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逃離
這地下室的酷刑裏,最難受的就是貼加官,但好歹每次結束無心和無情也會給他幾分鐘的喘息時間。在發現齊羽的求生意識越來越弱後,他們便給他餵了水。有傳言稱,在世界大戰期間,張日山曾經抓到一名對日本軍國主義高度信仰的戰俘,用了七十多次貼加官,竟從他口中撬出了日本研製的生化武器核心機密。
而昨天一夜,這貼加官加諸在齊羽身上不說有七十次,但五十多次確有。而齊羽竟仍舊保持着最初的答案,這不免令無心和無情疑惑,齊羽是不是真的殺了吳邪。
如果他們有更精確的儀器來測量齊羽的心跳和呼吸,就可以發現齊羽閉息的時間要比正常人要長上許多,這龜息的功夫是他的養父陳皮教他的,此時也算是救了他一命。
“這還真是塊硬骨頭啊,雖然這幾天眼淚鼻涕流了不少。”無心看着已經失去意識的齊羽,伸手在他臉上拍了拍。
“貼加官如果不管用的話,我們還是請示下花兒爺,放開不要把他搞殘搞死的諸多限制了。”無情看了眼另一邊的老虎凳,道:“將他身上的骨頭一塊塊碾碎,不說多了,就廢一條腿,肯定什麼都得招。”
“先別急。”無心稍一思索,從袖子裏拿出了一管藥劑,道:“這是前幾天蠍子才從邊境搞回來的。”
“什麼東西?”無情看着那管綠色的藥劑,道:“可別是吐真劑?這玩意兒聽說對人腦子傷害很大,他要傻了,到時候花兒爺怪罪下來……”
“放心,蠍子前段時間看中了一個鋼鐵直男。呵呵,可惜了,這一針打下去,一米九大漢都成了小媚娃,求着讓他搞,輕鬆就把人給睡了。”無心勾了勾脣,道:“等他神智崩潰的時候,我們再來問他。還是不說,便把花兒爺請來……花兒爺既然對他有所不捨,我們這麼做也不算錯啊。”
“好主意。”無情打了個響指,立刻就取針筒吸了藥劑,正要將藥注入齊羽胸膛,無心抓住了他的手腕,道:“從那個地方注射。”
無情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兩人當即就把齊羽翻轉了過來,齊羽的意識模模糊糊地,忽然就覺得後穴裏傳來刺痛,繼而就是一陣冰涼……就好像,好像有人注入了什麼東西。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好了,現在我們就等着吧。”無心將一塊染血的布甩在了齊羽臀上,畢竟是解雨臣的人,他們這樣做已經是有些打擦邊球了,如果再做更多的被解雨臣發現,那可就萬萬不妙了。齊羽雖然看着頗爲可口,但沒必要爲一時的性趣把自己命給搭進去。
“嘖嘖,瞧這小騷貨的屁股,還挺嫩。”無情在齊羽的臀上掐了一把,無心提醒道:“要是下面硬了,出去找別人。”
“我知道,我就捏幾下加快藥效,反正他這一身傷,也沒人看得出我做了什麼。”無情說着,又在齊羽的乳尖上狠狠掐了一下,齊羽低低地“嗯”了一聲,也不知是不是藥效已經開始發揮,無情的挑逗確實讓他的身體變得十分敏感。
“你這樣……可是在玩火啊。”無心用腳在齊羽的小腹上壓了壓,他的胯間已經臌脹了起來。無情眯起眼睛,輕輕在齊羽肩膀上嗅了嗅,道“你聞聞,他身上好像有股子氣息很特別。”
“可別是那藥劑的味道?”無心聞言蹲下了身,他也感覺到了些許奇妙,那氣息並不說是明顯的氣味,而是一種無法描述的感覺。不能以香臭論,感覺,就好像釋放的一種信息素,就像是雌性動物發情時對雄性散發的那種信息。
“嘖嘖。”無心忍不住也在齊羽身上掐捏了幾把,除了他雙臂被破壞的肌肉處,其他地方的彈性仍舊極好,更重要的是齊羽的皮膚很是光滑細膩,加上用了媚藥後釋放的那種氣息不免教人起了幾分異樣的感覺。
“行了,別玩了,可別爲這破爛貨丟了性命。”無心雖然心中驚訝於齊羽身上的那股子騷媚勁兒,卻仍舊保持着理智,只是他的話音剛落下便感覺脖子上一涼,轉眼間便頭顱分離。
“好,我當然曉得輕重……不過這也算是極品了,花兒爺真是有……”無情忽然瞥見有抹紅光,在無心的血飛濺在他臉上的同時,他的喉間也被刀割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無情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側不知何時出現的少年,“砰”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陰影裏的刀刃流淌着血,持刀的是個只有十八九歲的少年,他的臉龐雖然稚嫩,眉宇間卻有一股陰戾,殺人手法之嫺熟利落,不知手上已經沾染過多少人命。
“叮叮”零散的幾點火星濺起,少年用利刃斬斷了束縛着齊羽的鐵鏈便將利刃丟在了一旁,蹲下身將齊羽抱在了懷裏。
“爸爸……”齊羽恍惚間看見了陳皮的模樣,下意識地想將他抱住,卻發現雙臂根本使不上力氣。是幻覺嗎?幻覺也好,齊羽能感覺自己身體的燥熱,在看見陳皮的時候他感覺身體每一個已經死寂了的細胞都有了新的活力。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愛你。”齊羽覺得自己快死了,既然要死了,平日裏不敢想的,壓抑的情感也都在此時迸發了出來。
陳皮微微一怔,在齊羽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齊羽的慾望也同時頂在了他的大腿上。陳皮眉頭一皺,下意識地擡起手,只是那手揚在半空卻緩了速度,改爲在他額頭地輕輕一戳,欲要怒斥的逆子也變成了輕輕地一句,“小笨蛋,我知道了。”
齊羽不由自主地笑了,這種感覺太真了,陳皮緊抱着他的錯覺,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被父親抱着了。而且沒有呵責和冰冷,那是齊羽童年轉向少年時期最深刻的記憶。他多希望陳皮能一直疼愛他,保護他,教導他,而不是將他如棋子般投入這巨大的像海底漩渦一樣,不見出路的迷局之中。
“爸爸。”齊羽臉色紅彤彤的,嘴角眼眸裏都帶着笑,那種感覺有些像是磕了藥一樣,卻多了幾分媚態,他好想好想把緊抱着他的少年也抱住,可是因雙臂的無力,根本無法做到,眼裏也漸漸溼潤。陳皮脫下自己的外套,蓋在了齊羽的身上,沉下目光,將齊羽帶離了這地下牢籠。
他的身形比齊羽要瘦小些,但力氣卻是不小,攜着齊羽這麼一個大活人,靈巧地就翻過了門窗高牆,也沒有驚動任何人。
在陳皮將齊羽帶走後的半小時,解雨臣坐在書房裏看着手上的報表和資料,他已經知曉陳皮從緬甸的刑場逃脫,那資料上還附帶了一張黑瞎子戴着大墨鏡,在一羣手持衝鋒槍的僱傭兵中掃射的畫面。這般囂張的劫法場,想來很快中國政府這邊就會對他們一起下發通緝令。
“差點忘了,你是個沒有身份證的人。”解雨臣揚了揚眉,將資料放到了一旁,他掃了眼許久沒有變化的監控系統,給無心和無情打了電話,卻都沒有人接聽。解雨臣忽然想起一件事,這個時間點,應該是有傭人在大廳裏拖地打掃的。
解雨臣站起了身,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他走出書房果然倒在了地上的兩具穿着白色制服的傭人屍體。解雨臣匆匆下了樓,擡手從攝像頭裏取下了一枚信息干擾器,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地下室。緊閉的門,半掩着,裏面甚至傳來了手機震動的聲響。不用看,解雨臣就知道里面會是怎樣的景象了。
推開地下室的門,無心和無情的屍體倒在了刑架前,蠆盆裏的蛇仍舊在爬動着,但已經看不見齊羽的蹤影了。解雨臣捏緊了手機,解宅的防禦系統絕對可以比肩中央政府的行政辦公樓,竟然有人可這樣悄無聲息地進入救走齊羽,就連吳二白都不可能做到……難道,是那個人回來了?
解雨臣額頭突突直跳,他立刻轉身離開了地下室,他現在需要清點解宅的情況,到底死了多少人。陳皮這次進來,走的是一條比較隱蔽的路線,確實是見人就殺,但好在遭殃的人也就那麼幾個。解宅裏的傭人和保鏢聚集後,這動靜也把在二樓睡覺和打遊戲的許一弦和許一燭姐弟給引了下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在看見大廳裏的屍體時,兩姐弟臉上都露出了一副劫後重生的神情,還好今晚他們都在二樓,要是中途出來,只怕也得倒在地上。
“花兒爺。”黃沾見那兩個傭人雖然都是頭顱分離,但臉上也幾乎是毀容一般,死狀悽慘,不免道:“這兇手好生奇怪,看他一路進來殺人利落,分明是衝着救那位去的,可怎還會有閒心把他們毀容?”
“哼。”解雨臣冷笑了一聲,道:“那是因爲他用的武器是九爪勾。”
九爪勾是老九門裏的陳皮阿四所用的武器之一,算是遠程攻擊的武器,九爪勾拋出便可直接嵌入人的頭皮臉骨中,抓至身旁,便可一刀斃命。
“他怎麼回來得這麼快?”黃沾臉色大變,老九門的那幾個怪物裏,要說心狠手辣絕對是這四阿公排行第一,他曾經有擲骰子絕戶屠村的記錄,骰子擲出來是幾,晚上便殺幾戶人,無論老弱婦孺。不過半月,一個村的人便被屠光,這還不夠,因爲那村裏沒尋到他要找的東西,還一把火燒了那村莊。其喪心病狂的程度,和當年日本鬼子進村掃蕩的時候也無甚分別了。
這算是當年陳皮阿四做過的惡事裏影響最大的了,之後便銷聲匿跡了起來,但所謂人不在江湖,江湖還有他的傳說,何況陳皮阿四也從未真正歸隱過,凡是和黑道沾點邊的,都知曉這人的名號,對其也是褒貶不一。貶的自然是其陰險狠毒,損傷天和陰德,褒的則是對其一身的功夫本事。要說這從古至今的江洋大盜,殺人放火無惡不作的也不少,但都囂張不了多久,不是被黑喫黑,就是落到官府手中,都沒落個好下場。這陳皮阿四可就不一樣,他不相信任何人,無論一起下墓的同伴甚至就連收的徒弟,在墓裏遇見了危險他可以相救,也都置之不理,他不喫你都算好,你還想喫他?而且在剿匪的時候,部隊也曾經包圍了這個人多次,但最後不是被他逃了,就是抓捕了他沒多久,就能在新聞上看見這個人在其他省會作案的消息,簡直是神出鬼沒,發展到後來,陳皮阿四的名頭在黑道上,已經隱隱成了一種信仰,就算哪天他真是死了,那些人也不相信他會死。
“陳,陳皮阿四……”許一弦明顯也是聽過陳皮的事情,臉色也是發白。
“解雨臣,你真的該慶幸,你當時沒有對他用七蟲七屍花。”大門外,傳來了一道響亮的男聲,極富磁性。
當先開道的是幾個穿着軍裝的高大男子,站得筆挺,中間立着的是一個穿黑色西裝的青年。他的站姿比起那些訓練有素的軍人要隨意許多,但卻無法輕視他,沒辦法,在周圍都是相同着裝、氣質的人襯托下,這不同的一個怎麼也十分顯眼。
“啊,張,張……”黃沾在看見門外出現的男人時,驚愕地張着嘴,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他倒不是驚訝於前任大總統會紆尊降貴到解宅來,而是因爲這位幾十年前創立中華民國的大總統容貌幾乎沒有改變過,就和照片上的一樣,不曾老去,英俊儒雅如昔。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解雨臣推開了黃沾,他看着張日山向他走來,道:“你也是來撈人的?”
“看來我是晚了一步。”張日山似笑非笑地看着解雨臣,道:“比起救人,我更想見故人一面。”
“我根本就沒想過對他用七蟲七屍花。”解雨臣忽然了說一句,張日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七蟲七屍花入體後的疼痛,根本不是人可以承受的,他不是吳邪,卻和吳邪有相同的容貌,你要逼供用那朵花不是一箭雙鵰?”
解雨臣並沒答話,只是冷眼看着張日山,道:“他殺了吳邪,他不配。”
張日山似乎是笑了,道:“他殺了吳邪,你用那種子讓他生不如死,再以七蟲七屍花破體時的蠱蟲溫養吳邪的魂魄不好嗎?”
何謂七蟲七屍花?據南疆古籍記載,此爲上古九黎族用於溫養魂魄的至陰之物,亦是傳說中的幽冥之花,儲存於人屍之中可保留其種,但要其生長必須種於活人體內,生根於人臟器中,開花破體後的蠱蟲,方可以滋養魂魄。因其性極陰,歷代都是種入女子體內,還未曾有過種入男子體內的記載,但張日山和解雨臣都知曉這七蟲七屍花種入男子體內會如何,甚至一度認爲種入男子體內才能夠發揮最大的功效。
七蟲七屍花的種子每一次生長都會給人帶來極大的痛苦,因要孕育種子裏的蠱蟲,爲了更好的汲取鮮血和營養,種子會漸漸形成一個天然的子宮。根本沒有男人可以承受這種疼痛,往往在第五次或者第六次的時候就會被疼死,當年張啓山的妾室陳玉樓被種入七蟲七屍花後能僥倖撐到第七次開花破體,也是因有人用換血之法,與他一同分擔了痛苦。在第七次破體後,蠱蟲就會順着形成的陰道爬出人體外,蠱蟲用以養魂,而被改造了的男人則可以如女人一樣孕育後代。
“世上僅存的最後一顆七蟲七屍花種子在你手上,無論你爲什麼沒有種入他體內,我都得恭喜你。否則,陳皮阿四一定殺了你,沒人攔得住。”張日山轉身向屋外走去的時候,說的話教大部分的人摸不着頭腦,因爲世上知曉七蟲七屍花用途的人本就是少數,更莫提將其種入男子體內會如何了。
“我說了,他、不、配!”解雨臣握緊了拳頭,眼底出現一股陰霾。許一弦和許一燭對視一眼,便將頭垂了下去。屋外,傳來了汽車發動的聲音,隱約還有張日山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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