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這夜
我知你不是恨得生氣,所以阿照,莫再氣了可好?”
奚晚照聞言,腦中涌現了他們之間無數刻骨銘心的回憶。每一次的危難他都擋在自己的身前,每次的化險爲夷都有他助力。如今在這大婚之夜,她倒置起氣來,想來這欺瞞也不是刻意爲之,倒是自己矯情起來了。
“也罷,我不氣了就是。”奚晚照面色緩和,“但我有許多問題,你可得一一解答。”
桐風喜笑顏開,忙樂呵地坐在奚晚照身旁說道:“你說,我答。”
“你創這華寶坊爲何又被江柏緬控制?”
“初創此坊實在我登基前,由馮世行所創。那時的江柏緬還未有如此滔天權勢,要想華寶坊迅速聲名鵲起成都城第一大搖錢樹,必得經江柏緬之手,他自是不會放過這塊大肉的。那時候的我還沒有太過關注這件事,沒想到經手後就已然如此了。
其實當初我最開始接近的就是江柏緬,只是沒想到遇見了你,就想試試搭上奚家。”桐風笑了笑說道,“接近你是意有所圖,愛上你是始料未及。”
奚晚照佯裝惱怒地說道:“原來是刻意接近,你要是沒愛上我,是要對我奚家下手嗎?”
桐風立刻無辜地解釋道:“怎麼會,你們奚家本就該是我的盟友啊!”
“可惜我倆合作了半天什麼也沒撈到。”奚晚照撇了桐風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語氣變得沉重了起來,“倒是害的奚家一夜倒臺。”
此話一出,屋內彷彿冷了好些,讓桐風一時語塞。
“阿照,對不起。”桐風愧疚地說道,“我欠你的太多了。”
“欠我的,是江柏緬。”
“我必傾盡我所能,報這份仇!”
——
清言閣。
依舊是那三十六級階梯,依舊是那殿臺樓閣,依舊是那濃郁的香火味。
閣內弟子分站兩旁,靜靜看着階梯之下着儀閣服的迷清步步走上階梯。
今日接任大典,按照歷屆的傳統,都要在晚上舉行。
清脆的銅鈴聲夾雜着時來的沉悶鐘聲,竟毫不違和。
迷清的神情一改往日的嬉笑模樣,儼然一副閣主之派,莊重之態。
“師兄,今日你就要成爲閣主了,心中可歡喜?”
“自是歡喜。”
腦中卻揮之不去那桃樹下的妙齡少女,揮之不去那扶桑花點綴的祈福少女。
他終於步上了最高處,轉身間,彷彿肩上多了一份重任。
看着腳下這落寞的青石臺階,不遠處清言閣的大門緩緩閉上,隔絕了閣外的塵囂,終歸留下了滿院的清淨。
其實,很多事沒有來日方長,很多人只能半途離場。從此刻開始,他便不再牽掛她一人,而是這衆生。
——
王宮宮殿的頂端,坐着一人。
他提壺濃酒,遠看這片黑夜,嘆了口氣。
“本就沒有什麼盼望,定是這黑夜遮了我的心,才叫它如此沉悶。”徐子誠搖了搖頭,隨即灌下了那壺酒。
“有些醉了。”徐子誠倒在屋頂之上,“我竟看到她了。”
他好像看到她那張湊近的臉,就像是那日他被毒迷後醒來的第一眼。“是真的醉了,醉的不輕。”
這片星光搖曳,這裏燈火瀰漫,此處酒裹衣裳,於是負囊臨淵。
——
雲笑殿。
“他去了銅璃殿。”江琪蘭冷聲說道,“早該知道如此。”
“娘娘,熬過前段日子,等坐上了後位,要什麼還沒有?”玉枝在旁勸解道。
江琪蘭輕哼一聲:“還用你說。”
“這妃笑兩殿啊,今日終歸是冷空的。”
月笑殿。
“我贏了!你快喝你快喝!”徐佩欣高興地拍手直叫。
對面的陳灝苦着臉飲下了一大碗酒。
“我快不行了!”陳灝用手支撐在桌上,不斷地晃着腦袋,“你怎麼這麼厲害,每次都是你贏!”
“你怎麼這麼弱啊,才幾碗你就不行了!”徐佩欣一臉鄙夷地看着陳灝這快醉倒的模樣,“好好好,不玩了不玩了你回去守夜吧!”
“我這樣子……還怎麼守夜!”陳灝猛拍自己的腦袋讓自己清醒一些。
這個女人,大婚之夜,就算王帝不來,也不能把自己拖過來陪她猜拳啊!偏還用什麼徐妃的名義,讓他不得不聽命!
不知道他酒量不行嗎!!
“砰!”陳灝一下沒撐住,倒在了地上。
徐佩欣被嚇了一跳:“這麼弱?”
隨即她立刻反應了過來,喊着身邊的侍女將他一塊擡了起來。
“放牀上去!”
“娘娘,這不合規矩!”侍女提醒道。
“聽我的,沒什麼不合規矩的。”徐佩欣我行我素地說道,“王帝絕不會追究的。”
侍女對徐佩欣的性格早有耳聞,見她如此執意,也只得聽命行事,費了好大的力才把陳灝擡上了牀。
“哎喲,重死了!”徐佩欣放下陳灝,立刻說道,“這會都這麼重,那以前得有多重?壓死幾匹馬不在話下吧!”
說到這,徐佩欣突然來了興致,她湊上了前盯着陳灝的臉好一會。
半晌,她才說道:“沒想到瘦了以後,好看了不少。”
她不禁想起前幾日她與他大打出手,竟敗了下風。
“武功也不錯,才半年多的日子,竟有如此精進,也難怪我哥對他讚不絕口。”徐佩欣嘖嘖稱道。
“嗯哼……”陳灝在醉中輕哼了一句。
“哼什麼哼,你真以爲我在誇你啊!”徐佩欣捏住了陳灝的鼻子,輕聲地罵道,“再厲害不也是幾碗就灌倒!”
看着陳灝不適地晃了晃腦袋,徐佩欣又笑着說道:“所以說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嘛!”
陳灝再次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徐佩欣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捏着陳灝的鼻子,嚇得她立刻鬆開了手。
看着陳灝恢復呼吸後沉穩地睡去,徐佩欣才放心地拍了拍胸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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