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送死
“現在做生意,講的時間效益,跟時間賽跑。居然叫我們安心喫喝玩樂,這是明顯有詐。再說那兩個不是夫妻。”劉亞夾了一片雞肉在嘴裏嚼着,點頭。
“現在老夫少妻的多的是?差幾十歲的都有!”
“我跟你,因爲熟,所以放心,平時都會靠近一些。而他們,自始至終都保持着安全距離,還隔得有點遠。這是夫妻嗎?最少有點默契吧。男的滔滔不絕,女人愛理不理。你眼瞎差不多。”
“在外人面前,總得要收斂一點。感情有了基礎,物質只是陪襯品。人家是在工作,難道還要擁抱接吻!”
“我說東你說西!距離!”
李想了一下,終於明白:“佩服!你可以去當偵探了,心思縝密。”劉亞恨了他一眼,把一個她喫過的肉放在李的碗裏,李看了看,色澤鮮豔,吃了一口,品味獨特,不由得眼睛一亮:“這是什麼肉?”
“你能不能專注一點?這叫察言觀色!喫飽後休息一下,晚上去他們公司瞧瞧。無風不起浪。我可以肯定,他老闆還在這裏。”劉亞喃喃道。
“你平時心直口快,不掩飾。爲什麼現在這麼冷靜這麼宏觀?跟個妖精一樣!”
“其實,私人感情而言,我和你差不多是一樣的。我喜歡一個人,不會去掩飾;不喜歡,也不用去做作。不過在生意場上,就要隨機應變,多動腦子。我是人是妖還不簡單,你拿舌頭嘗一下不就知道了。”她說着將舌頭伸出來,像蛇一樣將舌頭上下翻滾。
李軍剛低着頭喫東西,不吱聲。劉亞走到李軍剛旁邊坐下,將酒杯舉着:“好久都沒有和你單獨地喫過一頓飯了,來,喝一杯。”
“你知道我酒量淺不要害我。”
“我呸!你酒量淺?我就喜歡你喝酒時一夫當關的樣子,很有男人味。那種感覺很特別,偉岸。你看看這裏:有酒有菜,一張大牀,旁邊還有一個大美女,不幹點什麼是不是有點暴殄天物?”
李軍剛乾咳了幾聲,裝作沒有聽見。
“別咳了,就會裝!”劉亞慢慢騰騰喝着酒,在李旁邊吐氣若蘭:“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認識的都在千里之外。說句透心的話,到底你心裏面有沒有我?”
“沒有!我就是個打工拿工資的!”李軍剛說。劉亞瞟瞟他,眼睛充血。李軍剛閉了下眼睛,又咳了一聲,很無奈地說:“你是個很有個性的女人,英氣逼人,是個男人都有點喜歡。我呢:女兒聽話,老婆疼人,一套不大也不小的房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已經是心滿意足了。你呢:風華正茂,長相標緻,手上還有大把的票子。大浪淘沙隨便挑。作爲多年相處的朋友給你一句最真誠的忠告:抓緊時間!”
劉亞的臉驟然變色,陰沉沉的。帶着憤怒的口吻說:“怎麼又扯到錢上去了?我也可以給你嘛!我是那麼愛慕虛榮的女人嗎?”
李軍剛望着她,點頭後又搖頭。
“是!我可能愛臭美,愛裝,但這就是我呀!我花自己怕錢買自己喜歡的衣服,打扮得漂亮,有錯嗎?我們生活在一個太平盛世,多姿多彩,不在有限的時間去看看去享受。怎麼對得起老天爺的恩賜?我是跟你開個玩笑,你不適合我!”
李軍剛移開眼睛:“開個玩笑最好。”
劉亞的把椅子挪回原處,用咄咄逼人的口氣說:“聽好:就算我有點喜歡你,也不會死纏爛打。只要我出手,你會乖乖地老老實實地中蹲在我面前,不能自拔。我可以保證。”
“切!”李不屑一顧地甩了一下手,又連忙改口:“我信!”不敢擡頭看她,一個勁喫東西,心想:這女人,瘋的,不能惹!
喫好後李軍剛舒服地躺在大牀上。劉亞像蚯蚓一樣纏了過來,將李軍剛抱了個滿懷。李全身都在發熱,喃喃自語:“劉亞,警告你:我雖然有點剋制,但也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血氣方剛。萬一出了事情,我打死也不承認!”
“你想多了李先生,是借你的肩膀靠一下,找個枕頭。放心,晚上有事情。你有心情我還沒有,你敢動一下我叫得全酒店的人都知道!”她的眼睛閉着,打了一個哈欠後就閉上了雙眼。
李軍剛不自覺地摸了一下她的頭髮:“怕了你!”
晚上睡得正鼾的時候被劉亞推了一下,睜開眼看到她已經穿戴整齊,在鏡子面前扭動自己的身材。李看了一下表,九點多了。這一覺睡得夠沉的。
“走吧!”劉亞面無表情地說。
“去哪?”李軍剛不想起來。
“我好像剛纔跟你說過。”劉亞說。
李軍剛哦了一聲下牀,問:“你要不要再喫點東西?”
“不了,沒有餓,你呢?桌上還有。”“沒有餓。”“害怕了?”“沒有!”“藉口!看得出來你有點怕事。”“有一點點!小時候我都不看鬼片的,看了睡不着,躲在被窩裏只露出兩個眼睛和鼻孔!”“膽小如鼠!”“跟你說的是老實話。”“嗯!男人,我也是服了你!”
來到大廳,前臺的姑娘問寒問暖,很是熱情。
“我們出去走走,順便再買點東西。”。
領班很有禮貌地微笑:“那好呀!這是很浪漫的,走一走,看一看,心情也會開朗很多。如果您同意,我們可以派一個人當導遊。放心,都是很專業的,保證買的實價和開心。”
“兩口子在一起當然是二人世界啦!有一個人在旁邊,心裏都有點怪怪的,有什麼動作或者悄悄話都覺得不好意思。”
領班畢恭畢敬笑了笑:“那,祝您們玩得開心點。這張卡上有我們的電話,遇到任何問題包括找不到路時都可以打給我們,隨叫隨到。”
李軍剛驚了一下:“有找不到路的嗎?”
“當然,有的人玩得很過癮時是跟着感覺走的,分不清東西南北。等到買好了,興味索然了,回來的路也找不到了。哈哈!”員開心地笑了起來,用一隻手擋了一下下巴,避免口水濺到客人身上,這個動作很文明。
兩人手牽手在大街上休閒地走着,四下張望,興味盎然。天空圓月高掛,幾顆耀眼的星星突閃突閃。城市斑駁陸離,美輪美奐。劉亞像一個少女一樣嬌滴滴,聞聞花兒枝葉的芳香,手指在剪樹上輕輕地拉一拉摸一摸。除去歲月的痕跡,她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很開心很天真也很可愛的。李軍剛開始心猿意馬地浮想聯翩。
過了幾條街,劉亞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上了車後將一張紙條打開讓司機看。司機也很機靈,伸出一個手掌。劉亞點點頭,甩甩手,他就將車子開得像飛了起來。我去!這怎麼成了特工一樣的情節了。
車子進入一個工業區。門口的保安極不負責打開了大門,非常順利。劉亞付了錢後擡頭看着前方的一座樓,只有二層和三層燈火通明,其它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她指了指上面,然後像貓一樣走得無聲無息,李軍剛吸了一口氣尾隨其後。二樓是包裝車間,到處是堆積如山的貨物,在一堆紙箱後面兩人都蹲了下來。七八個男人光着膀子滿頭大汗地裝箱打包,動作利索。一個女人雙手叉腰,臉上全是汗珠,頭髮打溼,看來她只是稍作休息。四來十歲,臉寬,平時看來也是一個說一不二的。
“加把勁,晚上要全部打包運走。”“說好價錢了嗎?”“當然了。商標都換好了,客戶非常滿意,貨到收錢。明天再把樓上做好的運到成都去,這事就這麼敲定了。”“你別說,老李這招真是妙。一箭雙鵰啊!一、這批真貨可以賣給客戶,穩賺;二、打回成都的還可以再收一筆。神不知鬼不覺的,兩邊撈錢!厲害!”“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商場如戰場。要不是火燒眉毛也不玩這個狸貓換太子。上次我們去成都,人家還是很周到很大方的,良心上有點過意不去。”“良心值多少錢?員工的工資發不起,債主又來吹。你們有法?你爸的病從前年治到現在,一天一兩千,金山銀山也要砸鍋賣鐵。現在倒好,他老人家撒手西去,你兩口子背不完的債。當初借高利貸的時候,錢拿了,字簽了,身份證壓了,現在還有其它什麼方法?”“也只好這樣了,大不了以後讓她多賺點。”
“他媽的!這裏有兩個人!”有人在劉亞身後喝道。
“抓住他們!”那女人一聲大叫。
劉亞想跑,奈何被三個男人圍住。一個男的將手機粗暴奪了過去,二話不說,橫手就是給劉亞兩個很響亮的耳光,力道很大。她一生可能從來沒有這樣經歷過,被打得懵了,呆了。李軍剛根本來不及跑,幾個人捉住一頓拳打腳踢。個個都是重手,拳拳到肉。李像蚯蚓到了地面一樣掙扎,打滾。
過了一會兒,兩人被五花大綁裝進了袋子。李軍剛還想說什麼,啪啪又挨兩拳頭,還有人朝李軍剛面部的用力一腳,門牙都打掉一顆,那滋味真不好受,面部全部麻木。旁邊是另一個袋子靠了過來,肯定是劉亞!完了,三十三歲就是我生命的終點。今年連生日都沒有過!李軍剛心想!
可能被活埋;可能被拋江;可能就是一刀。等等。李軍剛想着各種死法和埋葬方式。生命就這樣的結束了嗎?人死後會靈魂出竅嗎?靈魂又會到哪裏?是見上帝還是見閻王還是孤零零地飄蕩?死後會不會在領導面前慷慨陳詞作一些對生前的總結還是直接等待審判結果。自己死時肯定會很難看,五花大綁,面目全非,門牙還掉了一顆。像劉亞那麼愛美的人,這麼不堪入目地死去,怎會瞑目?
“就是這裏了。”一個男的說。車子頓時停住。
袋子打開的時候。青山綠水,鳥語花香。尤其是空氣清鮮,像過濾一樣。長眠此地,也算得上一種享受吧!李軍剛心裏想着。
劉亞從袋子裏鑽出來的時候頭髮像雜草,亂糟糟的,臉上有些發紫青發。
“這裏有些東西,喫好上路!你們可以聊幾分鐘。有什麼冤情只好見了閻王再說!世事如棋局。不要怪我,都是身不由己。”一個平頭方臉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到劉亞面前,手上揮舞着一條長紅兩尺的鋼管,上下甩着,閃出一圈圈的銀光,帶着很沉重的聲音又說:“少耍花招,有路的地方全是我的人。”
劉亞的眼睛充滿淚水,手剛剛解開,甩手啪地打個男人一個重重的耳光:“李光輝,你真不是人!”
中年男人苦笑了一下,並不還手:“一路走好。一棍子的事情,不會太痛苦。”
剛纔那個女的拿來兩個便當:“喫不喫都要去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
劉亞長髮亂舞,全身發抖,悽悽慘慘。
他媽的,反正都要死了,有什麼好怕的。李軍剛把心一橫,走到李光輝面前說:“你們不像是壞人。我想問問,多少錢讓你們動了殺機?”
“八十萬!”李光輝淡淡地說。突然叫道:“你他媽的怎麼知道我不是壞人?”
“感覺!久病牀前無孝子。你爲了親人傾家蕩產,這是壞人嗎?你放心,我來處理。”李軍剛用舌頭頂了頂門牙的裂縫,有些聲音不清楚。一步一步地走到劉亞面前,吸了長長的一口氣:“劉亞,借給他們八十萬吧,我們不報警也不追究。”
劉亞甩手就給他一個耳光:“貪生怕死!自私自利!給了錢他們就會放過我們?你到底是不是他們一夥的?”劉亞又是一個憤怒的耳光,啪一聲。
“你說我什麼?”
劉亞大吼一聲:“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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