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少年的心猛然悸動了一下
白豈淵徹底醉了，用岑偈的一句話來說，他酒量真的不行。他喝醉了後不太鬧騰，就靜靜地趴在桌子上，一張臉微紅，纖長的睫毛如一隻略微焦躁的蝴蝶在不斷地煽動翅膀。
岑偈又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回去時，岑偈一路扶着白豈淵，李槿沐跟在他們身後。
攔到車後，岑偈讓李槿沐先上去，給司機報了學校的地址，就後退了一步，道：“你先回去，我得送他。”
李槿沐瞬間紅了眼眶：“你不送我？”
岑偈偏過頭看了白豈淵一眼，他輕靠在自己肩頭，半睡半醒，臉頰微紅，時不時還打個酒嗝。
“你自己回去吧，這裏離你們學校也不遠，到了給我打個電話。”岑偈彎下腰看了李槿沐一眼，又看了司機一眼，見那司機一副詫異的表情，眼神裏透露着，這麼漂亮的女朋友居然放心讓她自己回去？
他一手扶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人，一手關上了車門：“走吧。”
車燈照亮了漆黑的道路，漸行漸遠，直到光亮消失不見，岑偈才攬了一下白豈淵的肩膀，道：“我們也走吧。”
白豈淵嘴裏嘟囔着：“去哪？”
“回去。”說到這兩個字時，岑偈心中莫名寧靜，絲絲舒適的清涼滲入心間。
偏偏白豈淵還道一聲：“好。”
他的一個‘好’字像隕落的流星砸入少年的心間，彷彿他們不是行路上偶遇短暫陪伴彼此的獨孤旅人，而該是一同踏入征途後還能一同回家同伴。
岑偈再次偏過頭看白豈淵，他精巧的五官被鍍上了一層微弱的月光，雙眼本閉着，彷彿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眼睫微動一下，那纖長的睫毛下傳上來的目光似浸了水，柔軟得有了溼意。
少年的心猛然悸動了一下。
“岑偈，我們回去吧。”白豈淵醒了後下意識地推開他，自己搖搖晃晃向前走了幾步，又被身後的人上前扶住：“你別亂走，站在這裏等車。”
被人牽制住了腳步，白豈淵很不滿，微微掙動着：“車什麼時候來？”
“快了。”岑偈看了一眼手機，約的車離他們不到五百米。
坐上車，白豈淵靠着車窗倒頭就睡。
岑偈的目光時而落到睡着的人身上，時而又落到窗外偶有路燈的車路上。
宿舍裏，岑偈一手扶着人，一手打開燈：“白老師，你要洗洗再睡嗎？”他低着頭問。
白豈淵卻是給他來了猝不及防的一擊，只聽他：“噦”的一聲，岑偈瞬間感覺自己的衣服溼了一片，他那一刻正低着頭，那人吐的全過程一秒不落下地被他看在眼裏。
“白豈淵，你......”岑偈語塞半響：“你給我洗衣服。”說出來的是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
吐過之後，白豈淵清醒了幾分，他擡頭看着滿臉憤怒的人：“對不起啊。”
“走。”岑偈拉着白豈淵去了浴室，二話不說就將自己身上的髒衣服脫下來，見他身上也有不少污穢，上前一步伸手就脫他的衣服。
“你幹什麼？”白豈淵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扒下，捂住裸露在外的胸口。
“洗澡啊。”岑偈將鞋子甩掉，過來就要開水。
白豈淵按住他正準備擰開水龍頭的手：“一、一起啊？”
“兩個大男人你怕什麼？”岑偈低下頭，將白豈淵困在自己與牆之間：“沒在大澡堂裏洗過澡？”事實是他自己連進都沒有進去過。
“沒有。”白豈淵搖搖頭，微微彎下身從他的手臂下轉出來：“你先洗，我身上沒你身上髒的。”然後一溜煙地跑出去。
人跑出去後，岑偈低頭失笑，不知道自己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麼，竟要拉着他一起洗澡？還好白豈淵跑得快，否則後果真不堪設想。
白豈淵拿了件乾淨的衣服穿上，剛纔的一幕嚇得他瞬間醒酒，到現在他的心還在劇烈地跳動着。
岑偈出來時，看見白豈淵在收拾剛纔自己吐的污穢，走過來將蹲在地上暈暈乎乎的人提起來：“你快去洗，我來收拾。”
暈暈乎乎的人衝他笑笑：“沒事，我來收拾就好。”
岑偈看見他笑，心情瞬間就沒有剛纔那麼暴躁了：“快去洗，洗完早點睡。”語氣極其溫柔，動作卻是很強硬，幾乎是將白豈淵拖進浴室的：“臭死了，真是自己不嫌棄自己。”
白豈淵低頭聞了聞：“不臭，我剛換的衣服。”
岑偈將目光落到他的褲子上，那裏有星星點點的污穢，“別廢話，快洗吧。”然後就後退一步，走了出去，還順手帶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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