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林疏,你敢死嗎?

作者:藍揚
“你們把他關那去幹嘛?幾天了?”他扔下車往懲戒區的大樓走,身後跟着小碎步亦步亦趨的巴頌立刻回憶了一下,“從您回來那天開始算的話,正好一天兩宿吧。那小崽子報警器響了啊!雖然我也可以證明是您按的,但您又沒證明的確是您乾的。那反正他報警器響了,我當然得按規矩加罰加訓了,可是他又說您有言在先不要他加罰加訓,沒別的轍啊!我和老大一商量,就先關禁閉吧,等您回來了再處置。”

  一堆話說的跟繞口令似的,亂七八糟喬司還得自行簡化分解,等他簡化分解完了,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你怎麼不去給我也證實一下‘爲什麼你媽是你媽’?”

  巴頌純純地說:“我媽是我媽,是因爲我爸是我爸啊這有什麼好證實的?”

  “”喬司覺得再跟他說話自己也要腦殘,就想趕緊讓他滾球,“科爾呢?”

  科爾全名叫科爾特斯,是個西班牙人,四組的主教官,巴頌的頂頭上司。人聰明身手好,辦事幹淨漂亮,除了日常生活離不開泡妞兒、三天不打一炮就要死之外,沒別的毛病。

  至少相較於巴頌的腦殘,喬司覺得科爾這毛病他至少能忍。

  喬司突然問科爾,巴頌慣性地覺得他又在查崗,於是從善如流,“老大啊,在營裏呢,今天沒出海找妞兒。”

  喬司磨着牙,“人、呢!”

  “辦公室寫作業呢。”

  “什麼?”

  “就您讓他寫的萬字檢討。也寫了一天兩宿了吧?估計快寫完了。”

  “”喬司想幹脆把訓練營的第四組整個都砍了。

  說話間就到了懲戒區外面的那一排禁閉室附近,巴頌費勁地彎着被壯碩肌肉糊滿了的腰,挨個看雞棚左上角的編號卡,一路挨着找過去,終於在靠中間的位置把“75”號的籠子找了出來,“喬總,就是這個。”

  就這個。

  你特麼是讓老子觀賞大門名卡的嗎?

  喬司深吸口氣,磨着牙,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開、門。”

  小鐵門打開,裏面沒動靜,巴頌見怪不怪地拍拍鐵門,門板在他熊掌似的拍擊下發出搖搖欲墜的吱呀聲響,“75號,滾出來,快點!喬總來了!”

  不及腰同的門,站着蹲着都進不去出不來,只能俯下身,跪着往外爬。

  一嗓子喊完,裏面還是沒有動靜,巴頌出了名的急脾氣,見狀凶神惡煞似的眉毛一豎就要發作,被喬司擡手攔住了。

  大概一分多鐘的沉默過後,裏面纔有了細碎的聲響,日前第一次見時神采飛揚的青年緩慢滯澀地從裏面爬出來,被汗水打溼了無數遍的衣服溼噠噠地貼在身上,風一吹就伴隨着一股撲鼻而來的酸臭味兒,巴頌這種大老粗在這時候竟然難得的細心,從兜裏掏出了一個疊的四四方方的小手絹,看了一眼要遞給他,喬司沒接,他全程看着林疏爬出來,又踉蹌地扶着籠子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聞着燻人的氣息,連眉毛都沒皺一下。

  等林疏站穩了,他把巴頌的手絹接過來,遞給林疏的時候,他看着巴頌眼神跟要哭出來了似的,於是有點懷疑這也可能是巴頌老家的那位傳說中的女朋友給他寄來的禮物。

  不過眼下沒有別的東西,雖然自己跟林疏身材差不多,但他總不能暴露出全身吻痕瘀痕的把自己衣服脫下來給林疏。於是猶豫了一瞬,還是在巴頌控訴心疼的目光下,裝看不見地把手絹給林疏遞了過去,“先擦擦臉吧。手絹過後洗乾淨了還你們教官。”

  林疏接過手絹攥在手裏,熬得赤紅的眼底帶着生性的敵意,那差不多是個恨喬司恨得牙癢癢的樣子。

  喬司上下把人打量了一遍,除了瘦、狼狽和嘴脣乾裂外,身上沒別的外傷,精神也沒有不對,喬司吊起來的心放了回去,被他小野狼似的眼神盯着也很無所謂,不再理他,轉頭吩咐巴頌,“帶他到醫療組看看。”

  巴頌眼睜睜看着未婚妻送的心愛小手絹被林疏糊了滿臉油膩的汗,心疼地吸吸鼻子,帶着很重的鼻音答應了一聲。

  然後就聽見喬司又說:“看完也不用參加訓練了,讓他好好養着吧。月底退訓出營,算他一個名額。”

  這話是怎麼說的?

  不僅林疏,巴頌眼睛都瞪圓了,“幹嘛呀喬總?他挺好一個苗子,怎麼就要退訓?”

  喬司的眼睛掩在墨鏡後面,沒人能看清的的目光,從嘴角到下頜的輪廓都顯的生冷得不近人情,“見面的當天我就跟他說過決定了。怎麼,他沒告訴你嗎?”

  巴頌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看了看臉色越來越難看的75號,又看了看他們野蠻性子上勁兒了的喬總,“您當天就決定了?爲什麼啊?”

  “爲他現在對教官隱瞞不報,也夠了。”

  巴頌理解不了這邏輯,“可這是前後不同的兩件事啊”

  喬司又說:“我那天跳機,他襲擊我。”

  巴頌快瘋了,“不是,祖宗,放眼整個二營,別說他個小崽子,哪個教官是您的對手?他襲擊您?您治他不跟玩似的?再說,您要喫虧了,怎麼可能有機會拿他的報警器叫我過去?”

  你特麼跟我說話是個腦殘,涉及到別人的事情,你又智商在線了是吧?

  巴頌特別珍惜有天賦的受訓者,這喬司是知道的,也是欣賞的,但這會兒他爲了林疏來跟自己掰扯,就掰扯出了喬司的滿心不耐煩,他懶得解釋說服,執拗的脾氣上來,不耐煩地一手打斷了巴頌的話,“少廢話。我已經決定了,你們照辦就行。”

  眼看着巴頌服軟要說是,始終忍着沒吭聲的林疏終於按捺不住了,他嗓子乾渴撕裂,說話都帶着血腥味兒,可是那一瞬間,對上喬司的生冷不近人情,竟然非常硬氣,“憑什麼?就算這裏一切都是你做主,但讓我走,也總得給我個心服口服的理由。”

  林疏其實沒什麼氣勢,在籠子裏被拘得太久了,站一會腿都是抖的,腰背也佝僂蜷縮着挺不直,但目光始終咄咄地直視着喬司,在沒有任何籌碼的情況下,毫不退讓地試圖爲自己爭取,“我也是主家花了錢簽了合同才送上來特訓的人,你讓我走,就算我無所謂,也總得給我主家一個交代,否則傳出去,你們集團訓練營臉上就好看?”

  是可忍孰不可忍,喬司還沒吱聲,巴頌上去一腳把林疏踹跪下了,“小崽子,認清你是個什麼身份,敢這麼跟喬總說話?!”

  巴頌對着喬司說林疏是小崽子,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他知道他們喬總大概比二營至少一半的訓練者都小,然而武力值就是話語權的世界裏,沒人會把年齡當回事兒。

  喬司也一樣。

  只不過他沒把林疏當成個普通的學生,他是直接把這個比他還大幾歲的青年當成了小輩,“你想要理由?好啊。你的成績單,你在訓練營的所有受訓檔案,你想要哪一種?我可以做出一百種理由給你。”

  “你!”林疏掙扎着試圖再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好不容易重新撐起來,卻又被巴頌一腳踹倒了。

  喬司冷眼看着,沒扶,也沒上前,“75,自不量力是個非常愚蠢的毛病。希望爲了你的

  家人,你回去後能把它改改,好自爲之。”

  林疏撲倒在地,爬不起來了,他那雙眼睛閃着倔強又決裂的光,伏在地上拼命仰着頭看喬司,“我不會走。就算死在這裏,我也不會走!”

  死?

  這個字跟一把無形尖刀似的猝不及防往心裏紮了一下,喬司冷笑起來,他走上前兩步,在林疏身邊蹲下來,摘了墨鏡,銳利如刀的目光再無遮擋,審度逼視着他,“林疏,你敢死嗎?”

  “”林疏不吭聲了。

  “你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清楚。”喬司冷若冰霜地教訓他說:“趁早把這念頭從你腦子裏給我清出去。再敢提死,我替你哥教訓你。”

  提到大哥林安,炸毛的林疏眸子裏的敵意明顯弱了一瞬,“你到底是誰?你爲什麼認識我哥?你們什麼關係?”

  喬司沒回答。

  沉默之際,幾年來遊走在刀鋒上的敏銳直覺突然感到不對。

  猛然回頭,果然看見大概十米開外的位置,一個同挑細瘦的黑衣男人形如鬼魅,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到了那裏。

  他不知來了多久,只是守着規矩,看自己在跟人說話,沒有輕易上前而已。

  就這個身形,就這個陰氣森森的氣場,喬司都不用看臉,憑着特點就能判斷出來,來的人是唐鎮身邊最信任的兩個心腹之一,無赦。

  唐鎮身邊跟着一對親兄弟,哥哥無殺統管集團明面上的生意,弟弟無赦負責集團背地裏一切見不得人的買賣。

  兄弟倆在集團的職位只是唐鎮的助理,但實實在在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權大勢大又忠犬,身手還好,就算是喬司,單獨對上一個還能勉強佔個上風,如果兩個一起上,就是全無勝算的可能。

  總之,這是兩個非常難纏、讓喬司非常討厭的角色。

  並且,通常如果這倆人其中的一個出現,那就一定是帶着聖旨來了。

  喬司有什麼想說的這會兒也沒法說了,壓着滿心的煩躁站起來,冷着臉,看無赦禮數週全地過來,停在了他三步之外,恭恭敬敬地微微躬身,從始至終,連目光都恭謹下垂着不肯直視,“少爺,主人在找您,說是有禮物等您親自去拆。”

  總管太監親自來傳口諭,喬司想不想走都得跟他一起回去。

  他眯了下眼睛,不置可否地轉頭,因爲有無赦在,話不方便多說,他目光渾不在意地掠過林疏,落在巴頌臉上,“一切按我說的做。”

  話落,看也不看旁邊恭敬靜立的無赦,徑自朝自己開來的越野車那邊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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