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你好偏心啊一一。”
她瞳孔微縮,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瀾生從餐桌上站起來對她笑了笑:“一一。”
她心如擂鼓地跳着,一種尖銳的、不詳的預感籠罩了她,她想馬上轉身就跑,瀾生的一句話把她釘在了原地:“我們還是朋友嗎?”
她僵硬地擡起頭來,和麪前這個人對視。
“懷瑾也喜歡你,但他依舊是你的朋友。”
“爲什麼換成我,就不行了呢?”瀾生的笑容是蒼白又漂亮的。
他還是那麼的溫和,溫和的像一隻快要凍死的蛇。
好心的農夫不自覺地放鬆了警惕:“可是……”
“對不起一一。”瀾生的眉眼生得是真的好看,起碼當他用這種眼神看着你的時候,在心冷的路人都會生出惻隱之心。
他沒有爲自己辯解,而是直截了當地道歉:“我很抱歉將我們之間的感情搞得那麼糟糕。”
“我很後悔一一。”
略長的髮梢遮住了他漂亮的半隻眼睛:“我一直都很想向你道歉。”
“但是你沒給我機會。”
他的嗓音似乎還有些委屈:“你只給了懷瑾道歉的機會。”
“你好偏心啊一一。”
在那一瞬間她近乎是被蠱惑了,甚至忘記了自己來時的目的:“對…對不起。”
“沒關係。”瀾生笑了起來,嘴脣破開一道鮮紅的口子,在那一瞬間林荷衣又條件反射間地想起了這個人是一條毒蛇。
“我原諒你了,朋友之間是會相互體諒的。”
“那麼一一,你會原諒我嗎?”
“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
她的意識逐漸昏沉,她不知道怎麼的被哄着喝下了很多很多的酒,她當時就好像意識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樣,開始跟着面前的人走。
好心的農夫被毒蛇示弱的姿態迷惑,被騙着敞開了衣襟,將溫暖的胸膛與其相貼,然而這該死的冷血動物不僅要用寒冷的身軀汲取農夫的體溫,甚至將殘酷的毒牙埋入農夫滾燙的血管。
溫瀾生的父親是一個極其善於精神控制的瘋子,她的母親在他殘酷的手段下痛不欲生,這個貪婪的男人將愛人堅硬的靈魂打碎,以一種嚴絲合縫的姿態將自己鑲嵌了進去。
大瘋子生下的小瘋子,自然也不是什麼善類。
——
林荷衣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片漆黑的,她的眼睛上被蒙着一塊東西。
身後一個男人滾燙的軀體擁抱着她。
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恐懼被打碎之後又重新挖了出來。
她怕得渾身發抖:“放…放開我……”
她想要掙脫男人的禁錮卻被包得更緊。
男人滾燙又熾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白皙的肩頸上,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來。
“不…不要……”她怕得失聲尖叫,激烈地反抗了起來。
“一一怎麼一醒來就這麼不老實呀。”溫瀾生含着笑意的聲音傳來。
“溫…溫瀾生。”她嘴脣囁嚅了一下,嗓音發顫道:“你…你放開我,我求你……”
“可是一一我什麼都沒做啊?”溫瀾生看着被矇住了眼睛,但依舊能夠看出驚慌神色的林荷衣笑眯眯道。
“一一要不然猜猜,現在在背後抱着你親的是誰?”
林荷衣感覺抱住自己的那雙手臂又收緊了,她用手撐着那兩條堅硬的胳膊,想要推開卻沒有辦法。
一個荒謬的猜測浮上心頭。
是……
不,不可能。
懷瑾不會這麼對她的……
不會的……
不會的……
肯定不是懷瑾。
“你…是誰……”她抖着嗓子問道。
那個人沒有回她,只是順着她大腿的**往上摸。
這時她心裏的另一個聲音幽幽地響起:“是誰把你約出來的?”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
“唔…唔……”她被後面抱着她的人掐起臉頰接吻……
她呼吸不過來了,被矇住的眼睛流出的淚水已經打溼了眼睛上的布料。
瀾生就在一旁看着,精緻陰柔的臉上已經是通紅一片,看起來像是個害羞膽怯的小姑娘,但他的動作卻完全不是這樣的。
他的動作是近乎恐怖和冒犯的。
看着面前的少女,他突然間像發現了什麼祕密似地笑了起來:“有了男朋友就是不一樣。”
“唔……”她開始踢蹬起了腿,羞恥地妄想掩蓋衣服裏的祕密。
男人摸進了她運動外套的口袋裏,摸出了她的手機。
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手,按在了手機的屏幕上。
“一一不要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一個略帶着羞澀的吻落在她的臉上。
“我們只是想要你和那個討厭的傢伙分手而已。”
瀾生笑着拿出了一個盒子,裏面放着個橢圓形的東西。
顏色是很鮮嫩的肉粉。
……
……
……
“唔!”林荷衣的腿劇烈地踢蹬了起來,手臂開始瘋狂地拍打着……
抱着她的男人一直在吻她,將她有聲痛苦全都嚥了下去,變成了無聲的淚。
很快,更讓她恐懼的事情發生了……
“喂,寶寶,怎麼了?”小徐熟悉又帶着溫和笑意的聲音傳來。
小徐…怎麼會有小徐的聲音……
“是不是和同學喫完飯了,要我來接你嗎?”
“怎麼不說話啊寶寶?”
“嗯?”
不要!不要!他們要幹嘛?!林荷衣驚懼地瘋狂掙動起來。
手機,是從手機裏面傳出來的。
她的手機……
“喂。”溫瀾生懶洋洋地開口了。
對面是一陣罕見的沉默。
“你是誰?”電話裏的聲音明顯陰冷了幾分。
“我是一一的朋友呢。”溫瀾生將朋友兩個字纏綿地在舌尖滾了滾。
“她現在在哪?”對面人的聲音很冷,能夠明顯聽出他情緒的轉變。
放開……放開……
瘋子……瘋子……
不要!!!!
她拼進全力地推開了抱着自己的男人,伸出手打落了瀾生拿在手裏的手機。
手機掉在地上,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爬着去摸。
“嘖。”男人不悅地嘖了一聲,看着面前那爬着去摸手機的少女。
……
在摸到手機的一瞬間她控制不住地尖叫了起來,她大腦幾乎在一瞬間就空白了。
耳邊是一片嗡嗡聲。
她感覺自己此時徹底變成了他們手中斷了線的風箏,只能在狂風驟雨中無力飄動。
這個認知讓她痛苦。
“嘟——”電話自己掛斷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時一直不說話了男人終於說話了:“夠了,她看起來很痛。”
是熟悉的聲音。
是懷瑾……
不知道爲什麼,在心中的猜測落實之後,附上的是密密麻麻的疼。
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千萬只螞蟻啃食着。
耳朵像聽不見聲音了一樣,只有呼呼的風聲,像是被砸破的風箱。
漸漸的,風停了,她脫力地倒在地上,嘴脣微張着……
她又被人抱起來了。
“爲什麼……”
爲什麼要是你?她能夠感受到抱着她的人逐漸收緊的肌肉。
她的線重新落進了她的朋友手裏。
她是被他們拴住的風箏。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