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賞花宴請帖
任誰都想不到,薛沉魚這個和離過的女子,之前還被議大家論紛紛的人,竟然能得到宮中賞花宴的請帖。
不談別的,光是這一張請帖,就足以讓那些喋喋不休的人把嘴閉上了。
而且宮裏送來的請帖上,特意加上了安平縣主的字樣,方嬤嬤親自送來,在武安侯府門口就大聲宣讀。
“宮中賞花宴的名冊上,是太后親自勾選的薛大姑娘的名字,薛侯爲國盡忠,戰功赫赫,薛大姑娘宅心仁厚,濟民救苦,太后甚喜!”
太后這是在告訴世人,她請的是薛侯長女薛家姑娘,更是救人無數,陛下親封的安平縣主。
既是給了薛沉魚體面,也是擡了皇家的威嚴。
除此之外,盛京年紀合適的世家未婚配貴女基本上都收到了賞花宴的請帖。
哦,除了韓家和崔家。
把韓家和崔家的姑娘摒棄在名單之外,這就等於是從太后這裏直接宣判了他們兩家的罪責。
平民百姓也許不清楚,但勳貴階層之間只要稍微動腦子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關竅。
崔家是因爲散播謠言,中傷了武安侯、夫妻以及安平縣主,還有大儒呂先生等人,才被太后摒棄在替誠王世子辦的賞花宴之外。
韓家爲何會被摒棄在外?
那當然是因爲,之前造謠中傷武安侯府和呂先生的事,不止崔家東府做了,韓家也參與其中了。
至於爲何崔家東府所做的,連崔家西府也收不到帖子?
那自然也因爲,什麼崔家東府西府的,太后這裏壓根兒不認這些切割——既然是手足兄弟,那就該榮辱共擔。
這一下,直接把韓家和崔家都推到了風口浪尖。
尤其是韓家幾房適齡待婚的四五位姑娘,從一家有女百家求,到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無人問津,甚至是避如蛇蠍。
崔家也好不到哪裏去,東府一兒一女被帶走了,可崔家西府子嗣衆多啊。
不論嫡庶,光姑娘就有七八個。
而且這些姑娘們的年紀都相差不大,如今只嫁了兩個大的,後面五六個小的,除了最小的將將十歲,其他的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
除了姑娘,還有幾位年少的公子呢,先前有的都在議親了,還有的交換了合婚庚帖。
出了崔二爺下大獄那事,議親的就歇了。
賞花宴請帖這事再一出,庚帖都給退回來了。
崔二爺做的錯事,讓整個崔家所有的孩子都婚配難咯。
於是,崔家西府的崔大爺和崔大夫人,連同崔大爺崔二爺的親生母親——崔家老夫人,也把二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不長眼的混賬東西,淨給家裏闖禍!”
“當年他要娶郡主我就是不同意的,還勸他天家女子沒那麼好相與,要是娶了就不要後悔。”
“他自己信誓旦旦,車什麼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到頭來還是管不住自己的那二兩肉,竟惹出這樣的禍事!”
“他自己做死就罷了,竟還要牽累大房這麼多未婚配的公子姑娘,早知道他是這麼個禍害,當初他生下來,我就該把他溺死在恭桶裏!”
但事到如今,崔家老夫人罵再多也是無濟於事了,木已成舟,無法挽回。
崔大爺和崔大夫人幾番安慰,都不能讓她老人家暫息雷霆之怒。
她老人家更是氣得不顧自己甲子的高齡,進了大理寺監牢,把崔二爺給痛罵了一頓。
還揚言要與他斷絕母子關係,“這文書你簽字畫押,我就全當沒生養過你這麼個逆子!”
“也總好過因爲你這麼個混賬東西,讓我一世英明,晚節不保的好!”
崔二爺雖然做人做事不行,但起碼的孝順還是有的。
一聽老孃說要跟他斷絕關係,死了都不讓他入崔家祖墳,當下就慌了,在牢裏一個勁兒的磕頭。
“娘,都怪我一時豬油蒙了心!我也是受人指使啊!”
崔二爺開了口,大理寺官員很快便趕到了。
當初給崔驊做狀師狀告賀敏之害命的那位狀師——沈玉衡,以及於閣老家一直遊手好閒的四公子於志健,一個進了刑部,一個進了大理寺,正好聯手審他。
而且還從他口中撬出了一些,不可言說的祕密。
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崔家因爲一張賞花宴的帖子都沒得到,而鬧的全家上下都不得安生的時候,韓家也同樣雞飛狗跳。
太后明着打臉,便讓韓家上下的臉都丟盡了,連同宮裏的皇后,臉上也不好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太后早就看韓家和皇后不順眼,這次賞花宴的帖子不過是借題發揮。
好叫他們看清楚:這天下究竟是誰的天下,莫要忘了自己的位置纔好。
“原本韓家的姑娘便是選不上誠王世子妃,得了宮中的帖子,日後也好婚配,如今卻因爲那個蠢貨幾次三番的自作主張,竟將韓家置於如此不堪的境地!”
“鬧成這個局面,以後讓外面的人如何說我韓家的姑娘?”
韓老夫人這次是氣狠了,盛怒之下,下令把韓鴻越“請”過來!
結果下人到他院子裏才知道,他從昨晚就溜出府喝花酒去了。
韓老夫人怒道,“找,給我派出去人手,撒開了找!盛京城裏所有的青樓楚館挨家都給我搜一遍,直到把人找到爲止!”
若是以往的情況,和韓老夫人都會命人悄悄的去,把人找到便好,不要影響了韓家的形象和聲譽。
但這一次她似是不在乎了,只要找到人就好,管他是不是大動干戈,更不管會不會鬧得人盡皆知,讓人恥笑。
最後,韓家出動了幾十名丫鬟小廝和護院家丁,纔在青樓女支子的肚皮上把人給搖起來了。
那兩名女支子年紀尚小,初經人事,都被他玩的奄奄一息了,韓家的下人若是去晚一步,韓家頭上可就要再添一樁命案了。
韓老夫人怒不可遏,讓人直接將他綁了回來,只裹了一層底衣就被扔在花廳上,像條蛆一樣蠕動。
“母親,你這是幹什麼?我再怎麼說也是韓家的家主,你叫人這樣叫我綁回來,又當着下人這麼多下人的面把他擡進來來興師問罪,傳將出去,我顏面何存?日後我還如何在韓家立得住腳?”
“你顏面無存,我便找個有臉面的;你在韓家立不住腳了,我我也可以隨時換個能立得住腳的。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韓老夫人一改怒色,輕巧的撇着茶沫,一臉淡然。
“母親這是想廢了我?”韓鴻越反應過來,換他怒不可遏了。
“母親,我可不是當年的三歲孩子了,你說立就立,你想廢就廢,你以爲如今的韓家還是你說了算麼?”
“難不成你以爲韓家是你這個愚不可及的蠢貨說了算?”
韓鴻越冷笑一聲。
韓老夫人尚未弄清楚他臉上的得意是怎麼回事,一根繩索猝不及防的勒住了她的脖頸。
桌上的茶盞點心被她不慎掃下,隨後響起此起彼伏瓷器碎裂聲。
她極力拉住了繩索,扭頭往後看去。
拉着繩索勒住她的,正是這麼多年她一直帶在身邊,並且極爲信任的周媽媽。
“你,你怎麼能……”
“對不住了,老夫人。”周媽媽面無表情地道。
韓鴻越得意的道,“做的好,彩雲。事成之後,等我休了這老太婆讓取的那個木頭,我就八擡大轎,娶你進門,讓你風風光光的做將軍夫人。”
“多謝將軍。”周媽媽垂眸行禮。
她手上的繩子雖然勒着韓老夫人,但卻沒有完全用力把她立刻勒死,目的很明確了,就是要控制着她,以達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祕密。
此時,一名家丁上前,替韓鴻越解開了身上的繩索。
他就這麼大搖大擺地站起來,甚至還有下人替他披上了外衣。
情勢瞬間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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