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君影十六

作者:望別
當譚鹿鳴說出那句“我倒要看看他們還能弄出什麼來”的時候,從未想過他會這麼快就被教如何做蟲。

  下一份資料是關於趙安的。在顧河峯的要求下,趙安將作爲“作證者”出庭。

  資料顯示,趙安指控譚鹿鳴有暴力傾向,多次在私下場合對趙安語出不敬,甚至還對大校周軒惡意毆打,在宣誓點到爲止的比武鬥爭中,將大校周軒打得住院三天。

  “簡直胡說八道!”譚鹿鳴氣到頭暈,“我什麼時候對趙安不敬了?我連他一根手指頭都沒碰!”

  趙安不論怎麼說都是譚鹿鳴的上司,譚鹿鳴瘋了纔會對趙安不敬,讓趙安抓到小辮子懲罰他。

  “胡說八道!胡說八道!”

  “還有周軒,軍雌比武哪有不受傷的,住院三天又怎麼樣,不是很正常嗎?”

  在布洛陀星,非戰時軍雌比武收不住手,將對手打到骨折的都不是沒有。畢竟蟲族科技發達,骨折了也不過休養三天的事,除非心術不正,否則沒有蟲會因爲在比武中受傷而遷怒對手。

  “還有,哪有三天?他分明在治療艙裏躺了三十分鐘就出來了!”

  “無恥!極端的無恥!”

  見譚鹿鳴氣得渾身都在發抖,顧河朔沒辦法,只能任他發泄。好在譚鹿鳴還沒有被氣到失去理智,在罵了趙安半個小時之後他總算恢復了冷靜,又安靜地坐回沙發上。

  譚鹿鳴鼓着臉顯然依舊被氣得不輕。顧河朔笑嘻嘻地戳着譚鹿鳴鼓起來的包子臉,還在煽風點火:“怎麼不罵了?我聽你罵他,感覺特別解氣。”

  譚鹿鳴“唰”得就紅了臉。

  雄蟲都是很要面子的生物,他們很不喜歡雌蟲或者亞雌在他們面前露出粗魯的一面來。可他竟然在顧河朔面前罵了趙安半個小時……

  譚鹿鳴尷尬地看起了手中的資料,結果映入眼簾的就是趙安那張欠揍的臉,譚鹿鳴又恨恨地將資料扣回到茶几上。

  顧河朔再也忍不住,直接笑了出來。他又戳了戳譚鹿鳴的臉頰,說:“好了,彆氣了,來做正事了。”

  譚鹿鳴“哼哼”了兩聲,窩在沙發上裝沒聽見。

  顧河朔用手指點住了譚鹿鳴的脣,說:“別再噘了,再噘下去就能掛油瓶了。”

  譚鹿鳴終於受不了顧河朔這哄幼崽的方式,一把拍開顧河朔的手,不再擺爛。

  薛齊目瞪狗呆地喫完了這一盆狗糧,覺得今晚他不用喫飯了。

  薛齊在心裏默默嘟囔着“秀恩愛死得快”,嘴上卻半點沒敢露出,他沉默地翻過這一頁資料,給顧河朔和譚鹿鳴講解下一份資料。

  下一份資料是關於顧河峯請的律師的。

  顧河峯請的律師名叫孫琦森,是一名雌蟲。但看資料,孫琦森確實是一位很優秀的雌蟲,甚至他的經歷看上去還很勵志。

  孫琦森來自攸倫內斯星。

  攸倫內斯星是該勒克斯星系外圍的第三顆行星,光照時間短、氣候寒冷,星球上70都是陸地,因此氣候乾旱,很多地區甚至還在面臨缺水的問題。因此攸倫內斯星雖然是宜居星,但會住在那裏的蟲都是貧窮的蟲。

  而攸倫內斯覆蓋率高達70的陸地也造成了攸倫內斯星和星都城市分佈的差異。

  星都的陸地覆蓋率只有15,剩下85全部都是海洋,而這15的陸地表現爲一塊陸地,因此在經歷過多次的改/革之後,星都只剩下了一座城市。陸地的中心被叫做“市中心”,外圍未經多少開發的地區被叫做“郊區”。

  但攸倫內斯星的體積是星都的58倍,再加上70的陸地覆蓋率以及稀少的河流,導致攸倫內斯星內一線城市就多達445個,更不用說次等的城市。

  攸倫內斯星的城市等級分爲18等,而孫琦森就來自等級最低的十八線小城市。根據資料顯示,孫琦森的家境很一般,他是被雌父獨自帶大的蟲,小時候上學甚至連文具都買不起。

  但就是這樣一隻貧窮的雌蟲,在他上初中的時候就去到了附近的三線城市就讀,等他上了高中的時候,成功地在一個一線城市的高中就讀。高考成績出來,他的成績位列攸倫內斯星第一名,被星都大學錄取。

  最開始孫琦森在星都大學/學的是化學,和池新是同班同學。後來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在大一的下半學期,他以專業第二名的好成績轉系,去到了法學院就讀,從此開始了他成爲一名律師的道路。

  孫琦森還在星都大學法學院就讀的時候,就在星都的法律界闖出了名聲,很多律所事務所在他剛剛大三的時候就向他拋出了橄欖枝,想要簽下他。

  但孫琦森沒有簽約一家律所事務所。在他畢業後,他得到了池新的資助,直接開辦了屬於自己的律所事務所。經過多年的打拼後,孫琦森的律所事務所已經成爲星都首屈一指的律所事務所。

  現在他會接顧河峯的案子,明顯背後有池新的影子。這些年來,因爲孫琦森和池新接觸過密,很多蟲都以爲他會成爲池新的雌君或者雌侍,但這麼多年過去,池新依然對孫琦森很好,可他們都已經三十多歲了,卻遲遲都沒有結婚。

  接下來的一頁都是孫琦森和池新的八卦,顧河朔粗粗掠過,看完後他都要覺得池新可能和孫琦森是一對了。

  顧河朔:“……”這個想法真可怕。

  下一頁的資料不再是八卦,但顧河朔看完之後,心卻沉了三分。

  等憑藉一己之力在星都闖下名聲的蟲怎麼可能會是善茬?這些年孫琦森的手段不可謂不高,顧河朔看完後都對孫琦森豎起了汗毛。

  薛齊的聲音中滿含不屑:“這隻蟲沒有底線的,說他是訟棍簡直都侮辱了訟棍。”

  薛齊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爲孫琦森確實是太狠了,這隻蟲最拿手的手段就是往對方當事蟲的痛點上戳,戳的對方當事蟲跳起來大喊要殺了他,這樣他的官司幾乎就贏了一半。

  一個孫琦森辦過的案例至今都被許多律師打印下來時時觀摩。

  那是一起雌蟲強/暴雄蟲的案子。

  那場案子中,雄蟲是控方,控告雌蟲的強/暴。雌蟲作爲辯方,請了孫琦森作爲律師。

  當時控方已經給出十分強有力的證據——雄蟲當晚喝的酒中被下了春天的藥,又有監控拍到是雌蟲半強迫帶走了雄蟲,甚至還有證據表明春天的藥正是雌蟲親自買的。

  證據幾乎是板上釘釘,然而孫琦森竟然真的讓這個案子活了起來。

  他在法庭上將雄蟲的過往扒得一乾二淨,愣是將雌蟲的單相思說成了是雄蟲先給予了性/暗/示,然後又在法庭上激怒雄蟲,讓雄蟲最不堪的一面暴露在陪審團的眼中。

  最終,陪審團宣告辯方無罪。

  正因爲孫琦森的手段着實太過下流,薛齊提起他來都咬牙切齒。

  薛齊提醒道:“譚鹿鳴先生,到了法庭上,孫琦森一定會用何種理由激怒你,你千萬記得,一定不要中招,一定不要!”

  “我們現在打的是幼崽撫養權的官司,你作爲雌父有天然的優勢。可一旦你在陪審團面前表現出了你不堪的一面——例如暴躁、易怒、說髒話,陪審團會認爲你無法做以爲好雌父。”

  “到時候顧河峯他們再做點戲,你的蟲蛋可就要歸於別的蟲了。”

  譚鹿鳴抿了抿脣,鄭重地點頭。

  顧河朔沉默了一瞬,問:“孫琦森會說什麼?”

  譚鹿鳴愣了愣,他轉頭看向顧河朔,彷彿沒想到顧河朔會問這個問題。

  薛齊抿了抿脣,卻沒有說話。

  這其實已經是無聲地表態——孫琦森會問什麼?無外乎譚鹿鳴那些不堪的過去。

  譬如,你從小就沒有雌父,怎麼做好一個雌父?

  譬如,你對婚姻不忠,你的蟲崽會不會變得和你一樣淫/蕩不堪?

  譬如,你以後如果繼續出軌,你現在的雄主會不會拿你的蟲崽出氣?

  譚鹿鳴幾乎可以想到,孫琦森一定會捉住他那些最不堪的記憶,然後對他反覆鞭屍。

  可是這有什麼可怕的呢?譚鹿鳴忽然間想到,顧河朔已經知道了他所有不堪的過去,可顧河朔沒有對他露出過絲毫不屑的眼神。

  顧河朔看向他的目光,永遠是那樣的溫和、包容,就好像他眼底的星辰大海,永遠是他最溫暖的港灣。

  既然如此,譚鹿鳴怕什麼呢?

  別的蟲的嘲笑與欺辱他早就受過了,他在福利院是靠着拳頭長大的,在布洛陀星是靠着鮮血鑄造的榮耀,在星都軍部的日子裏更是讓他明白了語言了力量。

  他早已遭受過嘲笑,孫琦森能翻出來的那些,無外乎是讓他再次受到嘲諷,讓那些處處都不如他的蟲多了一些關於他的飯後談資。

  但那又如何?他們不敢在他面前說。

  只要顧河朔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只要顧河朔不會因爲那些事情留給他決絕的背影,他就沒什麼好在意的。

  只要顧河朔在他的身邊,他就什麼都不怕。

  只要顧河朔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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