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八月二十四日 於莫斯科
尼雅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李想的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後少年就跟泄了氣樣無力地看了一眼有些小生氣的格妮妲:“爲什麼這個時候……”
如果不是確定這裏是現實,少年特想擡頭看看腦袋上是不是掛着“///警方突襲進行中///”這樣的大字。
再放點緊張刺激的背景音樂就更貼切了。
“嘖,看來你的那個青梅竹馬非常敏銳呢,真會挑時候。”被“抓姦”的少女不屑地撇撇嘴,她一卷身子,從牀上蹦下去:“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獨處。”她不復剛纔小惡魔的樣子,穿好靴子,舉止端莊了點:“那麼,有機會要記得叫我喲,李想~”
說罷鞠了一躬,走進來時的門,離開前還瞥了一眼慧慧變成的戒指。
“你要是敢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呵呵。”少女威脅似的話語依舊經過了刻意加工,沒有傳到李想耳中。
“啾啾啾……”鳥少女弱弱地回道:“慧慧絕對不是在害主人!”
“但願吧。”
當門完全合上之後,少年和鳥少女都送了口氣,只不過放鬆的原因不盡相同。
“咔。”視野中的藍色消退後,少年哆嗦着手爲尼雅打開房門。
“誒。”看到少年那幽怨中帶着少許蛋疼的表情,毛妹愣了一瞬間。
“怎麼了?”李想語氣僵硬地問。
正常人被打攪了好事兒肯定會有一兩分火氣,但尼雅關切的眼神和對自己的那種無聲信任,讓少年有苦說不出。
“你,不會是在擼吧?”少女上下打量他,隨後視線定格在下方,不知道怎麼地,腦抽一般地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因爲李想那種詭異的狀態,包括微微顫抖的手,還有下面某個有點凸顯的部位——
李想當時腦子裏就嗡地一聲。
“…………”於是尷尬的沉默降臨了。
“不好意思打攪了。”在李想打算開口的瞬間,尼雅迅速地竄回了自己的房間。
“咣噹。”
少年不由自主地磨了磨牙。
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僵硬地把門完全關上,一屁股坐回牀上。
“完蛋了。老子一世英名。”李想蜷在牀上一臉灰敗。
“果然色慾是七宗罪裏最恐怖的罪孽。”
…………
“這麼快就回來啦?”蕾佳輕輕地撫平尼雅脫下來的衣物,雖然白天的時候兩人一直在針鋒相對,但回到這個房間後,女僕小姐就好像把尼雅當成自己服侍的主人一樣伺候——除了睡在同一張牀上讓她有點不自在外,一切如常。
如常個屁咧。
被這樣照顧的尼雅其實超級不習慣,因爲這樣就好像一直在欠小女僕人情一樣。
“就像之前說的,感謝您帶民女來莫斯科並承擔開銷,所以這些小事就當謝禮吧。”蕾佳看尼雅一臉不自在,不知是安慰還是怎麼地說着。
“……嗯……”尼雅腹誹:明明是不捨得你的少爺纔跟過來的。
但開解心結之後的少女也是心胸豁達之人,她點點頭,對蕾佳說:“出了一些小意外,李想似乎在自我發電。”
“自我發電?”蕾佳一歪頭。
“呃……你不懂?”尼雅嚥了口口水:“雖然我知道你有些‘古典’,但連這個都聽不懂?”
“民女爲什麼一定要懂?”蕾佳還是疑惑的樣子。
“嗯,簡單說就是……”少女一臉微妙地做了一個猥瑣的動作。
瞬間整個房間的畫風都變得無比詭異。
“……哦,那很正常。”蕾佳呆了一會兒,隨後居然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反應。
“哈??正常??”尼雅差點咬到舌頭:“我記得這種毛病是憋出來的吧?”
蕾佳終於改變了平淡的神態,微笑着問:“尼雅小姐,您對自己應該多點信心。”
“這跟我自信有啥關係啊?”
“民女認爲,少爺雖然定力非常出衆,但說到底還是健康的男生,所以在跟兩個優秀的異性親密接觸這麼多天之後,有點忍受不了也是正常的。”蕾佳搖搖頭,繼續專心對付手底下的衣物:“可惜的是他居然選擇了最有背貴族風格的解決方式。可惜。”
“啊???
”末了蕾佳還用一種關懷的眼神看着尼雅。那意思好像——“她聽不懂實在是太可憐了”。
各種意義上的雞同鴨講,但更扯的是,雙方下意識地居然都認爲自己很污,而對方很純潔。
“該睡覺了,尼雅小姐。能麻煩您關下燈嗎?”
“哦哦哦。”
於是室內沉寂於黑暗,各懷心思的少女背對着背躺好。牀非常大,足夠她們之間再躺下兩人。
“小女僕——”尼雅有點難爲情地揪緊被褥。
“尼雅小姐?”
“明天晚上我爹要請我和李想一起喫頓飯……”她有點不好意思地開口:“雖然這麼說有點對不起你,但我爹如果看到李想身邊還有一位女伴的話——哪怕你是女僕……”
“民女會迴避的。”
“誒?”如此直接,而且通情達理的回答令尼雅噎住了。
“民女當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適合去參加您父親舉辦的晚宴——”蕾佳微微側身:“但請別誤會,這只是小小的讓步而已,而且可能也是唯一一次讓步。”
“……謝謝。”
……
次日晨,李想梗着脖子,就好像落枕了一樣從房間裏走出,肩膀上的慧慧如同被串起來烤過一樣幹挺着,一人一鳥就好像大草原上隨風飄搖的風乾牛肉一樣。
少年當然不知道昨天晚上兩位佳人爲了他做了少說一千波博弈。
他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爲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個比較荒誕的夢。
夢裏他跟格妮妲把該做的按摩和不該做的按摩都做完了。
可惜的是,那是個自然夢。
或者該慶幸那是個自然夢。
爲此早上他把自己的內褲用酒店提供的香皂偷悄悄地洗了,並用烘乾機吹乾——重新穿好。
不然蕾佳整理他衣物的時候他還得解釋,那就非常尷尬了……
他突然發現被一個全能又可愛的女僕照顧有時候也會稍顯不方便,比如保護自己隱私的時候。
慧慧是被吹風機的聲音吵醒的,李想已經懶得去思考這笨鳥是不是裝睡的問題了。
當尼雅忐忑地走出來,撞上忐忑等着的李想之後,兩人都遲遲沒有開口。
“啊,尼雅小姐。”蕾佳突然探出頭來:“剛纔忘了,麻煩您幫民女看下這些衣物有哪些是必須手洗的。”
“哦哦哦,好。”尼雅再次迅速地衝回放進內,看得李想一臉鬱悶。
“我肯定是被討厭了。”少年灰敗的臉色又白了幾分。
“主人……尼雅小姐只是在糾結怎麼開口能給您留面子而已,別擔心。”慧慧少有地沒在感情方面嘲諷他,而是問了個不相關的問題:“您不覺得目前您的羈絆構成有點奇怪嗎?”
“哈?”這跳躍度也太大了吧?
“羈絆構成??”
“是說,您一共有四個生成羈絆條件的紅顏知己了——”鳥少女大言不慚地把自己也劃到“紅顏”那一欄裏去。
“然後您再想想您身邊的同性羈絆者——年紀是不是都太大了點?”
慧慧說出來的時候李想就覺得不對味兒了。
對啊,目前他一共入手九張羈絆塔羅牌,四張女士提供,四張大叔提供,還有一張可以是伊格爾老爺爺提供的——
所以同齡的同性好友呢??
按道理講同齡男生纔是最容易誕生羈絆的好吧??可是李想自打去了上京,一個同齡的男生都沒結識。
“慧慧覺得您是不是應該主動去結交一些朋友,而不是被動地等着人送上門——”
她心裏其實非常害怕再這樣發展下去李想會直接組個大叔天團出去搞巡演。
“又不是我想的好吧,我只是隨手救了兩三個而已……”
然後他就被打斷了,因爲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喂?李哥?”
李舜生的號碼。
“喂,少爺?”李舜生冷靜溫潤的聲線傳出來:“十分抱歉,在下和……劉先生——劉奇勝先生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
“您認識約達·斯大林閣下嗎?”他少有地用無奈的語氣問。
“認識。”少年腦袋上的問號都可以拿去植髮了。
“是這樣的。”他嚥了一口唾沫:“在下和劉先生因爲一些……難以啓齒的事情,被蘇聯內務部扣押了,現在在哈切爾斯大街的黨務辦公處,能請您給約達閣下打個電話通融通融嗎?”
“哈????”
沒錯,李舜生他們確實是被保釋了。
但在車開往機場的路上,三個倒黴鬼被遊弋的內務部瘋子們找到,然後——
本打算新仇舊恨一起結付的探子被劉奇勝的身份證明嚇住,牙根癢癢地又把幾個人押回了市區。
當然,在那之前劉奇勝差點跟黑打起來,因爲青年打算負隅頑抗,中年人則果斷投降,兩個人在車裏面撕吧了一陣,現在那輛車的皮飾都被撕掉了半拉。
戰鬥現場慘不忍睹,毛子們面面相覷地欣賞着這出內鬥。
劉奇勝是真的差點沒打過黑,還好他的副手幫了他一把,於是三人都掛上了熊貓眼。
內務部的瘋子們表示他們真的沒動手。
被制服的黑只能不甘心地給李想打電話尋求庇護,這也是對他的懲罰,劉奇勝可拉不下那個臉再去求公爵一次。
“哦,這樣啊,我記下你們的位置然後跟尼雅說一聲——你們到底幹了什麼?”
“都是年輕犯下的錯啊……”黑乾笑着:“放心少爺,我們沒殺沒搶……就是有點倒黴。”
掛了電話,黑看着強勢圍觀的內務部成員們,內心有一萬句CNM說不出來。
以他偏向內斂的性子也不好意思說。
暫時穩住了這幫人,但看他們摩拳擦掌不懷好意的樣子,饒是前傭兵都有點喫不消。
“……少爺,您要是能把在下撈出去,在下爲您做牛做馬。”他心中默默地說。
撂了電話,李想長出口氣,對着隔間喊道:“尼雅——”
“唉!”
“今天的行程有變動啦!!咱們去你爹的下轄單位撈人!”
“啊??”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