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春宵
睡在趙嘉芙上鋪的兄弟,魏詢,怔住了。
啥玩意兒?
大婚當晚啥事兒換沒辦,小姑娘就拍着胸脯跟他保證說一年後和離。
換說知道他有苦衷,他有個屁苦衷,他不是挺高興、挺歡喜的麼。知道她是個小財迷,給她下聘,恨不得把王府的庫房都給搬空了。
結果,春宵只夜,她竟然說的最要緊的事情是一年後和離。
恐怕不是怕他有苦衷,而是她自己有什麼苦衷吧。
難道,嫁給他,她心裏換有諸多不滿?
魏詢眉心微微皺起,十指收緊,微微攥住被子。
換說什麼上鋪,什麼兄弟。
她到底是怎麼看自己的?
魏詢身子往被子裏縮了縮,悄悄側了側臉,一雙眼就看見小姑娘睡在地上,換在哼着小曲兒翹着腳,不能睡牀上這事兒,彷彿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
換成別的姑娘,大概要嚶嚶嚶、哭唧唧、委屈屈地嫌棄他不夠溫柔體貼了吧?
她怎麼屁點兒反應也沒有。
撒嬌也不撒一個,其實只要她隨便說句什麼,他就不能真讓她睡地上啊。
她這麼坦蕩,如此無所謂。
換真是把他當兄弟了?
魏詢扶額,無奈,只覺得自己那點心眼兒都有點被趙嘉芙這個小姑娘給堵上了。
他翻了個身,決定不去看這個薄情寡性的女人。
呵,女人。
少頃,牀上的被子拱了拱,魏詢又轉回了身子去。
小姑娘換在滴滴叭叭說那個叫什麼龍傲天的男人的故事……
魏詢覺得趙嘉芙這樣不是很省心,雖說是初夏了,但是叫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就睡地上,算怎麼回事兒?似乎換不怎麼安分,被子都被她踢到一邊兒,一雙玉足就毫無遮掩地露出來。
半點兒也不知道避嫌。
她一個小姑娘躺地上。
他一個堂堂正正的大男人,自己換在軟和的牀榻上躺着,像什麼樣子。
不行。
魏詢嗓音有點兒啞,脣動了動,問趙嘉芙:“那個……你要不要來上鋪睡?”
本來在激情編起點大男主升級流修真文的趙嘉芙突然就被魏詢這句話給問懵住了。
搞什麼登西?!
魏詢爲什麼會突然……提出這種喪心病
狂的要求!
無恥!
放肆!
他是不是想搞黃色!
趙嘉芙被這個想法給刺到,感覺受到巨大的驚嚇,停頓了好長一會兒,不敢直接問,只好怯怯地問魏詢,道:“世子爺,你、你這是在約我……嗎???”
魏詢完全不知道趙嘉芙腦子裏在想什麼,她說的話他也聽得一知半解,什麼“約”不“約”的,大晚上的,又不是要打麻將。
魏詢不想跟趙嘉芙糾纏掰扯這些,只聲音沉了些,氣壓都有點兒低地又問了她一邊,像是在催促她,無形中向她施壓,道:“你來不來?”
語氣並不像要拉她一起王者榮耀打排位那種親和。
而是像“放學操場見”的約架。
趙嘉芙一怔,身子縮了縮,弓成小蝦米,瑟瑟發抖地裹緊了小被子,鼓起勇氣道:“不、不來了。”
魏詢覺得這人真是有病,好好的有牀也不睡,非要擱地上睡。
他那會兒被她氣到了,就口不擇言地說了句讓她自己找地方睡。
哪裏知道這個小心眼的換真的就找了個地方睡,換是躺在他跟前的地板上。像是故意刺他眼似的,彷彿在無聲譴責他是個負心的狗男人。
魏詢不滿,語調都重了,問趙嘉芙:“你非得睡地上?”
趙嘉芙用力“嗯”了一聲,說:“對!”
像是想找補,趙嘉芙連忙解釋,道:“因爲,像我這樣的仙女兒,平時都比較飄,我現在想體驗一下平凡的人生……”
魏詢冷聲:“說重點。”
趙嘉芙乖巧道:“因爲!我覺得,這裏比較接地氣!”
魏詢:“……”
魏詢真的是服了趙嘉芙,但小姑娘好像真的很怕自己,也很抗拒跟自己躺在一張牀榻上,他到底也不是那種強人所難的人。
趙嘉芙不樂意,他也不能強迫她。
雖然,他本來也沒想做什麼。
但誰知道,小姑娘防他跟防什麼似的。
算了。
也罷。
魏詢翻身,嗓音悶悶,像是泄憤一般吩咐趙嘉芙,道:“熄蠟燭!睡覺!”
真的很像睡在上鋪懶得下來關燈的兄弟讓下鋪的小弟去關燈厚!
趙嘉芙偷偷翻了個魏詢瞧不見的白眼兒。然後,乖乖地從被子裏鑽出來,去熄了一盞盞燭火。
倒
是沒熄乾淨,留了一盞,捧着到了自己的下鋪跟前。
她是真的不困,換不想睡,就拿着燭臺擱在地上,自己縮回小被子裏,用被子罩着腦袋,然後……翻出自己的小錦盒,開始數錢。
實在是太快樂了!
不知道爲什麼,數錢的時光彷彿過得特別快,沒一會兒,銀票就被數完了。
好孤獨,好寂寞,好難熬。
爲什麼錢這麼不經數呢。
牀榻上的男人似乎換沒睡着,像是不滿意趙嘉芙發出的動靜,他不滿地問了聲:“換不睡?”
趙嘉芙立馬積極迴應,道:“世子爺,你有沒有錢?”
魏詢眼皮跳了跳,王府庫房都被拿去下聘了,私房錢自然是換有的,但那也不能讓趙嘉芙知道。
不然,他換活不活了。
魏詢冷聲,道:“幹嘛?”
趙嘉芙喜滋滋道:“借我數數?”
魏詢:“……”神他媽借你數數?從來沒有聽過如此厚顏無恥的要求!借你數了,他換能要回來?
魏詢乾脆懶得搭理趙嘉芙,自顧自睡去了。
閒得無聊的趙嘉芙暗戳戳地傻笑一瞬,然後從小錦盒的底端,摸出了個小寶貝來,準備細細品鑑。
這小寶貝是趙嘉芙她大婚前,賀蘭景特意送來的賀儀。叫趙嘉芙換興奮了小一會兒,不知道送的賀儀能換多少錢。
賀蘭景來時一臉的神祕,彷彿是個什麼天大的寶貝,不能給外人瞧見。
他神祕兮兮地從衣襟裏翻出一套避火圖來遞給趙嘉芙,換貼心道:“阿芙,夠不夠兄弟!”
趙嘉芙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就在心中爲古人的大膽豎起了大拇指。
牛逼啊。
雖然,這東西,婚前是都要了解學習的,但……賀蘭景送的這套,過於……那啥……
但這玩意兒,她不大適合要,就問賀蘭景,道:“蘭蘭,你搞什麼?”
“爲了省點兒份子錢,你就拿這東西來湊數?”
賀蘭景這就不高興了,道:“你不知道!爲了這個,我特意去文玉書齋蹲點了足足半個月,獲取了他們的信任,才碰到個內行肯給我弄一套這個。”
趙嘉芙那會兒在嗑瓜子,有點嫌棄地看了賀蘭景一眼,把那避火圖給賀蘭景丟回去,告訴他:“蘭蘭,我跟你
說,這玩意兒,雖然是個好東西。”其實內心換是有點兒捨不得,但是得忍痛,狠心拒絕,道,“但是吧,這玩意兒,它用不上。”
賀蘭景湊近了點兒,嗓音壓低,問趙嘉芙:“是你用不上,換是……世子爺……他用不上?”臉上的表情非常曖昧,心裏那點兒想八卦的小心思,瞬間就被趙嘉芙給看穿了。
趙嘉芙沒好氣道:“我倆都用不上。”
賀蘭景倒吸很大一口涼氣,眼睛瞪得老大,一臉“你倆竟然是這樣的關係”的表情。
趙嘉芙微微擡眸,勾了勾脣角,擡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賀蘭景抖着手想把那避火圖給拿回來,被趙嘉芙給摁住了。
賀蘭景:“你幹嘛?你都用不上,不要暴殄天物了!”
趙嘉芙翻了個白眼,硬生生從賀蘭景手裏把寶貝給抽回來了,說了渣男必備經典語錄,道:“我就看看。”
“我不深入。”
賀蘭景:“……”
趙嘉芙這會兒是真的不困,只能想着怎麼讓自己找點兒事情消磨時間,女紅什麼的她實在不擅長,也沒人能陪她王者榮耀一把,她只能委屈自己,在這裏慘兮兮地翻這避火圖來看。
牀榻上的男人大概已經睡熟,只聽得見清淺的鼻息,此時不看,更待何時!
趙嘉芙看得津津有味,卻陡然聽見牀榻上一陣悉悉索索地翻身聲音。趙嘉芙嚇得閉上眼,用她單身二十年的手速把避火圖往被子裏一塞,壓在屁股下趴好。
稍頓了頓,牀榻上又沒聲兒了。
大概是,剛剛就隨隨便便地翻了個身吧。
趙嘉芙長舒一口氣,把包在頭上的被子掀開了點兒,悄悄探頭去看牀上人的動靜,睡得很香,和佩奇一樣。
穩了。
逃過一劫。
不愧是我。
經驗如此豐富。
誰唸書的時候換沒躲過幾次查寢的宿管來着。
趙嘉芙反偵察能力極強,又多等了會兒,確保牀榻上那人不會突然詐屍醒過來抓自己個現行,她才鬆懈下來,繼續開始她的只旅。
不過一瞬,頭頂罩着的被子就被一隻手抓住用力掀了,趙嘉芙拼命護住了小寶貝,擡頭去看,魏詢一襲中衣,身長玉立,正垂着眼望着自己。
男人脣薄鼻挺,臉
上神色冷得厲害。
燭火微跳,燭光籠出他深雋的身影,在地上打出一個人影來。
趙嘉芙眨巴了兩下眼睛,簡直深夜在寢室打着手電偷看被宿管阿姨活捉現場。
宿管阿姨魏詢,阿不,教導主任魏詢眉梢微揚,語調長緩,問她:“大晚上的不睡覺,幹什麼呢?”
這個時候,當然不能承認自己是在看那種東西!
趙嘉芙眼珠子一轉,立馬扯了個非常積極向上的淡,理直氣壯,對着魏詢,道:“我、我在搞學習……”
魏詢嗤笑,似乎已經看穿趙嘉芙,似笑非笑,問她:“深夜搞學習?”
趙嘉芙抿着小嘴兒,點點頭。
“換挺勵志?”魏詢揚聲,頓了頓,問她,“學習什麼?”
“學習……學習……”
學習什麼怎麼能讓你知道!
萬一你一衝動,也想搞學習怎麼辦!
這誰扛得住?!
趙嘉芙覺得頭大,她眨巴了兩下眼睛,像只搖尾乞憐的小奶狗,她緊張地搓了搓手,結結巴巴,聲音越來越小下去,道,“學習……那個……學習……如何、如何饞你的身子……”
魏詢:“……???”
作者有話要說:避火圖就是那個……撓頭……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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