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化橘紅糖
剛走到春棠院門口,就見雪球跑了出來圍着她親暱的蹭着,因着母親有些怕貓她就沒帶雪球回去,彎下腰一把抱起雪球,小傢伙長大了些,抱着也覺得有份量許多。
雪球又伸出自己的兩隻前爪要抱抱,真像個小孩子似的。福慧小時候只要醒着就不喜歡躺着,喜歡被抱在懷裏,才一大點兒的小人兒,見了她和四爺就知道伸手要抱抱。
四爺總是縱着他,小傢伙把口水弄到他身上,也只輕拍他的小屁股“以示懲戒”。
到了屋裏淨了手,用了些晚膳,就準備洗漱睡了,聽馮永泉說四爺到現在還沒回府,那應該是不會來這邊兒了,她準備的一腔感謝詞,今天是用不着了。
入了冬,天兒愈發的冷。臨近年底,馬上是冬至,後又是過年,都是宮裏的大事,福晉也開始籌備着年節禮。
府裏另一件大事,就是大阿哥弘暉定親了,四爺親自去宮裏請皇上賜婚,明年六月份新娘子就要過門兒了。
她猶豫再三還是提了在哪出聽過近親成婚不太好,四爺聽完只是摸着她的頭髮沒有說話。那之後四爺對她的態度就有些冷淡,對這事她也算仁至義盡了,今後再也不會摻和。
皇子皇孫們長到十一二歲,就會安排教導人事的女人給他們,弘暉已經十六歲了,自然也不例外,聽說他院兒裏已經有了幾個格格。他是四爺的長子,只要不太出格,想要多少女人就會有多少女人,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並不是難事。
她有雪球陪着,看看書、喝喝茶一天也就過去了,倒是清閒的很。
聽說四爺常大半夜才能回來,大多時候都歇在書房。自直郡王、廢太子被圈禁後,許多事康熙皇帝都委派給誠親王和四爺來做,畢竟他倆是現在最年長的皇子,也都有親王之尊。
宮裏的各種節日總結起來只有兩個字:折騰。
這幾日還下起了雪,馮永泉去膳房提膳時聽膳房太監說四爺染了風寒,日日要熬着蔘湯等四爺回來,也不知道現在好點了沒?
他這人看起來身子不弱,但一到冬日就容易染風寒,他本身又有些諱疾忌醫,能不吃藥就不吃藥,迷信喝參湯進補,以爲補了身子風寒自然就能好了。
人蔘確實是個好東西,但卻不能盲目進補,可不光在這個時代,哪怕是在科學技術發達的現代,都有大批人盲目迷信人蔘的功效。
自她說了那話後四爺就有些故意冷她,她並不後悔,只是心裏有些委屈。
她說出那話求的只是個問心無愧,四爺聽了必然不會太高興,任憑誰的兒子要結婚了,這時有人說這婚事不太好,生的孩子可能有先天不足,又拿不出什麼有力證據,恐怕聽的人只覺得不吉利,也會覺得這人多事。
這個時代的人本身就很迷信,四爺也不能免俗。另外就是四爺很不喜歡女人插手不該管的事兒,弘暉阿哥不是她的兒子,自己也並非看着他長大的長輩,並沒有立場去過度關心這事兒,她確確實實是給自己找了麻煩。
但這個後果在她可承受的範圍內,等四爺回過味兒來就會知道她沒有任何惡意,反而是在爲他着想。
四爺大概不會先低頭,只能她先示好,想起母親做過的化橘紅糖,這東西化痰止咳最是有奇效,就打算制好後讓人送去給四爺,就算是討好他吧。
這化橘紅糖母親經常做,因父親年事已高,雖然身子還算硬朗,但萬一感染了風寒可不是小事,每到秋冬之際母親便會做些秋梨蜜膏或者化橘紅糖給父親喝。
原料只需要用到甘蔗和化橘紅兩樣東西。就是前兩道程序有些麻煩,先得把甘蔗去皮搗成汁,這個活兒就交給王淼去做,這個小太監雖然不愛說話,但做事非常仔細,可能還有些小潔癖,總是把自己收拾的異常乾淨。
偷懶是多數人的本性,這些太監侍女也是如此,打掃的時候基本都是明面上收拾的乾淨,看不見的地方就能懶就懶。可王淼這小太監卻是個愛較真兒的,上回她做冬瓜糖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滴到了地上一些,這些糖類的東西弄到地上直接就黏住了,等她用了午膳在院子裏遛食兒,就看到這小太監擦完後把一張帕子放在地上,臉貼在帕子上觀察到底還有沒有?真是那什麼“工匠精神”啊。
化橘紅先蒸上一刻鐘,就交給月枝切成小塊磨製成粉。
一切準備就緒後把甘蔗-->>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汁和化橘紅粉末一起倒入鍋中熬煮一個時辰,反正她也沒什麼事兒就自己看着熬煮,看着鍋裏咕咚咕咚的小泡泡,心情也愉悅了許多,這就是烹飪的樂趣啊,普通的食材在手下化成另一種美好的東西。
雪球在小廚房裏調皮的蹦上蹦下,幸好沒有碰掉什麼東西。看她不停地攪拌着陶罐,小東西探過頭去看鍋裏的東西,還扭着頭看她,似乎在問這是什麼。
她只得伸出左手把這小東西從陶罐旁拽開,要是這小傢伙的毛不小心掉進去,她就算是白忙活了。更可怕的是萬一她看不到,被四爺喫到,那畫面真是不敢想象。
雪球被抱到懷裏後就安靜的趴着,或許是剛纔玩兒的累了,不一會兒就睡着了,小滿進來後把它抱了出去。熬製成功後,倒入梅花形狀的模具裏就大功告成了,等冷卻好就能拿出來直接用熱水沖泡了。
讓小滿找了些包糖的紙,一塊塊的包起來裝滿了兩個小白瓷罐,這樣用起來更加方便也乾淨許多。
弄好後就讓馮永泉送去四爺那裏。
雍親王府,書房。
蘇培盛看着四爺時不時有些輕咳,不免有些發愁,這主子爺咳了幾天了,就是不吃藥,雖是日日喝着蔘湯,可總不見好,實在是急人。
這時屋外傳來一聲咳嗽,他聽出是自己徒弟小順子的聲音,應該是有什麼事兒,就輕手輕腳出了書房。
出去一看,小順子身邊站着的那個可不就是年側福晉院兒裏的馮永泉,這是年側福晉有什麼事兒?
“蘇公公,奴才奉我們年主子之命來給主子爺送東西。”
蘇培盛看了眼他懷裏抱着的小白瓷罐道:“你等着,我去跟主子爺通報一聲。”,這主子爺和年側福晉前段時間不知怎麼了,感覺突然生分了起來,年側福晉這八成是要討好主子爺來着。
“謝謝蘇公公。”
蘇培盛進了書房,看主子爺坐在椅子上假寐着,就道:“主子爺,外邊兒是春棠院的馮永泉,是年側福晉派他來送東西,是見還是奴才直接打發了?”
“讓他進來。”
蘇培盛出去叫了馮永泉,馮永泉進去後先先磕頭請安,等主子爺叫起後就站在一邊等着問話。
“你主子派你來有什麼事兒?”
馮永泉定了定神,把肚子裏打了十幾遍的草稿流利的說了出來:“回稟主子爺,是奴才聽膳房太監說主子爺染了風寒,回去告訴了年主子,年主子今日就做了這化橘紅糖,說是古書上記載的止咳清肺最好。”
蘇培盛上前接過了東西遞給四爺看,四爺看着眼前的這些東西,也有些動容,這還用糖紙包裹着,當真是個小孩啊。
上回她說起什麼近親不宜成婚,當時他確實有些不喜,弘暉的婚事他和福晉已經定下了,這話也不知她打哪兒聽來的,實在是有些不吉利,更何況這事也不是她該摻和的。
自她入府,他確實對她有幾分喜歡,也忍不住想多寵着她幾分,她一直是乖乖巧巧的,他也就放心寵着她。可這回,是該冷冷她讓她清醒些了,這話說給他聽還好,要是聽到福晉耳朵裏恐怕就和詛咒差不多了。
可後來想想,這丫頭不是個笨的,明知道說那種話可能會讓他不喜還是說了出來,也是爲他着想,不過有些杞人憂天了,他想着等這兩日忙完就去看看她。
馮永泉說完半晌沒聽到四爺說話,偷偷看了眼蘇培盛,可蘇培盛根本沒往他這兒看。
“走,去趟春棠院,爺正想去看看你家主子。”
眼見着四爺起身,蘇培盛忙給披上大氅,馮永泉跟着四爺一行人回春棠院,心裏祈禱着主子今兒別歇那麼早。
可回到院子裏看到裏屋的燈都熄了,守門的陳安和月竹几個也都嚇了一跳,馮永泉送個東西怎麼還把主子爺招來了正想進去通報給主子,卻見主子爺徑直走向了裏屋。
年玉嵐正睡得有些迷糊,卻隱約感覺屋裏有動靜,還有什麼東西蹭了蹭她的臉,或許是雪球偷偷跑進來了吧,這小傢伙愈發的聰明瞭,都會自己開門了,還學會藉助其他東西爬上牀來了。
“雪球,別鬧了,不然三天不給喫魚。”可那東西還是堅持蹭着她的臉頰。
突然聽到一聲低沉的笑,她才意識到不是雪球,揉了揉眼睛,眼前正用手指摩挲着她臉頰的人居然是四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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