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買車
“閉嘴！一個男人婆婆媽媽，見到你就討厭！”
“我是關心你呀！”李軍剛很真誠地說。劉亞笑，有點小得意。
兩人大搖大擺走進很大的車行。上下兩層，非常氣派。姑娘們亭亭玉立，小夥子們玉樹臨風。劉亞大搖大擺往裏面走，袁圓站在辦公室門口相迎，桃花般的笑容：“來啦！”
“嗯！想換輛車！”劉亞和袁圓手拉手，很親密，又指揮李：“軍剛，你去給我挑一輛。看上了跟我說。”
“我不會呀！”李軍剛無奈攤開雙手。
“不會？不會你不知道學呀？”劉亞從門口的架子抽下一本雜誌扔在他手上。“拿去！”
“姐，時間這麼短也學不會呀！”李軍剛又叫了一聲，也不樂意。
“叫你叫我姐，叫你叫我姐！”劉亞又拿起兩本，劈頭蓋臉的打他。
“劉亞，饒命！”李軍剛嘿嘿地笑着跑開。旁邊的人捧腹大笑，都看出了端倪。
而後，年輕小夥跟李軍剛介紹幾款新車的性能價位等等。對於這些專業知識，李聽得一頭霧水，不懂。看到一輛保時捷頓時他有點眼花繚亂了。小夥連忙抓住這個機會，說得口沫橫飛。劉亞不知何時來到旁邊，雙手趴在他的肩膀上問：“這車怎樣？”
“一流！”李點點頭。全然不知道她全身的重量都靠在自己的身上。“這車像你！”李軍剛有點癡醉地說。
“像我？說說看，哪裏像我？”劉亞也很好奇。
“車子很高大很氣派。像你，就是獨立和自信；裏面的顏色和皮料都很獨特。像你，就是時尚，雖然穿的衣服看起來稀奇古怪，還別有韻味；從頭到尾輪廓分明，有一種放眼欲穿的感覺在，像你，率性坦蕩不屈不撓的。”
“那就這輛了，你開出去兜一圈試試手。”她拍拍李軍剛的肩。
“嗯！”李軍剛全忘了初衷。不知不覺地上了車，一路上聽小夥子胡亂吹噓。
“爲什麼不跟王健談了呢？”袁圓一邊沏茶一邊問。
“有緣分的距離！單獨一起時，總感覺很不舒服，甚至有點芒刺在背。前兩天我們也在一起喝了一點東西，面對面，近在咫尺，我感覺中間隔着一堵厚厚的防彈玻璃。以前李軍剛跟我說，這是金魚與我們的世界，彼此都可以一目瞭然，但無法逾越無法靠近。現在感覺到了！”劉亞講這些時耳朵開始發燒，心跳加速。
“你這樣搞，王健一定會氣瘋。”袁圓把茶放在她面前，用力一放，還流了一些出來。很嚴肅地說：“柳柳說：感情不是拿來玩的！”
“你們以爲我跟王健就能幸福嗎？對，以前是有感情。但時間不一樣了，心境也不一樣了。就像你，現在你跟前夫一起還能幸福嗎？強扭的瓜不甜！”劉亞目光炯炯地看着袁圓，袁圓呆了一下，無力地坐回椅子裏。
“而我跟李軍剛在一起，很自然很放鬆，自由自在！”劉亞笑了笑說。
袁圓站了起來，氣呼呼地圍着辦公桌轉了一圈，把桌子的筆一把摔到了地上，突然來了火氣“你有病啊？人家有家有室的，感覺？我跟講：我跟呂代民那時，他媽的談戀愛是何等的轟轟烈烈，哪一天不是心貼心？99年到成都一個月兩口子掙三百塊都過來了，每一分錢都是血汗錢，但那種感覺特好！同氣連枝。一家大小在天橋下面喫個擔擔麪不知道有多開心。有了錢以後，三年不到他就在外面養個女的，兒子都一歲了老孃才知道。現在，老孃連殺他的心都有。這就是女人的感覺和開心，何況這個李軍剛，還是別人鍋裏的菜！”
劉亞並沒有生氣，撿起筆放在桌上，平和地看着袁圓：“作爲同學，你肯定是向着王健。作爲姐妹，不要把自己的喜好強加於人好不好？”
“老實講：不值得！”袁圓眼睛更大了。
“跟他在一起，就算□□，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可以很真實地感到對方。這個車，我用他的名字買！”
“神經病！在這個年齡，圖的是安穩。人生沒有一蹴而就，只有水到渠成。當姐妹的只能給你說到這裏了，不想看到你到時候雞飛蛋打，欲哭無淚。”袁圓開始喝茶，向劉亞招了招手。“這茶味道不錯，正宗雲南恨天高，你帶點回去。晚上我們找柳柳她們聚聚。”
“我的事情不要跟她說！”劉亞喝了一口茶時比起大拇指。
“我是叫她們警告你的。如果你想玩，也要找一個乾淨利索的。找一個不乾不淨的，喫飽了撐的！”袁圓怒視着劉亞。
“今晚可能不能陪你們，今天他生日，改天吧！”
袁圓在房間走着，又打了一個圈，才坐到椅子上不發一言地喝茶。劉亞拉了一下她的衣袖，面色誠懇地說：“我不一定跟李軍剛在一起，一切順其自然！”
“身體是自己的，淚水也是自己的。什麼味道只有自己知道。我說的你都懂？”袁圓說着拿出一個袋子開始裝茶葉，氣鼓鼓的。
劉亞咬着嘴脣：“我明白！”
劉亞靠着車子晃動鑰匙扣。李軍剛下車後心裏莫名其妙發慌，怎麼都控制不住。她把匙扣扔了過來，李軍剛伸手接住，劉亞打了一個響指，說：“車子寫的是你的名字。”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李軍剛的身子都開始抖了。“剛纔那個車很貴的。”
“那，這個車就算你送給我的吧，老車就你拿去開。”劉亞的臉色有些紅潤。
“對你。錢也還不清，感情也還不清！”
“只要開心，錢無所謂。”
“這不是你的作風！記得你以前說過，買條毛巾，近的超市貴五毛，遠的便宜，你都要多走兩條街。不是說好了回到成都各就各位？”李軍剛突然發現自己有點口吃了，有的話還說得很不清楚。
她突然傾身，在李軍剛的嘴脣上輕輕一吻。時間雖然很短，李卻瞬間定住。
這怎麼會？李軍剛突然有點踉踉蹌蹌魂不守舍。全身都開始着火似的燃燒，臉紅得通透。“上車！”
“我怕你找不到路，我來開吧！”劉亞臉不紅心不跳從他手裏拿過鑰匙。李軍剛喘着粗氣，拉開後門。劉亞瞪了李軍剛一眼：“前面不是有位置嗎，你坐後面幹什麼？”
“我還是坐公交回吧！”李軍剛倒退了一步，關上門。
劉亞一把拖住李軍剛，怒氣衝衝地說：“如果你走我叫非禮。”
“你能不能講點道理？劉亞！”李軍剛哀求地看着她。
“不講！”劉亞想也不想斬釘截鐵地說。
李軍剛一路上若有所思，若無其事看外面的風景。
“怎麼啦？還嚇着了？”她恨了李軍剛一眼，過一會兒又變得含情脈脈起來：“今天是你生日！我想你開心一點——你很怕我嗎？”李軍剛連連搖頭。劉亞哼了一聲，冷笑：“纔怪！”
生日？李軍剛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日曆，不由自主的嘆道：“哎呦，我的媽呀！又大了一歲，時間怎麼跟賊似的？”看着外面的匆匆而過的車輛和店鋪，熙熙攘攘的人。時光荏苒，他在這座城市已經滾打了十八個年頭。不經意間，人慢慢地飽經風霜漸漸白髮上頭。
李軍剛遐想着，雲遊四海。劉亞斜眼看了看他，一隻手撫摸着他的肩膀。李軍剛沉浸個人的世界中全然無知。他想到故鄉的親人、朋友、兒時的知己等，能想到當時的溫暖和自在，畫面雖有點模糊，但情真意切。彷彿，還在昨天。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想親戚，想兒時的玩伴，想爸爸媽媽，想想兒時的點滴感受那時的美好。”李軍剛坐正了身子，拿着礦泉水喝。
一路上，兩人沉默着。
過了一會，劉亞把車停了下來，擦擦眼睛，有點傷感地說：“我有時也想，特別的溫暖。還有小時候形影不離的夥伴，而今像蒲公英一樣散落在四面八方，有的都沒有聯繫了。好幾年沒有回老家了，那年回去還是外婆仙逝的時候。小的時候她很疼我的，有點什麼糖啊棗啊一點水果都給我留着。我長大了、讀書了、出去工作了、結婚了、離婚了等她都在打聽，我卻沒有在意。除了給她一點錢作爲回報，其實那纔是荒謬。關心一個人，錢是無法等量的。忙碌奔波的我們從最低點向上面爬，代價也很大。每一次回老家，匆匆忙忙。等到媽打電話來說外婆已經去走了，我才嚎啕大哭，不勝惋惜，淚水就像洪水一樣無法抑止。是懺悔是懊惱是悲痛也先無奈。現在我都還記得外婆的聲音，不管是夢裏還是現實中。”劉亞哭得不能自已，她今天的哭與以前是不一樣的，手背不停地擦着雙眼。眼淚不斷涌出。
她依靠過來，頭放在他肩上。李軍剛也哭了，鼻子裏酸酸的，感同身受。
過了不知道多久，當保安敲車窗時，兩人才知道已經到了劉亞樓下，只是位置停錯了。劉亞哭得像個兔子，擦着淚水和鼻涕開始倒車：“你也哭吶？”
“你把我給傳染了。你說你的外婆，我又想到我奶奶。”李軍剛拿紙巾擦眼睛。
“今天你是壽星，想喫什麼就說，我負責燒。好幾年沒有親自動手了，爲了你，今天破例一次。”劉亞進了屋，小狗狗興沖沖地跑來，搖着尾巴，劉亞毫不顧忌地說：“叫爸爸！”
李軍剛笑着瞄了她一眼說：“你呀！我不知道說你什麼好。有時天真有時睿智有時大方有時小氣有時做作有時專注。還有，菜你會燒嗎？”
“哦喲！還不相信老孃是吧？”劉亞進了廚房，邊說邊系圍裙，又戴上袖套，磨刀霍霍的裝模作樣。真正上場時，手忙了腳也亂了，切胡蘿蔔丁時不知道在那裏開口，像是在殺魚。李軍剛走過去，開始解她身上的圍裙，笑笑說：“等你做好了，就是明年這一天。謝謝你的心意！”
“謝我？在廚房裏，沒有王超英那麼有本事吧？”說着拍了他一下。
“我是不是軟弱可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你還有點上癮？”
“差不多吧！”劉亞嘿嘿地笑了起來，甩手拍了李軍剛一下，一撇嘴：“我什麼時候打過你了？”
“剛纔！”李軍剛也樂了。
“別說，跟你在一起，感覺很舒服，很乾脆，隨心所欲。”劉亞笑了，對着李軍剛做媚眼，風情萬種。
“說真的，我也是真的喜歡你!打我也蠻舒服的。”說完李軍剛趕緊閉嘴。劉亞樂了，在他眼前古里古怪地看着，那心啊，都快要飛到天上去了。
“跟你讀一段文字吧！”
“好，那你辛苦了！”
“明天不是了嗎？老婆噔噔噔跑來：‘晚上喫點什麼唄？’啊？！有這樣的好事？心裏還是蠻感動的。等到煮上來，方便麪加荷包蛋！也覺得行，比外面還是便宜。正喫，老婆站在旁邊。‘老公呀，不覺得少了點什麼？’‘能煮熟不錯了，何況還有一荷包蛋！’‘好像指彩不見了吧？家裏的化妝品也不多了。’‘啊？！’‘明天是了嘛，咋辦？’我無言以對。算一下：面計元，蛋2元，加起來不到10元，明天至少也要好幾百元。喫着面，心裏苦。這節日好好月月都有，眼花繚亂。光棍節以前一般人都不知道，現在也被馬雲那個傢伙搞得雞飛狗跳。哎，選擇大於努力，我有了深深體會。女人選擇了男人，男人就得努力。”
“寫這個的傢伙一定沒錢！”
“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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