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隨着老鼠向更深的祕密滲透(二)

作者:江溯


  江潤把降繩綁在腰上,揹着周復,從窗口一躍而下。

  樓下停着幾輛車,車上面還有持槍的人,江潤舉起空餘的右手,在衆人還未來及反應前擲下了小型炸彈。

  轟——

  江潤解開腰帶,被衝擊的氣流甩出去三米遠,碎片和火星飛掃而至,她護住頭,全身痛得像被割碎了一樣,玻璃渣子嵌在她的手上,她的頭甚至還有一縷燒了起來。

  啪啪啪啪——

  橫掃的子彈接踵而至!

  江潤抱着周復滾了幾圈,躲到了垃圾箱後面。

  面色不善的黑衣人一邊開槍一邊向垃圾桶靠近,江潤小心翼翼地冒個頭,一子彈正好打在垃圾桶上,硝煙味和惡臭混合在一起,她感覺鼻樑都要被震斷了。

  江潤咬咬牙,估計了一下車庫就在後方五米,便身子一竄,拋出只瓦斯彈充當掩護。

  濃烈的綠煙頓時瀰漫開來,帶着刺鼻嗆人的味道,模糊了人們的視線,槍聲頓時雜亂無章起來。江潤拽着已被撞昏的周復,連拖帶拉拽進了車庫。

  剛把周復塞進捷豹,江潤便聽到了槍聲正飛逼近,還未動汽車,便有子彈擊中了保險槓,緊接着另一擊穿了擋風玻璃。

  “他媽的真是瘋子!”江潤忍不住破口大罵,一踩油門歪歪扭扭地衝了出去。

  街道還是煙霧瀰漫的樣子,她一不留神車子便狠狠撞到了消防栓上,伴隨着捷豹車前蓋變形的哀嚎,水柱頓時噴出四米高。

  不遠處黑色的轎車瘋似的猛衝過來,江潤迅踩油門後退,壓過倒下的垃圾箱,槍聲驟然響起,擋風玻璃在短短十秒後便碎成了無數片,江潤趴在方向盤上,突然又是一個衝撞差點將她顛地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七葷八素間那黑色轎車已頂住了她的捷豹,像憤怒的公牛在加大馬力,彷彿要將這可憐的機器壓成金屬餅。

  江潤大腦亂哄哄的,她竭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騰出一隻手來抽出手槍,朝對面的黑色野獸連開數槍。

  黑色野獸裝的是防彈窗,短時間無法擊破。

  “他媽的!”江潤咬牙低咒一聲,現在只能跑路了。

  她一把將油門踩到底,捷豹加性能不愧是蜀國第一,受了傷的動機出咆哮,瞬間便如裝了火箭炮般後退着彈了出去,然後便是一百八十度的瘋狂大轉身,離心率幾乎讓後輪飛了出去。

  江潤完全是不要命的開法。

  在路口差點與一輛貨車相撞,刺耳的剎車聲衝破夜色,那胖胖的駕駛員還在憤憤然地罵罵咧咧,江潤卻已一溜煙衝遠。

  那黑色的轎車始終跟在她後面,像是怎麼甩都甩不掉的幽靈。

  江潤沉着臉,繼續以一百八十碼的度飛馳,即使前方路口是紅燈還絲毫不減,在一片輪胎摩擦地面聲和咒罵聲中衝過十字路口。

  “呼叫總部,一輛捷豹闖過紅燈——”年輕的交警通過步話機報告道。

  接下來他便目瞪口呆,另一輛黑色凱賓爾特像憤怒咆哮的野獸飛馳而來,如黑色閃電般穿過路口,引來好幾輛私家車和巴士連環相撞。

  凱賓爾特開着窗子不斷開火,目標直指前方竄逃的捷豹!

  此時十點多,對於元都這個不夜城來說還是繁華熱鬧的時段,無數人看到了那瘋狂的一幕。

  元都徹底震驚了。

  許多還在喫夜宵泡酒吧kTV的交警刑警武警特警被催命般的電話挖了出來,當然還少不了凡事都愛湊點熱鬧的dFI。

  “這羣無法無天的惡徒,飆車又街頭交火!”新任的警署署長大掌一拍桌子震怒道,“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江潤臉上的汗水和血水融在了一起,從額頭流下了脖頸,她聞了滿鼻的腥臭味,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一處十字路口。

  第四個路口了。

  她必須要甩掉那輛車!

  路口的紅燈變成綠燈,她沒有減,卻在衆人以爲要筆直地穿過時猛一打方向盤改成了向右,與此同時換擋、減、改道,動作如行雲流水,捷豹車身後半段像是要甩了出去,尖銳的摩擦聲如不堪重負的慘叫。

  江潤差點和不遠處的一輛摩托車撞了起來,不過好歹有驚無險地避了過去,右轉成功了。

  而那凱賓爾特卻是來不及轉彎,直接飛了出去滾了好幾圈。

  火光和爆炸聲驟然肆起。

  江潤不敢懈怠,繼續保持着高,直到開到了一個又黑又破的小巷才慢慢停了下來。

  巷子最深處有個生了鏽的鐵門,斑駁的欄杆上結滿了蜘蛛網,彷彿很久沒有人住。

  江潤用力捶了捶門:“喂!老鼠!開門!”

  過了大約二十秒門纔打開,裏面露出一張尖嘴猴腮的男人的臉,看見是她才小心地露出身子,一邊嬉皮笑臉道:“哎呦,今兒個怎麼抽空過來了?”

  江潤皮笑肉不笑:“江湖救急。”說罷打開車後座,把周復拖出來。

  “搭把手,他被槍擊了。”她說。

  男人咂咂嘴,走出房子幫忙,他穿着屎綠色的睡衣,個子很矮,比江潤還矮上一個頭多,待把周復拖進屋,手便不規矩地在江潤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江潤一下子跳了起來,狠狠踢了他一腳:“你規矩點!”

  其實老鼠本名不叫老鼠,這是對他這類地下交易人的統稱。

  他原名爲陳斯文,父親是個侏儒,他十五歲便考入元都大學攻讀機械製造和網絡工程,十八歲被學校開除,從此便如老鼠般轉入地下,江潤的槍支彈藥和各類假證都是從他那裏弄來的,不過若不是特別需要,她絕不會找陳斯文一次。

  從第一次見面這個油嘴滑舌的矮個子便說對她一見鍾情,說她是他的女神,調戲亂摸更是經常性的,同理捱揍也是經常性的。

  此時他被踢了一腳,笑容反而更燦爛了,小賤人。

  “你這輛捷豹快要報廢了吧。”陳斯文笑嘻嘻地盯着那輛變形的車,從屋裏拿出一隻盒子鑽上駕駛座搗鼓起來。

  江潤好奇地湊上前去:“這是幹什麼?”

  “幫你的寶貝車擺脫暗物質系統的控制,”男人打開盒子,那好像是個微型計算機,他把它連接在汽車上,“你的車並不完全屬於你,一舉一動都會受到系統的監控,跟蹤竊聽什麼的……你放心啦,我給很多輛捷豹動過這種小小的手術了,技術絕對一流。”

  “你是說——芮氏鋼鐵在它生產的車子上面動手腳?”江潤瞪圓眼睛,又是一條爆炸性新聞。

  男人擡頭看了她一眼,伸了根手指壓在脣上:“內部消息哦,隨着這些巨頭勢力越來越大,就會生越多難以掌控的事。”說完話鋒一轉:“要是入侵了暗物質系統,只要有了這輛捷豹的序列號,任何人都能調動你的車。”

  “你可以入侵暗物質?”

  “小菜一碟。”陳斯文分外驕傲地說。

  江潤怔了怔,突然想起了什麼便急切問道:“你記不記得2o17年四月份生的黑客入侵國防部信息中心案?”

  陳斯文“手術完成”,收起電腦往回走:“當然了,那時我正讀大二……”

  “能說說具體情況嗎?內部消息。”江潤跟着他走進屋。

  “內部消息就是,被入侵的並不是信息中心,而是dFI的a級資料庫,國家最高級別機密。”陳斯文彎了彎嘴角,“具體情況我不瞭解,這是雷區,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

  “那成功了嗎?”

  “當然,我敢保證,有什麼十分可怕的祕密被竊取了,所以媒體不敢大肆報道。”陳斯文說着瞧了一眼沙上的周復:“可憐的傢伙,你們到底惹上了什麼麻煩?”

  江潤面露尷尬,剛纔和老鼠聊得太投入,以至於她完全忘掉了還有一個傷病半死不活地橫在這裏:“我待會兒解釋,你先給他——呃,取子彈——”

  陳斯文還有一個貨真價實的醫學執照。

  他利索地給周覆上麻醉,用鑷子取出子彈,然後用消毒水清洗了傷口,再給他輸了一些生理鹽水和葡萄糖,完事了便屁顛屁顛向江潤邀功:“我做了這麼多,你要怎麼報答?”說話間還嘟起嘴開始賣萌了。

  江潤剛想說給他錢,卻注意到了他停留在自己胸脯上色迷迷的目光,頓時火冒三丈又是一飛拳招呼了過去:“你想的美!”

  “我又沒說什麼,你欺負人家,我不依!嚶嚶嚶嚶……”陳斯文這個不要臉的傢伙乾脆在地上打滾撒潑起來。

  鬧了半宿,江潤纔開始跟他說這些天生的事,從兩車相撞開始,到今晚結束,具體經過都交代了。

  她覺得自己是很討厭這個賤老鼠的,但卻不知爲什麼又很依賴信任他——很多事,包括她能抓到宋年昌的現行,都有他的功勞。

  最後陳斯文表情也嚴肅了起來:“這些人的出現是在你調查七年前的事之後纔開始的,很可能是有人買你的命阻止你查下去。”說着他移開身體,轉向茶几上的托盤,那裏放着沾着血的子彈。

  陳斯文擦乾淨子彈,放在燈光下仔細觀察:“口徑7.62毫米的格雷爾子彈,配置的狙擊槍一般來說是sVd和m82,這是天使區最流行的,不過那傢伙是個白癡,居然沒有射穿——力量小了很多,不然就算沒有擊中目標,也會把你上司整個肩膀都掀掉。”

  說着他打開電腦,手指敲擊着鍵盤,臉上的表情越來越興奮:“建立模型,建立風、溼度、氣壓、子彈重力、公轉自轉數據……還有你們的具體位置,房屋構造,別擔心,我來調動區域內的所有攝像頭……很快,彈道……”

  不一會兒模擬圖出現。

  “照這樣看,那名狙擊手的位置是在離你家八百多米的里昂納酒店的十六樓客房。”

  “你確定?”江潤挑起眉毛,這麼快下結論,須知就算是一丁點的誤差都會引起結果的極大變動。

  “當然。”陳斯文哈哈大笑,“我的技術是公認的。”嘴巴雖是這麼說,手卻不閒着,入侵里昂納的監控設備,調出圖像,停在酒店十六樓的走廊上。

  江潤注意到一個帶着鴨舌帽和口罩,穿着朋克風的高個子男人在七點鐘的時候出現在畫面上,他揹着吉他箱,看上去就像普通的樂隊成員。

  “或許是這個人,”江潤遺憾道,“可惜看不見臉。”

  “這條路不通還有下一條,”老鼠越戰越勇,“我來查一個月來天使區的狙擊槍交易,這傢伙絕對是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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