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結婚
“你沒事就在屋裏看電視嘛！外面風大。”“我想出來透口氣！悶的心裏着急！”“呵呵，晚上你想喫點什麼？”“隨便。”“哦，缸子給你留了兩條魚。從山溝溝裏釣的，大個。媽燒出來的味道那才叫香，吃了一回，別的魚都吃不出味道了。”
“哥，你別逗他了，他現在龍肉都吃不出味道的。我知道他要啥！”
“你是怎麼知道的？都沒有跟你說過。”李回頭望着她。
吃了晚飯後，她進屋來找李軍剛。“跟我來！”兩人來到一間僻屋，水泥地，兩邊有長長的通水溝，旁邊有三個大鐵桶裝滿了熱水，這是鄉下的浴室，沒啥講究。門關好後，王超英平靜地幫他脫衣服。李軍剛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面前光溜溜的，多少有點不自在，眼睛瞄來瞄去。王超英淋了水後用香皂在他身上游走，力道適中。熱氣將兩個人弄得有點□□焚身。李軍剛一隻手舉在半空，另一隻手有點不老實：“我想來那個！”“你是不是想死？一點定力都沒有，有在這裏做那個的嗎？真是的。”“總得親一下吧！”
她在李軍剛的臉上啄了一下後閃開。
晚上洗了澡後李軍剛感到輕鬆了許多，如釋重負。
天上的星星稀稀拉拉，月亮笑眯眯地俯瞰着大地，將院壩照得有亮堂堂的。一家人坐在凳上拿着扇子閒聊。大花狗和一隻黑貓互相追逐，又撲又跳。玲玲和王彬在一起說話，不知道說什麼然後兩個小傢伙嘻嘻地笑。玲玲偶爾會跑到李軍剛身邊蹭來蹭去，看看他的手又看看外公外婆的手，還握了握，比比手的長短手指粗細。看到李軍剛那隻受傷的手不說話，半咬着嘴脣。事實已經告訴大家，她不再討厭他了，甚至還有喜歡呢！王彬把狗抱在懷裏親熱，狗的舌頭舔了他一臉。黃蓮就在一邊又笑又罵，順手拿着唬人的條子。
“人品還可以，對玲玲也很好。從長相來看，還是差了點，比我們王超英還是差了一大截。我們當老的也不是挑毛病，只要你倆開心就好。過日子可不是一天兩天的，總得有點計劃吧，你說來聽聽，我們參考參考！”王道金開門見山。
“我？我這個人相貌一般又不聰明，又缺少主見。無論是現在還是結婚以後，不適合當家作主。這個光榮任務就交給她了。我保證做到以下幾點：第一，好好學習，提高自己。第二：腳踏實地，不說謊話。第三：不一定要風風光光，但一定要孝敬你們，還有我父母。百善孝爲先。第四：對於玲玲，我向您們保證：沒有意外。玲玲不開心，超英就不開心，還怎麼過日子？”
“還有呢！”
“沒有了。”
“你覺得咋樣？”王道金轉頭問楊菊紅。
“只能說：一般。你還能指望他能幹點別的？不過話得說回來，現在的年輕人，能做這幾點就已經很不錯了，踏實。”楊菊紅毫不避諱地說。
“這個娃娃是不太聰明，又沒有志向，也掙不了什麼大錢？過日子還是可以的。超英，你覺得呢？”王道金回頭對王超英說。
“我也是這樣想的。”
黃道金笑道：“好了，你過關了。好女婿！咱幾爺子進屋喝兩杯，今兒高興。”
“爸，他還有傷，不能喝多。哥陪您就行。”
“興趣來了嘛！花生米下酒，好不？”黃道金拉着李軍剛進門，滿臉笑容，又指揮楊菊紅：“去給我們整幾個菜來！”楊菊紅笑着嘀咕：“你不是說花生米就夠了？人家傷還沒有好，你們把人家整得醉薰薰的，不好！”黃道金答道：“放心，我怎麼會把他整醉？我還不曉得他受了傷？兩三杯而已。”
“不是您們把他整醉，是他一個人把您兩爺子灌醉。”王超英搶着說。
“不會吧！怎麼可能？”王有志和黃道金兩人一起回頭，重新打量李。
說好是三杯，三個人卻整了三瓶白酒下去。兩個倒了下去，沒有倒下的當然是李軍剛。
沒有了城市的喧囂，沒有那些車鳴吵鬧。身在無拘無束的農村，也是一生活享受。太陽、星星、月亮、雲彩，黎明的曙光還有黃昏時的嬌豔欲滴。大自然的自然之美，只有身臨其境放開胸懷才能體驗到那份魅力，那份融入。半個月後，李軍剛的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一條小小的傷疤在。也跟着王有志下地幹農活，說說笑笑。他對玲玲更是關懷備至，甭管旁人在不在。捉個蟲啊編個小動物啊玩遊戲啊，把玲玲一天逗得咯咯地又蹦又跳，忘乎所以。王超英一家人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叔叔，您真的很喜歡我和媽媽嗎？永遠（永圓，口齒不清）！”玲玲睜大雙眼用力地盯着李軍剛的手。王有志夫妻心花怒放地看着他們。
“當然，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李認認真真回答，第一次這麼理直氣壯。
“那，您會保護玲玲嗎？”小女孩目不轉睛地看着李軍剛。
“那是當然了，是你一直不理我的呀！”李軍剛摸着她臉蛋。
“我現在理您了。”她伸開兩手，要抱。李軍剛的眼中溼潤，淚水不停的流。其實小孩子的感情就是那麼純真，單調，誰對誰好，從來不會挑骨頭。就像月亮的照耀，沒有刻意去勾畫誰美誰醜。一擡頭，在竈窗前的王超英娘倆哭得更加厲害了，眼淚粒粒落下，紛紛如雨。晚上，玲玲要跟李軍剛睡，讓他心徹底熔化，感到甜蜜滿足。我終於有一個女兒了！李軍剛想。
二老堅持在這裏先辦酒席再領證。時間還算了好了的。李軍剛覺得太突然也不好意思，一點經濟基礎都沒有。但王超英爸媽不這樣認爲，女婿是半個兒子，人對了就行。辦了酒席，在鄉下來說比□□還要真格（正式）一點。村裏人都知道了，臉面都拋出來了，也就是實實在在的鐵證如山。李軍剛請示自己的父母沒有任何阻力。在他們眼中，娶媳婦就是過日子的平淡如水的，青蛙看青蛙對了眼就可以了。李老漢問他帶夠錢沒？他說沒有，回去之後再想辦法。李老漢笑着說馬上就來。這李軍剛家裏人，連照片都沒有說要先看，就一口應承了下來。可見他們心急火燎到什麼程度。李說給王超英聽，她笑：你這最牛了。現在農村娶一個媳婦最少也是三四萬左右，甭管頭婚二婚。酒席包了，路費省了，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李軍剛一想也是哦。那幾天樂得屁顛屁顛，兩條腿跑得飛快。
李軍剛在改口叫爸媽顯得很自然，張口就來。這讓老人很開心，眼中閃閃發光，笑靨如花。李軍剛的爸媽和妹妹是結婚前一天到的，一聽到王超英還是一個大學生，又文靜漂亮，笑得跟撿錢似的。兩老口對李軍剛再三叮囑：千萬不要弄丟了，再找就比登天了。這兩親家呢，還特別好，彼此都禮貌周到，第一次見面，都顯得很文雅很莊重。晚上，王家二老將王超英的手鄭重其事地交到李手中，又是苦口婆心又是言傳身教。
“人老了嘛，話多又懷舊。先給你們敲個警鐘：第一要夫妻團結；第二要勤儉節約；第三不準浪費糧食；第四孝敬父母。這是老王家的家訓。結了婚就要好好在一起，團結有了，那就什麼都有了。不去攀龍攀鳳，過日子就是細水長流。小吵小鬧那是常事，別斤斤計較。這夫妻生活長久了，漸漸長得跟親兄妹似的。現在日子好，各家各戶不要的東西比以前地主家用的還要多。我們超英小時候，咱家窮，都穿過補丁衣服。時代不一樣了，節儉還是一種美德。糧食千萬不能浪費，都是農民伯伯的汗水。孝敬父母，不管那邊。誰都想自己兒女好，對不對？不管你們有錢沒錢，有出息沒出息。打個電話問候一聲也是很溫暖的。凡事要謙虛一點，火氣小一點。千萬別動手打人，你不會打女人吧？”王道金邊抽着葉子菸邊說，煙沒有曬乾，這一吸一吐，半間屋煙霧繚繞，如同仙境。
李老漢搶話說：“放心！我這兒娃子就是軟骨頭，四川話：耙耳朵。”李家人互相點頭。
“這個，我也在考慮超英會不會打他。”王有志接話，旁邊人鬨堂大笑。
當天，李軍剛穿西裝打領帶，心潮澎湃，挺彆扭也挺神氣的。王超英穿着紅色的旗袍，喜氣洋洋，本身氣質不錯加上臉蛋清秀，顯得特別亮麗。李軍剛臉都紅了，忍不住拉拉她的手，都捨不得放。玲玲在旁邊吆喝着：爸爸好帥，媽媽好靚，結婚拜堂。旁邊人笑着鼓掌。
農村對於紅白喜事很講究。敲鑼打鼓、煙花爆竹、吹拉彈唱等，嘻嘻哈哈沸沸揚揚的。就拿喫的說，酒席上上下下襬了半條溝，趕集似的。
王超英給二哥打了兩個電話，他說最近太忙沒有時間，打來一點錢：祝妹妹幸福。王超英有些失落地看着楊菊紅。媽媽說算了，二哥現在只想着工作，忙不是挺好嗎？說明他有本事嘛！王超英笑了笑，有些無奈。過了一會，二哥又給她回了一個電話，說真的忙，哪有哥不心疼妹妹的呢？王超英又開心的笑了，畢竟，哥哥還是把她放在心上的。
王超英再三叮囑李軍剛不能醉酒。
開席前，王有志提着一個瓶白酒遞給他，笑嘻嘻地說：“要是滴酒不沾，你休息帶走這人，都盯着呢！最少是一桌三杯，對輩分高的，還要單獨敬。”
李軍剛傻了眼，臉紅脖子粗要說：“幾十桌吶大哥，一路喝下去還能走得動麼？我答應過超英不醉的。”
“這酒滲了雪碧，多去兩趟廁所就沒事了。但是，要裝醉和說胡話。”
“真的？還是哥想得周到。——這好像太沒誠意了吧？”李軍剛心中竊喜又憂心忡忡。
王有志嘿嘿笑了：“門口有白酒啤酒還有藥酒，保證你三天三夜起不來。”
“那，我還是喝這個保險點。大哥，您真是太好了！”李軍剛給了王有志一個熱情的擁抱，旁邊的王超英直翻白眼：“你們兩個親一下得了！”兩人哈哈大笑。
李軍剛倒是裝醉進了新房。李老漢卻醉得一塌糊塗。
那一夜，月光情意綿綿，繁星一往情深。屋內，王超英緊緊握李軍剛的手嘮嘮叨叨說一些陳年舊事雜七雜八的，一直說到雞叫。他出神地看着牆上一個大大的雙喜字，一雙深情似水的大眼睛。李不斷地提醒自己：這一次，一定要做一個百分百的好男人好老公好爸爸！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