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所有人聚集在一室。
“我們第一戰的對手是喀麥隆。”陳芳翻着資料說，“第一場比賽，不需要全部主力上。”
“下面公佈第一場比賽的先發名單。”
明瀾倒吸一口氣，略微緊張。
期待教練念她的名字——
“二傳，陳安安。”
明瀾：“……”
“接應，張愛雲。”
“主攻，劉長梅，嶽婷婷。”
“副攻，戈柔，羅曉敏。”
“自由人，呂英。”
“比賽時間下午兩點，場地在橫濱。”
“以上。”
“每人拿一張賽程回去再走……”
一個主力都沒有。
陳芳公佈得很快，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
其餘人：“……”
也可以看出來教練很輕鬆。
散會。
“我還以爲第一場就能打呢，結果第一場比賽根本就沒有我的名字。”明瀾說。
付麗笑了：“看來你是很期待上場啊。”
明瀾：“……我可什麼都沒說。”
“你什麼都沒說，但都寫在臉上了。”
“……”
忽然一個身影從明瀾身側快速竄到她的面前。
是劉長梅。
她一臉高興地說：“第一場的先發是我！”
明瀾：“……”
內心略微有點不愉快。
“我知道，恭喜，加油。”明瀾略敷衍地說，直接越過她。
劉長梅：“……”
接着，付麗也跟着越過劉長梅。
“你不會不高興了吧？”付麗調侃，“不過是第一場比賽的先發位而已，教練也認爲對方的實力不怎麼樣，纔沒有讓我們上場，因爲沒有必要，我們還是保留體力吧。”
明瀾：“……好像高興一點了。”
付麗笑了：“是吧。”
“……”
回到房間，明瀾纔看自己順手拿的賽程。
主要分爲A組和B組。
每支隊伍一天一賽，很合理的安排，不會讓運動員太過疲憊。
她直接躺下。
“第一輪就要碰上俄羅斯了。”她喃喃，“米國在B組，第一輪碰不上。”
陳安安想了一下說：“巴西和韓國隊也很強的。”
明瀾慵懶地看着賽程，之後有點嫌棄地隨便把它扔在一邊：“我還是比較想快點上場。”
陳安安失笑：“會讓你上場的。”
“派我們上場，一方面教練是想鍛鍊一下我們，另一方面也想你們多休息。”
明瀾似乎精神了一些：“還一箭雙鵰了！”
陳安安：“……”
……
第二天早上，她們依舊很自覺地組織了晨跑，不過這次規劃的道路會比較遠。
大家也都沒什麼意見。
也不追求快，慢慢跑而已。
誰也沒有回頭看。
等到了酒店的門口，她們才發現少了三個人。
分別是明瀾、郭茜、陳安安。
“沒道理啊，郭隊居然掉隊？”
“陳安安也不像是會掉隊的。”
她們思索着。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明瀾這個意外——
果不其然，她們等了許久纔等到三人回來。
“你們倆都幹什麼去了，中途上廁所了？”付麗第一個發出疑問，“不對啊，你們集體拉大？”
明瀾、郭茜、陳安安：“……”
郭茜和陳安安對視了一眼。
大家就覺得有問題了。
“所以你們去做什麼了？”譚小月問。
明瀾隨意回答：“順道打個排球而已。”
其餘人：“……”
“什麼叫順道打個排球？”付麗疑惑得很。
“字面上。”
“……”
陳安安沒眼看下去了，上前幾步說：“在跑到半路上，看到一個球館，明瀾看到是在打排球就直接進去了，攔都攔不住。”
其餘人：“……”
“所以她就這麼進去打排球了？”
“對……還把對面的男高中生打哭了。”陳安安還猶豫了一會。
付麗：“……”
她看到明瀾接過別人遞給她的水頭也不回地打算悄悄離場的身影，立即喊住：“明瀾！”
明瀾：“……”
付麗咬牙切齒：“你倒是長本事了！”
“很好玩嗎！”
“郭隊也看不住你了是吧！”
郭茜：“……”
其實郭茜身爲隊長，是因爲自身的實力才成爲隊長，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在場上帶動大家之類的。
明瀾：“……”
她擰開瓶蓋，試圖用喝水這種方式緩解一下氣氛。
其餘人：“……”
隨後就聽到她沒有一點悔過之意的聲音：“打打又不會怎麼樣。”
付麗差點就要岔氣了。
“語言不通才是……她強行加入進去，別人也只會趕她走吧？”走到陳安安身邊的唐蘋悄悄問。
“可以手機翻譯啊。”陳安安說。
“……”
“就是不知道機翻落在本地人耳裏是什麼樣的。”
“……”
……
——“我可以加入你們嗎？”
一個僵硬沒有靈魂的女性聲音。
面對帶着笑的明瀾，他們都愣住。
這麼高的女生是很罕見了。長相對於他們國家的人來說，應該用“可愛”來形容。
——“我是主攻。”
郭茜：“……”你是個錘子的主攻。
陳安安：“……”
一番略漫長的交流後，明瀾順利地加入進去了。
期間，她還問兩人要不要一起。
郭茜和陳安安直接拒絕了：“不！”
陳安安還試圖勸說一番。
然而明瀾完全就沒有聽進去。
兩人也不好丟下明瀾一個人，坐在了一邊。
明瀾的身高在這些男高中人中算很高了，在場的，也就只有幾個人比她高。
但放在女排國家隊裏，除了自由人還有比她矮一點的陳安安外，其餘人都比她要高。
副攻和主攻們幾乎都是一米九起步。
明瀾在這些男高中生裏，當一個主攻也是綽綽有餘。
很快，明瀾連續扣球得分。
明瀾的力氣不小，在整個世界職業女排裏，也是屬於中上游。
如果要放在職業男排裏，肯定沒得比。
她們看着明瀾越扣越興奮的樣子、對面越來越痛苦的表情，沉入了沉默。
連續得六分，位置都沒有換過。
似乎只要一直傳球給明瀾，就一直會贏。
對面都要被扣爛了。
什麼防禦都抵擋不住明瀾的進攻。
直到分值得分達到10，明瀾才滿足地想要離開。
別提對面有多狼狽、表情有多不好看。
甚至被打爆的對面之中有人站出來，說着她們聽不懂的話。
急得他翻出自己的手機。
明瀾視若無睹，直接就朝室外去。
“要是再晚點就要被懷——”
剛走出去，就被一聲極其大聲的機翻中文打斷：“請和我比一場完整的比賽！”
三人：“……”
明瀾面露嫌棄：“我可沒這麼多時間跟你打。”
她擺了擺手，頭也不回。
也不管對方是否聽得懂。
……
“小心被教練知道，直接把你當作違反紀律禁賽，看你還怎麼參加之後的比賽。”付麗惡狠狠地說。
明瀾哽住：“……”
陳安安無語：“你就不要嚇她了。”
“不嚇她長記性嗎！要是在比賽以外得地方受傷什麼……”她忽然不說了。
明瀾：“我不會受傷。”
其餘人：“……”
“你又知道不會？！”付麗覺得自己的氣都上來了。
“好啦付麗。”郭茜上前去安撫。
結果她遭到付麗的回瞪：“你怎麼不管住明瀾！”
老實人·郭茜：“……”
付麗內心又罵了一頓明瀾。
要不是她是唯一可靠且強的獨苗二傳——
思緒頓住。
總之她還是很生氣。
“總之，在世界盃裏，明瀾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面對付麗的話，明瀾忍不住：“你是我媽媽嗎？管這麼多！”
“我在這段時間就是你媽！”
明瀾：“……”她感覺自己被罵了，但又好像沒有證據。
“在這個時候浪，你把這裏當作是什麼了！”說這句話時，付麗的目光變得銳利了一些。
氣氛也瞬間凝固。
誰也不敢說話。
就明瀾都有點被嚇到了，比較飄的思想直接被轟飛的感覺。
“所以你進國家隊來到這裏參加比賽是爲了什麼？”
明瀾回想起自己剛進國家隊那會的喜悅。
因爲更上一個臺階而高興。
進了國家隊後的封閉訓練，她也認真很努力。
後來，代表國家出征到外面來比賽，又因爲第一場比賽沒有自己、迫切上場的心沒有得到滿足、再加上晚上劉長梅跑到她面前“炫耀”……
那份興奮、期待、積極的心情瞬間被焦躁、煩悶、不爽取而代之。
行爲變得隨意，像是報復誰一樣，其實是自掘墳墓。
或許她是清楚自己“獨苗”的存在，纔會那樣肆意妄爲。
明瀾不爽至極了，嘴脣抿成一條線。
她進國家隊是爲了什麼？！
明瀾上前一步，面對比自己高的付麗，也全然不示弱。
她張口。
想要說“我當然是想爲了國家贏得榮譽而來”“我當然是因爲喜歡排球想要更進一步提升而來”。
但一個音就快到嘴角的時候，驟然消失。
她不知道爲什麼說不出來。
後一瞬，她又明白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與之前的行爲與之相悖。
所有周身帶着的氣勢也一點點散去。
沉默了一會，她先移開視線，側身：“我知道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懵了。
她們以爲明瀾會抗議。
明瀾轉身，大概是朝房間的方向走去。
就連付麗都懵了。
所有人都不認爲明瀾會是那種會示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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