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喬裝出宮 2
“如果不是婉琴及時救出拂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劉璟延深深地嘆了口氣，他溫存地拉起蕭曼彤的手，眼眸中流露出的是心疼、是歉意，似乎有什麼難以啓齒的話，想說又不敢說。
“你怎麼了，大姐她沒什麼事吧？不要嚇我，你快告訴我啊！”蕭曼彤着急了。
“婉琴她沒事，有事的是君柔。”劉璟延知道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他不想也不能再隱瞞着她，有些事還是事先說明得好，他可不想由第三個人的嘴道明真相，免得發生誤會與不快。
於是，劉璟延將蕭君柔潛伏在敵人心臟的境況告知，包括君柔是如何向他報信，他是怎樣派人接應的。而接應中，又與敵人如何過招，林拂受傷、被捕的經過，以及蕭婉琴是如何救出身陷囹圄的他們。劉璟延說得一字不差，卻獨獨省略了麗房的那一段。倒不是爲了逃避什麼，他只是怕她胡思亂想。
蕭曼彤聽得心驚膽戰，根本無暇顧及他眸光中的閃爍，自顧自地沉浸在焦慮、擔憂之中，“我早就知道的，君柔她……一定過得不好，一定很無助很痛苦，她那麼堅貞的性格，哪裏受得了如此折磨。璟……皇上，你怎麼不去救她呢？她是臣妾的親姐姐呀，你爲什麼不救她出來呢？”
“……”劉璟延沉默了，他環抱着蕭曼彤，希望這樣可以安慰無助的她。可是曼彤並不安分，她在不停地掙扎，企圖脫開他的擁抱。
“你爲什麼不救她……爲什麼？”蕭曼彤淚流滿面，越發聲嘶力竭。
“曼彤，別這樣……”一襲紅豔豔的俠女袍如清風般拂過迴廊，停留在大殿上，燭光映照下的是一張狂發飛揚中豔麗的臉頰，修眉斜飛入鬢，一雙尾角上挑的鳳眼波光流轉，膚色雖然微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她修長的手指正優雅無比地摟着一把伏羲式的古琴，琴漆有斷紋，呈梅花斷。
“大姐……”蕭曼彤一扭頭，撲進蕭婉琴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曼彤，堅強一點！二妹有此決定，已經過深思熟慮，這種氣魄已是不易。咱們能爲她分憂的就是作好部署，作好接應，決不能讓二妹功虧一簣。”蕭婉琴一面安撫小妹，一面對劉璟延說道：“不用擔心林拂，剛剛去看過他，他已沒什麼大礙。如果進補適宜，多做休息，不過一週就能下牀了。”
“有勞了。”劉璟延感激地一笑。
“皇上這麼客氣，婉琴可消受不起。如若真要酬謝小女，小女只要皇上多多憐愛小妹。”蕭婉琴機敏的目光，此刻帶着三分妖魅的狠意，她定定地注視着劉璟延的眼睛，字字咬得鏗鏘有力，“皇上的癡情，在雲姑娘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小妹有幸可以取而代之，不知這份來之不易的寵愛可以持續多久，小女是不知。後宮佳麗三千，芸芸妃嬪中誰是狼子野心，相信皇上通過湘素雲一案，也能看出究竟。皇上應該知道婉琴所說爲何吧？”
“大姐，你怎麼這樣說？”蕭曼彤已止住哭聲，發現婉琴似乎句句爭對璟延，這讓她一時無法理解。
“你不要插嘴！”
看見蕭婉琴氣鼓鼓的模樣，劉璟延當然明白她在說誰，臉上不變的是溫存的笑容，他會心地點一點頭，道：“大姐教訓的對，妹夫遵命就是了！”語畢，不忘誇張地作了一揖。
這一動作，可把蕭曼彤嚇了一跳，他可是皇上呀，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能對姐姐行如此大禮。她偷偷地瞄着婉琴，婉琴亦是嚇得目瞪口呆。她是習武之人，自是不會說那些拐彎抹角的話，心裏怎麼想的，嘴上就怎麼說，沒有過多的粉塵與修飾，聽來肯定會令人不快。這一點，蕭婉琴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可她從未想過要改，因爲一劍在手，名揚天下，又怕什麼人來找茬？
“朕這一揖，也是做給君柔的。”劉璟延正色道。
兩姐妹不禁一陣感動，曼彤又哆哆嗦嗦地落下淚來。
“師父他老人家，身體可好？”
“經過我師父的悉心照料，玉海師父已好了很多，只是要恢復以前的功力，還有些困難。”蕭婉琴的笑容已多了三分柔和。
“五梅師態救了師父，你又救了林拂，剛纔那一揖，朕做得就更加應該了。只不過眼下還有一事比較棘手，湘素雲臨死前曾經畫下一張皇宮的平面圖，是否已流於宮外，至今還是個迷。”
蕭婉琴修眉緊鎖，道：“這張地圖，千萬不要落在白蓮教手裏纔好。”
“現在只有一個線索可以跟進了，不過朕需要你的幫忙。”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線索？”
劉璟延還未開口，蕭曼彤忽然大叫一聲：“我想到了！”
“死丫頭，幹嘛那麼大聲，嚇我一跳。”蕭婉琴摸着胸口，咒罵了一句。
“還記得暢音閣那名女刺客嗎，她或者可以幫上忙。”
劉璟延啞然一笑，道：“她雖然投誠，卻幫不了，不過她的同黨倒是可以的。”
“誰？是江另鬆嗎？”蕭曼彤追問。
劉璟延搖搖頭，笑道：“是小甄子！”
“掌管暢音閣的甄公公？”
“人是他帶進來的，他可以脫得掉關係嗎？”劉璟延說得咬牙切齒，心裏忘不掉的卻是彤兒不顧性命，爲他擋毒針的那一幕，她倔強而決絕的表情，擔憂而失神的淚眸，都深深牽動着他的心。他說過，不論是誰傷害到她，都得償命。
蕭婉琴見他那張英偉不凡的臉頰忽然變得烏雲密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問：“那公公生個什麼樣兒？”
曼彤接話道：“這個如何形容啊……哦，對了，我記得他下巴上有一顆大黑痔。”
“大黑痔，這麼明顯的特徵，不怕找不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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