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姜玥的眼神竟如此像她!
scriptread2;/script蘇聿面不改色地站在蕭禹身後冷眼旁觀,然而過了一會,他忽然雙目微瞠,盯着姜玥看了許久。
姜玥捂着後頸,方婉之急忙查看她的傷口,“快拿開手,讓我看看!”
姜玥放下手,眼裏尖銳的冷光卻射向姜姝,姜姝被她眼神一攝,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她做什麼這麼看她?始作俑者該是師萱,她只是本能之舉,又非故意!
況且她這張臉,有如她性命般重要,沒了這張臉,她就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姜玥看着姜姝,冷冷的臉上忽然綻開一抹笑,那笑帶着諷刺的銳利,直戳姜姝的心臟。
這頭的眼神交接中刀光劍影,而這頭方婉之着急忙慌地差人去取來冰塊。
姜玥轉首看向方婉之,“我沒事。”
方婉之急得眼眶通紅,“還說沒事,都燙紅了!”
皇后稚嫩清秀的臉也擔憂得皺了起來,一拿到冰塊便急忙遞給方婉之,又着侍女夏冬去榮華宮取了玉香膏來。
方婉之接過冰塊,立刻將冰塊敷上姜玥的後頸,扶着她坐下。
姜姝不覺自己做錯,卻未曾想,一擡眼便瞧見了正在人羣之外的蕭禹和蘇聿,她暗道:糟了!
接着故作自責地掩面泣聲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都是妹妹的錯,妹妹一時情急,才拉了杜夫人。”
接着她又轉向方婉之,哭得越發楚楚可憐,“杜夫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人羣中胡家小姐胡嘉見不得姜姝這般委屈,直言道:“這也不能算是你的錯,分明是師萱先行動手,要錯也是師萱的錯!”
師萱立刻矢口否認,“胡嘉,你不能因着姜姝交好就如此偏袒她,分明是她言語挑釁在先,纔將我惹怒的!”
皇后趕緊出來打圓場,“別吵了,這樣鬧着成何體統!”
可胡嘉卻視皇后如無物,對師萱冷哼道:“姜姝說什麼了?她不過就是聽聞你受了傷,要將玉香膏借你抹抹罷了,是你小人之心非要認定姜姝故意炫耀!我看是你見蘇首輔待姜姝好,心生嫉妒纔是!”
“你,你……”師萱氣到胸口劇烈起伏,眼看着紅了眼又要掐了起來,一羣人又亂了。
“住手!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蕭禹年紀雖小,但這一聲吼卻是氣勢十足,衆人這才發現蕭禹在一旁,紛紛跪下行禮。
而蘇聿卻盯着姜玥,眼裏還有餘下的驚詫。
姜玥剛剛的眼神竟如此像她!
蘇聿不自覺地想起往事。
那是在明德五年八月,夏日炎炎之際,他受邀入宮,卻遭淑嬪受政敵之命,對他構陷下藥,險些在景陽宮輕薄了淑嬪。
而幸好她早有察覺,孤身一人直闖景陽宮,在他即將崩潰之際救下了他。
那時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淑嬪,凌厲、諷刺,還帶着居高臨下的輕蔑,仿若面前那人在她眼裏便如同螻蟻般。
而那回,他失了心神,故意藉着藥力,吻了她……
“平身吧。”
衆人這才站了起來,姜玥被方婉之扶了起來,卻瞧見蘇聿正直直地盯着她。
蘇聿乃朝中重臣,又相貌堂堂,氣勢磅礴,除了師萱,京中小姐也有不少傾心蘇聿之人,只是都不敢表露,畢竟蘇聿爲人冷肅,又捉摸不透,衆人只敢遠觀,而不敢近身。
現下他盯着姜玥許久,衆人自然也都發現了,紛紛暗道可惜!
必定是剛剛姜玥捨身救人引了蘇聿注意,若剛剛是她們捨身便好了!
衆人原地不動,而蕭禹卻正要坐上高位,卻見蘇聿沒跟上來,於是轉首看他,卻瞧見他失神地盯着姜玥。
先生莫不是看上了姜玥?
姜玥爲救方婉之捨身而出,卻是位好姑娘,但她瞪姜姝那眼,卻不像是個善茬。
蕭禹看了看姜玥,又看了看姜姝,一時拿不定主意,於是按住不發。
“先生,先生?”
蕭禹連喚兩聲,蘇聿纔回神,心口卻因想起她而炙熱狂跳,但面上仍不改色,他鎮定道:“陛下。”
蕭禹心生一計,“剛剛那幕先生也看到了,先生覺得該如何處置她們?”
蘇聿回道:“臣以爲,宮宴之上因三言兩語便大打出手,毫無規矩,當罰抄宮規百遍。”
姜姝和師萱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這宮規甚多,抄上一遍已是手腕痠痛,如今卻要抄上百遍?
胡嘉詫異蘇聿竟未幫姜姝,於是不平道:“大人,分明是師萱先動的手,爲何連姜姝也要罰?”
蘇聿斜眼看去,那眸光含了幾分厲色。
胡嘉頓時背脊一涼,不敢言語。
姜姝察覺不對,立刻站了出來,雙眸含淚道:“下官該罰,下官不該拉了杜夫人做擋箭牌,害姐姐受傷,即便是罰了宮規千遍,也不抵杜夫人和姐姐受的苦,下官甘願受罰。”
這話簡直是虛僞至極,姜玥暗自翻了眼,若換了她,必循着她的話,讓她罰上千遍。
蘇聿只斜睨了姜姝一眼,未再言語。
蕭禹看了眼神情淡漠的蘇聿,也看不透他的心思,只好道:“就按先生說的辦,這兩日你們留在宮中,抄畢,方可回府。”
姜姝與師萱一同道:“是。”
蕭禹頷首,看向姜玥,問蘇聿道:“那姜評事捨己救人,該賞罷?”
“的確該賞。”
“朕聽說庫爾勒族進貢的玉香膏對於燒傷疤痕極爲有效,不如就賞姜評事一盒玉香膏罷。”
張成聞言,臉色微變,他對蕭禹道:“陛下,前段時日您醉酒,聽聞皇后娘娘裁剪花枝時不小心受了傷,於是便將僅剩的一盒玉香膏賜給了皇后娘娘。”
皇后聞言,臉色瞬間白了,這才發覺自己一時情急竟犯了大錯。
此時侍女夏冬已取了玉香膏來,蕭禹瞧了眼,“哦?朕倒是不記得了。”
皇后站了出來,輕聲道:“陛下,還是先讓姜評事抹了藥吧。”
“嗯。”
於是皇后便領着姜玥和方婉之到御花園外的偏殿去抹了藥。
火焰似的彩霞鋪滿天,宴會已散,姜府的馬車晃晃悠悠地出了宮。
“若再有下回,你可別替我擋,好在只是傷了後頸,皇后娘娘又借了玉香膏給我們,否則留了疤可怎麼是好?”
姜玥握住方婉之的手,安撫道:“沒事的,不必擔心,我只是傷了後頸,若是真潑到你臉上,才最糟。”
方婉之真是又氣又感動,這一難受,淚水都止不住,“你啊!”
姜玥笑着抹了她的淚,“我的好姐姐,哭什麼呀!”
方婉之嗔了她一眼,“下回不許了。”
“呸呸呸,可沒有下回了。”
兩人說着鬧着各自回了府。
順天府牢獄昏暗潮溼,細聽之下還有窸窸窣窣的老鼠叫聲。
扒手抱着膝蓋縮在牀榻一角,手指不停地摳着自己的小腿,眼裏閃着複雜的光。
像是掙扎,又像是愧疚。
接着他將臉埋在膝蓋裏,悶聲哭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牢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大人請。”
扒手茫然地擡起頭來,眼眶通紅。
一個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走了進來,黑色的兜帽遮住了她半張臉。
“你、你是誰?”
那人將兜帽放了下來,露出了張精緻小巧的臉蛋。
“是你!”
扒手十分詫異地看着姜玥,“你、你要幹什麼?”
姜玥走進牢房,悠然道:“救你。”
扒手遲疑道:“你爲什麼救我?”
“因爲你對我有用。”
姜玥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追隨我,二是一輩子困在這牢房裏,選一個吧。”
扒手立刻驚問道:“偷盜財物少於十兩,不是關上十日即可嗎?爲何要一輩子困在這!”
姜玥雙手環胸道:“是嗎?你只偷盜了十兩?我怎麼記得是一千兩呢?”
扒手臉色大變,“你、你胡說!那幾個荷包哪來的一千兩!”
“我說有一千兩就有一千兩。”
扒手瞬間明白了,思緒千迴百轉之後,他忽然換了臉色,笑嘻嘻道:“我若是爲大人辦事,可有什麼好處?”
“一月二十兩銀子。”
“五十兩。”
“四十兩。”
扒手還要擡價,姜玥眉一挑,“你若再討價還價,我們可就沒得談了。”
“好嘞,成交!”
姜玥揚了嘴角,“走吧。”
扒手隨姜玥出了牢獄,在夜深人靜的街上走着。
“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五。”
“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便說說吧,爲何要刻意進牢獄?”
小五眼神微閃,“我這不是被你們抓了嗎?”
姜玥斜了他一眼,“我逛廟會那日是剛下了任,還穿着一身官服,你一個扒手就敢如此挑釁我?還恰恰好在廟會行人甚多之時只偷了不到十兩?難道不是爲了順理成章地在牢裏待上十日?”
小五面不改色道:“巧合,那都是巧合!至於挑釁大人,只是因爲我自信大人抓不到我,大人也知道我腿腳可溜了,沒點輕功是抓不到我的!”
姜玥停了腳步,側過身直視他,“一個盜賊無論多麼自信都絕不會主動挑釁爲官者,更何況你的輕功也未好到無人可敵。”
“再者,那會兒已是夜深,廟會也要散了,爲何在廟會即將散盡之時你只偷了不到十兩?那你這扒手當得也是頗爲不稱職。”
“還有,”姜玥步步緊逼,“你在牢裏,爲何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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