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被俘
齊羽忙將白蛇幾人所在區域的監控調了出來,三人可以逃跑的通道都堵了人,而且還有那些似要破壁而出的密洛陀攔路,情況十分不利。
“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黎簇看見那黑衣人慘死時,也基本可以推斷出是霍家的那羣人找到了古潼京的入口,還在古潼京內搜尋的白蛇與其中一批人不期而遇。蘇萬在逃跑的過程中,恰好又遇見了出現的密洛陀,若非蘇千用別人替他擋了一下,死的那個就是蘇萬了。
“一起。”齊羽神情凝重,拉住了黎簇,設定了另外幾種怪物甦醒的時間。黎簇皺眉,焦急地吼道:“什麼一起?我還有珍妮,你去能做什麼?你快去找黑瞎子,或者誰來救我們!”
“那批人裏,並不僅是霍家的人。九門裏的叛徒基本都來了,我要把他們帶入幽冥之地,這是我的職責。”齊羽並沒和黎簇廢話,而是直接往白蛇等人所在的方位跑去。
“齊羽!”黎簇怒道:“我可以帶他們去幽冥之地。”
“你去了,你會死的。”齊羽抓起了黎簇的手,兩人一起在通道里衝刺般地跑着,已經可以聽見清晰地槍擊聲了,齊羽心裏很清楚,是霍家爲首的那羣人在擊殺那些密洛陀。
“讓珍妮出來。”齊羽在看見人影的瞬間,立刻就示意黎簇讓珍妮發動攻擊,然而就在此時一種熟悉的吼聲,讓黎簇胸前涌出的黑霧生生又匿了回去。
“啊!”黎簇幾乎能聽見珍妮的嘶聲嚎叫,黎簇臉色一變,那隻兇獸不是在對付黑瞎子麼?是黑瞎子出了意外,還是這兇獸不止一隻?
“啪、啪。”兩槍精準地打在了黎簇和齊羽的腳邊,前方走出的一行人羈押着蘇萬和楊好,最後是白蛇。白蛇出現的時候,尤其悽慘,他的額頭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砍傷,暗紅的鮮血幾乎染紅了他大半張臉,即使如此多的鮮血也能看見他額頭上明顯內凹的印痕,而押着白蛇的兩個高大男人,一個黎簇見過,是下古潼京前和白蛇交過手的霍道夫,而另一個男人手上拿着一把人臂長的幽綠色錐子,錐間還在淌血,似乎就是他將白蛇重創。
監控裏沒見到這個男人,但是在看見他的臉時黎簇還是驚了一下,這個手持綠錐的男人和陳皮眉眼間有幾分相似,只是他的容顏比陳皮要成熟許多,較之陳皮的俊眉修眼,生得卻是高鼻闊口,更爲陽剛豪氣。
“陳金水?”齊羽冷笑了一聲,在看見這個男人的時候似乎有明顯的不屑和嘲諷。兩人之間似乎有過節,陳金水看見齊羽的時候,也直接將手上的魔錐抵在了白蛇已經受損的額頭上,道:“齊羽,我現在就把錐子插他腦袋裏,你信不信。”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你要是敢殺了他,你看四阿公會不會殺了你!”齊羽神情幾乎是扭曲的厲喝,白蛇淡淡一笑,舔去嘴角的血漬,那一瞬間,齊羽眼中流露的關切和震怒,讓他以爲眼前的人真的是吳邪,“小三爺,不用管我的死活……”
“死蛇妖,你閉嘴。”陳金水手上的魔錐順着白蛇的臉劃下,又是一道血痕,令他臉上血肉外翻。
“陳金水,你今天別想走出古潼京了!”齊羽臉上的怒意反倒是消失,如果說之前他的情緒像是暴雨時滾滾雷鳴,此時更像是積蓄的火山,一旦迸發,寸草不生。
蘇萬額頭此時冷汗涔涔,珍妮受限,蘇千自然也無法出現。開始遇見這撥人襲擊的時候,他們還自信滿滿,可是這個拿錐子的男人帶着那隻人臉虎身的怪物出現後,情況就急轉直下。
“憑你放的古潼京那些怪物?”陳金水嗤笑一聲,他摸了摸身旁的人面怪獸,笑道:“張日山可以在古潼京培育出這些妖怪,我霍家也可以培育出震闢那些妖怪的兇獸檮杌。你就算將古潼京的怪物都放出來,又能如何?”
他身旁的檮杌猛吼一聲,古潼京裏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相似吼聲,這些的東西霍家果然帶了不止一頭!
“哈哈哈……”齊羽忽然大笑出聲,道:“上古兇獸是你說造就造?從來未曾聞檮杌是辟邪鎮魔的東西,你東取幾個妖怪細胞,右尋幾滴聖獸精血,頂多算你和霍家存有檮杌之息,合在一起這就算是檮杌了?你既然你對你的檮杌如此有信心,那這古潼京裏的寶藏,你自行去尋好了,你能活着找到,我將頭砍下給你當凳子坐!”
陳金水這次倒是一反常態地沒有反駁,他身邊的霍道夫在他身旁耳語幾句,陳金水冷笑了一聲,道:“就是不知道你舍不捨得你奶奶了。”
“你什麼意思?”齊羽臉色一變,崖壁之上發出了密洛陀的尖銳呼嘯之聲,霍道夫反手一槍打過去,道:“別耽擱時間了,費不着在這裏和他爭長短。”
此時,陳金水身旁有人拿出了手機,將界面正對着齊羽。那手機屏幕的背景是在一間帳篷裏,裏面正坐着一個穿着旗袍的老婦人,她的手不住地動着,不知在做什麼。
“鏡頭放下去點。”舉手機的人說了一句,鏡頭果然下移,那老婦人手上竟是在織毛衣,她似乎也聽見了這邊的叫聲,擡頭的時候正對上了齊羽的雙眼,那張平靜無波的雙目裏立刻出現了欣喜之色,“小,小邪,你真的這裏,他們沒騙我!你真的在!”
齊羽呼吸一滯,黎簇的眼睛也瞪大了,因爲隨着鏡頭的轉移,外面出現的無邊沙漠意味着,齊羽的奶奶真的是被帶到了古潼京附近。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先退出去,如果,你們不想死的話。”齊羽握着拳,臉上極力壓抑着什麼,陳金水再次笑出了聲,他走到齊羽身前,伸手要拍他的臉,黎簇下意識地上前阻止卻被他一腳踢翻在地。
“陳、金、水!”齊羽忙拉起黎簇,陳金水冷笑道:“抓上去。”
在他帶來的人去捆齊羽和黎簇時,霍道夫的目光轉向了身後的巖縫,道:“霍雪死了?”
“呵,你敢玩命的話,可以留下來找她。”齊羽說完這句話後,霍道夫沒有絲毫猶豫扭頭就往外走,幾乎是同時,甬道深處傳來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有猛獸的低吼,有“嗡嗡”地振翅聲,甚至有“嘎吱嘎吱”的骨骼伸展之聲。
這聲音一出來,原本還在走的人立刻就跑了出來,霍家這些人一路能找到這裏,期間自然也遇見了不少妖物,折損了尋多人馬,身後的那種叫聲越來越大了,甚至還有“嘩啦”地坍塌聲。奔逃的人沒有一個敢回頭,因爲回頭的人叫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追上來。
“吼!”檮杌的低吼,僅僅只是讓那些聲響滯緩了兩秒,就又重新響起,霍道夫一邊跑一邊點燃了身上的炸藥,反手就向後空拋擲。
“轟隆!”此時古潼京的一道入口已經可見,衆人猛地撲了出去,唯恐被炸藥波及。在炸藥將身後的道路炸塌後,癱軟在沙漠上的黎簇纔算鬆了口氣,他伸手遮擋着額頭上刺目的陽光。不遠處,可以看見數十頂支起的帳篷。
黎簇正想去看齊羽的狀況,就聽見了身後蘇萬傳來的啜泣聲,他扭頭看去,卻見陳金水扶起了蘇萬,道:“骨頭沒斷,進帳篷我讓人給你上藥。”
蘇萬愣了一下,這綁架他們的人會說這話令他有些意外,他似乎下意識地想開口道謝,齊羽的譏笑卻在此時響起,“死騙子,又想把從你媽那兒學來的手段用來招搖撞騙?”
陳金水的臉色在此時一下就變了,他轉身將齊羽拽起,冷聲道:“你再說一次。”
“我有說錯嗎?你扮什麼好人?想讓他們得斯德哥爾摩症?你媽教的?野種!”齊羽直視着陳金水,話一出口,臉上便狠狠捱了一拳,吐出一口血水來。他揮手還要再打,卻被霍道夫攔下,道:“別中計。”
“我……”陳金水臉上都快噴出火了,對上齊羽那似笑非笑的臉,他猛地撕扯開齊羽的衣服,道:“好,我今天不打死你,但你以爲你又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解雨臣養的一條狗,來,大家看清楚,這是解雨臣給他烙的印記呢。”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陳金水的手戳在齊羽胸前的烙印上,齊羽恨恨地瞪着陳金水,啐了一口。陳金水側頭躲過,冷笑一聲,伸手扯在齊羽的臉上,好像恨不得要將他的臉給撕爛,道:“我是出身不光彩,但你以爲你比我好到哪兒去?犯賤!”
陳金水推開齊羽後,齊羽的臉已經青紫了大半,黎簇目瞪口呆看着這一幕,在他的印象裏齊羽並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只不過,現在他卻是不好問什麼,等他們被押進帳篷捆到一起後,黎簇才小聲地問道:“你還好嗎?”
齊羽只是輕輕地“嘶”了一聲,沒有答話,黎簇抿脣看了眼帳篷下墜的夕陽,低聲道:“其實,咱倆還挺配。你胸前有個烙印,我背後有那麼個紋身。”
“咳咳……”齊羽咳了幾聲,苦笑道:“這有什麼好的。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被黃嚴用刀刻這麼一身圖,現在還和我被關在一起。”
“開始確實很討厭你,恨你們毀了我的生活。可是,如果沒有這些,我和你也就不會相遇。”黎簇看着帳篷外走來走去的幾個人影,似乎是在忙着生活做飯,道:“你方纔,怎麼那麼衝動,故意讓他打你?”
齊羽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只是看見他,就有種看見蒼蠅老鼠的感覺。”
“爲什麼?”黎簇想起他之前扶蘇萬的動作,道:“他要對蘇萬做不好的事情?”
齊羽搖了搖頭,道:“一個人的出身,他是無法選擇的。我也不屑以此來作爲侮辱攻擊的手段,但陳金水真的是個例外。想聽故事麼?”
“聽啊。”黎簇笑了一聲,道:“倒是難得看你這麼暴躁。”
“他媽媽以前是長橋坊的妓女。因爲有一次四阿公喝醉了酒,他媽就爬上了四阿公的牀。這本來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之後他媽有了身孕,就想纏着四阿公給她贖身。可能,是對自己的骨血有期待吧,四阿公雖然對那個女人沒有感情,但是給她贖身了。之後,每年會給些錢,但並不怎麼見面,後來他媽病死了,死前不知道教了他什麼,他到處說四阿公的壞話,四阿公沒把他打死算他命好。”齊羽語氣裏有明顯的厭惡和嫌棄,雖然沒有看見黎簇的臉,但是他能想象到黎簇的反應,他笑了一聲,道:“當然不止這樣了,四阿公不理他,可是他想要四阿公的財寶,打着四阿公的名義招搖撞騙不滿足,知道四阿公修了一座陵墓祭奠故人,爲了進墓探寶,他騙我下墓,利用完我還想殺了我,開始也是向對蘇萬那樣,彬彬有禮,好言好語。如果當時不是爺爺和張總統出現,救我一命,我估計得死那裏頭。”
“那之後,陳皮怎麼收拾他的?”黎簇使勁地把頭往後扭,但卻只能看見齊羽的後腦勺,齊羽呼吸一滯,道:“死小子跑得倒快,四阿公和他斷絕關係後就跑去霍家了,倒是學了些本事。臭不要臉的,一邊頂着四阿公的名頭騙喫騙喝,一邊還反過來咬人。”
“你和陳皮關係這麼好麼?”黎簇當然還記得在長沙時,齊羽和陳皮的關係有多親密,只是現在齊羽堅定認爲他是吳邪被迫成爲的齊羽,黎簇就不知道他對陳皮是不是還是之前那樣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齊羽眼中忽然有些迷惘,我爲什麼看見陳金水的時候那麼生氣呢?我對四阿公的事情怎麼記得那麼清楚,明明……明明陳金水和陳皮的事情與我無關,不過是技不如人被騙下墓罷了,怎麼會……陳皮就算不喜歡那個兒子,也不至於爲我和他斷絕關係……
“嘶……啊……”齊羽呻吟了一聲,黎簇忙道:“哎哎哎,我們不說這個,你說待會兒那個姓陳的會不會帶你去見你奶奶啊。”
“我,我不知道……”齊羽白着一張臉,腦袋似乎像要炸開一般,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黎簇心中登時慌了,他正想着怎麼安慰,就看見帳篷的簾子被人掀開,陳金水面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將一套虎指戴在了手上,二話不說對着齊羽胸口就是一拳。
“啊啊啊!”黎簇發出了比齊羽更響亮的慘叫聲,陳金水皺起眉,道:“你叫什麼叫?”
“他身體出問題了你看不出來嗎?你還想不想下古潼京了!”黎簇咬牙緊盯着陳金水手上的虎指,陳金水冷笑一聲,道:“我自然不會打死他,不過他嘴巴那麼討厭,恰好我手又癢了,不打他,那我打你啊?”
黎簇一怔,陳金水冷哼一聲,又有轉身去打齊羽,黎簇忙道:“好,你打!你隨便打我,別打臉!”
“哦?”陳金水的嘴角微微揚了揚,下一秒黎簇感覺鼻子一酸,口鼻裏鮮血四濺,雙眼也金星直冒,他囁嚅道:“不,不是說不打臉麼……”
“呃,啊。”齊羽掙扎得卻比黎簇更加厲害,陳金水看着齊羽痛苦的反應,忽然道:“你有見過陳皮麼?”
“啊?”黎簇不知道陳金水在問誰,見陳金水向他望來,才道:“見、見過。”
“他,對他好麼?”陳金水歪着頭,看着齊羽在痛苦扭曲中暈厥過去時,搖頭道:“算了,我和一個替代品計較什麼。”說罷,也不等黎簇回答,起身離開了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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