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嬴政和蓋聶的第一次見面
算算日子，嬴政回秦也三月有餘。除了百曉生每日授課外，其餘時間都在惡補秦國國政，比如秦有多少郡縣、多少人口、傳之商鞅之法有多少條例……
而今日，趁着輪休，百曉生準備帶着蓋聶去見見嬴政，鬼谷傳人也是時候選擇主子了。
晃動的馬車在雪地上緩緩前行，前後跟隨着護衛，畢竟現在怎說都是王子之師，排場是必須要的。
車廂內很是安靜，百曉生半閉着眼睛，蓋聶盤膝在旁，橫着一把劍放在膝上，有些小激動。
百曉生開開眼，看着如雕塑般一動不動的鬼谷傳人，差點笑出聲來，說道：“沒什麼好緊張的，嬴政和你差不多大。來來來，小奶聶（別打我，九歌裏的蓋聶，實在奶氣十足。想想秦時裏的，歲月真是殺豬刀。大叔和二狗子到底經歷了啥……），和老闆說說，你和衛莊第十次比武。”
老闆，員工。沒錯，現在的蓋聶就在百曉生店裏打工，那張虎皮早被百曉生給吞了，那千兩黃金自然也差不多。哎……俗話說，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先生，能不能別叫我小奶聶。”對於這個稱呼，蓋聶實在接受不能，但誰叫自己這張臉確是有那麼幾分奶氣，反對聲音顯得很是無力。
“好好好，奶聶。”
得，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蓋聶心裏如是想道，兩眼一翻，懶得搭理這個說話沒邊的老闆。
百曉生懶懶半靠在軟軟的墊子上，見蓋聶翻着白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本想逗逗他，緩解緩解對方緊張的心情，沒料到，蓋聶這個冷冰冰的人兒，也有翻白眼的一天。
“笑一笑，十年少。”百曉生摸着員工的腦袋，微笑說道，“不要整天冷冰冰的，笑起來纔有姑娘看上你。”
蓋聶苦笑着避開，不知怎得，被他這般對待，心裏生不出絲毫惡感，心想，這人明明年紀不大，說話沒邊沒際，聽着像是嬉笑怒罵，但細細想來，卻似乎別有深意。
說話間，馬車來到咸陽城一處熱鬧所在，此時正是午時，街上行人不少。嬴政是王子，而蓋聶還只是個普通人，不能隨意入宮，故而百曉生將會面的地點定在一處名爲“晉鹹居”的酒樓。據說這家酒樓是幾十年前秦相張儀關照過的，算起來還和蓋聶有點關係。
“你知道爲什麼我要將你引薦給嬴政嗎？”突然，百曉生長身端坐，整個人的氣息亦隨之凜然，連帶着說話的口氣亦變凝重。
“因爲你是王子政的老師？”蓋聶以反問句，輕聲回覆。
百曉生微搖搖頭，眼神堅毅地看着他說道：“因爲你和嬴政很像，非常像。”
蓋聶怔了一怔，他只是一介初出茅廬的劍客，而嬴政卻是大秦王子，二人之間地位懸殊，境遇迥然不同，他不明白，自己和嬴政到底哪裏像。
百曉生沉默半響，問道：“你知道，你和衛莊區別在哪嗎？”
蓋聶茫茫然搖頭。
“衛莊可以爲了救人而殺人，這說明他很理智，但側面也暴露了他的底線。他的底線就是爲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他已經沒有可能性了。”正說着，百曉生目光急變銳利直望穿少年劍客迷惘的眼睛，“而你的底線沒有暴露，你因爲救人，兩個都沒救成。這說明，你還有原則，當有一日，你打破原則之時，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包括你、我。”
衛莊暴露了底線，已經失去了可能性。蓋聶還有底線，未來還有無線可能，但誰都不能保證，蓋聶突破底線一定能勝過衛莊。只是有這個可能罷了……
“而嬴政亦是如此，他是王子，但有一顆不一樣的心。他和你一樣，未來有無限可能。”
蓋聶動容了，百曉生一番底線可能之論，就像一顆石子掉進他本來無波的心湖，隨之，陣陣波紋蕩了開來，水紋越來越大，最後成浪涌之勢，滾滾而來。
籲~馬車穩穩停在晉鹹居門前，馭馬的章邯掀開車簾，引着二人下車。早候在門前的嬴政遂既迎了上來。
百曉生笑着介紹道：“來，這位就是老師給你找的劍術教師——蓋聶。”
蓋聶上前拱手，先而見禮：“蓋聶見過王子殿下。”
嬴政忙托起他來，笑道：“今後有勞蓋少俠了。”
這是鬼谷縱劍和未來帝主第一次見面，誰都不想到，因爲他們二人的見面，一場風暴即將席捲整個咸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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