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九月四日 於夢境世界
阿拉納克不再期待來自神之長子的援助，而是專心開始準備拉克希爾儀式的每一個步驟。
當李想作爲“貢品”的一員加入到尖塔的被訓話大軍中，才瞭解到這個腦袋比一般星靈還要尖的傢伙似乎還蠻受愛戴的。
因爲他承諾給那些感情被埃蒙欺騙了的塔達林討個公道。
“我必將戳穿埃蒙的謊言——信仰他就能升格成爲強大的混合體？簡直是笑話！完全失去自主意識的怪物就算再怎麼強大，也不是真正的升格之路！”阿拉納克的仇恨逸散在空氣之中，與衆多死徒的意志結合在一起。
“奴隸們！供奉我！我將爲你們帶來甜美的復仇！痛飲馬拉什的絕望，讓這被曲解的拉克希爾儀式重新步上正軌！”
“爲了高階領主！”死徒們眼中的紅光好像千萬顆小太陽。
“真是野蠻。”卡爾達利斯站在李想身後，在這裏他被有意無意地排擠，但總歸是沒有人敢找李想的麻煩，才能安定下來。“但不得不說他有點吸引我了，我站在塔達林的角度也會願意爲他賣命的。”
無他，李想的靈能場籠罩了一整塊區域，少年有意識防範的情況下，在星靈的眼中，就算不開啓光堂的護盾，那一層幽綠色的靈能也是非常好的警告。
“澤拉圖是一位偉大的天啓者，雖然瑟蘭迪斯還有刻勒特我們私下對澤拉圖的評價還是不夠中肯，但他能夠在靈魂消散於虛空之前將你引導進黑暗聖堂之路，當真是鞠躬盡瘁。”
卡爾達利斯纔不關心阿拉納克的演講，反而是在跟李想聊着他在離開薩古拉斯後發生的事情——他不認同塔達林的價值觀，只是他和李想必須利用這羣同族的怒火去延續星靈這個種族，那絕對不只是針對埃蒙。
“陰影的力量非常適合我，或許是因爲我心中對榮耀的追求遠不及達拉姆的朋友，我一直是個實用主義者，並不在乎達成目的的手段，又是個極度自私的傢伙。”李想坦然地解釋道。
“……黑暗聖堂也是追求榮譽的，小友，只不過千百年來沒有了艾爾的榮光，奈拉齊姆個體變得更爲獨立，非常像是你們人類。”卡爾達利斯搖搖頭：“但是在奈拉齊姆全部下落不明的情況下，沒有導師能夠幫助你，你的靈能想要精進，恐怕要完全依靠自身。”
“我會盡量的。”
然而這兩個大佬沒有注意到，阿拉納克扯皮這麼多，其實很大的原因是爲了做樣子給他們看——
告訴他們勞資有多麼牛逼手下小弟千千萬，你們一定要盡心盡力爲我服務之類的，可惜他不知道，從一開始，李想，郭繼甚至包括尼雅已經摸清楚了他的套路和個性……郭繼這個黨性偏向塔達林的傢伙甚至還把對方一系列頗爲裝逼的行動當舞臺劇看。
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集會結束前，靈能的供養作爲例行儀式，在那些死徒的自發自願下進行——
黑紅色的靈能匯聚成川海向阿拉納克一個人涌去。
總之就是看起來各種像邪教現場。
“爲我而死，是你們的榮幸——”
說着十分殘忍的話，阿拉納克的眼神卻一直盯着李想和卡爾達利斯的方向。
那目光雖然狂亂但隱含着一股幽怨——
等等？？幽怨？？
李想當時雞皮疙瘩就炸了出來，趕緊麻溜地向那個腦袋跟堅果一樣挺拔的高階領主送去靈能。
綠色的光線在一衆紅黑色的死徒“射線”中無比顯眼，而藍色的純淨靈能來自卡爾達利斯，雖然是以機械的形式繼續存在，但搭載了理論上永動的幽能爐，普通的能量輸出還是做得到的。
“沒錯——就是這樣，有了足夠的力量，我將代表你們，向你們的仇人送去死亡的大禮……”
就跟gaochao了一樣——阿拉納克身子猛地後仰，接收到李想的靈能後振幅空前強大，甚至蕩碎了周圍的石柱……那些儀式造物看上去非常宏偉，但立刻變成了廢品。
“臥槽這是磕了大力或者金坷垃嗎！！”李想已經徹底無力吐槽了，雖然維持着靈能的輸出，但他非常想立刻從這個尷尬的地方逃走。
對不起！是我李傲天沒有領略到裝逼的最高境界！在下受教了！
一圈圈靈能的暈光讓阿拉納克如同魔神下凡，他非常滿意，有了這個優質的貢品，勝利如同探囊取物。
……
從集會回來的李想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好像是被雷給劈過一般。
郭繼走上來似乎是想要噓寒問暖，但頓了頓，糾結了片刻，最終只打了個簡單的招呼。
那樣子看得李想都要替他嘆氣了——無非是怕自己毒奶影響到大家才憋住的。
其實供給靈能還算輕鬆，只是阿拉納克一身的“逼數光環”令未諳此道的少年無所適從而已。
“高堅果有透露過具體在哪天搞事兒嗎？”尼雅問道。
“應該是沒有吧，他要是想突然挑戰馬拉什，必須連自己人都瞞過去，不然很難不被對方針對。”回答的卻不是李想，而是郭繼：“除了他自身，塔達林還有其他高階領主，但因爲信仰，或者政治的問題，沒有一個跟他站在統一戰線上，在拉克希爾儀式的取勝關鍵在於突然，馬拉什必然不能調度所有的軍隊爲他所用，如果具體時間泄露，他很可能會佈置折躍場之類的玩意兒讓整顆星球上忠於他的部隊都來捧場。”
“還真是符合塔達林的狡猾，但是郭繼小友，能想到這麼多的你也非常狡猾。”卡叔也開起了玩笑。
“還有，高堅果是什麼？一種尊稱嗎？”
“……沒錯，那是我們對偉大高階領主的尊稱。”
再說下去就要出事了，要知道所有的星靈都是高額頭尖下巴，腦袋最小的都跟個澳洲大杏仁一樣，堅果這種帶着嘲諷意義的稱呼還是別細解釋給卡叔比較好。
“主人，那個——”就在幾人討論再次火熱起來，甚至連卡叔這個已經亡族的星靈心情都稍微緩和的情況下，慧慧的聲音突然響起。
長時間沉寂的鳥少女這一發聲甚至嚇到了李想。
“慧慧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心靈力量，似乎是……其他的人格面具使……”小鳥有些不確定地說。
“啥？”李想當時就站了起來：“在哪裏？”
“怎麼了小友？”卡爾達利斯馬上問。
“我的使魔……呃，朋友……找到了一個同胞的生物信號……”
“同胞？有人類在地表？”
“……不，說是同胞……”李想有些遲疑：如果對方變成了一條蟲子咋辦？
但是他根本沒有懷疑慧慧情報的真實性。
“慧慧，具體在哪裏？”
他催促道。
“在大概一百公里之外……大概……慧慧在這個距離上也已經無法準羣追蹤了，但對方應該是使用了人格面具或者類似的能力，纔會引發心靈能量的爆發。”
“呼——”與此同時，尖塔頂端的阿拉納克神經一陣緊繃，他本能地看向地平線的另一邊——那裏有一股隱約的靈能反應，但是純度非常之高，感覺上不可能是塔達林釋放出來的。
“馬拉什的駐地——”他目光閃爍：“有趣，看來你也做好了準備，但我的勝利已不可阻擋。”
“我會親手把你推進深淵。”
不管阿拉納克這邊怎麼揮斥方遒，李想和大家商量後得到的結果是——他一個人去那些敵對死徒的勢力範圍進行偵查。
本來卡爾達利斯是反對的，但少年展露了一手遁入虛空的能力，卡叔馬上閉嘴了。
“沒有人比我更擅長背刺……我是說潛行偵查了，所以放心交給我。”李想整了整腰帶，他認爲和一個人格面具使帶來的變數要遠超郭繼陰影的各種神經病行爲——如果能和對方打個照面，說服對方加入自己一方那就更好不過。
如果他是個有反社會人格的傢伙……
李想思考了一下，暫時撇過這個沉重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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