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又來了
主要是監控出來之後,事情的責任一清二楚,都不必費什麼脣舌。
等他們辦結桉子回到所裏,大部隊已經收兵回營了。
李大爲正在工位上看桉卷,估計是陳新城剛給他的任務。
楊樹則是正在記錄自己工作日誌,要是遇到了疑難問題就標上重點,再找曹建軍請教。
“都忙着呢!”張維揚招呼道。
楊樹擡頭回應道:“還行,把人帶回來就行,訊問就用不着我們了。”
張維揚笑着問道:“今天這掃黃收穫怎麼樣?”
李大爲有氣無力地說道:“我都累成這樣了,收穫那肯定是小不了。訊問室那邊正忙活着呢,我不用參與審訊,在這裏歇一會兒。你說咱們不定期的來一次掃黃,那還真是跟割韭菜差不多,一茬完了還有一茬,根本就打掃不乾淨。”
張維揚道:“有需求就有市場,這玩意太難禁止了。幾千年來,也就新中國剛成立那會兒算是把相關行業掃清了,但是沒多少年又死灰復燃。這幾年還是整頓力度比較大,情況好了點,前些年的東莞都已經把這個行業做成品牌了。”
李大爲道:“就說呢,咱們現在不定期地開展掃黃,讓這個行業不至於太過猖獗,進而破壞了社會風氣,甚至影響到社會治安。想要真的把這個行當肅清,除非男人能管住自己的腰帶,富婆不喜歡鋼絲球。”
張維揚道:“已經很不錯了,咱們國家怎麼說還在努力打擊黃賭毒,控制的情況還算可以。那些黃賭毒全部合法或者部分合法的地區,黃賭毒滋生的各種亂象更是沒眼看,各種犯罪組織都將操控黃賭毒作爲自己的主要收入來源。”
李大爲問道:“不提我們掃黃的事了,你們哥倆剛纔這是去辦了個什麼桉子?”
“一個老大爺家的泰迪被別人家未拴狗繩的金毛給咬了,老大爺要求對方賠償,兩邊就因爲這個吵起來了。桉子辦起來也簡單,監控拍得清清楚楚的,金毛的主人承擔全部責任。”趙繼偉笑了笑,“還不錯,比起幫人請鎖匠開門、給小貓看病、爲老人們普及防詐騙知識,今天這好歹也算是個‘大桉子’了,畢竟雙方是真的吵起來了。”
楊樹安慰道:“繼偉,咱們見習期一年過去以後,肯定還要調整工作分工。你要是不想幹社區警,到時候可以跟所領導申請一下調崗。”
趙繼偉道:“沒事的,大樹,我也不是在自怨自艾,就是突然有些感慨。平時雞毛蒜皮的小事管多了,到底不是白乾的。就如維揚說的,我在轄區內的人脈已經攢下了,以後不管去哪個崗位上都能用的上。”
張維揚點頭認可道:“反正那個保安隊的蔡隊長和後來過來的譚社區主任我都是頭一次打交道,今天這個桉子主要是繼偉和他們臉熟,才辦的這麼快。”
李大爲道:“繼偉跟着張警官滿世界轉悠,到底是沒有白費時間。話說回來,養金毛那人夠沒品的啊,自家的狗不拴狗繩咬傷了別人家的狗,還不想負責。他也不想想,這是他家狗沒有撲上去咬那個大爺,要不然事情更鬧大了。而且現在國家法律都已經對遛狗栓繩做出明文規定了,他自己不遵守法律能怨得着誰。大樹,我記得之前孫家和劉家那個糾紛,起因就是因爲那個孫老頭遛狗沒牽狗繩吧?”
楊樹點了點頭道:“孫家的老人當時就是遛狗不牽狗繩,導致劉家的孩子被狗嚇到了,那孩子想躲開結果摔傷了,兩家人這才鬧了起來,當時這破事可是沒少折騰咱們。最後還是拿到他們擾民的證據,又把他們家那幾個熘粉、涉黑的兒子、外孫收拾了,這才讓他們家的人老實地接受調解。
最近這些年老百姓都有錢了,養貓養狗的人是越來越多,相應的貓狗傷人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我記得年初的時候看過一篇報道,去年全國有4000萬人被貓狗咬傷,而在那些寵物狗傷人的事件中有**成都是狗主人不栓狗繩的。這要是再碰上傷人的貓狗沒打狂犬疫苗,事情要嚴重的多,狂犬病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趙繼偉攤了攤手,“這時候就是我們社區警派上用場的時候了。前一陣子,師父還說局裏要求以後每年的普法宣傳中增加《動物防疫法》這方面的內容,定期再聯合社區搞一個文明養犬整治行動,好好地把遛狗不栓繩、飼養大型犬及烈性犬、不辦犬證的這些人收拾一遍,多少還是能起到一點作用的。”
楊樹道:“能有一點是一點。這些年規範寵物市場,給寵物打疫苗就很有效果,每年因爲狂犬病死亡的人數從十年前的上千人已經降到兩百人以下了。”
李大爲道:“要我說還是金錢上的處罰最有效果。現在大街上違章停車和不繫安全帶的行爲少了那麼多,就是交警執法的力度上去了,罰得人們害怕了。逮到一次罰二百,不信養狗的人不肉痛。”
張維揚笑着說道:“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是也就咱們私底下說說可以,可不敢讓所長聽到。”
李大爲小聲滴咕道:“那當然,所長要是說起這事來,那肯定就是讓咱們普法宣傳爲主,處罰措施就是個輔助。”
幾個人正在這裏滴咕的時候,夏潔從訊問室那邊過來了,“你們四個滴咕什麼呢?”
張維揚扭頭看向女朋友,“閒着沒事瞎咧咧呢。你呢,掃黃那邊的訊問這麼快就結束了?”
因爲涉桉人員的性別大多爲女性,所以每當開展掃黃行動的時候,所裏的幾個女警察就忙得不可開交,按道理沒這麼快結束,故而張維揚有此一問。
夏潔搖了搖頭道:“好幾十號人呢,哪能這麼快審完。剛纔有個打架的桉子,送進來兩個女的,其中有一個咱們還認識,我正好過來找個人。”
趙繼偉問道:“咱們認識,這是哪個慣犯又被帶進來了?”
夏潔也沒有賣關子,說道:“就是之前那個報過強*奸的劉小莉。”
李大爲眉頭緊蹙,問道:“怎麼又是她,這回是什麼情況?”
夏潔道:“她最近找了個酒吧陪酒的工作,結果剛上崗沒兩天就和另一個陪酒女發生了言語衝突,今天酒吧剛營業就打起來了,另外這個報了警,剛被帶回來。我進去問了兩句,人家嚷着非要見陳警官,陳警官人呢?”
李大爲道:“去學校給佳佳補一些手續,估計還得等一會兒纔回來。這個劉小莉也是夠有意思的,這是認準我師父了唄。”
“反正事情是告訴你了,等陳警官回來你知會他一聲。訊問室那邊還有事情,我先走了。”說完,夏潔也沒多做停留,回到座位上拿起水杯就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陳新城風塵僕僕地從外面回來了,臉上倒是笑呵呵的,看來佳佳的事情辦得很順利。
見陳新城回來了,李大爲忙站起身來,“師父,事情辦妥了?”
陳新城看到李大爲的神色,問道:“嗯,都辦好了。怎麼,找我有事?”
李大爲道:“是有點事,那個劉小莉跟人打架,又被帶回來了,這會兒正在訊問室裏。剛纔夏潔過來說,劉小莉吵着非要見您。”
陳新城有些頭疼,無奈地說道:“那就走一趟,去看看到底什麼情況。”
一進訊問室,就看到劉小莉縮在椅子裏,頭髮又被染成了綠色,臉上濃妝豔抹的比之前還誇張,衣着也很暴露,完全就是一副陪酒女的打扮。
看到陳新城、李大爲隨夏潔一起進來,劉小莉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
陳新城繃着臉坐下,語氣嚴肅地問道:“說說吧,劉小莉,怎麼又回來了?”
劉小莉委屈地說道:“陳叔叔……”
陳新城打斷道:“別叫我陳叔叔,說說吧,爲什麼鬧事?”
劉小莉沒有回答,低下頭哭了起來。
見狀,陳新城嘆息一聲,起身出去了,“小王,你出來一下。”
李大爲也跟着出來了,“師父,您就多餘見她,您看她那樣,頭髮染成綠的,跟鬼似的。”
陳新城瞪了他一眼,對夏潔說道:“小王,你稍等一下,我去把教導員請過來,有些事情可能女性之間更好說出來,你們和她好好談談。這個酒吧離她家挺遠的,爲什麼跑到這邊來陪酒?之前她們社區給她安排了工作,怎麼不做了?問得仔細一點,看有沒有什麼新情況。”
監控了嶽威很長時間,並沒有發現破綻的李大爲此時對劉小莉很不信任,那起強*奸桉說不定就是兩個人嫖資沒談攏的結果,於是說道:“師父,要我說她就是離不開那種地方了,上回報桉講得那些肯定是謊話。這女孩算是沒救了。”
陳新城沒接李大爲的話茬,而是快步離開去找教導員了。
二十來分鐘以後,問完話的葉葦來到了大廳。
看到葉葦過來了,陳新城迎了上去,“教導員,和劉小莉談過了?”
葉葦點點頭,“談過了。老陳,你猜對了,她跑到這邊來是有原因的。”
陳新城問道:“什麼原因?”
葉葦答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專門爲你跑過來的。”
李大爲不解地問道:“她這是什麼意思啊?”
葉葦繼續說道:“這姑娘說了,在這個世界上,你是唯一一個曾經認真聽她說話,並且願意相信她的人,所以她就跑過來了。換句話將,她在咱們轄區的酒吧裏打架鬧事,目的就是想引起警察對她的注意,再一次來到咱們派出所,得到你對她的關注。她覺得,你是唯一能幫到她的人。”
陳新城神情凝重地嘆了口氣,“這孩子。”
葉葦又道:“她這就是個一般糾紛,咱們教育教育就要釋放了。她走以前還想見你一面。”
陳新城起身,“那走吧。”
李大爲也想跟着一起,被陳新城給留下了,“問話用不着這麼多人,你繼續看資料,看看有沒有其他線索,我約的那個電話你盯着點!”
李大爲只得留下。
陳新城在夏潔的陪同下又走進訊問室,劉小莉還在啜泣。
陳新城溫和地問道:“小莉,別哭啦,先告訴我到底什麼情況,我也好幫你?”
劉小莉漸漸地止住了哭聲,“陳叔叔,自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以後,我在家裏再也待不下去了。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說我在撒謊,還是我是找着叫人強*奸的。我後媽現在不讓回家,說我丟人現眼,我爸也不管我。我實在是沒地方住了,只好在外面混日子。”
陳新城問道:“之前社區不是答應給你聯繫一份工作嗎,怎麼不做了?”
劉小莉道:“社區那邊是給我聯繫了一份工作,但是老闆一聽說之前那件事,就直接把我開了。我現在工作也沒有,住的地方也沒有,只能去酒吧陪酒掙點錢。陳叔叔,您說人活着怎麼這麼不容易!”
陳新城生氣地一拍桌子,“就你不容易,別人生活得就很容易了嗎?你出了事,怪別人、怪家裏、怪後媽,你的生活是你自己的,爲什麼老要怪別人
劉小莉,你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一個成年人,別人如怎麼對待你就那麼重要?你看看你現在這個鬼樣子,受了點委屈就自暴自棄,能把你的人生毀了的只有你自己?”
劉小莉眼淚汪汪地說道:“可是,我後媽不讓我進家門……”
陳新城怒道:“讓不讓你進家門,她說了不算,法律說了算。你的戶口在那裏,她沒權力不讓你回家!”
就在這時,李大爲過來敲門,“師父,您約的電話打過來了。”
陳新城低頭想了想,又進去對劉小莉說道:“這樣,你先回去,回頭我親自過去一趟。你這事兒,我一定會管到底的。還有,記住我上次說的,你要自愛!”
劉小莉連連點頭。
李大爲和夏潔一起把劉小莉送到派出所門口,看着她走遠。
夏潔道:“陳警官剛纔說劉小莉不爭氣的時候,可真兇。”
李大爲道:“我估計他是把劉小莉當佳佳了吧?畢竟佳佳當初差點就成了這樣。”
夏潔嘆了口氣:“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佳佳這會兒還在咱們公寓住着呢,不知道父女倆啥時候就能正常相處了。”
李大爲倒是很樂觀,“我師父最近不是在跑佳佳重新入學的手續嗎?等佳佳多和人接觸,自然就能放開了。我師父那邊我一直勸着呢,感覺也快品出父女相處的那個度了。”
夏潔道:“李大爲,之前那個強*奸桉劉小莉可能真的沒有撒謊,就她剛纔訊問室裏的表現,真不像是演的。”
李大爲無奈道:“說不定她當時就是喝多了自己嚇自己,最近我們一直監控着嶽威,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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