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玲玲
回來的路上王超英雙眼有些淚光，心事重重。若不是李拉住她，幾乎是朝着車道上走去的。李不時摸摸頭髮，裝出神態自若的樣子，內心卻責備剛纔沒有陪她。幾次拉她的手，她都鬆開了。
塔子山公園的確很美麗。花繁葉茂，綠草茵茵。彩燈斑駁陸離，行人熙熙攘攘。李軍剛擡頭看了看天空，月光如水，只有幾顆星星點綴着天空。
王超英低頭在石凳上坐下，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頭髮還有點蓬亂。旁邊本來有個女孩玩耍的，一看到她就跑了。李默默站在旁邊，感到這不是一個不太平常的夜晚。
“李軍剛，我覺得你是一個好人，而且人並不笨。不過，人不能活得漫無目的。最少要有個三五年計劃，有學習和自我提升的能力，充實自己。以後機會來了，也能夠用上。不管將來是成功還是失敗，生活的本質就是做好現在的自己。”
“好的！”李軍剛點頭。
“我聽你常常說自己就是浮萍，隨波逐流，是城市的過客。人不是這樣子的！你要學會改變自己的思維，離開週四那些狐朋狗友。這些人活得太不善良，爲了改變自己的生活或者是命運。把別人的好意、關懷，或者說友情、愛情、親情當成祭祀品。”
“好的！”李軍剛又點點頭。
“那你說以後怎麼辦呢？”王超英推了推眼鏡。
“如果可以跟你在一起。首先，得存點錢，再買個房子。人總要有一個落腳之處，定下心來。然後學點東西，希望有機會不做司機做點別的。你知道我是一個平淡無奇的人，將來沒有什麼很大起色。只能給你一個普通人家的生活，勤奮做事，誠實做人。我希望家有點溫暖，有幸福的感覺在。”說完了這些，他的心裏舒服了一些。也沒有逃過王超英剛纔所說的，只不過他想走得更加正一點，不那麼猥瑣，不那麼虛僞。
王超英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透過眼鏡可以看到她的眼睛有些溼潤，慢吞吞地說：“其實，女人所要的幸福跟錢沒多大關係。主要是跟什麼人，有什麼樣的感覺。軍剛，你知道，我不討厭你。”她的聲音很柔和很好聽。李軍剛點頭，用力點頭。雖然話聽起來很有光澤，但他感覺不對。以前雷豔也說過類似的話，到最後還是走了。“如果我早點遇到你的話，可能，我會嫁給你。因爲我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也認爲一個男人只要真誠比什麼都重要.”
“是啊！”李趕緊點頭。
“你知道我是離過婚的。”她擡頭看李軍剛，眼珠不停地移動，一字一字地說：“我還有一個女兒叫玲玲，已經四歲了，她很可愛，是我的小寶貝。”說着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給李看，是她和女孩兒穿着冰鞋在溜冰場照的。小女孩臉色紅潤，嘟着小嘴天真無邪。她輕輕地拉着女兒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臉上很驕傲。看來，女兒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堅不可摧的。“我前夫對我很不好。一句不中聽就能大吵起來，拳打腳踢也是正常事。在一張牀上，我看我的電視，他玩他的遊戲，可以沉默寡言一天沒有一句對話。他認爲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來解決，包括女人。懷孕的時候他還在外面搞三搞四，說起來還頭頭是道道擲地有聲，這不地道不善良。這點我不能忍受。絕對不能容忍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回頭還能裝沒事裝親熱，哪怕過的是皇后的生活我也不願意。我希望的家是能互相尊重和理解和關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求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只求個平平淡淡，白頭偕老.”
李軍剛連連點頭，這話他愛聽。
“但是我和你之間有很大的不相同，個人愛好也差得太遠。我喜歡安靜你喜歡熱鬧，你喜歡的方便麪我從不喜歡，我喜歡喫的梨子你又不喜歡，哎！”她還是說了出來，聲音顫抖。
“我明白了！謝謝你能來陪我電影，再見！”李說完轉身向另一條路走去。意料之中，是應該離開的時候了。他抹去眼角的淚水：完了！
“李軍剛，你去哪裏？”她在身後叫。
“你的意思是互理解和平分手嘛！這個我懂。”李的聲音帶着哭腔，鼻涕也流了下來。
“我說過要分手嗎？都還沒有開始呢！”她驚詫地反問，一臉無辜。
啊？！李軍剛呆了一下，摸着額頭。那是個什麼意思呢？他焦灼不安來到她面前，雙腳跪下來說：“你知道我這個人很自卑，和你在一起總覺得在夢遊。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直接點，行不行？”
“起來，男兒膝下有黃金！男人要的，旁邊有人大笑。
王超英感到特別害羞，無地自容，轉身就跑。李軍剛在後面追着，她的高跟鞋還跑掉了一隻，李軍剛慌慌張張的撿了起來，像做了賊一樣。身後是老大爺老奶奶朗朗笑聲。他們在另一個十字路口停下，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兩個人都覺得特別開心，神經兮兮地笑着。
“我還想親一下！”
“滾開！大庭廣衆的，丟死人了！”
玲玲並不像李軍剛想象中那麼好哄。
圓圓的臉蛋紅樸樸的，水靈靈的眼睛不停地轉動，這個小女孩長得的確可愛！第一次見李軍剛就特別的拘謹，看了一眼就下意識地小心翼翼地往王超英屁股後面躲。閃閃爍爍的眼睛滿是警戒。細聲細語叫了一聲“叔叔”立馬跑開了，自己玩去了，就沒有再多看他一眼。兩人都十分尷尬。李軍剛知道自己最大的障礙是什麼了。
“姐，有什麼方法能讓一個很討厭你的人很喜歡你？從南轅北轍到同氣連枝。”李問真在小鏡子裏畫口紅的劉亞。她眉毛都沒有擡一下，仍然心無旁騖地畫着。李又問了她一聲。
“怎麼了？知道求人了？你這幾天不是神氣活現的嗎？很想揍你一頓。昨天叫你陪我買件衣服轉個眼就跑了，還說你要趕時間。我去！你是老闆還是我是老闆？你開車是在工作，不許問私人問題，真是的！”她瞄了李軍剛一眼很不滿意地說，過了一會兒又話鋒一轉：“不喜歡就說志趣相投的話嘛，要不出去喫一頓。投其所好，吹牛拍馬。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一種。有的人脾氣古怪，那得慢慢來，時間久了就會接受。人，總是講感情的。“
“她一個小姑娘，只有四歲。”
“玲玲是不是？你還跑得挺快的嘛這段時間。可以問下超英她有什麼愛好喜歡喫什麼，買個書包或衣服之類的。我沒有哄過孩子的，這個不懂。我就不明白了：李軍剛你，怎麼說呢？隨隨便便一個人，瘦不拉幾的，很坦白地講當初也沒有看好你們，真的。樣子也不帥，個頭也不高，文化也沒有，即不是高官也不是老闆，前途嘛還在珠穆朗瑪峯。你憑什麼？超英呢？文化比你高吧收入比你高吧？人，還算漂亮。見到鬼了，還真的跟你在一塊？”
“我心地善良啊！”
她停下來認認真真地看着李，過了幾秒才說：“不算壞人！”眼珠子轉了一圈，雙手一拍驚呼道：“哦，有了，現在不是要放暑假了吧？你可以帶她們出去旅遊啊。說不定這一趟回來，這娘倆打包全歸你了！”
“錢呢？有錢人才出去旅遊的，窮啊！我是個打工的，錢來得不容易，花錢那才叫心疼。再說，看一眼錢就沒了，就爲了看那個什麼花花草草飛鳥禽獸？又不能喫又不能喝什麼也沒撈着。”李軍剛口裏嚷嚷。“不幹！”
“仙人闆闆啊！你個殺千刀砍腦殼的！錢重要還是終身大事重要？那你還要找老婆幹什麼？跟錢結婚過不就得了，真是太氣人了！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劉。”她氣得用包劈頭蓋臉打人。李軍剛不得不一隻手握方向盤一隻手抵擋，左右擺動。
“別打頭，別打頭，我開車呢！”
“去旅遊啊？要花好多錢的，不如回我老家一趟吧！一來是我看看父母，二來是讓我父母看看你。成不成就看咱倆的造化了。他們說行，我贊成。這一次我得尊重家裏人的意見，不能再莽撞了，無價的青春就是這麼不知天高地厚時白白地揮霍掉了。”“遵命。”“你就是一坨泥，想怎麼捏就怎麼捏。完全沒有主見，我以後可以捏死你。”“來吧！我都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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