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茶花的主人 3
兩人竟然聊了一晚。
“原來皇上與雲姐姐,有一段如此刻骨銘心的愛情。”
劉璟延帶着淡淡的惆悵說道:“朕差點就封她做了皇后,可沒料到那一別竟成了永生的遺憾。”
“怎麼會是永生的遺憾?”麗房不解地回望他,“既然皇上得知雲姐姐還活着,該儘早接她進宮。到時再立雲姐姐爲後,不就成了?”
“此一時,彼一時。朕……已經無法再承諾香菱任何事。”自從遇見彤兒,他的一顆心才真正找到歸屬。一想到彤兒,劉璟延不免心猿意馬。他一手玩弄着麗房的秀髮,一手摸着她白膩的皮膚。
這細微的動作,不禁使麗房產生錯覺,以爲劉璟延是因她而無法再給別人承諾。此刻,兩人距離相當近,她柔弱無骨的背正好貼附着劉璟延壯碩的胸口,陣陣滾燙的男性氣息捶打在她的軀幹上,麗房已是慾火中燒。昨夜的翻雲覆雨,也未曾使她盡興。她烏黑的長髮散亂地披在胸前……
只聽她嗲聲嗲氣地說:“麗房自知比不上彤姐姐的傾國之貌,也比不上雲姐姐的溫柔嫺靜,可平凡如麗房可以做皇上的聽衆,可以任由皇上宣泄那些不願讓別人看到的事。臣妾只要能天天看見皇上,就算爲奴爲婢也心甘情願。”嘴上說道着,手卻緩緩地滑過劉璟延的胸膛、腹部,到了他關鍵的部位,稍微停頓下來,若即若離地拉拉他的腰帶。麗房的大眼睛始終是帶着笑,只是到了這會兒就變得含媚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扭頭往他的耳朵吹了一口氣,麗房身子小巧的一個翻轉,雙手便撐在了劉璟延火一般燥熱的胸膛。
劉璟延喑啞地吼叫了一聲,心中無法按捺的熊熊慾火,朝着一絲不掛的麗房粗暴撲去。對麗房,他似乎少了些溫柔,多了些暴躁。在她身上,他想索取的只是一種名叫“快感”的東西,完全不是對彤兒那樣的柔情似水、纏綿恩愛。
麗房的目光漸漸迷離,像煙波浩渺的海面。他醉心品嚐她那種無以言表的情緒變化。那迷離的目光越來越朦朧,越來越混沌,慢慢地成了濃濃的霧靄,低低地漂浮在海面。麗房的眼睛輕輕地合上了。
她的胸脯開始起伏、起伏。最激越的樂章奏起了。海面掀起了風暴。他只是被風暴捲起的浪頭,在海面上瘋狂地奔騰,涌過去、涌過去,沒有了方向,也沒有了時間,似乎這滔滔白浪要翻滾到天荒地老。
天要塌了,海要漏了。颶風捲着浪頭轟隆隆衝向海灘,重重地摔了下來……
麗房最終柔柔地躺着,像一彎鬆軟的海灘……
劉璟延閉上眼睛,身子懶懶的,已有了倦意,“彤兒……”
麗房昏睡以前,卻聽見他嘴裏呢喃着另一個女人的名字,心裏終究不是滋味,眼眸含不住氾濫的淚水,滴滴滾落臉頰。
人說:身處帝王家的女人皆不幸,可她麗房就偏偏喜歡這樣的生活。明爭暗鬥、波譎雲詭、爾虞我詐……對於這些,她並不陌生。窮人家的女兒早當家,因爲出身貧寒,從小就受盡了他人的欺凌、掠奪、欺負。在身心俱疲的時候,她沒有絕望,沒有因此放棄生的希望……她撐住了,苟延殘喘地活了下來。
麗房告訴自己,一旦有機會擺脫貧賤,要不惜一切手段,讓自己獲得幸福。
望着業已熟睡的劉璟延,麗房又想起與他初見的情景,也是在這出雲閣裏。她一度以爲自己會命喪於此,一度害怕、無助到絕望。每每憶起湘素雲那把寒光閃閃的長刀,她依舊後怕,但是那驚心動魄的背後總有一雙深邃的眼眸,給她鎮定、給她希望。僅僅是一面,僅僅是一個眼神,她就愛上了這個男人,這個集榮華富貴、權利地位於一身的男人。
曾經,他的冷淡無情令她心碎,他高高築起的心牆似乎是難以逾越的鴻溝。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樣的不順心,她遠遠地被排斥在外,像那些不受寵的妃子一樣,獨自啜泣、自憐自愛。
麗房的臉上瀰漫着一種悲傷之情,卻充滿着壓抑與憤怒。憑什麼她就要被排斥、被冷落?只因她沒有背景,出身貧寒?是了,是了,她怎麼能忘記自己卑微而弱小的賤命?
用手背猛地將淚水抹掉。
哼,那又怎樣?只要懂得未雨綢繆,就算是賤命也能活出名堂來。就像她現在可以得沐聖恩,爲皇上寬衣解帶的。如果不是花了足夠的心思,她可以這麼快就如願以償嗎?在別人眼裏她是善解人意,處處爲他人着想的傻女人;其實呢,她機關算盡、步步爲營,纔想出這個天衣無縫的辦法。
原來茶園的排水通道堵塞,是麗房一手造成的。那對火蟬長期以來吸食的人血並非是她的,而是鍾粹宮一名掌燈宮女的,是麗房偷偷將火蟬縫進那名宮女的牀單裏。這火蟬產於苗疆,本是精靈之物,善於隱藏也善於捕食。每當夜深人靜時,它們才從牀單的縫隙間爬出來,吸血;等到了天明,又隱藏在被褥裏休息。而被它們吸食了血的人,也不會有太大的病理反映,只會日漸一日的消瘦、貧血,慢慢地死去。這種慢性死亡,是最不易被人發覺的。於是,便成爲麗房屢試不爽的妙招兒。
“如果茶花真能救得活,朕便許你一個心願。”這是劉璟延先前答應她的話。爲了這句話,她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如今就快苦盡甘來,叫她怎能不開心?
可麗房未曾料到的是,蕭太后竟然會插足此事。
牢獄之災,恐怕是難免,麗房坎坷的宮中生活,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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