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舊事提起
她突然想起在去北境荒地的路上,他曾問過她……
“阿照,若我們都好好的回來,除了救醒奚大人以外,還有沒有想做的?”“有啊,報仇。絕不能讓江柏緬再這麼囂張下去了!”
“還有呢?
“還有……一定要調查清楚究竟是誰害的我爹!”
所以,那個毒……
“至今,也未查出究竟是誰下毒害我爹。當初我排除了江柏緬這個答案,現在想想,還能有誰想要殺我爹?”奚晚照坐在牀上沉思着。
紅帳勾金絲,到處透露着喜慶,桐風環顧着四周,心癢癢地說道:“阿照,這些我們日後必能查出結果的。但是今日……是不是比較特殊?”
奚晚照挑了挑眉,翻身裹上了被子說道:“你說得對,這些話留到日後說,我先睡了。”
“那一起睡。”桐風掀起被子就擠了進去,毫不客氣地說道。
感受到身邊多了個人,那人還極其不安分地伸手抱住她,奚晚照立刻臉紅地不行:“你不去妃笑殿嗎?”
“哦?你說雲笑還是月笑?”桐風勾脣而笑,輕聲問道。
溫熱的氣息吐露在奚晚照的頸間,令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雲笑殿那位,她早該做好準備會有這一日的。月笑的,我想她一點也不希望我過去吧。”
“你不是說江琪蘭曾爲你付出過許多麼?”
桐風沒有立刻做出應答,而是靜靜地拉起奚晚照的手說道:“阿照,這幾年我對江琪蘭已經夠放縱了,我是帝王,一個帝王的放縱,對她來說已經很夠了。
現在她屢次加害與你作對,這是我不能忍的,所以我也不會再對她放縱了。”
奚晚照靜靜地聽着,從桐風的話裏,可以很明顯地感受到他的立場,他的底線,就是她。
“那未來,如何對江琪蘭,又如何對徐姐姐?”
這個問題,纔是最殘酷的問題。
她們走上了不歸路,註定不會有多麼好的結局。
“阿照,莫怪我冷血,江琪蘭執意要踏入後宮,那便要一輩子承受這份宮牆裏的寂寞,我給不了她溫暖。
至於徐佩欣,這也是徐賀凱的執念所鑄。若有朝一日她找到了自己的所愛,我可以宣告她的死亡,放她出宮,或者有朝一日她可以不顧徐家,我也能下旨放她出宮尋求自由。”
這的確是最好的承諾了。
奚晚照感嘆一聲:“真是不知她們擠破了頭想要進這深宮大院所求爲何……”
“富貴,權勢,榮寵。”桐風抿嘴一笑,“你這站着說話不腰疼的。”
奚晚照撇了撇嘴:“要不是你精心設計,我對進宮一事絕不會有想法的。”
“是是是,那你現在還後悔嗎?”桐風摟緊奚晚照問道。
“困了,睡吧。”奚晚照笑了笑,將自己背朝桐風,閉着眼說道。
……
桐風看着奚晚照的背影,落寞地想着:今晚明明是大婚之夜啊……
——
夜半之時。
桐風輾轉難眠,他看了看奚晚照的背影,試探性地問道:“阿照,你睡了嗎?”沒有應答。
桐風將視線收回,放空地望着頭頂的漆黑。
“我本就是珉塢山裏的一個不爲人知的存在,我在那沉悶的屋子裏渡過了我多少的歲月。我只會念文識字,卻背不了詩著不了書,腹中無墨。
我娘在我十歲那年離世,也是在那年我進了宮,有了好的老師,卻再也沒有那份溫柔你的親情。
所幸父王至少是念着我孃的,我曾經還當是江王后等人命不好,這麼些年也生不出個王子,後來無意中才發現,這都是父親的意思罷了。我想她們心裏多少也清楚的。
但越是如此,江王后越是恨我,偏她又不能殺了我……所以那段日子,彷彿置於水深火熱之中。”
奚晚照安靜地枕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靜靜地聽完桐風的話。
他曾經只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又怎麼想得到有朝一日他會走出那座山,坐上龍椅,主宰乘風。
“其實那日在百香樓幫你說話,只是想搭上你們奚家,卻不想因此害的阿嶽慘遭毒手。也就是在那日,我見識到了江柏緬的狠辣,也堅定了我要和你們奚家合作的想法。”
阿嶽?奚晚照印象裏倒是不記得有叫這個名字的人。
“阿嶽是我身邊的一個小廝,伴我也好些年了,挺單純可愛的一個孩子,卻沒想就這樣被江柏緬派人取了性命,就爲了警告馮家。”
奚晚照突然想起來那日在百香樓裏,他的身邊的確有個小廝,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竟是如此,難怪他在華寶坊裏突然掉轉態度,將蓉嬌楠合香給了江柏緬。
奚晚照嘆了口氣,轉身將頭埋進桐風的頸窩處。
“未來的路,我陪你走。”
“好。”
——
江府。
“你把江琪蘭送進去有什麼意義?反正王帝也不會喜歡她的。”梔畫漫不經心地說道。
“反正江王后已經下了這旨意了,她又那麼執着要進宮,江畢行都死了,還不得幫着點他女兒?”江柏緬同樣漫不經心地回答。
梔畫搖了搖頭,一臉篤定地說道:“不,這不是主要原因。”
江柏緬隨即挑了挑眉,誠實地回答道:“我不能看着奚晚照成爲乘風的王后。”
“你還想害奚姐姐!”梔畫冷着臉質問道,“你以爲我會這麼沒有原則地原諒了你嗎?我只是不想你死,不代表你做的那些事能翻過去!你要是再敢害奚姐姐,就算我出不去,也不會再有臉活着了!”
看到她這氣洶洶的模樣,江柏緬立刻討好地說道:“我沒想害她,只是她若是做了王后,留她一人獨大,我必受其害!你知道她有多恨我的。”
“那也是你作惡多端的後果!”
“是是是,但你不是不想看着我死嘛!”
梔畫深吸了口氣,仍舊冷着臉說道:“你又怎能確定江琪蘭能阻止奚姐姐坐上後位?你以爲王帝會給江琪蘭這個機會嗎?”
“奚晚照還能憑藉什麼登上後位?整個後宮沒有人比江琪蘭更名正言順地坐上這個位子了。”
此話一出,梔畫的火氣立刻上了來:“奚姐姐是如何沒了屏障的你最清楚不過了,此時你還敢提此事,是叫我……是叫我再無顏去見奚姐姐了嗎?!”
說着說着,她竟有些氣悶,突然間她就哭了出來。
這可把江柏緬給嚇到了,立刻低頭安慰道:“別哭別哭,我不會再對奚晚照出手了,只是一個自保的手段而已。她如此清心寡慾,想必也是看不上後位的,再說那風口浪尖對她來說只是一種負擔罷了。難道你真忍心看着我死嗎,我要是死了你可怎麼辦,要做個小寡婦了啊!”
這好說歹說之下,梔畫才收住了哭聲,轉而帶着抽泣聲說道:“你可得答應我再也不能害奚姐姐了,不然我便只能以死謝罪了!”
“我應了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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