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我能不能和你睡?
“OK,請所有舞者站到舞臺中央,我們的比賽即將開始。”主持人道。
臺下的觀衆明顯比上一個賽段多,大多都是圈內人,到了半決賽的階段,大家都爭先恐後地要看比賽的結果。
六人上了臺。
打碟者放了音樂,許嚴霆第一個出,他跳了一段極爲純粹的breaking,氣勢如虹,不過數秒就將現場的氣氛帶動起來。
王毅跳的則是純粹的popping,氣勢比起許嚴霆有過之而無不及,第一輪,王毅勝。
下一個出場的是段隅升,他向來是不太講求氣勢的人,只舒舒服服地跳了一段純breaking,極爲賞心悅目。
王毅按適才發揮的又來了一段,卻以零票輸給了段隅升。
岑偈沒有跳breaking,而是貼合音樂意境地來了段jazz,依然沒能贏過段隅升。
段隅升一路順順暢暢地直積七分,成爲第一個晉級的人。
最後一輪的對手是岑偈,他晉級後,岑偈成爲擂主。
排在岑偈之後的程宏淑先跳,音樂很炸,他一通大招接連不斷地放出,卻在最後的關頭失誤了,伴了一下腳,沒有很快站起來。
岑偈接住他失誤的那個大招切入了音樂,忍着腳上的疼,完成了一段極爲酣暢淋漓的breaking,他的銜接性連貫度比程宏淑好了不止一倍,這是他腳受傷以後首次再跳breaking,白豈淵只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起,生怕他一下秒再倒在地上。
就在他還揪心之時,裁判已近投完了票,下一個就到他了。
岑偈挑釁地看着白豈淵,“你來。”
白豈淵上前一步,踩點音樂,他身段極柔,動作卻極其乾淨利落,跳的是自最爲擅長的jazz,動作的連貫性並不輸岑偈適才跳的那一段,看他跳舞就四個字,極有美感。
在他收了動作之前,岑偈上前一步,一把摟過他不堪一握的腰,二人旋轉了一週,停下來時,臺上臺下爆發出一陣尖叫。
白豈淵推開岑偈。
在舞者眼中,這是明晃晃的挑釁,岑偈平時就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他做出這事,一點也不奇怪,衆人只顧得興奮,卻沒注意到白豈淵的臉紅得通透。
被白豈淵推開後,岑偈跳了一段極具爆發性的breaking,再次將氣氛推上高潮。
就連裁判都起立尖叫鼓掌。
最終,白豈淵得了一票,岑偈得了四票。
岑偈一路高歌猛進,成爲第二個連積七分的舞者。
順位接下擂主的人是許嚴霆,他再次被王毅奪了擂主之位。
王毅再贏了程宏淑一輪,已積三分。
輪到白豈淵時,音樂轉爲柔和。白豈淵抓住了機會,用一段極富視覺美感的jazz贏了王毅。
時間僅餘一分鐘二十秒,再度輪到許嚴霆,音樂依舊沒有變換,於他而言極不佔優勢。
到白豈淵時,音樂卻又轉爲躁動。
岑偈道:“剛纔我和你battle時跳的那個舞步。”
白豈淵聽到了岑偈的聲音,用他適才跳的舞步切入音樂,做不了他那樣的大招,就用更簡單容易的招式替換,總體看起來很舒服。
音樂停止,時間已至。
白豈淵贏了王毅一輪,積了一分。如果這輪是許嚴霆贏,他也就積一分,兩人便是平手。
平手的話,便再加賽一輪。
卻有三位裁判將票投給了白豈淵,有一位裁判棄票,許嚴霆得了一票。
白豈淵勝。
晉級的四人依次是段隅升、岑偈、王毅、白豈淵。
比賽結束後,岑偈又去了一趟醫院,腳又腫了。
白豈淵雖然不與他講話,卻依然陪同着去,醫生交代的注意事項一一事無鉅細地記下。
回去後又按醫生說的給岑偈做復健按摩。
岑偈見他陰着一張小臉,素白的手指卻極爲小心仔細。
“怎麼了?還在生氣?是氣我親了你,還是氣我那天在賽場上摟了你的腰?”岑偈嬉皮笑臉道。
白豈淵不講話,他覺得岑偈對自己的想法不正常,對自己的行爲更不正常,可他又捨不得看他難過,不忍心看他因爲腳傷而半夜疼得睡不着,更見不得他用那種委屈巴巴的眼神看自己。
岑偈伸手,用拇指的指腹在他粉嫩的小嘴上輕觸了一下,在他未發火之前立刻收了手,“好了,別生氣了,是我不好。”
白豈淵擡眸看着岑偈,只見他用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盯着自己,嘴裏接着道:“要不我讓你全部欺負回來?”
“岑偈。”白豈淵喚了一聲他的名字,道:“你現在覺得對我有意思,不過是因爲你玩女生玩膩味了,沒有新鮮感了,所以纔會有這種獵奇了心理,但事實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這樣,這不是喜歡。”
在他的眼裏,他就是一個小朋友,一個誤入歧途需要點醒的小朋友。
岑偈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我不是一時圖新鮮,是真心的。”
白豈淵別開了他的目光,心道,你哪次不是真心的?只怕每次在女孩子面前表白時恨不得將心掏出來擺在她們面前。
岑偈看見他眼神中的冷漠與疏離時,如同有人在他心間最爲柔軟的地方潑了一瓢冰水,涼意順着血脈綿延至全身。
他不再言語,卻看着白豈淵的手依然在自己的腳上輕輕按壓遊走。
岑偈一連休息幾天,白豈淵則依然早出晚歸。
其實快至決賽之時,岑偈的腳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白豈淵每天睡前依舊給他做按摩。
決賽前夜,岑偈怎麼也睡不着,無論結果何如,明天比賽結束,就都散了。
輾轉反側之時,他聽見白豈淵亦不時翻身,就知道他也沒睡。
“白老師。”岑偈喚道。
“嗯。”白豈淵應道。
“你也睡不着嗎?”岑偈問。
白豈淵輕輕嘆息一聲,沒了下文。
“你是在緊張明天的比賽?”岑偈又問。
白豈淵還是不回答。
岑偈猛然翻身下了牀,穿上拖鞋,幾步走至白豈淵的牀前,“我能不能和你睡啊?我睡不着。”
白豈淵一動不動,“不行。”
“求你了,我真睡不着,我本來腳上就有傷,明天要是狀態還不佳,錯失了冠軍怎麼辦?你一直覺得我是最有可能奪冠的人對不對?要是真錯失了那多可惜。”岑偈微微俯下身,語氣中帶着撒嬌。
白豈淵向裏面移動了幾寸,不說話。
岑偈嘴角露出了一絲甜笑,掀開被子躺了上去。躺了不到五分鐘,他又道:“想要你抱着睡。”
白豈淵轉了個身,擡腳就要踢他,“你給我下去。”
岑偈卻撲了過來,將他整個人抱在懷中,結結實實地捱了他的一腳,“要不我抱着你睡。”
“岑偈。”白豈淵的臉被埋在了對方的胸口,“你別亂動。”
岑偈將手指在他的腰間收緊,另一隻不安分的手停了下來,“好,我不動,那你不許推開我。”
白豈淵鼻息中吸入的盡是少年身上的清香,這味道令他莫名地安心,他若有若無地點點頭,“睡覺吧。”
那一夜,岑偈其實沒怎麼睡着,白豈淵卻在他的懷中睡得很香甜,偶爾還像貓兒一般用鼻尖蹭蹭他的胸口。
岑偈本就毫無睡意,被他一蹭,更是心猿意馬,直至凌晨,才漸漸有了睡意。
醒來時,岑偈低下頭,若有若無地在白豈淵的額頭上印下一吻,聲音又糯又輕,“哥哥,今天加油。”
白豈淵彷彿是聽到了他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然後翻了個身,醒了。
岑偈又將他撈回懷中,“再睡一會。”
白豈淵便躺着沒有再動,今天他並不想去練舞室,就當是給自己放個假。他躺了沒多久,又逐漸呼吸均勻,再次入睡。
岑偈也閉上了眼睛。
兩人一覺睡到了中午近十二點。
起來後,一起慢吞吞地吃了頓午飯。
一同去赴決賽。
入場的觀衆比半決賽時多了一倍,四名舞者入場時,歡呼聲一陣高過一陣。
四人上臺抽籤,抽到相同號數的爲一組,兩兩battle,長達25輪,裁判每5輪投一次票,積分高者獲勝。獲勝的兩人再對戰5輪,每輪投一次票,積分高者爲總冠軍。
白豈淵又湊過來看岑偈的號數,見他手中的籤子上寫了一個大寫的數字‘一’。
“我們不是一組。”白豈淵將自己寫了‘二’的竹籤在岑偈的眼前晃了晃。
段隅升就坐在岑偈的旁邊,他道:“我倆一組。”
白豈淵的臉色瞬間有些發白,意識到自己現在和誰對打好像都沒有什麼差別,反正對手都是沒有最強只有更強。
抽到數字“一”的兩位舞者率先上了臺。
觀衆席上,岑偈的歡呼聲更大,他的人氣可謂是一路突飛猛進,不止是在街舞圈,網上尤甚,甚至有一羣小女生爲了看他買票進來。
王毅與岑偈面對面而站,由轉瓶子決定兩個人的出場順序。
瓶口對準王毅停了下來。
主持人道:“比賽長達二十五輪,每五輪投一次票,中途可以申請棄權。”
二十五輪battle非常人所能承受,因爲體力不支而中途放棄比賽的人不計其數。
“第一輪,王毅先出,DJdropthebeat.”主持人話音剛落,躁動的音樂響起,這是一場長久戰,王毅跳得很平,卻也極有技巧。
主持人喊完倒計時,又叫道岑偈的名字,岑偈應聲而上,他跳得不似王毅的那般平淡,一出場就做了個大招,瞬間引起臺上臺下歡呼一片。
如此反覆五輪,裁判投票,岑偈勝。
第二輪開始前,王毅道:“年輕人,要保持體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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