,楊孤鴻的嘴大張,強烈的聲波震動着大地之聲的屋頂,掀起一的逃亡高峯!

  “我以爲你是喜歡我的,哪知你要嫁人了,新郎啊卻不是老子,啊哈嗚啊哈嗚呼,你可知道爲了你,我想打架?你可知道,爲你,我盡情歌唱?啊哈嗚啊哈嗚呼──”秋韻已經走出門外,聽到他這大喝幾聲又接着來幾聲長哭的怪叫,心裏有些揪痛,突地投入她母親的懷裏,輕輕地哭泣着。

  洛嘉輕嘆,摟着她慢慢地走着,嘆道:“他那排場令人看了哭笑不得,且唱得也難聽,但畢竟是爲你唱的,秋韻,我們當初不是叫你不要惹他的嗎?你總是不聽我們的話,唉!有時想想,你很像幽嬋。”

  因了楊孤鴻的歌聲,大地盟的訂婚宴的結果就是──冷場!

  無論大地盟的飯菜多美味,也終是沒有多少個人敢留下來,連盟主都跑出城外去消音了,誰來招待客人呢?再說了,有歌神之音的招待,誰個不飽呢?幾乎嘔吐了!

  楊孤鴻當然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全場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就只剩兩個人──張思雨和瑤琴。

  張思雨是不怕楊孤鴻的歌聲的,而對於瑤琴來說,楊孤鴻是她的親生兒子,無論楊孤鴻的歌唱得如何,她都會歡喜地留下來聽她的兒子唱歌。

  正在楊孤鴻唱得濃情之時,聽得一聲嬌叱:“楊孤鴻,原來是你!”

  楊孤鴻心頭一震,心想:麻煩來了。

  洛幽嬋已經能自由行動了,她站在青年的肖像畫前凝神,這是她一生中的最愛,在她還是十六歲的時候,她就遇見了這個男人,然而,的確如楊孤鴻所說,這個男人真的不愛她,若他愛她,也就不會拋下她一個人獨上明月峯而不返了。

  她並不知道,當初林嘯天在遇見她之前,就愛上了另一個女人,而就連林嘯天本人也不知道他初現江湖時在小河邊有着一面之緣的那個少女是什麼人就在心裏深深地刻印下少女的容顏了。

  接着林嘯天便遇見了洛幽嬋,繼而發生與洛雲等四大高手的血戰。在林嘯天擊殺洛雲後,瑤琴率領武林正道追殺他,他負傷逃亡西域,又遇見了聖女阿蜜依,再次潛回中原時,與洛幽嬋見了一面後就祕密前往明月峯獨戰瑤琴。也就在林嘯天前往明月峯的那一晚,林嘯天說了一句話:幽嬋,我報了仇,明天就回來見你。

  然而,洛幽嬋直等了他一晚,第二天,乃至第三、第四天,他也沒有回來,直到現在她還在等,可是林嘯天終是沒有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在武林四大家與林嘯天血拼之後,她也沒有再聽到過任何關於林嘯天的行蹤的消息,也許這個男人已經在這世上消失了吧?不知當年的蒙面人是否把他救活了?若他還活着,爲何不回來找她呢?她是願意跟他到任何地方的,哪怕背叛她的養父和她的大哥,她也在所不惜呀!

  她恨她的大哥,是的,她恨!從嘯天被武林四大家追殺的那一刻開始,她洛幽嬋,就痛恨洛雄。在這二十多年來,她沒有跟這個從小疼愛她的如父般的大哥說過一句話了,她的幽憐齋也不準洛雄的進入,當初洛雄要她收五大女弟子時,也是洛嘉出面和她談的,令人覺得奇怪的是,她很乾脆地答應了,並且很下功夫地教導着這五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一教就是十年。

  洛幽嬋怎麼也無法料到,二十年後,等來的不是他的愛人,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年輕男人──不,也不能說完全陌生,就是那個叫楊孤鴻的男人,總能給她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她從他的身上,有時能夠聞到嘯天的氣息。

  正是這麼一個男人,毀了她一生的純潔,硬性地闖入她的生活,並且入侵她的心靈。

  這也罷了,這男人還不止一次地傷害着她,雖然她不明白爲何楊孤鴻的舉止讓她覺得是一種很大很深的傷害,但她就是不允許他這樣對待她,即使她不愛他,他也不能那麼狠心呀?

  洛幽嬋不明白爲何此刻站在嘯天的畫像前會想起楊孤鴻,一旦想到楊孤鴻,她的心就開始痛了。這個無恥的男人,竟然說要代替嘯天,要她也爲他楊孤鴻畫一幅肖像,還要畫在心裏?就他嗎?他怎麼可以和嘯天相比?她一看到他被人打成了豬頭的紫黑浮腫的臉就想再多打他幾拳,恨哪!

  洛幽嬋嘆出一口惡氣,她站得有些累了,正想回牀上躺一會,忽地,聽到那叫人無法忍受的歌聲,且好像是從大地盟響起的,她立即轉身推門而出,“哪個混蛋?我定要打爛他的嘴!”

  她沿着惡性歌聲的導引,很快地走到大地之聲的前門,從外面看到裏面高大的背影,一眼就認出了竟是豬頭楊孤鴻?怎麼她以前就沒想到呢?只有這豬頭唱的歌纔會像他的臉一樣噁心的呀!她大踏步走入大地之聲──“原來是你,楊孤鴻,你這無恥豬頭,人長得噁心也就罷了,還唱這麼噁心的歌?我叫你閉嘴!”

  她走到李小波身旁,楊孤鴻還不及回頭,她就從李小波手中奪過木棍敲在楊孤鴻的腦殼。

  楊孤鴻痛喊道:“洛幽嬋,你這娘們,一能動就來找我麻煩,媽的,當我這天才腦袋是爛鐵盤嗎?”

  說話的同時,他轉過身來,狀若天神的男性臉龐呈現在洛幽嬋驚愣的雙眼中,令她暫時性語言障礙,只顧仰首盯着楊孤鴻的臉,嬌軀微微地顫抖着,像是寒風中的落葉。

  楊孤鴻微微一笑,道:“我都說過,我不會輸給你牆上的那男人,帥吧?”

  “你是誰?”

  洛幽嬋迷茫地道。這男人太像嘯天了,以前她只覺得背影和他身上的某些特質很像,可是此刻連他的臉部線條也有着她深愛着的那個男人的痕跡,這是怎麼了?難道這只是她的幻覺?

  楊孤鴻一愣,伸手撫着她的臉兒,道:“你不會是病了吧?剛纔你不是叫我楊孤鴻嗎?難道因爲我變帥了,你就不敢認了?”

  洛幽嬋把他的手拍開,臉上換了一副氣惱的模樣兒,微怒道:“你爲何要在這裏唱歌?”

  楊孤鴻解釋道:“洛雄把秋韻許配給他的兒子,氣得老子半死,老子傷心和快樂之時,不是打架就是唱歌的,既然不打架了,當然要唱歌了,洛幽嬋,你問得真多餘──啊!是了,你是否專門來聽我唱歌的?”

  這小子,明知人家討厭他的歌聲,他偏要問出此種話,就連瑤琴也爲他感到羞恥了:怎麼會有這麼個兒子呢?

  張思雨卻一直在想洛幽嬋的問題,因爲她記得那晚在大地神壇瑤琴和洛雄的談話,血魔林嘯天的三個情人中有一個好像就是叫幽嬋的,難道面前此絕色就是洛雄口中的幽嬋?她怎麼有一頭披肩的雪般明亮的美髮?

  “天兒娶秋韻,與你何關?”

  楊孤鴻不耐煩地道:“你要我說多少次,秋韻是我的女人!”

  好像他只對洛幽嬋說這一次耶!

  洛幽嬋怒上心頭,氣衝眉心,丟掉手中的小木棍,雙手扯着他的兩臂上的衣袖,叱道:“你這色魔,你給我說清楚,秋韻怎麼也是你的女人了?你說你有很多女人,已經叫人無法接受了,現在竟還敢說我的侄女是你的女人?你跟我來,我殺了你!”

  她出奇地憤怒了,這個男人竟在和她有了那種關係之後,還想要她的侄女作他的女人?他要大小通喫嗎?咦,她怎麼會爲這事發怒?她不是見到他,就要殺了他嗎?當然,但是,在殺他之前,她也要把這事先辦了。否則,他成了秋韻的男人,她不就是他的阿姨了?這叫她如何忍受?她恨死他了,怎麼還可能做他的阿姨?是的,沒有別的理由,就因爲恨他,所以絕不做他的阿姨!

  然而,在場的其他人卻真實地感覺到她是在喫醋,其中還有無可奈何的悲憤。

  “你要殺我,我就跟你去,讓你殺?你以爲我是傻瓜嗎?”

  就是,即使是傻瓜,看見別人拿刀來,要把他當西瓜一樣砍,傻瓜也會逃跑,何況天才楊孤鴻?

  李小波剛從洛幽嬋的特別的美色中醒轉過來,道:“白髮美女,你是秋韻姐姐的阿姨嗎?你和我姐夫又是什麼關係,我被你們弄糊塗了,你能否解釋一下?”

  火龍也搖了搖頭,清除洛幽嬋的出現所帶來的震憾,道:“楊孤鴻,她怎麼一會兒爲你喫醋,一會兒又大喊着要殺你?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和這等美女有糾纏?”

  李小波道:“是呀!姐夫,你和她是什麼時候有一腿的?”

  “閉嘴!”

  洛幽嬋怒叱道。

  火龍道:“楊孤鴻,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演唱?”

  李小波立即就彎腰下去要撿那丟失在地板上的小木棍兒,卻被洛幽嬋先一腳踩在了鞋底,李小波站直身,尷尬地笑道:“嘿,我本來是好心撿起來讓你敲姐夫的頭的,你不喜歡,我就不撿了。”

  楊孤鴻大叫道:“李小子,你他媽的找個好點的理由好不好?”

  “這次太突然了,姐夫,我下次會改進的。”

  李小波看看火龍,又道:“這次沒了棍子,怎麼敲鐵盤?”

  火龍道:“我看還是不唱吧!我覺得楊孤鴻好像挺怕這女人的,我們不要爲難他了,還是回去陪她們好了。”

  “火龍,你講什麼狗屁,我怕她?我們繼續唱!”

  爲了面子問題,楊孤鴻豁出去了。

  洛幽嬋恨瞪着他,道:“你唱呀!唱呀!”

  楊孤鴻泄氣地道:“你們出去,我把這女人解決了再唱,媽的,真煩!”

  李小波和火龍相邀回去陪他們各自的老婆了,他們清楚,他們的老婆比楊孤鴻面前的白髮女人還要煩,但還是必須陪的──不管多煩!

  此時,廳裏只剩下四個人了,兩個婦人坐在椅子上不動聲色地看着一男一女相峙着,女的抓着男的雙臂,仰首凝視着男的,而男的不敢與女的對視,也學女的一樣仰首──差就差在他是在看屋頂,嘿嘿!

  “你看什麼?”

  洛幽嬋心想:難道屋頂有她好看?

  她想不明白爲何楊孤鴻此刻不敢與她對視,這不像他的性格,她卻不知道,在瑤琴面前,楊孤鴻絕不敢太放肆。

  這世上,也許沒幾個人能明白,就連瑤琴本人也不清楚的。

  楊孤鴻嘆道:“你不是說能動的時候就殺我嗎?爲何現在還不動手?若你下不了手,那麼,就爲我畫一幅像吧,嗯?”

  “誰說我下不了手?你跟我回去,看我如何宰殺你!”

  洛幽嬋死硬要楊孤鴻回幽憐齋,她有很多事必須在只有她兩個人的時候談判,要知道,這裏還多了兩雙陌生的眼睛,這是她不希望的存在。

  “如果你的房裏有我的畫像,我就回去。我曾經說過,只有你爲我畫像的時候,我纔回去的。”

  洛幽嬋反駁道:“你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我心裏有你的畫像的時候,你就回來,這就是你說的。”

  楊孤鴻俯首緊盯着她,道:“我以爲你不會記着我的話,原來你記得比我還真確的,那麼,你的心裏有我的畫像了嗎?”

  “沒有,也絕不會有!”

  “那我也絕不會跟你有任何關係!”

  楊孤鴻說罷,忽覺得自己已經被人拋得凌空飛翔了,可是沒飛多久竟然就掉落在地板上了,,原來在天空飛的代價竟是如此般的疼痛?

  他還沒爬起來,就衝着洛幽嬋罵喊道:“洛幽嬋,你這瘋女人,有了勁,就甩你老公?告訴你,老子絕不回去,除非你跪下來求我,媽的,好痛!”

  洛幽嬋已經飄身落在他身旁,衝着他的嘴巴就是猛烈的一拳,同時道:“別以爲我不敢殺你,我只是因爲發過誓,讓我知道是誰在唱歌,我就打爛誰的嘴,這次我就先捶爛你的嘴,下次再殺你。”

  說着,她已經擂了楊孤鴻的可憐嘴巴許多重拳了。

  楊孤鴻被她壓在地上,只是叫痛,終於從他的嘴裏流出了血,洛幽嬋看到鮮紅的血,粉拳就定在半空中。

  楊孤鴻道:“打夠了吧?”

  “還沒有。”

  洛幽嬋被楊孤鴻的語言一激,又欲再打,卻被跑過來的張思雨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扭頭一看,道:“你是誰?爲何要抓住我的手?”

  張思雨冷冷地道:“我不准你再打他!”

  洛幽嬋道:“他是你什麼人?”

  張思雨怔了一下,道:“他是我女兒的丈夫。”

  洛幽嬋雙眼神芒一閃,勁氣運到手腕,硬生生地震開張思雨,一拳就打了下去──不同之處是這拳打在楊孤鴻的胸膛上,她的話跟隨她的拳頭蹦出:“你這大色魔,你沒事要這麼多女人幹嘛?”

  楊孤鴻道:“洛天不是也很多女人嗎?你爲何不說他?”

  洛幽嬋氣道:“他和你不同。”

  楊孤鴻道:“什麼不同?他不是男人嗎?大家都是男人,他能有,我當然也能有,況且,我有多少女人,好像與你沒多大關係耶?”

  洛幽嬋想不到楊孤鴻會說出如此之話,是的,她也許心不甘情不願,可是,他怎麼能說沒有關係?正因爲關係密切,她纔不能忍受他有許多女人。既然他這麼多女人,爲何當初要她?

  她越想越氣,怒道:“楊孤鴻,你是不是想逼我現在就殺了你?”

  她剛說罷,忽感脖子上一冷,張思雨的劍已經架在她細白水嫩的頸項,她的心一寒。

  瑤琴終於站了起來發言道:“你是幽嬋?”

  張思雨的劍移開了一點,洛幽嬋轉臉盯着瑤琴,不知爲何瑤琴會如此親切地稱呼自己?

  她道:“是的,你又是誰?”

  “明月峯瑤琴。”

  洛幽嬋的臉色劇變,顫着聲音道:“瑤琴?”

  瑤琴道:“當年林嘯天上明月峯挑戰我之時,說若他死了,讓我通知兩個女人,叫她們不要等他了,其中一個就是你,另一個是──”“阿蜜依是吧?”

  洛幽嬋截斷瑤琴的話,接着道:“然而,他未死,爲何卻直到半年後才又重出江湖與武林四大家竭死一戰?”

  瑤琴道:“或許他是爲了澄清一些事。”

  洛幽嬋道:“我知道他是爲了澄清,因爲那些事根本不是他做的,他絕不是個做事不敢當的人。這些都不要你對我說,我和阿蜜依比你瞭解得更多。我只想問你,在那半年裏,他去了哪裏?”

  瑤琴平靜地道:“無可奉告。”

  被洛幽嬋壓着的楊孤鴻突然道:“洛幽嬋,你如果要和人談話,請另選地方坐好。老實說,你坐在我的肚皮上,卻談着你以前的情人,這令我心裏真不是那味兒。”

  張思雨的劍回到了劍鞘裏,她知道這個被楊孤鴻認作乾孃的明月峯上代月女與這洛幽嬋其實是情敵,只是洛幽嬋並不知道林嘯天在那半年裏是留在明月峯的,也就是說,洛幽嬋並不知道林嘯天與瑤琴之間的情事。

  洛幽嬋道:“你心裏不是味兒,幹我什麼事?”

  “很好,這是你說的,洛幽嬋,既然如此,你就繼續思念着你的空白情人,老子要走了。”

  這些話從楊孤鴻流血的嘴裏說出,帶着些許的血腥味道。他的雙手抓在洛幽嬋的腰部,用力欲把她移到一邊,她卻趴俯下來,胸脯緊貼着他的胸膛,雙手環過他的頸項死抱着他不放,也顧不得盤問瑤琴了。

  其餘兩女都是一愣:這女人剛剛還說愛着另一個男人,爲何現在抱着楊孤鴻不放了?

  楊孤鴻道:“你這女人,到底愛誰?”

  洛幽嬋嗔道:“反正不會愛你。”

  楊孤鴻苦笑,道:“你若不殺我,不打我了,請讓我起來,要抱多久,我讓你抱好了。是了,你不是有事問我乾孃嗎?”

  洛幽嬋不明白了,道:“你的乾孃?”

  楊孤鴻指着站在身旁的瑤琴,道:“她就是我剛認的娘,以後或許也是你的娘,你的態度要對她好一點,嗯?”

  他不忘對洛幽嬋使了一個鬼臉,弄得洛幽嬋氣不是,惱不是,只脹得滿臉通紅了,嗔道:“她能大我幾歲?作我的娘?呀!楊孤鴻,你佔我便宜,我下次拿劍刺你!”

  羞怒地從楊孤鴻身上爬起來,飄身飛出大地之聲。

  張思雨忙把楊孤鴻從地上扶起來,擦去他嘴上的血跡,心痛地道:“這女人,也真夠狠的。”

  她終於忘記了,她曾經徹實地閹過楊孤鴻的──若洛幽嬋這幾拳算狠,那她又該屬哪個等級呢?

  “不!”

  瑤琴看着洛幽嬋消失的方向,喃喃地道:“她以前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也很可憐。聽說,她的那一頭白髮,是因爲林嘯天挑戰我的第三天白的,她不喫不喝等了那男人三天兩夜,終是沒見他回去,反而白了一頭黑靈靈的發。但這雪一樣柔潤的白髮,卻也更使她美麗增色了。唉!她對林嘯天用情絕深,卻不知爲何與你糾纏上了?”

  她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臉是對着楊孤鴻的,無疑是在詢問楊孤鴻。也是,這孩子怎麼和他的兩個父親的情人有這麼多的糾纏呢?養父的小情人讓他收納了,難不成他還想收納他生父的情人嗎?

  瑤琴糊塗了。

  楊孤鴻驚道:“她的頭髮是因爲思念至深而變白的?”

  瑤琴道:“嗯,應該是的。孤鴻,我要回古風榭了,你要不要跟我們過去看看?”

  楊孤鴻笑道:“娘,我也正想過去。”

  他的手悄悄地在張思雨豐滿的臀部摸捏了一把,朗笑出聲,放開張思雨,跟隨在瑤琴身後,前往古風榭去了。

  夢香和抱月估不到的是,楊孤鴻竟然也跟着瑤琴來了。這男人的到來,也就說明她們不得安寧了。

  一到古風榭,張思雨就回她自己的寢室了,楊孤鴻跟着他剛認的娘進入房裏,看見夢香和抱月,就欲跑過去摟住抱月,卻被夢香擋住了。

  喲!這女人怎麼了?明知道他和抱月是兩情相悅,爲何偏偏要做這種棒打鴛鴦的缺德事?

  難不成夢香是想讓他抱她的?唉!有這可能!天才自大地想着,摟抱之勢依然未改,卻被突然頂在他胸膛的劍阻止了。

  喲呵,是誰用劍針對他?怎麼他就看不清夢臭屁的劍是如何指着他的心胸的?

  沒這可能,絕對是這劍早已經直襬在他眼前,只是他看着抱月的時候未看到罷了,真是不懂事的爛劍,得把它拋到一邊去。

  去!什麼東西?他的手指就輕捏着劍身,輕移到一邊——咦?怎麼就移不動了?好,搬不開你,我還躲不了你嗎?他就偏身過去,豈知那劍還是指着他的良心?唉!這次無論如何良心都受到指責了。

  他道:“夢臭屁,我哪裏對不起你了,拿劍直指着我?”

  夢香道:“別以爲你認了師傅作乾娘,就可以爲所欲爲,不經我的允許,你還是不得碰抱月。”

  原來還是這檔子事!楊孤鴻看看夢香背後的抱月,笑道:“不准我碰抱月,那麼碰你可以吧?”

  夢香一怔,叱道:“不可以!”

  楊孤鴻笑道:“我好像記得你的胸脯很柔軟,你不記得你讓我靠在你那裏了嗎?”

  嘿哈,那絕對不是夢——“我記得你哭了,你還記得嗎?”

  這是夢香的回答,黃天才一聽,眼睛都睜大了:那絕對是做夢的。

  他道:“是嗎?我不記得耶,是了,夢臭屁,我什麼時候靠在你胸脯上了?你像沒有這回事哩,大概是我們都記錯了,一定是記錯了,是吧?”

  爲了不讓他靠在女人上器的事情敗露,他只好像李蕾一樣來個選擇性記憶,否則讓人誤解爲他喝不成奶而像娃娃一樣哭鼻子就不好了。他楊孤鴻是天才,絕不是笨小孩!

  “你們兩個別吵了。”

  瑤琴笑看着兩人之間的鬧劇,剛記起要勸說。

  夢香氣道:“師傅,是他自己不檢點的。”

  她把劍收了起來,眼盯着楊孤鴻,似乎還怕這頭色狼趁機逮住她。

  楊孤鴻道:“放心,我很檢點的。娘,你帶我來這裏,不是讓你的徒弟拿劍指着我的胸膛的吧?”

  瑤琴一笑,道:“香香、抱抱,從今天開始,他就是你們的大哥,以後別再欺負他了。”

  夢香嗔道:“是他欺負人的,我們怎麼欺負他?”

  抱月一口就道:“師傅,抱抱不要做他的妹妹。”

  楊孤鴻一聽兩女的乳名,大是來了興趣,嘿,香香和抱抱?他怪叫道:“香香,來香一個;抱抱,來,讓老公抱抱,哈哈!”

  “噗!”

  誰?誰?誰又敢打老子的臉了?楊孤鴻摸着自己被夢香甩打的臉猛的搖頭,要想清楚這突來的一個耳光是怎麼回事,然後看到夢香怒色的可惡的雙眼,他就粂得直蹦起來了,指着夢香叫喊道:“夢臭屁,別以爲我不敢打你,好歹我現在是你的大哥,你要看清楚狀況,以後你得聽我的。”

  夢香道:“誰承認你是大哥了?”

  抱月也道:“我也不承認。”

  無論如何,她只要當楊孤鴻的妻子,讓她作楊孤鴻的妹子,誠然是不可能的。

  楊孤鴻當然也瞭解這點,於是笑道:“其實妹妹也可以是妻子的,抱月,我說過的話我總記得的,嗯,你是我一輩子的嬌妻!”

  抱月的俏臉兒一紅,幸福地笑了。

  瑤琴知道抱月早就對楊孤鴻心有所屬,也不說什麼,但卻氣壞了夢香,這女人怎麼也不承認楊孤鴻與抱月之間既存在的事,她道:“抱月,你記得你說過的話。”

  抱月的臉拉了下來,細聲道:“姐姐,抱月沒忘記的。”

  夢香勝利似的朝楊孤鴻笑了笑,那意思仿彿在說:瞧,怎麼着?

  活把天才氣得吐血,他抓狂地道:“夢臭屁,出來!”

  夢香道:“不出。”

  “你不敢?”

  嘿嘿,女人就是膽子小,這沒得說的。

  夢香正眼不瞧他,只是道:“我是不屑跟你這種人計較。”

  此時,抱月已經扶着瑤琴坐到了牀沿,對峙着的就是這對冤家了。

  楊孤鴻突地說道:“把面紗取下來!”

  夢香一愣,道:“爲何要取下面紗?”

  楊孤鴻道:“好叫人看清你的嘴臉,別總是掩着亂放屁。”

  “呀!楊孤鴻,你才放屁,你這蛋說話這麼噁心,比茅坑裏的大便還要臭,我不和你說了!”

  夢香轉身回到瑤琴的另一邊坐了,兩眼惡瞪着楊孤鴻。

  楊孤鴻終於感到一個獲勝者的優越了:原來就是剩他一個人傻愣愣地站着,沒人理啊!

  嘿,嘿嘿!他在心裏笑得尷尬,口中道:“娘,你還沒告訴我,讓我來這裏是爲什麼哩?”

  瑤琴笑道:“沒什麼,就是想叫你認識兩個妹妹。”

  “這樣呀!她們我早就認識了,不過——”

  他故意看看兩女,邪邪地笑道:“她們不是我的妹妹。”

  抱月甜蜜地怨了他一眼,而夢香聽了他的話,立即給他一注強瞪,嚇得他更緊縮了出門去,房裏的三女輕笑出來了,瑤琴道:“這孩子!”

  夢香道:“師傅,你認了他,他以後就有藉口欺負香香了。”

  瑤琴笑道:“哦?但是,爲什麼我只看見你欺負他,好像是你打他,他也不敢還手的?”

  夢香臉泛紅。

  抱月問道:“姐姐,爲何他都不打你的?”

  “這我怎麼知道?”

  即使知道,夢香也是不會說出來的——瑤琴和抱月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對於夢香的回答,抱月是氣得嘴兒嘟,瑤琴卻是付之一笑,與此同時,夢香想起楊孤鴻的:這輩子絕不對你出手。

  是的,不管她要不要,那混蛋都給了她這樣一個承諾,也不管他做不做得到,至少他曾經爲她而做出如此的決定,這在暴力之後的溫柔誓言,在那一刻,幾乎擊潰她所有的心理防線,攻入她的心扉,在她孤寂茫然的心潮,爆起驚天浪潮。

  楊孤鴻出得瑤琴的房,本想到張思雨的房裏去,張思雨的房與瑤琴的房間幾乎是相對,相隔也不遠,不用走幾步就到了,只是在這其間被一個不大不小的花圃攔隔開來。這古風榭是專爲女客留宿的院落,在大地盟的衆院落中雖屬佔地小的,但總花了些地方在精緻上,比如在這小小的院落中間再安排一個挺不錯的花圃兒之類,雖說不怎麼樣,也真夠看的,或許也有點實際作用——至少讓女人們在半夜甜夢的時候間雜着聞到零星的花香味兒。

  花圃邊的一塊圓滑的石頭上,此時正坐着一個美麗的少女,她的臉盤很是豐滿圓潤,發不長,就那麼緊貼在她白晰厲致的臉蛋上,顯得青春而活潑,然而,現在她卻不是活潑的——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如果一個女人看着腳下的即使凋謝的花兒沉思並且流出眼淚灑滴言些殘花,還有人說這女人是活潑的,則這個人一定是傻子!楊孤鴻當然不是傻子——哪怕真是,他也會把自己當天才處理,所謂的天才型的歌神或天才型的拳王,他一點也不謙虛地推薦自己。

  楊孤鴻輕走幾步,在少女的身旁站定了,少女擡首看了他一眼,然後又垂下首去,仿彿沒看見他一樣,這使楊孤鴻徹底失望了——原來天才也有被人忽略的一天。

  他道:“你叫絲嫫?”

  少女嬌軀微顫:這人怎麼知道自己的名字?是花浪說的嗎?她再次仰首,道:“嗯,你怎麼知道的?”

  楊孤鴻蹲了下來,道:“你不是花浪的女人嗎?爲何到這裏來了?你哭了,淚珠兒滴落哩,來,我幫你擦擦。”

  他舉起衣袖拂過絲嫫的臉,絲嫫沒有拒絕他,其實這個魯莽的男人,給她的記憶也是很深的,在他與花浪打架那天,鈥不但把兩隻鞋子擲在她的胸脯,且在大街上壓着她,她怎麼可能不記得這男人呢?

  她喃喃自語道:“絲嫫是不是很沒用?”

  楊孤鴻徵仕:原來她是因爲刺殺花浪不成功而傷心的,唉!還好她沒有成功——如果她有用了,那他楊孤鴻就沒命了。他大是愉快地道:“沒用的好,嘿,沒用的好。”

  絲嫫甩開他的手臂,怒叱道:“楊孤鴻,你在說什麼?”

  楊孤鴻方始醒悟自己一時興奮說錯了話,忙道:“沒說什麼,是了,你怎麼個沒用法了?”

  事到如今,只好轉移話題——但願嫁接成功。

  絲嫫恨道:“我不能殺了他!”

  楊孤鴻知道她要殺的是花浪,卻假裝不知,道:“他是誰?”

  “爲什麼要跟你說?”

  是呀!爲什麼要跟我說?不說就不說,我楊孤鴻稀罕?再說了,咱楊某人早就知道了,而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哩,你知道是誰要了你的初夜嗎?不知道吧?誰?

  我,楊孤鴻。

  絲嫫看着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樣子卻不說話,猜不透這男人有什麼好得意的,她道:“花浪把我和另外五個姐妹安排在這裏住了,我們問他爲什麼,他說,叫我們來問你。”

  啊哈?花浪這鳥人竟然把這六個全部推到他身上了?問他?他楊孤鴻能說什麼?真是頭大的問題。

  他站起來就想逃,被絲嫫扯住衣角,聽她道:“你一定有問題,不然爲何急着逃跑?”

  “沒有,絕對沒有,我只是無法回答你的問題,所以想去先問過花浪,然後再回來答你。”

  楊孤鴻急中生智——這是天才的絕招嘛!

  絲嫫放開他,道:“我知道你能夠回答的,花浪把我丟到這裏也就罷了,然而,讓他的許多女人都離開了,卻沒叫她們五個離開,只是也不要她們了,讓她們和絲嫫一樣住到這裏,而她們和絲嫫一樣都是在同一晚失身的,問題可能出在這裏,但究竟是什麼問題,絲嫫是不明白的。我知道你是明白的,不然花浪不會對我們這麼說。姐姐的仇是報不了的了,父親他不會因爲姐姐的自殺而出兵對付仙緣谷,而我根本無能力殺得了花浪。絲嫫想回蛇神部落了,可是對花浪卻有着某些依戀。我不想步姐姐的後塵,愛上花浪這種人是姐姐一生的錯,絲嫫不想像姐姐一樣錯到底。”

  她仿彿是對楊孤鴻說話,但聽在楊孤鴻耳裏,更像是自言自語,楊孤鴻多少懂得,這叫絲嫫的美麗少女是愛了花浪的,只是她爲報仇而來,卻有了愛。這有點像施曉雲,唯一不同的是,他很疼寵施曉雲,而花浪卻是不愛她的。

  他嘆道:“她們五個呢?”

  絲嫫道:“她們在求萬妙神尼給她們落髮。”

  楊孤鴻大驚:“什麼?她們要當尼姑?”

  “嗯。”

  “她們在哪裏?”

  絲嫫指了指萬妙的屋子,道:“就那間房,不知神尼有沒有答應她們?”

  她得不到楊孤鴻的回答,因爲楊孤鴻已跑向那間房了,她看着楊孤鴻的背影,冷哼道:“什麼嘛!人家要當尼姑,什麼事?看急得,好像是你的婆姨要出家一樣,好不要臉!”

  說罷,她繼續沉思,但沒有再落淚,楊孤鴻的到來,似乎把她的傷感打斷,要尋回眼淚,應該還得要一些時間吧!

  她暗自嘆息。

  楊孤鴻敲響萬妙的門,妙緣出來開門,看見是他,便道:“你怎麼來了?”

  “進去再說。”

  他閃進屋裏,張思雨也在,只見那五個女孩跪在萬妙面前,而萬妙正在說出菩薩般心腸的話。

  “既然你們一心向佛,我就代菩薩剃度你們,斷了你們的塵根,好讓你們更能接近我佛。神啊!救救這些命的女孩兒吧!阿彌陀佛!”

  楊孤鴻看見這萬妙手裏竟然拿了一把剃刀,媽的,夠狠!嘴裏說什麼菩薩的話,卻要拿刀把人家女孩子的一頭美好的青絲給斷了,這老尼怎麼就這麼狠?絕不能讓她們當了尼姑,不然這世上又會多出許多狠心的尼姑了。唉!

  楊孤鴻懷着打救世人的心,大喊道:“刀下留情!”

  萬妙正爲自己庵閹的義工的增加而暗自歡喜,誰知竟來了個程咬金,咬着牙,嘴裏喊着些什麼“刀下留情”一看,卻是那個已經騙走她一個義工的楊孤鴻,更是打從心裏頭急了,手上的刀猛的往那黑秀秀的發頂亂刮,又聽得那女孩叫道:“哎呀好痛啊!神尼,我不當尼姑了,當尼姑原來這麼痛的,嗚嗚,流血。”

  “沒事,沒事,我一時不小心刮破了點皮。”

  萬妙開始解釋,但那女孩子已經護住了頭不讓她繼續作惡了,她就另轉目標,剃刀再舉,落到半空中,就被前來的楊孤鴻阻止,萬妙的手被楊孤鴻抓住,這老尼的臉也像她的徒弟妙緣小尼一樣變紅了,嘿嘿有趣!

  楊孤鴻道:“你這老尼姑,我不是叫你刀下留情嗎?爲何偏偏把我的女人的頭刮破了,啊?”

  萬妙叱道:“楊孤鴻,把你的髒手拿開,本神尼收弟子,與你何關?再說她們是花浪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你管?”

  屋裏衆女都看着僵持的兩人,不明白爲何楊孤鴻說五女是他的女人。

  那個被剃刀刮破了皮的女走過來道:“楊孤鴻,說我們是你的女人?”

  楊孤鴻笑道:“我想應該算是吧!”

  女孩接着就給了他的笑臉一巴掌,令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我們已夠苦的了,你還來這裏說風涼話?我依敏生是浪公子的人,死是浪公子的鬼,做了尼姑也是浪公子的尼姑!”

  女孩在打了楊孤鴻一巴掌之後嘮嘮叨叨地說着。

  楊孤鴻平白無事捱了她的耳光,比夢香打的還要痛些,放開萬妙的手,正想癹作,看見她流了淚,火氣只得急降下來,轉身對萬妙道:“神尼,去,去讓她們作無心的尼姑好了,老子捱了一巴掌,沒心情當救世主了。”

  唉!這救世主難當呀!怨不得許多人都想成爲毀滅者了,難怪!

  萬妙卻道:“家玲、雨妙、紅胭、付顏,你們是否也作花浪的尼姑?”

  跪在地上的四女都點了點頭。

  萬妙嘆出一口氣,把手中的剃刀交給妙緣,道:“萻薩啊!原諒我一時不察,差點害我佛再度蒙羞。”

  說着,她不經意地看看張思雨,看來這“前度”令菩薩蒙羞的人兒定是張思雨了,她接着道:“你們都與菩薩無緣,菩薩是不喜歡男人的,而你們心中都向着男人,本神尼就不敢爲你們剃度了,都起來吧!”

  楊孤鴻聽了,驚愣住了:這神尼對菩薩的理解怎就這麼超前,與妙緣小尼的解釋很有得一拼耶,不怪每次提到你老爹,她都臉紅了。唉!神尼,果是神尼也!

  四女起來,萬妙又道:“我可以給你們介紹個好去處,你們去找明月峯的夢香吧!明月峯也是專收女徒的,且沒了菩薩,她們是會們的。”

  依敏道:“謝謝神尼。”

  萬妙道:“不必謝,你們可以出去了,我要燒香請求菩薩的原諒。”

  依敏率着四個女孩出屋去了,楊孤鴻看看張思雨,只見她眨了眨眼,那意思是讓他趕緊離開,他又看着妙緣壞壞笑了笑,弄得妙緣淡紅上臉,才舉步出了屋。

  卻見五女中最爲嬌小玲瓏的俏麗女孩在門外等他,他道:“你不去找夢香嗎?”

  她垂着道:“我的鼻子很靈敏——”

  “啊?——”

  楊孤鴻不明白地驚呼一聲。

  “剛纔我走過你身旁時聞到一陣很熟悉的味道,但我確切地知道我沒有和你接近過的,怎麼可能留存有你的味道的記憶?”

  女孩有些迷茫。

  楊孤鴻笑道:“那是你的錯覺,唔,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仰首道:“我叫雨紗。”

  楊孤鴻道:“挺可愛的一個名字,像你的人一樣可愛。”

  雨紗道:“謝謝,你也是個很帥的男人,和浪公子一樣的帥。剛纔你說我們是你的女人,是真的嗎?”

  楊孤鴻的手撫摸着她的靈秀的黑髮,她沒有抗拒。

  楊孤鴻道:“如果你願意,就是真的。”

  雨紗的小臉上綻放了笑,雖是很淡的那一種,卻能看見她是歡欣的,她道:“我原來很喜歡浪公子,可是他不要我們了,不知爲何,他只要了我們一次就拋棄我們。只是令雨紗不明白的是,在他要我們的那一晚,竟不准我們點燈,他以前都喜歡打燈的。另外就是,他身上的味道也和以前不同了。不管怎麼變,一個人的味道是不會變的,雨紗清楚記得那晚是一種濃濃的汗味兒之中夾雜着抺不去的清香,那是令女人歡喜的男性之香。雨紗在浪公子身上從來沒聞到過,只是剛纔走過你身旁時,我聞到了,但少了那濃濃的汗味以及女人的體香。或許你身上的清香很少人能聞到,但雨紗卻是能聞到的,且記在了心裏,你懂我說什麼嗎?”

  楊孤鴻聽得已經汗流浹背了,他知道雨紗聞到的清香來自地泉乳,因爲他曾經泡在地泉乳裏,也聞着這種淡淡的清香,只是他料不到他吸收了地泉乳之後也會把這種特性吸收了。

  雨紗笑着看他,道:“很少人能夠確切地聞到的,只有雨紗能夠,你現在又有了汗味兒了,其實雨紗也喜歡你身上的男人的汗味。雨紗過去了,或許雨紗會和她們說說心事,她們都是雨紗的好姐妹哩!”

  她轉身蹦跳着走向瑤琴的房間,在那間房裏,有着太多令楊孤鴻心跳加快的東西,他看着她靈巧的身影,心想:花浪,你怎麼就收了這麼個靈敏的小女人?

  絲縸也已回房去了,不知哪間是她的房?

  古風榭的空曠裏只有楊孤鴻高大的身影,他長嘆一聲,邁開他的長腿,走出了這個院落。(穿越天龍神鵰(神鵰倩影)移動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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